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悍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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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刚才的表现,是在意自己的,她并不愿意嫁给安王,而安王那样粗暴地拽着她走开,先前的恩爱样子,明显是个假像。
等着吧,一切都可以改变,属于他的,终将会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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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动的车辇内,明珠垂眸而坐,安王想着什么事情,陷入沉思,忽然发觉胸口压上了什么东西,一低头下巴就被明珠头上的金钗划拉了一下,原来明珠实在撑不住,脑袋一歪靠在安王胸口睡着了。
安王想把她推开贴近车壁,无奈她倒是会打算得很,刚想睡觉时就挤靠过来,大半个身子都倚着他,她自己那边的座位倒空出一大截,要把她放倒过去势必让她折了身子,到时又磕着哪里却又不好了,见她睡得沉实,一副乖巧孩子相,不忍弄醒她,只好就这么拥着,由她睡一会吧。
那股特殊香味此时倒是任他闻着了,心中想着事情,却又忘了去追究这香气到底在哪里闻过,安王背靠座椅闭目养神,一不小心失去意识,竟跟着明珠去见了周公。
车辇在安王府大门前台阶下略略停一停,福至报了声回府,见安王没有下车的意思,便引了车辇直接绕往边角门,小铜门大开,车辇长驱直入,到了二门前,在这里是一定要下车的,车内却还是毫无动静,福至又高声报了一声回府,仍不见安王和王妃下车,心道不妙,忙和荆风一起上来捺起车帘,只看了一眼又赶紧放下,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好——车内一双新人相拥着,明显睡得香甜,谁敢惊扰?
正想着要不要再喊一声,此时王府大总管张忠走了过来,见王爷入宫车辇停在二门,一众侍卫侍从着了定身术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免惊奇,远远地招手喊:
“荆侍卫!”
张忠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喊声却传进车辇内,惊醒了安王,他立即发觉车辇已停,想是回到了王府,赶紧推开明珠:
“王妃醒来!”
明珠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这是到哪里了?”
安王看一眼她那娇慵模样,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受了她的影响,在晃动不停的车辇里都能沉睡不醒,不免咬了牙,自顾自地下车去,留明珠一人坐在车上发呆,好似没完全清醒过来,待得总管张忠唤过侍女,才扶了她下车,缓步进入二门院中。
侍卫荆风和安王贴身侍从福至却在后面挤眉弄眼,随队的侍卫侍从们更是偷笑了好一阵子。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燕尔新婚(一)
明珠由侍女迎回新房,秋痕和雪儿等都围上来服侍,秋痕一边替明珠整理身上衣裳,一边红着眼圈告罪:
“小姐,都怪我们贪睡,今早竟没能服侍小姐起床,等我们起来,小姐都已经进宫去了!”
明珠摆摆手:“不说了,我今天就总想睡觉。快拿热水给我洗个澡,我还想再补睡一会!”
秋痕看了一眼铜漏壶,问道:“小姐还要睡?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该用晚饭了!”
“还要吃饭?刚从宫内吃了来,我要睡觉!”明珠打着呵欠。
“小姐不吃,王爷可是要吃的啊,难道小姐不陪王爷吃饭了?”
“不管!我现在只要睡觉!”
明珠烦躁起来,秋痕无奈,只好唤小丫头拿热水来,给王妃泡澡。
雪儿趁秋痕转身走去找换洗衣服,上来摸摸明珠的脸和额头:“你怎么啦?好像不正常哦!”
明珠有气无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晚吃坏了肚子,今天喝几杯小酒就醉,没有一点精神儿,总想睡觉,雪云,你替我看看……”
雪儿和明珠前世都学过些急救,她们的母亲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因而两人也略懂得一点医学知识,雪儿翻翻明珠眼皮子看了看,又捧着她的脸端详一番,再看看舌头,明珠不耐烦:
“叫你学中医,好好的机会不要,你要会把脉这会不是容易多了!”
雪儿笑道:“我要知道能来这个地方,一准去学那个中医!”
“讨厌!”
明珠拂开她的手,雪儿说道:“好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明珠哼了一声:“废话,那是肯定的,不然我怎么肚子疼!”
“现在还疼?”
“不是,昨晚疼,疼得要死,我可以断定是肠胃问题。”[小说网·。。]
雪儿若有所思:“那就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明珠睡到掌灯十分才醒来,丫环仆妇们一边端水服侍王妃起床,一边这才陆陆续续地点起院内灯火,又喊人准备传饭,整个院落一片忙乱。
而芳华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安静祥和,笑语宴宴,林侧妃迎来安王,两人正坐在灯下说着话。
“娴儿还等着我吗?方才有事去了太子府,用过饭才回来的。既是等了,就将饭菜摆上,我陪你吃点!”
林静娴便高高兴兴地让摆上饭来,想了想又觉不妥:“正值新婚,王爷还是先去王妃那边看看吧,或许王妃也在等您呢!”
安王见她脸上表情由欢喜到落寞,便微笑道:“娴儿身子弱,不能叫饿着,摆饭吧!”
一边吃着,林静娴试探地问道:“王爷,今夜还要不要……”
“自然是要的!之后再时不时地给她用点,教她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再叫马太医说上几句话,以后我不去她房里,她也没有话说,更不会起疑心。娴儿等过几日后才带了春夏秋冬四位侍妾去给她请个安,做个虚礼便罢,让她知道有你和几位侍妾在,只说因着她身子不好,不便早来叼扰。那时她已是弱不禁风,即使要作怪,也应该没有什么气势了。”
林静娴偷眼看了下安王,轻声道:“这般怕是怠慢了王妃,她毕竟是正主儿!”
安王略挑了挑眉:“什么正主儿,不过应景罢了。日后她终究要离开,那药只要停用了,应不会有害于她。”
林静娴低首垂眸,不再说什么。安王略想一想又说:“今夜的药量得比昨夜少一些,明天王妃回门,不可让人看出她身子不适!”
林静娴说:“今晚妾身只放小半匙即可!”
安王嗯了一声,起身道:“那我过去看看她,稍后你再让李妈妈送药来!”
林静娴送他到廊下,看着他走远了,才速速去到茶水房里,亲手给王妃准备“良药”。这次没让香云兑药,怕她掌握不好药量,若再下手重了明早可就误了安王的事。
安王去到芷蘅院,但见满院华灯灿烂,似乎把所有的灯都点了起来,屋里屋外,透着敞亮,灯光映照着绿叶红花,别样清新。
听到传报,王妃明珠迎出门来。
夏末秋初,仍是暑热难消,沉风不扬,寂寂暗影里,不时有夜蝉鸣噪,最是通风良好的芳华院都稍嫌闷热,安王刚刚从那里出来,此时再踏进芷蘅院,竟意外地感觉到一丝凉意拂面,禁不住暗自奇怪。
此时又见一曼妙身影,衬着明灯,着一袭粉紫轻衫,系一条月白色长裙,行动轻盈,袅娜娉婷,尤如月中仙子般迎将出来。安王还没看清楚,暗香浮动中,那妙人儿已到跟前,娇美的脸上,一双点漆黑瞳清亮如水,顾盼有神,眉眼含情,巧笑倩然,堆云乌发仅以紫缎带轻系,不着半点金钗珠宝,整个儿清清爽爽,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夫君万福!”明珠对着安王福了一福,笑盈盈地看看他。
安王嗯了一声,将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收回,也不说话,从明珠让出的道儿进入正房,内心想:她怎么总是这么高兴,和庆王的好姻缘无端被拆了,她就一点不伤心难过?
房内梨花木圆桌上,整整齐齐摆上了碗筷碟子,王妃那两个俏美的陪嫁丫头秋痕和雪儿侍立一旁。正如林静娴猜到的,明珠等着新婚的丈夫回来吃饭呢!
安王一句淡淡的“本王吃过了”将明珠那个肥皂泡一般的小心思击得粉碎,她笑容僵了下,想想:自己睡了那么久才醒来,也曾听侍女们禀报说安王有事找太子殿下去了,他那也是去办正事啊,凭什么怪人家不回家吃饭?
便又含笑如初,捧过了一杯茶送到安王手上,却是清香满溢,温凉适度,刚好合适了安王,正口渴呢,接过喝了几口,明珠看了,笑得极是甜美。
穿越过来的明珠,终归是比原先的明珠胆子大,也不拘于一些细枝末节,不然昨夜她就不会敢主动出声要安王陪她一起睡。照她现代人的想法,既然她喜爱安王,而这人又娶了她,成了她的丈夫,那迟早是要在一起的,何必扭捏作态?因而她没考虑那么多,至于昨晚睡梦中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概不知的,安王比她起得早,状似落荒而逃的情景,更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只是认为两人新婚夜都同床共枕了,其亲近程度应该是很密切了吧,因而她刚才醒来,趁着脑子清明一些,就想着如何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忙着打理好自己,在老公即将回来之时整好饭菜等着,还要备好一杯可口的茶水先让他解渴。
这大热的天,没有空调又没有风扇,给老公安排好一个凉爽的环境,让他放松放松,舒舒服服地休息这也是重要的,她小费了一点脑力,让院里仆妇去问管事妈妈要了些这个年代难能可贵的冰块,让人砸碎兑进本就十分清凉的深井水里,往院子里四处一洒泼,一时之间凉爽之气就出来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燕尔新婚(二)
安王坐在凉凉的座椅上喝了几口茶,浑身确实是舒缓不少,见明珠站在一旁,笑微微地,看不够似地只管瞅着他,便自定了定神,漫声问道:
“王妃身体可觉大好了?”
明珠说:“谢夫君关心,我……明珠都好了!”
安王眉眼动了一动,显然对明珠这样自称有所触动。
他昨晚就对明珠的言行举止略有微词,不论是作为新娘,还是作为庆王的旧相好,她都不应该有那样的作为。她敢明言相邀,要自己与她同睡一榻,竟是没有一点羞耻心。想是自小骄纵惯了的,即使已成夫妻,也不该一来就对夫君自称为“我”,明摆着不想比丈夫低了一头去,她哪里有半点林侧妃那种谦恭柔婉的美德。
安王想想这桩婚事也不是你情我愿的,日后什么时候散了就散了,没打算要顾她一辈子,便也不理会那么多,不想在她身上花闲心调教,爱怎样就怎样吧。
安王就放下茶碗,微带了笑容说道:“那就好,本王下午出外办事,还挂念着呢!”
太子不止一次地说:不可轻慢了董明珠,就是做假也要做得像真的一样。
自小生养在宫廷,安王对于虚情假意并不陌生,做起来也容易,只是平时他不屑于费那个周折,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得来这么一手。
“有劳夫君挂念了!”明珠垂眸,不敢再看安王,他那淡淡的、却独具魅力的笑容会让她沉溺!
她刚才趁梳妆之时找侍女打听了安王的情况,想多了解他一些,谁知她的四名贴身大侍女,却是张忠一手买进来,养在京城安王府调教,基本上也没有机会见过安王几次,因为以前安王都住在青州王府,并不能随意回京。
此时琴棋书画四名侍女就站在旁边,木头人一般动也不动。
秋痕见王妃饿着肚子等了王爷半天,结果王爷却是吃过了饭的,她心疼自己小姐,怕她饿坏了身子,便上前一步,俯首说道:
“菜已经都上齐了,王爷和王妃请用吧!”
安王看了看明珠:“王妃用膳吧,本王到书房去坐会,待会再过来!”
说着也不等明珠说话,便自顾走了出去。
每个妃妾院落里都有安王的书房,可不是形同虚设,里面笔墨纸砚、各类书籍、画轴书卷,应有尽有,以备安王随时需用。
安王举目四顾这芷蘅院的书房,虽然也精致雅正,却不比芳华院那个敞亮透气,物什也都不是什么很贵重的,哪及芳华院书房内,仅是那一铺床榻,便价值万金,那可是用了上好的香犀木精工打造,平日安王若在芳华院书房里看书累了,就睡在那张床榻之上。
安王扶了扶条案,心道这谁置的物件,好歹是进的王府,这条案木质却是不入他的眼。整一个书房布局装置,自是不及芳华院里那间,更别提他自己住的、平日不经允许,擅入者立斩的德辉院内,那一座藏书丰厚,聚拢了无数绝世精品宝物的墨香楼。
安王再回到正房之时,明珠已用过晚饭,正对着一碗热气氲氤的汤药发呆,旁边站着端了汤药过来的李妈妈。
李妈妈一直是服侍林侧妃的,一并从青州那边过来。
明珠看着李妈妈说道:“妈妈是厨房里听差的么?这药是何人所煎?我病已好了,并不需再吃汤药!”
李妈妈正想着怎么回答,安王已含笑上前,说道:“汤药是本王吩咐厨房煎熬的!昨儿马太医开的方子,并叮嘱说三五天内,王妃仍须用些汤药,治病须断根,王妃此时虽说似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