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警探-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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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刑警时间久了,这种事儿实属常见,徐行二直接道:“案件记录和汇报你那边做吧。”
这就等于是把功劳全让了出去。
“得嘞!那你们忙,随时欢迎来我们分局指导工作……”
收拾好尸块,回到市厅,已经是华灯初上。
解剖室里,看着五张尸床上小小的尸体,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
推己及人,家里孩子惨遭如此毒手,父母长辈得有多伤心啊!就连阅尸无数的徐行二脸色也十分难看,两名法医助手握着解剖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开始吧。”徐行二深吸一口气,首先对死者的牙齿进行观察,“首先是死者年龄,从牙齿来看,死者的年龄在11到12岁,正处在换牙的时候,上**牙已经脱落,长出了恒牙。而下第三乳磨牙……活动了,但尚未脱落……”
检查完一名死者,他又去看其余三具尸体的牙齿——还有一具尸体尚未找到头颅。
分别确定了牙齿情况以后,徐行二给出结论:
“五名受害者最小的只有8、9岁,最大的14、5岁,全是未成年的孩子,接下来是死因。
人体的非正常死亡,常见的死因只有六大类:外伤、窒息、中毒、疾病、电击和高低温。这几具尸体的内脏全部遗失,我们现在只能根据尸块的情况对死因进行确认或排除。
先对尸块切片,毒理检验,检查死者是否非正常用药。”
“明白了!”
两名助手在徐行二的指挥下开始准备毒理检验所需的材料。其中一名助手道:“科长,我刚刚观察了这俱相对比较完整的尸体,无玫瑰齿现象,可以判定死因不是机械性窒息吧?”
徐行二道:“玫瑰齿并非机械性窒息的必然特征,眼睑结膜有瘀点性出血吗?”
“没有!”那助手挨个观察了四个头颅上的眼睑位置,“全部没有!”
徐行二点头,“基本可以排除机械性窒息了。”
另一名助手道:“疾病也可以排除吧?这种残忍的肢解方法,肯定是他杀。”
徐行二点头,“可以。”
“那就只剩下外伤、电击、高低温三种需要我们排查的死亡方式了。”
法医助手道:“外伤得话……不好鉴定啊,本身尸体就被肢解了,即便有伤口也坑你被破坏了,又没有内脏……如果是电击得话,现有的尸块上没发现电流斑,是不是也可以排除电击的可能了?……
科长,我觉得有点乱啊……”
“哪儿乱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闫儒玉戴着护目镜,从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
徐行二正觉得焦头烂额,被他一扰,有些没好气地对他身后的吴错喊道:“快来管管你的人!”
“编外人员,理论上来说,不归我管,”吴错无奈耸肩,“不过,我们是来确认一条线索的。”
说话间两人已进了解剖室。
闫儒玉时间奔向了解剖床,挨个拿起四个头颅观察起来。
确切地说,他观察的并不是头颅,而是头发。
尸体被水泡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头发却还是原先的样子,只是湿漉漉的。
“有什么发现?”徐行二和两名助手也凑上来看。
“卷发,四颗脑袋,有三个都有卷发特征。”
经他一说,四人仔细一瞧,还真是如此。
徐行二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死者的一根头发。
“不是烫的,是自来卷。单独观察一根头发,可以看到粗细宽扁不匀,这是自来卷的特征。”
“那就有意思了,四颗脑袋,三个卷发,转发的概率是不是也太高了点?”
“会不会几名死者有遗传关系?比如他们是兄弟?”
“有可能,保险起见做个DNA鉴定吧,”闫儒玉道:“不过,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什么?”
“少数民族。”
“啊?”
“尤其是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卷头发大眼睛,长相有点像外国人,你们肯定在电视上见过吧?”
“可是这个推论……”徐行二放下解剖刀,摘下手套,“这也太天马行空了吧?你有什么依据?”
“依据就是他们的手,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五具尸体的手全不见了呢?如果凶手将全部尸块都扔进了河里,那打捞的时候没理由偏偏找不到手啊,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凶手将手丢弃在了别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会不会是指纹?”吴错道:“看到尸体没有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凶手怕我们拿到指纹。”
“已经接近了,凶手或许有这方面的担心吧,那你再想想,几个孩子的指纹,值得这样防备吗?”
“也是,指纹库里全是有案底的人员,怎么会有几个孩子……除非……你的意思是,这几个小孩……有前科?”
“想想的确不可思议,不过你们看过这条新闻大概就会明白了。”
闫儒玉将自己的手机递出来,手机上是已经打开的新闻页面。
近日我市多处公共交通工具上发生盗窃事件,从监控画面来看,实施盗窃的犯罪分子均是未成年人,且是来自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孩子。
这些孩子是怎么来到京北市的?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少年犯?还是被拐卖奴役的孩子?
新闻报道中并未给出明确答案。
“他们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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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十章 逃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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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子刚刚调了监控录像,我看了这些未成年窃贼偷盗时的录像。无论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们的盗窃手法娴熟,是练过的。
练过,意味着他们的手不同于常人,有两根手指格外长一些。
砍掉他们的手,将手藏起来,的确是为了隐瞒他们的身份,却不仅仅是怕我们查指纹。”
对上了!
孩子……卷发……缺失的手……新闻内容……
几件事情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闫儒玉道:“如果咱们的推论没错,距离找到尸源应该不远了。”
“确认好了?”吴错问闫儒玉道。
“嗯。”
“那走吧,先吃点儿东西垫垫。”吴错冲徐行二道,“帮你们带回来点儿?”
徐行二指了指尸块,“你觉得我们有胃口吗?”
“得,当我没说。”
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弄清了问题,便一阵风似的出了解剖室,留下依旧毫无头绪的法医三人组。
第二天清晨,重案一组的几人是被徐行二叫醒的。
他们也不记得昨晚忙到几点,反正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想起什么来,又可能迷迷糊糊的在本子上记点什么。
徐行二走进重案一组办公室时,先是闻到了一股味道。
烟味儿、隔夜的没吃完的夜宵味儿、汗臭味儿、口臭味儿、臭脚丫子味……种种味道掺和在一起,想极了浓缩版的大学男生宿舍,比解剖室里的味到好一点儿——就好了那么一丁点儿。
“咳咳。”
徐行二以咳嗽唤醒众人以后,他首先注意到了明辉的头发。
因为出油,她的头发看起来一缕一缕的,全无之前的英姿飒爽之感。
她揉了揉眼睛,将杯子里隔夜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徐科长,尸检结果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礼貌起身,招呼徐行二坐,想给他倒杯水,可重案一组办公室饮水机里已经没水了。
“我就是来说一声,这次尸检……可能对案情进展帮助不大,我们能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明白,”吴错想点一根烟,可是一开口说话,发现自己的嗓子是哑的,又将烟扔回了桌上,“被肢解得太碎,许多证据或者伤痕遭了破坏,尸体连内脏都没有,还泡了水,实在是有难度。”
徐行二一边将尸检报告发到几人手里,一边道:“死亡时间在4到5天前,尸块泡过水,没法确定精确的死亡时间。死因……”
徐行二停顿了一下,“经过第一次尸检,我们排除了疾病、中毒、窒息三种常见的死亡方式。剩下的外伤、电击和高低温……尸块太碎,外伤已经无从判断,点击得话,没有发现电流斑,就在我们排查低温冻死这种可能的时候,有了发现。”
“低温冻死?”吴错看了一眼外面刺眼的阳光,“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冻死的?”
“嗯……准确来说,从目前的尸检结果来看,五名死者疑似冻死的。”徐行二知道这么说更令人费解了,又解释道:“我在一些尸块上发现了少量鲜红色的尸斑,确切的说,这种鲜红色的东西不应该叫做尸斑。
这种东西学名叫做冰霜红斑,形成原理太过学术化,我就不做解释了,你们只要知道这是冻死者的显著特征即可。
因为冰霜红斑的出现,我推断死因正是冻死。但因为那毕竟是破坏严重的尸块,加上河里情况复杂,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引起红斑,所以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冻死……冻死……”闫儒玉咂么着这两个字,“要真是冻死的,那这案子可太有意思了。”
上午10点,协查通告下发至京北市各分局、派出所。
这一整天,重案一组的五个人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公安系统中筛查出的符合条件的盗窃案件只有百余起,其中破获答案件连零头都不到。
这也难怪,警力不足一直都是一大难题,这种条件下只能优先重案,盗窃之类的小案子只能无限期地向后拖。
除了电子档案,各地区派出所还送来不少纸质案宗,都是来不及录入电脑系统的盗窃案,加起来足有800余起案件。
小白看着桌上堆成山的案宗,皱眉道:“这……大海捞针啊!凭这些真能找到尸源吗?”
吴错道:“尸源还找不到,但能帮咱们确定一个大概方向。既然死亡时间是4到5天前,那咱们就查最近一个月的盗窃记录,先看报案地点,最近一个月都有哪里频发盗窃案。”
金子多敲打了几下键盘,随即有了结果,“74号、95号、2号公交线上的某些公交车站,是盗窃案集中爆发的地方,还有地铁2号线广宁站、地铁1号线世贸大厦站、中心公园站。
除了这些公共交通线路,市中心还有好几处繁华地段,他们专门偷窃防备心较小的游客。”
明辉一边翻看纸质案宗,一边补充道:“其实,警方也做过一些调查走访,据这些地段的商家和摊贩反应,有几个小贼都在那一片混熟了,少数民族孩子,语言也不通,没法交流,暗地里有大人看管……”
“妈的!”吴错拿拳头砸了一下桌子,“连老百姓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警察干什么去了?!调查走访管个屁用!这些拿钱不办事的狗东西!”
他骂的自然是片区派出所和分局的少数警察,骂完一句,他也知道这不能解决问题,只好又耐下性子道:“盗窃时间上有什么规律吗?”
“公共交通路线上的偷盗,总是选在早晚高峰时段,趁着人潮拥挤时行窃,繁华地段则是从中午12点起,至晚上10点左右,犯罪分子也是选择在人流较多的时候下手。”
别看就是几句话的结论,要得出来,可须得几人查一整天案宗。
闫儒玉总结道:“所以现在已知的情况是,公共交通路线上的偷盗,总是选在早晚高峰时段,趁着人潮拥挤时行窃,繁华地段则是从中午12点起,至晚上10点左右,犯罪分子也是选择在人流较多的时候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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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逃生!(4)
早高峰。
吴错已经很久没挤过地铁了。
自从和闫儒玉合租,他充分体会到了住在好地段是多么的重要,当然,代价是每月薪水的三分之二都用来付房租了。
吴错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攒不够老婆本了。
闫儒玉倒是提出过不收房租。
“你想干嘛?肉偿坚决不可能!”吴错双手护在胸前,很怂地说道。
“肉偿?”闫儒玉上下打量他一番,一本正经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没胸。”
“我擦!”
吴错开始后悔逗他了,自己抛出去的梗自己接不住,这就尴尬了。
“你帮我个忙,以后房租全免。”闫儒玉正色道。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吧?肯定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肯定特麻烦……”
“教人散打。”
“啊?教……你……散打?你终于开窍了?放弃死宅的生活吧,多没前途,勤加锻炼才是人间正道……”
闫儒玉无奈地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