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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二客花图之牡丹染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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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而未明的疑问等于秘密,而秘密和新闻几乎可以挂上等号,不知道的事物比较值钱,如果此事发生在一夜致富的男人身上,故事性将更有张力。
  而她,受不了不明不白,不探个分明会睡不好觉,老觉得心里犯疙瘩,不清不行。
  所以,他是贼秃子。
  「没那么严重吧!看我对妳多好,把压箱底的好料全给了妳。」管他秦桧还是刘瑾,他眼中只有上升的销售量。
  她轻哼了一声,「他上回在电视中对媒体破口大骂,说他这一生只讨厌两种人,一是记者,一是女人,你想我能活着回报社吗?」
  「这……气话嘛!他不喜欢别人贸然闯进他的地盘,会叫的狗不咬人。」他抹抹额上的汗,勉强编出拙劣的理由。
  「万一他不仅叫得凶又会咬人,你打算修改我的保险受益人?」她一向只写自己的名字,其它人……靠边站。
  六亲不认、六亲不认,她就是六亲不认,怎样?
  张太郎好笑地板起脸装正经。「看来妳是不接喽?那我派朱清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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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这一招不高明,玉姊今天搭飞机去纽西兰度假,为期十三天。」嗟!老年痴呆症。
  甥舅关系在报社是秘密,也没人知道报社创始人是她继父,而其夫人也是她寂寞难耐的母亲挂名为社长,她不想因特殊身份引来不必要的注目,因此要所有人保密,谁也不许张扬。
  就因为如此,她才敢和「上司」大小声,据理力争坚持的目标,偶尔和他斗斗智免得他无聊。
  天上天公,地下母舅公,阿舅最大。(台语)
  「呵呵呵!妳妈要我问妳一句,几时回马来西亚看她死了没。」这阿姊哦!口无遮拦。
  表情一拧的藏玺玺用不屑的口气说道:「她有没有搞错,我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要回哪去?」
  应该是「去」,老女人的地理观念差,原谅她太过幸福而忘了自己是谁。
  「母亲想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尽孝道是妳的义务。」这对母女的个性简直一模一样。
  「不用费心了啦!舅,她会想女儿才怪,她想念的是台湾的小吃。」想女儿为何不是她飞回来?
  「瞒不过妳。」阿姊的确这么嘱咐。
  不可否认,阿姊的运气和这小外甥女一样好,先后嫁了两个老公都疼她疼得要命,头一个丈夫是穷了些,但是家事一把罩,不让她有沾阳春水的机会。
  第二个丈夫则是她的上司,日久生情也发生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因为当时的姊夫已有妻子,两人正在打离婚官司,光是赡养费和儿女监护权就拖了五年,结果造成结婚至今已十年,儿子却有十五岁的笑话。
  「公是公,私是私,该我的奖金拿来吧!我等着付房租。」超便宜的一层楼房,她住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小鬼。」他从抽屉拿出一只信封递给她。「妳住的那幢大厦未免奇怪了些,没大厦住户带路居然进不去。」
  不用锁,不用钥匙,没有大厦管理员,一扇无法由外透视到里面的黑色大玻璃门,他甚至看不到门把,除了进口处设有十三个住户通话键,外人没办法入内。
  「人性化高科技大厦嘛!咱们这些房客可是娇滴滴的大美人,而狼儿太多。」抽出支票看了一眼上头的数目,藏玺玺很高兴地往外走。
  忽地,一回头。
  「舅,你那条花领带是我妈买的吧!嗟,你竟然相信活在五O年代女人的眼光,我真佩服你的勇气。」
  摆摆手扬长而去,一脸错愕的张太郎抚须的手为之一冻,笑得难看地考虑要不要拿下领带。
  第二章
  抚抚削短的薄发,不太习惯的送牛奶小弟骑着单车,算准了时间往前冲去。根据多日来送牛奶的观察,这家人的作息很奇怪,一分一秒不偏不倚,比格林威治时间还准。
  凉飕飕的风让少了头发的后脑感觉一阵寒意,拉高套头毛衣暖暖颈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最近几天起了个大早送牛奶,严重的睡眠不足产生两个黑眼圈,整张脸看起来瘦削又没精神,正好符合现在的伪装──营养不良的惨绿少年。
  「唉,我的头发,几时才能再见妳长发飘飘……」她怀念的单手抚摸刺刺的脑勺。
  太过轻信自己的平衡力,像个小男生的藏玺玺车头稍微一偏,后座的牛奶瓶跟着不稳,为了抓稳摇晃不定的车头,一个低头用脚拄地好使牛奶不倾倒。
  是幸还是不幸?高墙围起的大门此时突然打开,一辆急驶的房车冲了出来,不仅她吓了一大跳,连开车的人都连忙踩下煞车。
  可是,令人遗憾的事发生了,杵在人家大门口的送牛奶小弟,还来不及闪避便被撞个正着,辗碎了一地的牛奶瓶及那辆快报废的老铁马。
  车上的人赶紧下车察看,一地的鲜血令人怵目惊心,傻住的男孩半晌说不出话,眼神似乎失去焦距。
  「该死!你站在大门口干什么,到底伤到哪里了?」口气凶恶的车主蹲下来轻拍她脸颊好唤醒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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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地上的「男孩」根本不理会他,发呆的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混着血的牛奶不发一语,木讷的表情叫人忧心,不知是撞傻还是吓傻了,任由身上的血直流。
  看不下去的男子一把抱起她往屋内走,大声的吆喝管家要找医生,一下子人声全沸腾起来,围着看起来伤势严重的「男孩」讨论。
  「你们看够了没?给我滚一边去!」没见他滴一路的血进来吗?
  比较大胆的管家交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少爷,先替他压着伤口吧!阮医生很快就来了。」
  「X的,一大早就触霉头,真把他给撞死,媒体肯定又要闹翻天了。」他说得冷血,手却轻柔地检视起伤口,看看血从何处流。
  秦狮的穷凶恶极并未使呆滞的「男孩」有反应,任由他碰碰手、抬抬脚,先将擦伤的部位拭净,瞧瞧是否严重得必须住院。
  当他摸到肩膀准备解开衬衫钮扣时,她缩了一下身子拒绝他的碰触,无神的眼逐渐充满怒气,毫不修饰地瞪向差点谋杀她的男子。
  就是他,她死了以后一定要索对魂报仇。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你这头未开化的黑猩猩。「你赶着去投胎别拉我作陪,我还年轻……啊!我的声音……」好粗哦!
  大概刚才吓岔了气伤到喉咙,这笔帐要算到他头上。
  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秦狮,认为男孩子就是这种鸭子声。「你不该在大门口发呆。」
  「我发呆?」吓!撞了人还大声。「你看到地上的牛奶吗?」
  「小孩子多喝牛奶才会长得高,你瘦得和鬼差不多轻。」抱起来一点重量也没有。
  「鬼──」他……他死定了,她绝对要把他写得很难看,让全天下的人吐他口水。
  「小鬼,你在尖叫。」他表情怪异的一瞥,然后……「吵死人了。」
  他承认是自己的疏忽,平日有司机接送,所以没去注意周遭的环境。
  前些日子司机不小心伤了脚不方便开车,请了几天假在家里休养,因此他才决定自己开车上下班,省去请临时司机代班的麻烦。
  今天起晚了,有个客户从南非带了原钻样品要和他谈合作事宜,眼看时间快来不及,他一急就猛踩油门,当发现门口有人却已撞上去了。
  看来这笔生意是泡汤了,而「他」更是个大麻烦,他有预感,日后怕是不平静了。
  「先生,你活在三十年代是吧?没看过人家送牛奶吗?你是喝尿吞屎长大的呀!」她忍住一口气,才扯开喉咙一吼,「没人性的猪。」
  「你说什么?有胆再给我说一遍。」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活人敢对他咆哮。
  「干么,撞不死想掐死我好逃避刑责?你根本不是男人。」欺负弱女子……呃,小男孩。
  脸色彷佛有着乌云浮动的秦狮握紧拳头。「幸好你和女人无关,不然,奸了你好证明我是不是男人。」
  她心口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抚抚头发,刺刺的感觉让她安下心找回一点信心,胆大地出口反讥。
  「有些人真变态,不管本身是否与男人有关,见到漂亮的小男生就想染指。」她刻意用怀疑的眼神瞄他。
  「你……」他气得将毛巾往她身侧一抛。「瞧瞧你的鬼样子,谁看了都会退避三舍。」
  「我怎么了?清纯绝色美少年。」脸不觉得痛,应该没受伤。
  他讪笑地取来一面镜子让她明白。「别吓死自己好赖我谋杀。」
  「你最好祈祷我的漂亮脸孔平安无事,否则这辈子你非负责不可。」她不太想看,怕看到夜叉。


  话一出,两人都有一种诡异感,像是女人向男人索取一生的承诺。
  「男孩子不用漂亮这名词,就算丑到鬼也会怕,我会出钱让你医好它。」「他」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咦!他在胡想什么。
  秦狮想打自己脑袋一拳,瞧他竟认为这满脸血污的男孩,有一双灿如星子的好看眼眸,简直是昏了头,待会他也得检查看看有无伤到脑。
  「他」很轻,像是没吃饱的孩子,手臂细得还没他腕粗呢!一箱箱的牛奶「他」搬得动?
  「有钱了不起,说不定杀人越货……啊──我的脸……」毁了,毁了,她会被老妈念死。
  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破了相会嫁不出去,要她继承报社别去跑新闻啦!她一定会被烦到死,然后选择用面线上吊了却残生。
  「他」真的很像女人,叫个没完。「把脸擦擦,我看伤得怎么样。」
  「你会有报应,你会下地狱,你会……啊!好疼。」接过湿毛巾一抬高,撕扯的痛由肘关节袭上心头。
  「你会念到嘴烂,小小年纪一口黄蜂尾,句句又毒又刺。」真糟糕,破了好大一块皮。
  毛巾拧干了又湿,一盆盆清水换了又换,血迹擦干净以后,以外观来看是擦伤居多,看「他」又吼又叫的应该没伤到内腑。秦狮稍微安下心,仔细地拭去「他」手脚的污血。
  「还有脸,有人拉屎拉到一半的吗?」藏玺玺可大牌了,受害者最伟大。
  「要不是看你一身伤,我非揍你一顿。」他本来就打算拭净拥有一双美丽眼睛的脸。
  不知血渍下的「他」是否如「他」所言的清纯、绝色?他期待着。
  「哼!要不是我受伤,早放火烧你房子了。」她口下不留情地反威胁他。
  放声大笑的秦狮一拍她肩膀。「你一点都不肯吃亏,事事要强。」
  「天吶!你……你要拆了我骨……骨头。」她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很痛吗?」可能背上也有伤。「把衣服脱下来我瞧瞧。」
  「你……你想非礼清纯美少年呀!」她两手环胸一抱,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蓦地,他停下声音望着「他」,那张清丽的小脸相当……美!
  诡异到极点了,他居然有一点心动,「他」的五官非常细致、纤柔,充满阴柔的纯净美感,再镶上两颗黑玉般的明亮瞳眸,美得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而他竟心生后悔之意撞了「他」?
  要是谨慎些就好了,额上一道三公分左右的伤口有点深,血沾上牛奶溅湿了一张脸,因此没细察到这道破坏美丽的痕迹,他真该死。
  「他」不该受伤,全是他的错,他会找最好的整型医生除去愈后的疤痕。
  「他」是美丽的,而且绝色。
  「喂!我是不是伤得见不得人?你老实说,我保证不半夜磨刀。」砍他个七、八段。
  他忽地回神,心口一惊邪恶念头──他想占有「他」!「咳!没事,额头擦破皮。」
  秦狮暗骂自己的猥琐,小男孩都不放过,他根本连禽兽都不如。
  「是吗?把镜子拿来我看看。」她不相信他的说词,男人最会骗人了。
  他依言递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勒索还是赔偿?我家境清寒,自食其力,勒索的话我会叫你去死,要赔偿就多多益善,我拿布袋来装。」还好,伤口的地方可以贴OK绷。
  一旁的管家噗地笑出声。「少爷,他可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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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她鬼叫了一声。「哇塞!他老得足以当标本了还叫少爷,你有没有搞错?」
  「我三十四岁……而已。」咬着牙,他冷瞪地报出不为人知的岁数。
  「先生,我必须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该上保养课,或是换个保养师。」她一开始设定是四十岁。
  差个六岁不算什么,对一个有钱的男人而言,财富代表一切。
  「秦狮。」
  「嗄?」她知道他是秦狮,全台湾最粗鲁的男人,有杀妻……杀未婚妻的嫌疑。
  而她一点也不怀疑他有暴力倾向,瞧她一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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