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荒村-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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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那一根根的皮肤逐渐变宽,最终竟变得完好,就像她从来没有断开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
………………………………
第31章 加特森的回忆
加特森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的眼眶快要瞪裂。
希迪丝的眼睛恢复了神采,活动了一下手臂,缓缓地站了起来。
“加特森,你来了?”她看向加特森,冷冷地说。
加特森没说话。
希迪丝已经不是原来的希迪丝了。
“怎么了,加特森?你不是很爱我吗?”希迪丝一步步地向他走来。
加特森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希迪丝真的活过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如果希迪丝真的复活了,他肯定是高兴还来不及。
他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怀疑,快步走到希迪丝面前,面露喜色,说:“太好了,希迪丝,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希迪丝略微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这么晚了,你却来到我的帐篷里,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此刻的加特森已经将刚刚的那一幕彻底忘记,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揽住了希迪丝的腰。
突然,他猛地清醒了过来。
手上的触感竟然……
加特森倏地将手缩了回去,同时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希迪丝依旧在笑。
但这笑容在加特森看来却比任何东西都要可怕。
他立刻发出了一阵惊恐的怪叫,冲出了帐篷。
刚才,当他揽住希迪丝的腰时,手上的触感告诉他,他摸到的根本就不是一具活人的躯体,而是一个包裹着人皮的人形物体。当他的手略微用力时,他甚至感觉到了皮肤的滑动,那皮肤和里面的躯干,很明显是分离的。
加特森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个暗鸦岭,有鬼。
他跑回了自己的帐篷,里面没有人。他钻进睡袋,却没有闭上眼睛。
这里太诡异了。
他不停地思考着,但除了这句话以外,什么也想不出来。
一阵夜风吹来,帐篷抖动了一下。外面响起了一阵树叶摇动的沙沙声,以及如同厉鬼嚎哭一般的啸声。
帐篷并没有缝隙,外面的风没有吹进来,但加特森却感到浑身一冷,头竟然疼了起来。他双手捂住头,感觉头痛欲裂,一阵凄厉的惨叫从他口中发出。一段段看似陌生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如同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死命地向里挤,仿佛要把他的脑袋挤破。
门罗……父亲……二十年前……实验……消失……医院……
一个一个词语如同鬼魅一般挤进大脑,一个一个画面也在他眼前浮现出来。
“谁?是谁?什么门罗?我是谁?”加特森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突然,他不动了,眼神变得呆滞,但意识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回忆的世界。
二十二岁那年,看着其他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意气风发地走上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嫉妒。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觉得这个世界在戏弄自己。
“喂,戴斯蒙德!”一个声音从身后的高处传来。
他回头看去,看到的是自己父亲老门罗的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
事实上,他的父亲那个时候也并不老,只不过也就是四十五岁,但长期辛劳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健康,一边不断劳作,一边又不停变胖,再加上烟酒的作用,他已经虚弱不堪,随意地挥舞几下锤子,就感到气喘吁吁。
“干什么,老头?”他将头转了回来,不满地喊道。
“这房子你不住吗?让你老爹我一个人修?”老门罗有些费力地喊道。
“我不管。”他看都不看自己的父亲一眼,继续怒气冲冲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唉……”老门罗长叹一声,呆坐了一会儿,从房顶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老门罗坐在了一把破木椅上,看着夕阳那黄澄澄的阳光笼罩着的自己儿子的背影,心中感觉的却不是幸福,而是苦涩。
二十二岁了啊,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既不学习,也不工作,整天游手好闲,还时不时地打架闯祸,让他如何不愁?
对现在的他来说,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看着西方逐渐下沉的斜阳,老门罗感觉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他的妻子早已去世,如果自己再死了,这不争气的儿子要如何生存下去?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工人,收入微薄,存款也几乎为零,根本留不下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老邻居走了过来。
“嘿,尼德,”老邻居向老门罗打招呼,“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老门罗说,“你呢,兰伯特?”
“还行吧,混日子呗。我说,最近我儿子他们学校搞了个实验,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你别开玩笑了,大学里的实验,我哪听得懂啊?”老门罗摇了摇头。
“保证你能听懂,”兰伯特说,“实验的内容我就不说了,说个跟你有关的吧。”
老门罗有点惊讶,说:“大学里的实验,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老哥你呀,缺钱。这不,我儿子是研究心理学的,最近要搞个大型的心理学实验,需要一些志愿者。只要成功参与了全程,会支付这个数的报酬。”
说完,兰伯特伸出了五根手指。
“这是多少?”老门罗有些茫然,“五十?”
“五万。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老门罗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多少?五万?”
“对,五万。参加不?”
老门罗没说话,他还是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等好事。他转头看了看自己儿子的背影,突然下定了决心。
“我参加!”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过,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一共需要多长时间?实验期间会不会限制自由?”
“你放心,我儿子可是个好公民,不会乱来的。”
兰伯特又接着介绍了一下那个大型心理学实验的内容和条件,最终,老门罗答应了下来。
他需要钱。
准确地说,他的儿子戴斯蒙德门罗需要钱。
他希望自己能够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换来这笔收入,为儿子留下一笔生活费。
戴斯蒙德不知道实验的内容,只知道从那时起,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邻居兰伯特伯伯经常到他家来,带些吃的给他,偶尔也帮着打扫房间。
接下来听到的关于父亲的消息,竟然就是他的死讯。随着消息一起送到他手中的,还有一张支票。
………………………………
第32章 我想起自己是谁了
那一天的黄昏,他双手紧紧地捏着那张支票,很久没有动。他只记得,那张支票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他在院子里的草地上醒来,第一个跃入脑海的念头就是,父亲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来到了兰伯特儿子小兰伯特所在的大学,但他已经不知所踪,据他的同学和老师讲,他好像是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戴斯蒙德来到了那家精神病院,但看到的只有锈迹斑斑的紧紧关闭的大门,破败的楼房根本没有任何活人的迹象。他记得,那天他到达那里时恰好是黄昏,在昏黄的阳光下,那座楼仿佛一个活物一般在缓缓蠕动,黑洞洞的门窗里影影绰绰,好像有很多人,又好像没有人。
在那接下来的二十年,戴斯蒙德寻找了很多地方,关于父亲的回忆也越来越淡,到最后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寻找什么。
他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戴斯蒙德门罗。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曾经是一名健身教练。”
某一天,在一个遥远的国度,他对面前的中年女士说道。
那位女士点了点头,说:“很好,加特森先生,我们恰好缺一名外教。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主任。”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加特森,或者说戴斯蒙德门罗,猛然惊醒,心脏犹自在狂跳不止。
突然,一抹诡异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很好,我终于想起自己是谁了。
戴斯蒙德的眼里闪着怪异的光芒。
太阳终于升起,但却仍有好几个人处在惊恐之中,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
陈兰香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发现希迪丝还好好地在睡袋里休息。
伍博源和王煜竺在见到安然无恙的罗亚森时,险些掉头就跑。
而看到十分正常的加特森,学生们和家长们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异样。
早饭时刻,所有人都聚在了帐篷之间的一片空地上。方异圣感觉到活人的数量仍旧是十五个,暗暗呼了一口气,这才明白昨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根本没有人死去。
罗亚森尝试着再次感知在场所有人的状态,却发现自己的感知力还是一团混乱,只能感觉出现在在场的三十几个人中存在着鬼魂,但却无法定位,感知域中的人影混作一团,根本分辨不清。
罗亚森没办法放松下来,他有一种十分无助的感觉。可以说,这一次的任务是他自从拥有记忆以来最如履薄冰的一次经历,因为在之前,无论多么难解的谜题,多么危险的遭遇都不会令他真正从心底产生恐惧,因为他有底牌。但是现在,这底牌被毁了,他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没有自我保护能力,宛如一个赤裸的人站在冰天雪地的严寒之中,生命脆弱得如同蝼蚁。
他坐在餐布边,但仍然没有吃任何东西。他感觉自己已经相当虚弱。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条件反射地拿出手机,当看到屏幕上的“师远”两个字时,他原本空洞的双眼重新凝出了光芒。
他像做贼一样偷偷地将手机放回了衣袋,左右看了看,转身走向了距离这片空地稍远一些的山顶范围边缘。
电话刚刚接通,另一边就传来了师远如释重负的声音。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给我打了很多次吗?”罗亚森疑惑地问。
“是啊,很多次。”
罗亚森看了看手机屏幕,没有任何未接来电的提示。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并不重要,他并没有选择追问,而是立刻问道:“你是不是分析出了什么?”
“的确有一些头绪,不过,我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师远略微停顿了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罗亚森?”
“当然是。”
“怎么证明?”
“我把耳钉摘下来,你应该会感觉出差别。”罗亚森说着,就摘下了耳钉,“你感觉到了吧?”
“嗯。”
“我现在再戴上。”罗亚森又将耳钉戴回了耳朵。
“很好。”
“说吧。”
“其实刚才的这个验证,也进一步证明了我的推论。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昨天晚上一直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复我的短信?”
“昨天晚上我的手机没有任何提示,电话、短信都没有收到。”
“也就是说,昨晚,你的手机受到了干扰?”
“或许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现在你的手机却可以正常使用?”师远说。
“你的意思是?”罗亚森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身后。
“我需要确认这一点,以完成后续的分析,”师远说,“我怀疑,任务对你们的干扰是阶段性的,或许是晚上有影响,白天没有,这样一来会使你们的感知更加混乱,从而无法确定周围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种干扰到底是什么样的?”罗亚森的头脑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但却还是问道。
“我怀疑在晚上时,你对异常气息的感知,是反的,”师远一字一顿地强调着这最关键的推测,“这次任务的时间还算充足,今天白天、晚上和明天白天,你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验证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任务背后的‘那种力量’不会给你们那么宽松的条件,让你们慢慢悠悠地去判断,很有可能任务越到后面就越危险。到现在你们当中还没有人死去,那也并不能说明这个任务不危险,而可能只是用来麻痹你们的一种手段。我估计,最迟今晚,就会有人死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罗亚森说,“你是说,晚上的时候,我感知出是鬼的,很可能是人,而我感知到是人的,反而是鬼。我需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远离看起来很正常的活人。”
“差不多吧,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我不在现场。”
“好的,那我就自己去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