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孽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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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我们的新房布置得简而又简，原因是公婆把他们的大半精力都忙于收拾他们自己的爱巢，新房子被装修得富丽堂皇，由于新房面积大，人手少，我不顾自己的疲劳，自告奋勇帮他们收拾打扫，公婆并不拒绝，于是一连三个星期，我都去那边义务劳动，要么擦，要么搬，要么洗，要么扫……忙得不亦乐乎。看到我累得满头大汗，吴原只是在旁观望，并不住的“嘿嘿——”窃喜，“老婆，好能干呀！”他的夸奖令我干劲更加十足。
对于吴原的无所作为，婆婆解释道：“小欢，吴原患有严重的鼻炎，闻不得一点灰尘味儿，你身体好，多受受累，把这点活儿都干了吧，两口子就得互相体谅，以后的重活你干不了，再让吴原干，你说是吧？”有了婆婆的支持，吴原更加心安理得，无所事事。
临近搬家，婆婆又犯了难，她的家当实在太多了，需要大批足够大的箱子来容纳，为此她又求助于我。刚巧这一阶段我们学校新进了一批电脑，空出来好多大纸箱子，我便找到相关老师，前后借了十只。由于箱子太大，每次最多只能运两只，我硬是凭着小电动车的力量，把这些箱子统统送到他家。本以为他家用完后能还给我，我再送回学校。孰不料搬完家后，公公很自觉地把堆得如小山般的纸箱全部卖掉了，收入同时落进自己腰包，为此他得意了好一阵子。
经过一番辛勤的劳动，西城花园的房子终于装修好了，说真的，我打心眼里高兴。此时公公提出装修后剩余一些下脚料，都是整块的木头，要送给我爸妈冬天点炉子用，让我们自己雇辆车拉回去，我为人朴实的父母觉得亲家公太客气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给他们送去一箱伊利纯牛奶，十斤香蕉。第二天雇了辆车拉回了整整十麻袋的货，打开一看，您猜是什么？
12 垃圾
12 垃圾
天底下竟有这样偷梁换柱的事，公公声称送给我们的木头竟变成了十麻袋的垃圾，其中包括：三合板的边边棱棱，水泥渣子，半截瓷砖，烟盒，粉尘……麻袋一打开，一股粉尘扑面而来，水泥的强烈刺激味儿呛得人眼睛直流泪，哪有木头的半点踪影？
……
我百思不得其解，真搞不懂他们家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破烂玩意儿怎好意思送得出手？
眼看就要成为一家人，憨厚的我们不想过多纠缠这些小事，我甚至替他家开脱：也许公公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当时的我真是可笑，这种情况可能吗？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垃圾如何处理？我父母犯了难，他们只得用自行车驮走，整整倒腾了十个来回，才把这些破烂儿全部扔掉。
他们的本质已经暴露了不少，可我们还是没有回头是岸。当时傻傻地认为，一家子一个天，他家大大咧咧，没准儿真地把垃圾当成了木头，现在看来，那正是他们的精明之处，借此机会考验一下，你们是否是软柿子，是否经得住我们轻轻一捏？而我们家的宽厚仁慈也再次验证了上述结论的正确性，为他们日后的得寸进尺增添了一枚不小的砝码。
13 字画
13 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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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从事书画将近三十年，结识了不少书画界的朋友，作为我结婚的贺礼，爸爸很早就想送我几幅字画，于是请了本市著名的书画大家画了一长幅“富贵牡丹图”和一幅“锦堂双璧合，玉树万枝荣”的字幅，由于都是名人所作，很是珍贵。我爸又花钱请人装裱一番，整个版面精致大方，颇有档次。
一切就绪之后，我爸打电话叫婆婆雇辆车运回去，婆婆到了之后，对这两幅字画赞不绝口，夸奖完拉了就走，没有一句寒暄，更没问装裱费用，她的反常表现令在场的老师们大惑不解。更为可笑的是，婆婆为了省钱，竟然雇了辆人力三轮，只是画儿框架太大，在车斗子后露出一大截，车一颠，几乎要把画拦腰折断……
从此公婆了解到我爸还有如此爱好，于是开始不遗余力地索要字画，当然，都是毫无条件的。他们搬新居后，首先提出要一张大横幅工笔山水画，我爸费了一月的工夫画好，公公高高兴兴收下，没有半点表示。不久，他们又索要了若干次，大的、小的、横的、竖的、山水、花鸟、公鸡、翠竹、鱼虾等等，凡是我爸涉及到的题材，都无一例外搜刮了一张。这还不算，他们还不失时机地要画儿送人情，婆婆干脆说道：“小欢，让你爸再给我画几张，我好送人情，反正你爸画几张画又累不着，你说是吧？”
他们支使别人干活永远是那么轻松，上下嘴唇一碰，你的活儿就源源不断地涌来，过后他们仍旧卖乖，说什么“这点活儿对你来说很容易嘛。”真是太不拿别人当回事儿了，既然容易，他们自己怎么不做呢？
14 送花
14 送花
狐狸再狡猾，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只可惜我当时已经被所谓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这次绝好机会被我白白错过。
圣诞节的前一天，我忽发奇想，要给吴原一个惊喜，于是去花店订购了一束鲜花。按照吴原所说的地址清楚写道：XX区水利局。结果第二天花店的人打电话给我，说水利局没有这个人。我一听，吃惊不小。于是怀着满腹疑惑去了他家。
当我把鲜花送给婆婆时，她乐得合不拢嘴，脸上像绽开了一朵皱菊，“小欢，你太客气了。我一辈子没有女儿，就把你当亲闺女待了，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你放心，刮春风下秋雨，你伺候好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就等着吧，哈哈哈——”
当我提及吴原的工作单位时，娘俩脸上的表情骤然紧张起来，吴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而我又想探个究竟。这次，婆婆不但耳朵长，腿和嘴都变得飞快，她一步冲到我面前，忙不迭替儿子解释：“小欢，实话对你说，吴原确实不是区水利局的，而是在当地水库上班，俺不是成心骗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水利局和水库差不多一回事，俺吴原天生要面子，怕说出去不好听，反正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地方上班，按时发工资，就不错了，不能只图个名声，小欢，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是吧？”
婆婆亲自出马，可见这个问题有多么严肃，她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别的。婆婆怕我有意见，郑重许诺道：“小欢，你若不放心，我叫吴原结婚后把工资全都给你，你看行吗？”她好像是怕此事影响婚礼的进行，不得以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工资诱饵！——其实我看重的根本就不是钱，我在乎的是他的心。
我碍于面子没有多说，默许了他们的谎言。
婆婆见事情没有她想象得那么严重，心情不禁放松了许多，她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要不然吴原会不高兴的。”她以为这样一来，我便不会追究，可是这时我又提出了一个对他来说更为尖锐的问题：“吴原，你在单位具体干什么工作？”
没想到这一句令吴原更加窘迫，霎时他的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停地搓手，嘴里嚅嗫着不知在说什么，婆婆对我的打破沙锅问到底颇为不满，但关键时刻，还是她挺身而出自圆其说：“要说具体干什么工作，小欢，这么跟你说吧，有什么事情的话吴原去跑跑腿啦，递递话啦，——就算是个包工头吧！”她把重音落到了“包工头”上，极力强调她儿子工作的重要性。
过后我又向吴原问起他们单位在哪个方向，他只会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他妈，同时显出一脸茫然，这个问题恐怕他妈一时也爱莫能助，毕竟她从来没有去过水库，就这样，娘俩相继保持了沉默。
如果这时我能够抓住这个显而易见的漏洞，作一番彻底调查，或许能够迷途知返，而遗憾的是，当时天真的我轻信了婆婆的谎言，只看到了表面的浮华，没有了解背后的阴谋。间或一丝念头电光般一闪而过，可是转念一想，“找谁去了解呢？他单位的人我都不认识，再说快要结婚了，为这么点小事闹得不愉快，至于嘛？”至于不至于，到现在才明白，可惜太晚了！
正因为我的一次次轻信谎言，才导致他家的计划一步步得逞。他家从一开始就满口谎言，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从迈入婚姻的那一刻起，我便踏上一条不归路……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为自己悲哀。
15 家电
15 家电
结婚用的家电归我家买，为此我父母跑遍了各大商场，选定了三件较为高档的，一直准备元旦商场搞活动时买。谁知新的问题又来了。
2004年1月1日，我打算下班后约吴原一块儿去商场买家电，本来是件好事，却不知为何，中午在给吴原打电话时却遭到了他的无情拒绝，“不去！”他一口回绝。“为什么？”我莫名其妙。“不去，就是不去！”“？？？……”我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好话说了一箩筐，可是不知吴原出于什么心理，杵上了就是不去，气的我当场就掉了泪，“吴原，我又怎么得罪你了？有意见你明说，这是何苦？咱们马上就结婚了，你怎么能这样？买家电不是千儿八百的事，不喜欢扔了再买，这是上万块钱的东西啊！再说是我家买，买回来你一旦看不上，是要还是不要呢？就算我不去，你也非去不可呀！”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吴原的脾气倔得像头牛，说起话来硬邦邦的，一句能把人堵到南墙上。我气得浑身发抖，无奈只得扣了电话。
冷静下来，我觉得还是应该跟我妈说一声，因为事先都约好了，一旦吴原不去，他们肯定着急，那么家电是买还是不买呢？无奈我妈只得亲自出马，仅仅过了两分钟，吴原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变好了，他一口答应下来，“去，我一定去！”本来是件好事，却被吴原搞得如此复杂，害得我掉了半天的眼泪。
下班后，我如约来到大厦，吴原表面很热情，上前拉住我的手。我们来到家电区，对他说我们选中的三件家电：松下29寸纯平彩电（4290元），海尔金王子全自动冰箱（2760元），松下滚筒全自动洗衣机（1604元）。吴原的眼睛一个劲儿瞅商品上贴的标签，并不时发出“嘿嘿”的窃喜声。
“吴原，你还满意吗？”我妈问。“满意，满意，很满意。”吴原连声说道，并且不住地点头，犹如领导通过了审查。
买家电之前，出于节约用水的考虑，我想买台半自动洗衣机，本来吴原说得很好，“买家电全依你。”临近购买，他却态度大变，非要买台全自动的不可，我说你怎么出尔反尔呢？正在我俩相持不下的时候，公公突然蹦出来替儿子说了一句话：“吴原，你不要提条件了，人家小欢心里有数，让她看着办！”一切尽在不言中，以后的形势果然朝有利他们的方向发展，让人不得不佩服公公的精明劲。
家电选好了，商场第二天派人送货上门，谁知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冰箱送来后，公公眼尖，突然发现冰箱标签后有针尖大的一粒黑点，其实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即不妨碍外表的美观，又对产品质量毫无影响。可是公公却大发雷霆，“结婚是喜事，怎么能买个次品？让两家人心里不痛快，退了！退了！！”在公公的强烈要求下，我家只好退货。询问商场，偏偏这种型号的冰箱只有一台，为了让亲家满意，我家不得不多花了800元另外选购了一款更先进的。
公公这才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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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西装
16 西装
如果说送花事件无意中暴露了吴原工作单位的虚假，那么买西装则更显示了吴原的小气和不通人情。在我给吴原买那些高档衣物时，和他转遍了几乎所有大商场，我甚至想自己出钱给他买套西装，可能是考虑到价钱太贵，吴原一家婉言谢绝了。正逢2004年元旦商场搞活动，买300元的东西赠150元的购物券，公婆提前给吴原物色好了一套高档西装，标价2600元，就在我父母给我们买家电的那天晚上，吴原忽然提出要买西装，可是他一分钱都没带，我妈当即掏出了买冰箱的2600元钱，让他先买西装，吴原小心翼翼地把钱装进衬衣口袋，嘴里不住地说：“谢谢妈，谢谢妈！”脸上表情恭敬至极。
给家电下了订单，我父母便回家了，我于是陪吴原去买西装。很快西装到手，交钱时，吴原把赠的13张百元优惠券数了又数，照例装进衬衣口袋。见此情景，我没有作声，而是又帮他配衬衫、领带，当这一切买完之后，我见他仍没有什么反应，忍不住开了口，“吴原，刚才买西装不是赠了13张券吗？你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