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无痕-第3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苍遗可没心思陪着陈海表演,一如既往的板着脸;陈海大感无趣。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阅微草堂,就见姚出云及姚氏六大道丹境宗老竟然都聚集到草堂前,黑着脸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没等姚出云说话,陈海抢先道:“姚老肥,我今天带着帝诏过来,你居然都胆敢不出门迎接,是不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
论辈份,姚出云要算姚兴的叔祖,与姚兴的祖父是堂兄弟,当着诸多宗老、子弟的面,被陈海口呼姚老肥,姚出云气得腮绑子肥肉轻颤,闷哼一声,反问道:“陈侯先要了我的人,又抢了我的地,今天你还想如何?”
陈海啧啧说道:“我不是要了你的人,是帮你砍除灭族的祸根啊,你不谢谢我,却还冷言冷语的样子,实在是让我心痛啊。还有,是我抢了你的地么?归宁侯要建造侯府,是内廷、是圣上要了你的地。你要不服,可以去燕然宫找赵大人、文大人,去找圣上,在这里冲我耍威风是没有用的。”
姚氏的一众宗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于陈海不闻不问,只求早点儿将他打发走,好接着议事。
陈海看到姚氏宗老这般模样,心想都被别人欺负上门了,姚阀居然还是这种态度,怪不得会被其他宗阀欺负、挤压。
想到这里,陈海话锋一转,将手里的帝诏挥动起来,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你说我要了你的人,我如果不要的话,怕是显得你姚阀主爱污蔑人一样。那我今天就再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要要你的人。本侯奉旨督造归宁候府,府址已定,想必姚老肥你也知道归宁侯看上枫林渡那块地,但奈何人手不足。我奉旨行事,可就地征调民夫,一应花费,尽由当地府衙承担,特此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十天之内,玉庭城需要选用五万青壮劳力,集聚于枫林渡等候征用。姚氏倘若不为,到时候我别派他人代劳,场面就未必好看了。”
陈海此话一出,群情振奋,之前跳出来要一力抗争的中年修士指着陈海破口大骂道:“你这逆子,你不念宗阀血肉之情,百般刁难,莫要欺人太甚!”
陈海将帝诏收了起来,转身云淡风轻地道:“原来是出秋叔祖,难得出秋叔祖还记得我之前是姚氏的人啊。想当初我受宁氏妖女陷害,你们被太子赢丹吓了一吓,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废了我的修为,可有念及我是姚阀子弟,与姚阀有血肉之情?”
说到这,陈海象是情绪上来了,扫视了众人一眼,厉声喝斥道:“连个宗门子弟都护不住,什么豪门世家,什么千年延续,呸!既然我将话说到这里,那我索性就把话亮明了,不错,我这趟就是要撕一下你们这些所谓的宗阀世家的脸皮,你们要敢对我怎么样,就是灭族屠门之祸!”
陈海的一番话越说越凌厉,越说越跋扈,姚出秋气得满面通红,终于耐不住性子,就见一只黑刃巨剑,凭空闪出,就携出百丈厉芒,往陈海当头斩去。
“姚出秋,你擅杀帝使,就不怕灭门之祸?”陈海故作阴恻的一笑,举手瞬时凝聚一枚巨大的拳印,敛着一道道紫电雷芒,将黑刃巨剑直接轰得往万丈青空激射过去。
“孽子,都说你是道胎之下第一人,但是今日我拼就道丹被废,也要让你看看,我姚氏一门上下,并不全是怂包。”
姚出秋大喝一声,袍袖无风怒涨,仿佛变成一只无底洞,十数黑刃巨剑一起飞掠出来,要往陈海连环暴斩而来。
可陈海比他却快更多。
有了血云荒地的磨炼,陈海对武道的参悟已远在燕州当世武修之上,他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身形一闪就欺近姚出云,粗大的手掌电光缭绕,向姚出秋胸口拍去。
姚出秋虽然修为未必强过陈海,但是争斗经验也算丰富。仓促之下,不慌不乱,先激活了道袍下所着的灵甲,紧接着双手掐诀,凝聚一樽像宝瓶似的巨印,迎过来。
陈海冷哼一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缭绕着雷电之力的法印大手,变拳为爪,就直接往姚出秋的右肩抓过来,一下子就直接将姚出秋牢牢抓住,就将姚出秋往玉庭城外掷去。
这一下犹如电光火石一般,姚出云所御的护御灵甲都没有抵挡之力,就感觉五道雷霆般的巨力,直接抓到他的左肩窝里,浑身一麻,瞬时间就被扔了出去。
姚出秋灵海秘宫中的土黄色道丹剧烈起伏,刹那间就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但竟然被陈海隔空制住,抛了出去,姚出秋再厚的脸皮,也觉得今天脸面毛尽了。
姚出秋回身就要向陈海扑过来拼命。
陈海理都不理他,转身对姚出云说道:“姚阀已经衰落至此,你真要我再废你一个地榜高手才甘心么?”
姚出云脸色一阵青红,喝止道:“出秋,住手!”
姚出秋在半空之中落下身子,指着陈海的鼻子大骂道:“孽子,今日之辱,他日必百般报你。”说完之后化作一团黄光远远的飞走了。
陈海盯着也出离愤恨的姚出云,说道:“十日之内,我若在枫林渡看不到姚氏送五万民夫过来,到时候我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第527章 威逼(三)
陈海将姚文瑾留在玉庭城的弟子强行抓走,姚族子弟就已经群情汹涌,今日再看陈海如此的跋扈,凭借一封狗屁帝诏,除了要从姚氏手里割走三十里方圆的膏腴之地不说,还要从玉庭城抽调五万民夫,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时站在玉庭城头的数千子弟族兵,心里充满着不解跟困惑,都让陈海这狗贼骑到头上撒尿拉屎了,为何阀主还要忍下去?
难道真要等到陈海这叛族逆贼,一刀接一刀,将姚族身上的肉血淋淋的割走?
不仅普通弟子不理解,那些整日在深山洞府之中修身养性的族老以及诸多修为在明窍境以上的核心子弟,这一刻也是气疯了,追着阀主姚出云到阅微草堂,质问道:
“我等一人一剑,就能将陈海这狗贼千刀万剐、剁成碎片,阀主要容忍这狗贼到什么时候,都不出手?”一名髯须大汉,站出来气势汹汹的质问姚出云。
姚出云虽然是阀主,但姚氏这些年被外人骑到头上撒尿拉屎,姚出云却一味隐忍,今天所受的羞辱,已经超过族人所能忍受的局限。
要是姚出云还没有动作,还没有决心,为何还要继续拥立他当这个阀主?姚出去的修为,并不见得比其他六位道丹境的太上宗老厉害多少,这辈子也没有修成道胎的希望。
“我今年已经一百九十三岁了,道胎无望,也没有多少年活头了,让我带人将这狗贼灭杀于枫林渡——内廷问罪,我大不了自废道丹谢罪,难不成阀主还怕文勃源这几个无鸟阉贼,再敢发兵将玉庭城给灭了?”此前一直主张隐忍的老者,此时雪白须发怒张,枯瘦似鸟骨般手骨,抓住腰间所系的灵剑,都恨不得飞出玉庭城,半道将陈海截住,将其剁成碎片。
“我等随泰和叔祖,誓杀陈海这狗贼!”十数明窍境核心子弟,一起站出来,决意要随泰和老祖夜袭枫林渡,有人出主意道,“剿灭掉枫林渡后,我们扮成盗寇东行,内庭抓不到证据,又能奈我们何?”
“陈海三番数次挑衅,无非是逼我们出手,我们怎能轻易妄动,好入他的陷阱?”姚出云心里怎么可能不气、不恼,但陈海与文勃源等阉臣挖好的陷阱,他不能带着姚族往里跳,苦劝都在气头的众人,说道,“这次我也不会再一味隐忍下去,再隐忍,陈海这逆子说不定下次过来,就要我们直接将玉庭城让出去,但我们也不能失去理智。陈海在枫林渡是仅有一千扈卫,但你们清楚陈海这一千扈卫所簇拥的四十多辆铜车里,装有多少重膛弩?你们有看过那一辆辆铜车,压得车辙有多深吗?你们怎么就有自信,凭借玉庭城当前的三千族兵,真能赶在宿卫军兵马围袭过来之前,将他们灭掉?”
“……请出八极锁龙阵,不信陈海凭借千余兵马能扛!”髯须汉子大叫道。
“八极锁龙阵威名不在天罡雷狱阵之下,但就算我让你们将八极锁龙阵带出玉庭城,那姚氏还能洗清关系吗?要不是顾忌内廷及百万宿卫军,我为何刚才不动用八极锁龙阵,直接就将逆子斩死于玉庭城前?”
姚出云心力憔悴的劝说众人,说道。
“大家心里气恼,我等理解,但现如今也不只是我姚氏一族危如累卵,屠氏因为屠樵山卷入刺杀之事,形势更是危恶,如今我们两族毗邻而居,也理应联合起来,共渡难关——即便真要出兵袭杀枫林渡,我们也理应找屠氏联手。”
姚出云此言一出,众人稍稍思索了一下,都觉得很有道理,也就稍稍平静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气愤。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赶去泽轩城。而形势危恶到这一步,我们还是要提防阉贼突然对玉庭城下手,大家此时还是不能放松下来,尽可能将弟子召集到玉庭城来,以防不患!”
不管动不动手,总要将弟子都召集起来。
众人都站立起来,应诺了一声,化作道道光团,从玉庭城向四面八方飞去。
姚出云的六个侍从本就在门外候着,看到姚出云出来,也都凑了过去。
姚出云沉声说:“跟我去泽轩城一趟。”
泽轩城位于枫林渡以北三百里处,地势和神陵山有些相同,被秦潼山三面环抱,正南方是一个十余里方圆的湖泊。
数十条大小不一的溪水从秦潼山东麓潺潺流出,将泽轩湖维持得丰盈无比。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泽轩城乃是一座建立在水上的城市,在夜色下灵气氤氲。
姚出云他在泽轩湖前落下,屠子骥早就接到消息,带着一艘十数丈长的楼船候在那里迎接。
姚出云知道玉庭城今天的动静,瞒不过毗邻而居的屠氏,面对屠子骥也没有什么可说,他过来是见太尉屠缺的。
屠子骥虽然是都护将军,但是当年在松林岗他们被陈海迷惑,硬生生的让黄双、乐毅等人烧了大营粮食之后逃走,之后英王赢述虽然碍于和屠氏之间的关系,没有如何惩戒他,但心灰意冷的屠子骥也没有脸继续留在军中任职,就回到屠氏祖地潜心修行。
此时燕京城风波又起,踏入明窍境后期的屠子骥也再度出关,以防有变。
屠子骥恭敬地给姚出云行礼之后,脚下微微一震,楼船飞快的向泽轩城航去。
楼船闪着青光在湖面上飞速滑行着,偶尔有宿鸟归巢,一阵呀呀作响。
姚出云虽然没有交代,但是陈海大闹玉庭城的消息算不得隐秘,最起码屠子骥是知道的。
屠子骥斟酌了一下,轻轻说道:“姚阀主,当年我和陈海是有些私交的,在我印象之中,陈海不像是这种心胸狭隘之人,举手投足之间也颇为大气,为何就这么一直抓着你们姚氏不放呢?”
姚出云叹了口气,他自然不能将姚玉瑶暗中谋刺陈海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含糊的答到:“或许是当年被废经脉,对我姚氏记恨太深了吧,现在一朝得势,还不往死里欺压?偏偏他还掌着大义名分,我也是奈何这逆子不得。”
“当年宁氏实在太过可恶,仗着太子的势力横行京畿,若非如此,怎会让你们姚氏失了这么个天才?不过英王忍辱负重,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最终也没有能一战毕全功,还给那太子赢丹存下了爪牙,实在是令人愤恨。”即便听到陈海在神陵山学宫,一战废掉族叔屠樵山的修为,将污蔑屠樵山是刺客,将其一家老少都关入天牢囚尽起来,但屠子骥对陈海始终无法生出恶感,或许是早年随陈海在伏蛟岭练兵以及随陈海出海秦潼山诸事,留给屠子骥的印象太深刻了,令屠子骥怎么都不信陈海是大奸大恶之人。
然而眼前的血腥事实又摆在那里,屠子骥只能将一切的因果归结到宁氏及太子赢丹这一系的头上。
姚出云怅然一声,没有回答,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十几里宽的湖面,不过盏茶时分就已经跨过。
前面就是高耸如凶兽耸立在夜色里的城墙,等楼船赶到之后,一阵吱嘎巨响,城墙中间豁然打开一个缺口,仿佛混若噬人猛兽张开了巨口一般,让楼船缓缓驶了进去。
进去之后,是一个百步宽的河道,上面有三三两两的船只穿行在其中,楼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最终停靠在离内城不远的一个码头上面。
屠子骥带着姚出云向泽轩城内城赶去。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但是泽轩城内还是有些热闹的,街上行人虽然不多,但一条条溪流之中又各式船只来来往往,船舱内燃着的灯火将溪流映衬的犹如光带一般。
若不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以铁血著称的屠氏,祖地竟然是这么的出尘脱俗。
只是泽轩城此时祥和气氛不再,除了站在城墙上、防御大阵内的族兵个个秣兵励马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