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警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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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个推测今天白天的排查重点放在了死者的工作单位,对她的手术记录进行排查,却没有发现存在问题或手术事故的记录。
通过与死者杨淑菲的同事交流沟通,我们发现她在同事中评价很高,不仅医术高明,而且积极提拔后辈,同事对她可以说是一致好评。就连半年前跳槽来到隆胸外科的副主任蒋芬,也与死者关系要好,蒋芬表示多亏死者的帮助,她才能迅速适应新的工作环境。”
闫儒玉摇头道,“这种场面话不足为信,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况且是空降来的副主任,职位高低决定矛盾大小。”
吴错反驳道:“有同事看见过两人下班后一起去做美容,如果背地里有矛盾,没必要下班时间还约在一起吧?”
“美容?”闫儒玉的眼睛一亮,窝在椅子里的人一下子绷直了,“目击者是看到两人正在做美容,还是只看到两人进了同一家美容院?”
屋子里的人对闫儒玉突然而来的兴奋已经见怪不怪,吴错低头回想了一下,很确定地答道:“只是看到两人进了同一家美容院。”
“哪一家?叫什么名字?在哪儿?”闫儒玉攥了一下拳头,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
“幸好目击者说得比较清楚,我看看……我应该记了呀……”吴错不断翻着手中的笔记本,“找到了!叫……”
闫儒玉直接起身,夺过吴错的笔记本,丢下一句:“突破口在美容院!”就奔出了会议室。
“我跟他一块去。”吴错也追了出去。
会议室里众人不知该追还是该留下,徐行二看了看表道:“没吃晚饭的赶紧去吃,一会儿有活干。”
………………………………
第五章 整形医生被杀案(3)
半小时后,锦绣路,艺陆美容美体中心。
一辆车悄然停在马路对面,车上的两个男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不行!我从没去过那种地方!”吴错抓住方向盘,一副宁死不肯下车的架势。
“吴错警官,拿出点专业精神,演员还要拍床戏吻戏呢。再说,你也想太多了,只是去打听点消息,又不是让你献身,”闫儒玉嫌弃地看了吴错一眼,“就算你肯献也得有人要吧。”
“那你干嘛不去?”吴错瞪着闫儒玉问道。
“我本来打算去的,谎话都编好了,谁让你哭爹喊娘非要跟着我来的?既然来了,你总得发挥点作用吧。”闫儒玉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我怎么没发挥作用?我不是给你当司机了吗?”为了表示不满,吴错还夸张地拍了两下方向盘。
“要去一块去!”闫儒玉下最后通牒。
“好吧。”
10点半。美容院的员工陆续下班。看到有顾客进店,店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两位第一次来吧?正好我们在搞活动,按摩理疗6折,一次只要129……”
吴错一看这架势,直往闫儒玉身后躲,闫儒玉倒是举止大方,只是姿势相当别扭。
自打一进店,闫儒玉的脑袋就一直歪着,他指着自己的脖子,不耐烦地打断店长道:“我落枕了,你们的按摩能治好不?”
吴错低头大声咳嗽,以避免笑出声来。
店长夸张地笑道:“哎呦那您真是来对了,落枕小问题,能治!能治!”
闫儒玉一拍吴错肩膀,歪着脖子道:“我说什么来着,落枕就得靠按摩治,今儿哥就带你体验体验。”
在店长的引导下,两人走上二楼,进入了一间有两张按摩床的房间,趁店长出门安排按摩师的工夫,吴错局促地问道:“等会儿怎么办啊?”
“紧张什么?等会儿她们肯定跟你推销,你就说自己女朋友想隆胸,顺便打听一下这项服务。”
吴错的脸已经胀得通红,“我……我不好意思,要不还是你问吧。”
“我不问。”闫儒玉拒绝得特别干脆,“我也不好意思。”
……
一小时后,闫儒玉和吴错回到车上。
一上车,吴错就兴奋道:“非法开展整形医疗服务、销售三无美容产品,够他们喝一壶的。”
闫儒玉也道:“已经确认正是杨淑菲和蒋芬为这家美容院的顾客提供隆胸手术,我看可以把店长和老板带回去了解情况了。”
吴错连连点头,“已经跟组里通了电话,正派人过来。”
――――――――――
深夜1点。
市公安厅,审讯室。
对艺陆美容美体中心店长及老板的突击审讯正在进行。
老板属于甩手掌柜,对店内经营细节一概不知,店长成了重点审讯对象。
审讯室里只有吴错和美容院店长侯文华,两人对面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警官,我就是个打工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店长侯文华依旧巧舌如簧。
吴错不说话,犀利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不会儿,她越来越没底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哼哼两句不说了。
“杨淑菲和蒋芬是你们那儿的隆胸医生?”吴错问道。
“是。”侯文华一听所问之人与自己关系不大,暗暗松了一口气。
“杨淑菲和蒋芬实施的手术中,有没有发生过事故?”
“这……”侯文华左顾右盼,眼神明显开始闪烁。
吴错眯了眯眼睛,就像猎豹发现猎物。
“有没有手术事故?”吴错加重了语气。
“我,我不知道。”说话时侯文华低下了头。
吴错的上身向前倾了一些,紧盯着侯文华的眼睛道:“那个出了手术事故的患者在报复,杨淑菲已经死了。”
侯文华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似乎正努力克制颤抖,她闭上眼睛,表情痛苦地摇了两下头。
“事故患者是谁?”吴错的身体又向前倾了倾,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跟手术事故有关,那你现在很危险。”
侯文华开始发抖。
沉默,足有3分钟的沉默。
终于,侯文华深吸了一口气,“有一次事故,是杨淑菲的手术。”
她的对面,吴错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打店里推出隆胸服务,蒋芬一直是我们的兼职医师。店里使用的假体便宜,收费却是医院同类手术的两倍,蒋芬在我们这儿做一台手术顶她在医院工作一个礼拜,她在店里干了将近2年,我们逐渐熟悉了,偶尔也聊几句。
她曾经跟我抱怨,跳槽单位本来承诺让她当主任,可是最终只当上一个副主任,当时她挺生气。可是,没过多久,她竟然介绍杨淑菲――也就是那个占了主任位置的人来我们店里兼职。
你想啊,店里的隆胸手术一个礼拜最多2台,每次也就一小时多点,蒋芬完全忙得过来,她干嘛要把赚钱的好事跟人分享?直到发生了那次手术事故,我才明白蒋芬这么做的目的。
我们店里的假体虽说是劣质的,但还真没有顾客反应隆胸以后出现问题,唯独接受杨淑菲手术的那位顾客,手术后就开始感染、发炎、化脓,最后……唉,反正我看着挺恐怖的。杨淑菲生怕事情闹到单位影响了她的前途,一个劲儿地交代,让我们不要提起她所在的医院,她自己私下里跟这位顾客协商……”
“这跟蒋芬有什么关系?”吴错打断道。
“我看到蒋芬在那个顾客使用的假体上动了手脚。”
“什么?”吴错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其实我是无意撞见,就看了一眼,好像是蒋芬拿注射器往假体的包装里注射了什么东西。我也没当回事,后来那顾客手术感染闹到店里,我才又想起这事,我私下里问过蒋芬,她没正面承认,却表示只要我不往外说,就把每台手术的收入分一些给我。”
“你答应了?”吴错厌恶地看着侯文华。
侯文华低着头没说话,吴错瞪了她一眼,“接着说!”
她也不抬头,继续道:“后来杨淑菲就不来店里了,听说她花了不少钱给这位顾客治病,又赔了一大笔钱,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一百万吧?可能还不止。
她自己也说过,只要事情能压下来,不闹到医院去,她会尽量满足顾客的要求。蒋芬就不一样了,她巴不得那位顾客去医院里闹,把杨淑菲从科室主任的位置上拉下来。”
侯文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脑海中又仔细把事情过了一遍,“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吴错一拍桌子,“顾客的名字!”
“半年前的事了,我真记不住了,那顾客又没办过卡,手术也就简单登记一下,没人在意她的资料,后来一出事杨淑菲就把她的登记表拿走了。”
“那顾客有什么特征?”吴错又问道。
“20多岁的小姑娘,身材特别好,我还问过她怎么保持的身材,她说为了减肥吃了一个月苹果,那张脸……整得还挺漂亮。”侯文华努力回忆着。
“整的?整容?”
“是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能动的地方全动了。鼻子、下巴、额头都垫过,脸上不知道打了多少玻尿酸,还削了下颌骨,开了内眼角,割了双眼皮……这么说吧,你就是有照片都未必能找到她,一模一样的整容脸已经满大街了。”
店长倒是真敢说。
吴错有些目瞪口呆,大脑短路了几秒钟,继续问道:“身高有印象吗?”
“这个……1米6多点吧,跟我差不多。”侯文华道。
………………………………
第六章 整形医生被杀案(4)
第二天清晨。
对侯文华的审讯使案件侦破取得了一些进展,但因为嫌疑人身份无法确定,接下来的排查工作依然存在瓶颈。
闫儒玉和吴错一大早就驾车离开了市公安厅。
吴错将车开得很稳,闫儒玉抱臂靠在副驾驶座位的椅背上,垂头闭目,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因为昨晚通宵打游戏而正在补觉。
“赤足脚印,”闫儒玉突然呢喃一句,转而看向车窗外。
灰蒙蒙的天,最近持续降温天似乎已经阴沉了好几天,甚至使闫儒玉产生了天本就是这样的错觉。
啪嗒哒――
几个小雪粒打在车窗上。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了,不是那种轻飘飘的雪花,而是圆滚滚的雪粒子,打在人身上应该会有些疼吧?
“谁会在这样的天气里赤足去别人家作案呢?”闫儒玉又低声咕哝了一句,伸手掏了一根烟,又冲一旁的吴错晃了晃烟盒。
吴错摇头,目不斜视地开车,“大早上少抽点吧,车里总共就两口空气。”
闫儒玉使劲儿抽了一下鼻子,“现在只剩一口了。”
他把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收进了烟盒里。
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先去案发现场?还是先去找蒋芬?”
“案发现场吧,审问活人可不是我的强项。”
绿灯亮起,车子直行,行驶了约莫20分钟到达杨淑菲所住的高档别墅区,杨淑菲家位于靠近小区中心的位置。
或许是发生了命案的缘故,小区里显得十分冷清,鲜有行人。一下车,闫儒玉就有一种被人偷偷窥探的感觉。
或许有人对邻居的死感兴趣?
他环顾四周,距离杨淑芬家不远的一处别墅,二楼落地窗的窗帘在晃动,显然刚刚有人动过那窗帘。
是躲在窗帘后窥探的人吗?
小区里摄像头很密集,每条通往杨淑菲家的路上都有不止一个摄像头,凶手想要进入杨淑菲家就一定会被拍下来。
“每一个摄像头都确认过了?有没有被破坏的?”
“没有被破坏,影像科的同事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监控,没发现可疑之人。”
闫儒玉抱臂站在杨淑菲家门口好一会儿才道:“进去吧。”
屋内的装修很考究,浅色木质家具,银色餐具,手工刺绣的地毯和窗帘,处处透出杨淑菲的品味。
餐厅与客厅中间的地板上画着一个白色的人形轮廓,能看出杨淑菲死亡时的倒地姿势。
她头朝着餐厅,脚冲客厅,应该是被凶手刻意地摆过姿势,腿伸得很直,胳膊自然放在身体两侧,就像平躺着睡着一般。
地上有少量血迹,应该是凶手在死者身上割出伤口时留下的。
血迹零零星星,看不出什么。
简单地在屋里查看了一圈,闫儒玉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最令他纠结的赤足足印上。
“你在什么情况下会不穿袜子?”闫儒玉问道。
“当然是在自己家。”答案总是从最简单的开始。
“如果是在别人家呢?”
“不可能!在我看来去别人家不穿袜子和不穿裤衩一样羞耻!”
“好吧,我换个问法,什么情况下你会在大冬天不穿袜子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