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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宁为悍妃-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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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读懂她内心所想似的,安王猛然抬手紧紧握住明珠放在腰腹部的双手,把她惊了一跳,安王微笑着,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王妃慎思,你想要什么?”

另一边的庆王见安王这个举动,先知先觉地猜测他是不是想利用安王妃求皇上什么事,顾不得多想,就笑着对皇上一揖说道:“安王妃贤淑柔婉,性情温顺善良,实乃所有王妃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儿臣记得前朝有过一位权势品阶仅比皇后娘娘略低一级的第一王妃……”

皇上含笑点头:“不错不错!确实有过一位,明珠儿品质性情堪比朕那位王婶——就这么办,拟旨:即日起安王妃董氏明珠晋封本朝第一王妃,品衔位阶食享制式等同于诸王!”

众人听了皇宣,也没顾上明珠没有谢恩,立即向着她俯身恭贺,庆王轻声对明珠说:“快谢皇恩!”

明珠老大不情愿,最终还是被安王拉了去跪在皇上面前,叩谢皇恩!

董宰相又喜又忧,喜的是女儿又添荣宠,忧的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女儿不快乐,他心里为此十分不舒服。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凤牌

刘皇后笑眯眯地站起身,走下来扶起明珠,难得地表现出贤淑大方的国母仪态,自腰间取下一块巴掌大的玉牌交给她:

“这是凤牌!记住:历朝历代,凤牌权威,仅次皇上所持龙牌。持凤牌者,除了皇上,无人能降罪于你!”

被封为本朝第一王妃,自然能够拥有凤牌,刘皇后不待皇上开口相询,便自动送上来,自有她的一番道理。她早看出来了,董明珠虽然嫁给了安王,但她心里仍牵挂着庆王!

这是至关重要、对庆王极其有利的一件事情。虽然刘皇后气庆王没告诉她奇药是明珠所赠,也恨庆王不争气,为了替明珠争荣宠而推掉到手的加封。但她心甘情愿地把凤牌双手捧送到明珠面前,以示其身份尊贵,她对明珠完全没有顾忌,她相信明珠只会有助于庆王,而不会对他形成威胁。

否则庆王也不会帮她!知子者莫若母,自己的儿子不傻。刘皇后甚至想像着明珠其实早已与庆王私通,否则她怎么肯将奇药交到庆王手上,而不给安王?这么好的邀宠机会,傻子才会双手付与外人!

真心希望这块凤牌持在明珠手里的还有一个人——那是太子。

太子妃虽然身份尊贵,却未有资格获得凤牌。而那块凤牌,那块被系在刘皇后身上几年的凤牌,原先却是属于他母后的!

龙凤牌为高祖朝始制,凤牌原有十块,历朝下来,凤牌所属的各位后妃性格脾气各不相同,持凤牌者暴怒砸碎凤牌的有之,将凤牌掷入河流的有之,还有一位把凤牌投入炼炉焚烧的,这些个性刚硬的强权女子俱都不得善终。而凤牌传至本朝,却仅剩下了两块,皇太后持有一块,另一块则属于皇上元配,逝去的孝仁皇后。太子从小看着母后系有那块凤牌,他小时候哭闹,母后还放到他手上让他拿着玩,叮嘱他勿弄坏了……母后不幸病逝,凤牌不冀而飞,待到刘贵妃登上皇后之位,惊见凤牌系在她裙上,他咬破嘴唇,想像刘贵妃从死去的母后身上扯下凤牌的恶毒表情,当时恨不能杀了她!

刘贵妃,他永远记得这个与母后争宠的女人,记得她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斜视着他牵了年幼的安王从她面前走过。

明珠是安王的王妃,是母后的儿媳妇,凤牌回归到她手上,他心里的安慰感何止些许!

他甚至为此暗地感激庆王,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替明珠争取了这一份尊荣。

安王却只是默默地站在明珠身边,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他刚才被明珠吓了一跳:他能感知到明珠内心所想,她想趁此机会,挣脱他!

怎么可以?

赐婚非同儿戏,而且太后赐婚又不同于皇命赐婚,要想和离,那是难上加难,就算皇上看在救他的份上,同意了,那还得经过太后那一关。

但他又怎能放过她?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放了她去,那局势对于**来说就更加糟糕!

他想也不想地抓住了明珠,同时也十分感激庆王及时解围,至于封了明珠个什么第一王妃,那个他不稀罕,管不了。

临离开皇宫之时,难得见女儿一面的董宰相请求安王等一等,让他与女儿说两句话,安王便走开去,让父女俩谈话。

正当他负手站在一丛花树下时,庆王走了过来,庆王脸上略带薄怒,冷冷地对他说道:

“明珠从今起晋为第一王妃,不再佩你王号,不承你荣耀,就无须再忍受你安王府的规矩管制!你既不爱她,就请自重,与她相安无事最好,若再有害她伤心难过之事,我会找你算帐!”

安王本已郁闷,闻听此话只觉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王兄此言差矣!明珠是谁?她是我房中妻,要管教要疼惜是我的事,何劳王兄挂怀?你凭什么与我算帐?”

庆王哼了一声:“你为何娶她?你我心知肚明,如今谁也说不得!正如你所知:她在我心中至珍至贵,而她心中亦有我……我不忍她受你侧妃欺凌,今日为她争得这份荣宠,与你平级,你不能相欺,那贱人若还敢碰她,便是找死!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安王站在那里,黑着一张脸,谁来也不理。

明珠走来,同样绷着一张脸,冷若冰霜,经过安王面前,看也不看他,直直走了过去,安王虽然自动忽略眼前走过的人,对明珠却还识别得出,立即就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辇的地方,明珠也不等他来扶,自己上了车,安王跟着上来,回府不提。

一路无语,安王心里窝着无明火,明珠同样内心难受,董宰相对她说了一番话,令她痛苦莫名,又气又恨,却发作不得。

董宰相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儿啊,你为何嫁不了庆王,却被赐婚安王?其中关系,并不难猜测得到!为父不忍你难过,故不肯告之于你。但你方才说自嫁入安王府就病了多日,为父心痛啊,有句话不能不说!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怪平日我儿在家过于受宠,嫁到别人家里就失了防护自身的意识,那些陪嫁过去的婢女太过年轻,也不懂事……庆王心爱你,安王却不一定喜欢,但他娶你,是有所图谋:为父位高,为皇上倚重,你兄长壮年亦为朝官……太子与皇后、庆王相争……这些话只能你我父女暗地里悄悄说得,勿泄漏于外人听去,这可是杀头的言论……事已至此,我儿唯有小心保护好自己,乖乖做好安王妃,遵守妇德,温良谦恭……若是稍有不慎之言行,恐不止是招来杀身之祸……千万记住我董家一门,老少百余口人,儿啊,谨记为父所言哪!”

明珠只觉得一颗心热了又冷了,满腔恨意腾升而起,她到底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嫁入安王府后,那么倒霉地病倒,安王丢下自己不管,不单只为宠爱侧妃,他根本就对自己一点儿感觉没有!可他偏偏还在新婚夜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入宫,回门,他都表现良好,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权谋而做戏给人看!

头几天的重头戏做完了,人自然就甩下了。

然后皇上病重,他不得内情,又骗自己上山见庆王,探听皇上病情!

反倒是庆王,可怜自己在安王府的遭遇,为自己争取到第一王妃的封号和尊荣,意即让自己有抵抗安王的底气!

安王啊,你竟敢这样待我!

那么那个推测是对的——天天喝的汤药是毒,到底是什么熬制成的?

可恶!竟借了侧妃之手,明目张胆地毒害正妃!

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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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卖人

安王没注意到,太子的车辇一直跟着他们,一同回到安王府。

太子是在半路上临时决定跟着安王和安王妃的,他想找弟弟谈些事,也想趁着明珠晋封第一王妃之机,向她道驾,加深一下大伯与弟媳之间的感情。

他却没想到安王与安王妃此时都没有心情理会他。

明珠一回到王府,没有直接回内院,抓了个王府内侍带路,奔前院大厅前堂而去,她华服盛装,粉面含威,端的是气势如虹。

四侍相随在身侧,被她一一指派出去:“听琴回芷蘅院,看有什么事态,将秦妈妈唤来;观棋去请张大总管和阮妈妈来;知书将后院那一干不知礼数、不尊本王妃的侧妃侍妾统统叫来;赏画通知二门管事,人牙子伺候!”

安王下车后有事与荆风他们说,落后了一步,进入厅堂时刚好听见王妃吩咐叫人牙子来,举手拦住赏画:

“敢问王妃:叫了人牙子来要做什么?”

“卖人!”

安王心头腾起一片乌云:今天撞邪了,都来给他气受,一个不够,又来一个,再忍耐下去就该被气死!

“卖什么人 ?'…'王府只买人,几时卖过人 ?'…'”

“谁说你安王府不卖人 ?'…'早就卖过,今日我也要卖几个!”

“我倒要看看,王妃要卖谁!”

明珠冷着脸端坐堂上正中首位,全然没有让位的意思,嘴里说道:

“王爷请坐!一边慢慢看着!”

“你……”

安王变了脸色:怎么,有人撑腰,这就开始行使第一王妃的权利?要跟他这个正牌王爷拼个高低,她坐首位,自己坐次位,岂不是连夫君的尊严也要被剥夺了!

“你们两人,这是怎么啦?”

八扇雕花扇门大开着,他们居然没看见太子几时走来,正站在厅堂中央,笑吟吟地看着明珠。

再怎么尊贵,总比不过太子吧?

明珠怏怏地起身,走上前来给太子行礼,太子说声免礼,不客气地坐上刚才明珠坐的那个位置。安王暗自松了口气,见明珠坐到右边首位去,知她可能还分不清左右首哪边位高,抿了抿唇,自走去坐了左边首位。

太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已略略明白过来,两人这是闹上了,他心里自然是护着自己弟弟,但他对明珠很有好感,也不想让她难堪。

听琴带着秦妈妈等人过来了,秦妈妈手上还挽了一个与她年纪不相上下的婆子,上前就给明珠磕头:

“王妃娘娘!娘娘大恩,老奴一辈子不忘!”

明珠瞅去却不认得她,不想让人家跪着,说道:“起来说话吧!”

那婆子却不立即起来,流着眼泪又磕了两个头,秦妈妈在旁说道:

“这就是那位不肯收侧妃赏,被卖出去的邹妈妈!老奴尊娘娘之命,让人寻着她回来了!”

明珠怔了一下,便起身,早有听琴等扶着邹妈妈起来,明珠上前执了她的手,点头说道:

“好妈妈,自此后你就在芷蘅院养老罢,我必不亏负了你!”

一旁的太子和安王不知所以然,只能静静地看着。

邹妈妈拉过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白净小妇人,那小妇人也跪下磕头:“娘娘恩德,奴婢生死不忘!”

“这个是谁?”明珠问道。

那小妇人哭道;“禀王妃娘娘:奴婢原是林侧妃院里的,专管生炉煮水,被卖在郑家农庄,刚好与邹妈妈同屋住,因见有人来赎邹妈妈,说是王妃娘娘派来赎人的,奴婢拼死恳求将奴婢一并买了回来……奴婢原已配给王府有院马倌儿,生有一儿一女,今被卖走,骨肉分离,生不如死啊……王妃娘娘!求您留下奴婢!”

太子看了安王一眼,安王脸色暗沉,明珠又惊又怒:

“谁干的?这种离人骨肉的事都做得出来,显见是心肠黑透了,给我查下去,看是谁,乱棒打死算了,打不死,卖了!”

清甜娇脆的嗓音,扬声说出这样的狠话,竟是半点也起不到威慑作用——厅内排列许多侍从家仆、厅外廊下候着一大群人,没一个响应!

明珠禁不住抬手轻扶额头,听琴立即上前,望厅外厉声道:

“管事的呢?没听到王妃在说话吗?”

门外忽啦跪下一大扒拉人,估计尽是管事的,听琴一指当头那个:

“你,张管事!”

三十多岁微长些胡须的男子垂首说道:“是小的、小的奉了芳华院李妈妈的话,将蔡大姐打发出去的……”

安王喝问:“张总管可知此事?后院还有阮妈妈呢,怎不问过她?好奴才!你们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

明珠忽记起来什么来:“张管事?可是专管我们芷蘅院外事的那位张结管事?”

张结顿首:“正是小人!”

明珠看着他:“你延误我芷蘅院寻医问药,可知你险些儿害死了一条人命?”

张结磕头:“小的知罪,娘娘饶命!”

“你倒认得快!还有一桩罪记着呢,怎能饶你?先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别一下打死了,还要问他事呢!”

居然没人动,此时张总管和阮妈妈来了,张总管挥一挥手,立即上来几个家奴将张结拖了出去。

明珠笑着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可看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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