诛鬼天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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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墙壁裂开一道缝,碎石落地。
时间骤然凝滞。
吴空空既焦急又耐心地等待这裂缝拓展,可那裂缝居然毫无动静了,并且窸窣的声音也在刹那间消弭无形。良久,无声无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站在那缝隙前,眼珠贴住缝隙,挤眉弄眼地向里瞅。这一瞅,他瞅见一颗白眼珠。那白眼珠也正向外面瞅。
啥玩意儿?吴空空惊慌倒退。而那边,也是惊叫一声。
“大哥?大叔?大伯?大爷?祖宗?”吴空空向对方示好。此时,他意识到一点:对方肯定不是凡人,因为那家伙正在挖掘青石,还从隔壁挖到这里。
“大哥?大叔?大伯?大爷?祖宗?”对方原话奉回。
吴空空欲言又止。沉思片刻,他用拳猛击那缝隙。缝隙“哗啦”碎了,露出一个半米左右的洞口。凝目向洞内查看,内里黑漆漆却又白绒绒。黑漆漆,自不必言,只是,那白绒绒是什么?是一个“人”,是一个趴在洞内的“人”,准确而言,是一个脑袋。那脑袋上的白眼珠正贼溜溜望着他。
“是人,是鬼?”那家伙弱弱询问。
“是人,是鬼?”吴空空原话奉回。
“鬼!”那家伙坦言,“但也不是鬼。”
这龟蛋,怎么是鬼又不是鬼,玩什么花招儿?吴空空心道,在这环境中,要想自保,最好与他成为同类,于是,就鹦鹉学舌,“我也是,是鬼,又不是鬼!”
“呼——”那家伙长吁一口气,然后一副心落入肚子的神情,“那,大哥,就借光借光。”
说着,他便从洞内缓缓爬出,并跃到地上。然后,不顾三七二十一奔向吴空空吃剩的饭菜,随之,便是风卷残云状。
趁此机会,吴空空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他。这家伙,从上到下,一个字:白!白发白脸白眼白牙,还有一身的白毛。
吴空空还特别注意到,他那尖獠无比的牙齿和渗人的白指被磨得血肉模糊。呵呵,原来,这家伙就是依赖这武器攻破厚实坚硬的青石墙壁的。
在他打量时,那白毛家伙已把盘盘碟碟扫空。似乎心有不甘,他又把盘碟舔的叽溜叽溜,甚至比清水洗涤的还干净。即便如此,他仍然把盘碟紧紧抱在怀里,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大哥,你是饿死鬼吗?”吴空空狐疑而问。
听闻此言,白毛家伙默默地凝视他,一副悲恸沧桑的表情,似乎有诉不尽道不完的怨屈,甚至比窦娥冤还窦娥冤!他张张嘴,话未出口,泪便千行。
立时,吴空空感同身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言语表。于是,他探出双臂,想给与他一个充满悲情英雄主义的拥抱。可是,白毛家伙蓦地眼珠一瞪,随之身体乱抖,接着就是欣喜若狂的表情。
吴空空一惊,什么情况?羊羔风?
在他迷惑时,白毛家伙小心翼翼放下怀里的盘碟,并慢慢把爪子探入那乱糟糟且夹着稻草的的鸡窝发型里抠索。抠来索去,他用指尖夹出一只虱子。
“哇呜,今天的运气棒棒哒,竟然摸到一只大肥虱!”他乐的眉开眼笑。
说着,他把这大肥虱乐滋滋地塞入那两排尖獠无比的牙齿间,接着,有滋有味地把它“咔吧”了。然后,用粗糙的长舌把虱尸娴熟地送到咽喉处,“咕嘟”,混着口水吞咽入腹,最后,脸上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吴空空强忍笑声,尽量不打扰这哥们儿的“幸福”。这家伙,真会苦中作乐啊!
享受美食后,白毛家伙又把爪子探入那褴褛不堪的衣服内,在绒绒的白毛里抓来挠去,还显出焦急的神情。
“我帮你。”吴空空诡异地冒出一句。不知为何,他竟然对面前这家伙消除了戒备,非但如此,还满是同情之心。
白毛家伙警惕地目视他,似乎不太相信这毫无缘由的好意。
“我帮你!”吴空空很诚恳。
白毛家伙笑了,笑的合不拢嘴,并点头默许,然后积极主动把背部呈现在他面前。
“抓哪里?”吴空空询问。他见白毛家伙在身上摸来挠去,以为是抓痒。
“后背,正中间,好几个跳蚤。”白毛家伙喜滋滋回答。
跳蚤?吴空空的手凝滞了,然后感觉心里发虚,汗珠溢出。白毛家伙“咔吧”大肥虱就已经极度挑战自己的心理底线了。这次,是虱子的好兄弟——跳蚤。如果知晓他抓跳蚤——可是,没有如果!
吴空空迟疑一下,还是把手探入他的衣服内,他是个言出必行、行之必果之人,无论对谁。他的手及之处,毛绒绒的,油腻腻的,还感触到有数不清的小东西在跳动。
这应该就是跳蚤吧!吴空空心道,有生以来第一次抓跳蚤,还是为个“鬼不鬼”的家伙,他自己都觉得很扯,扯的蛋都要碎了。
可不管如何,他都要抓,抓,抓!然而,那些跳动的小东西,很轻巧,很灵活。良久,竟然劳而无功。
仅此也就罢了,反正闲的蛋疼,消磨时间而已,可是,白毛家伙身上散逸着一种味道,奇臭无比,刺鼻入心。这让他苦不堪言。
此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结束这“助人为乐”的伟大举动。于是,随便一抓,把手握成拳头状从他衣服内抽出。
“小心,小心,大肥蚤来了——”吴空空模仿着白毛家伙的声调。
“慢,我来,我来!”白毛家伙示意吴空空的拳头莫动弹,然后,他无比谨慎地把它掰开一条缝,仔细观察。
突然,拳头里蹦出一只跳蚤。说时迟那时快,白毛家伙的爪子凌厉探出——不偏不倚,正好夹在两指之间。然后,他把战果塞入獠牙内,“咔吧”,舌头一卷一抽,蚤尸便果腹了。
……
在这抓跳蚤的虐心活动中,吴空空与白毛家伙建立了伟大的国际主义友谊。在友谊的感染下,白毛家伙道出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第29章 倒霉鬼
白毛家伙的大号是“大傻”,生前是个厨师。这哥们儿变成鬼,说冤,也不冤;说不冤,也冤。有次他炒菜,习惯性地往口中塞了块肉。可万万没想到,这肉中竟然隐藏着一块骨头,坚硬无比的骨头。什么叫倒霉?喝水塞牙,吃肉噎死!他就属于这类型的。那骨头卡在咽喉,卡的他白眼一翻,四肢一抽,翘鼻子了。于是,就变成了传说中的“倒霉鬼”。
还好,这倒霉鬼的心大,死后没像别人那般伏在自己的尸体上哭天抢地,恋恋不舍,而是欢天喜地踏上黄泉路,哼着小荤调,屁颠屁颠奔向鬼门关。
鬼门关前有两个小鬼,看见他,便恶狠狠拦住。
大傻谄媚地道明来意,还塞给两鬼几块腊肉。这腊肉,是他经过某个坟头时,碰巧人家子孙在祭奠,于是,便顺手牵羊揣怀里了。本想自己享用,正好打点看门鬼。
两鬼看见腊肉,立刻笑意盈盈,不断夸他会来事儿。然而,他们是“真小人”,对大傻直言不讳道:“我们一向的原则是贪赃不卖法,所以,还需依法办事。哥们儿,你的门票?”
门票?大傻茫然不解,进鬼门关还要买票?哎,我去,这是游览王母娘娘的瑶池景区,还是参观玉皇大帝的大雄宝殿遗址?你以为人人都爱来?也就除了我这心大的人,不但欢天喜地,还给你们送礼。
可事实是,鬼门关的确要门票,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门票,而是通行证。这通行证,是黑白无常签发的。
按照生死簿,黑白无常每天要拘拿n的n次方个鬼魂,忙的这哥俩儿,废寝忘食,不可开交。他们实在没时间把每个鬼魂亲自送回鬼门关,就让他们自行赴关。但由于不按生死簿规定时限横死的厉鬼也很多,多的不计其数,担心他们趁机混入关内,黑白无常就制作了通行证。凡持有通行证者,才准予入关。
毫无疑问,大傻这倒霉鬼没有通行证,无奈,只好无比惆怅地加入孤魂野鬼的大军。可时间一长,他渐渐喜欢上了这野鬼生活,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困了,倒地就睡,饿了,找个坟头抢一些祭品。
当然,野鬼的江湖也不好混,也充满着弱肉强食。还好,大傻膘肥体壮,还有一身的蛮力。在若干次的火并中,竟然吞噬了数十个孤魂野鬼,然后步入厉鬼的行列。他这厉鬼,坏水不多,也就会个“鬼附身”。
有一次,他附到一个老地主身上,希望能藉此过过大鱼大肉的嘴瘾。可那地主羔子竟然高薪聘请了一个诛鬼天师。大傻并不怕诛鬼天师。在他的认识里,诛鬼天师都是草包。以前也遇到类似情况,那些诛鬼天师非但对他毫无办法,还被他吓的屁滚尿流。每次,他都是“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可这次,那地主羔子请的不是别人,而是枯木道人。这老牛鼻子举手间就把他摄入灵镜内。
回到道观,枯木道人并未把他灭绝的烟消云散,而是封入一具无名尸中。
之后,枯木道人便对他药炼、火炼、冰炼,冰炼、火炼、药炼,把他炼成了钢筋铁骨、牙尖爪利的白毛行尸。
修炼时,枯木道人把他拘到法房,平时,就囚在地牢,也就是吴空空的隔壁。
由于生前是厨师,大傻的鼻子对酒菜尤其灵敏。这两日,吴空空大吃二喝的美酒佳肴被他嗅到,诱惑的他肚里的馋虫哭爹喊娘。实在难以忍受,他的脑子便破天荒的开窍:打通墙壁,抢夺美酒佳肴。
这两间房的隔墙厚达三米,但挡不住他对美酒佳肴的狂热之心,于是,夜以继日,赤膊苦干,对着墙壁“嘎嘣嘎嘣”狂啃。终于,功夫不负有心“鬼”,他顺利攻破关隘……
听完这倒霉鬼的叙述,吴空空笑了,原来鬼的日子也不好过,甚至比人还痛苦。
“那老牛鼻子,不管你饭?”吴空空好奇地问。
“饭?唉,不提则已,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傻愤愤而言,“那臭牛鼻子,只给我老鼠。顿顿老鼠肉,天天老鼠血。我爷爷的爷爷是御厨,我的爷爷是御厨,我的老爹是最后一任御厨,我自幼吃着老爹亲自为我做的‘御膳’长大,那老牛鼻子竟然让我吃老鼠?!我爷爷的爷爷,我的爷爷,我的老爹,都没教我如何用老鼠当材料做大餐啊?!”
说着,他颇是不满地从衣服内掏出几只跳蚤恨恨地塞入口中。
“老鼠身上全是跳蚤,所以,我那房间也就成了跳蚤窝。”大傻悲伤四溢,“起初,我也恶心,我是高贵的御厨的后代啊,还是京城闻名的大厨!可后来我发现,这跳蚤,嘻嘻,味道还不错,真的不错,来,你尝尝?”
大傻很热情地递给吴空空一只跳蚤,满目的期待,满脸的真诚。在吴空空婉拒后,他便把那只跳蚤“咔吧”吞下,一脸幸福。
“为何非要吃跳蚤?”吴空空希望他能“改正归邪”,吃些俗不可耐的东西,比如蟑螂啊,臭虫啊,等等,因为这些东西最起码比跳蚤肉多!
“兄弟,饿了,屎都得吃。”大傻相当的坦诚。
吴空空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实在“人”。
“你既然能挖透墙壁,为何不逃?”吴空空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唉,试过多次,我的地牢,前是铜墙铁壁,后是铜墙铁壁,左是铜墙铁壁,右,哦,右边,就是你这房间了。我原以为也是铜墙铁壁,你酒菜的味道实在香,闲的蛋疼,我就试试,结果,呵呵……”大傻乐呵呵的笑答,然后,又好奇地问:“你为何不逃?”
“怎么逃?”吴空空苦笑。
“门啊?!”大傻指指房门。
吴空空瞟一眼房门,门安然无恙,静静把守那里。门怎么了?
“你的门,与我的不同。”大傻喃喃而言,“我的门,是铁门,你的门,是木门。”
木门?吴空空蓦地明白了,木门对于这家伙而言,就如啃豆腐一般稀松,立时,他喜的抱住大傻脑袋“吧唧”亲了一口,然后不顾沾满嘴唇的白毛,兴冲冲拉他到门旁,催促他快啃,拼尽全力的啃,费尽吃咪咪的劲儿啃,啃它个天翻地覆,啃它个日月无光,啃它个枯木道人这老牛鼻子生儿子没屁眼……
“这牛鼻子没老婆,更没儿子,他的儿子咋没屁眼?”大傻纠正吴空空的语病。
听闻此言,吴空空挥掌想拍死他,你个龟蛋,这只是诅咒的话,你还当真了,难道让我帮那老牛鼻子娶个老婆,再助他生个儿子,然后看看有没有屁眼?
不过,此时绝不能与这家伙闹掰,能否逃出生天,就依赖他了,于是,吴空空耐心解释,“等他娶老婆了,就行了。”
“可是,他娶老婆就一定会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