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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泼辣美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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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什么?”他神色冷漠的一峻。
  “就算痊愈了,走路可能会有点跛,除非有接骨草。”但良药难求。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我不能待在床上。”他得找回二少主。二少主必须活着,否则他将以身殉主,以赎护驾不周之罪。
  “跛子还求什么?有床躺就不错了,柳月可是用飘的,说不定尸体早被鱼虾啃光。”
  幸灾乐祸的华依说完此话,身子微微一凛,因她看见殷风和张毅同时用杀人似的目光瞪着她。
  “华依,收敛一下性子,何必出口诅咒自己的表弟。”同是一家亲,何事催烟急。
  “我才不承认和他有任何关系,一个小妾生的小杂……总之他死了最好。”她的恶毒言语在江柳色的一视下稍微收口。
  “柳月是我的亲手足,你为什么不能对他和颜悦色?”他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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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擅长处理人与人相处的关系,总认为人性本善,再坏的人都有可取之处,所以他以一颗医者的包容心容忍她的一切胡为。
  都是自己的亲人,和睦相亲才能成就一个家的完整,她为何不懂呢!
  “哼!谁叫他不女不男的不讨我喜欢,连我花个钱买胭脂都要管。”不过才几百两而已。
  “你是嫉妒二少主虽是男儿身却比你美上十分,而且华家的人要花钱请回华家取,日光堡的财源是我家二少主一手赚进的,与你一个外人无关。”张毅实话实说,毫不忌讳。
  “你……你好样的,张毅,敢来批评我,等我掌理了日光堡,第一个就逐你出堡。”她大言不惭的说道。
  微微叹了一口气的江柳色重话一说。“华依,我还没死,应该还轮不到你作主。”
  “表哥,人家是为你着想,恶仆欺主呐!”她不甘的噘着嘴。
  “我信任张毅,何况他欺的是我,和你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江柳色说得和颜悦色,可她却听得一脸怒火。
  “什么没关系,将来我会成为你的妻子,不先立好威望怎么成?”她已经想好怎么管她这一大群下人。
  他为之失笑。“我视你如妹,哪来婚嫁之说。”
  “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你,你也一定要爱我。”华依蛮横的说道。
  “你忘了我已有未婚妻。”对于远在扬州的她,他是怜惜多过宠爱。
  她骄纵的仰起头。“我有容人之量准许她与我共侍一夫,只要她乖巧听话不与我争。”
  江柳色愕然。
  一旁的张毅则摇摇头,暗自祈盼二少主赶快平安无事归来,以堡主与世无争的宽厚性格,迟早会被逼娶一个不爱的恶妇为妻。
  只有二少主能阻止此等恐怖之事。
  而死寂无语的殷风却试图运气,好打通两腿之间的血路,早日下床寻找他的二少主。
  是的,他的。
  第二章
  “为什么又是我?”
  不平的抗议声在山拗中回音不断响起,绵延数里之长不停息,可见呐喊的人有多不甘。
  三个月前差点灭了顶,结果救回了一个绝对是麻烦的麻烦,一切如意料中一般,好事绝轮不到她头上,有的只有硬往肩头塞的麻烦事。
  瞧!她做了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
  人性本恶、人性本恶呀!她何必为了一时的好奇把良心这玩意装上身去,救了人还嫌她不够卖力,非要降大任于斯人也。
  她只想当个风骚妖女就好,仙子名讳就由天收去吧!她自愿让贤。
  “做人不要太过分,叫你们一声师父是看你们老得快进棺材,偶尔的善心发作是免得你们死得不干不脆,不要以为可以从此予取予求。”
  “潇洒怪,瞧她说得多无情,枉费我的用心栽培。”奇佬一副哀怨的模样。
  “不要伤心,我的漂亮奇,我揍她给你看。”老眼一闭的怪佬隔空弹指,小训了宋怜星一下。
  抚着额头媚眼微瞠的宋传星有说不出的恶心感,相处两年了,她还是不习惯见两个行将就本的死老头含情脉脉,一脸深情地在她面前上演亲热戏。
  一个潇洒怪来,一个漂亮奇去,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竖起来唱“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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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颓丧呀!
  她的一生多乖舛,似乎逃不开任人摆弄的命运,浮浮沉沉地随冰逐流。
  不错,是随冰!
  别人随波多逍遥,只有她置身寒冰中,吞吐都困难,只能四肢僵硬地等着未知的下场,说不定会成为大清有史以来的第一具冰尸。
  “你们两个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有本事去欺负郑可男呀!”柿子专挑软的啃呀!
  “叫师姐,笨徒儿。”奇佬冷眼一丢。“月儿可比你乖巧多了。”
  “是阴险狡诈才是,别偏得太厉害,我见识过她的手段。”一流的谋略家通常有颗黑心,不顾他人死活。
  “口拙的娃儿,是圆滑,你要有她一半的聪明伶俐,我和怪佬就不用担心你被人骗。”他说得煞有其事似的。
  是她去骗人还差不多。
  天山二佬收了两位徒弟,其实心底都是疼惜的多,可是上了年纪不擅表达,只有用嘲讽来表现关心,有好东西还不是睁一眼闭一眼由她取去。
  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清心是一日、烦忧是一日,何必徒惹尘上身,时时拂拭呢!
  人生不过短短近百年,得意须尽欢呀!
  “既然如此,你叫郑可……师、姐去蹚浑水,徒儿笨拙不堪重任。”想阴我,门儿都没有!
  山拗中不仅省了门板,连窗户都免了,一切都是自然天成的屏障。
  八尺高,十丈宽的山拗里野生不知名的花卉,风雪常年飘不进洞口,四季如春地好似人间仙境,叫人流连忘返甘心终老于此。
  不过,不包括贪恋红尘俗事的宋怜星,她是在外累了身心才回来泡泡疗百症的温泉瀑流,顺便看看老怪物死了没,她好造个坟,鸠占雀巢,宣称山拗是她一人所有。
  尤其是温泉底和山壁间铺镶着无数宝石,每回她只拿一、两颗去兜售就够快活个大半年,康熙皇的国库都未必有此处丰富。
  偶尔来此休息是不错的享受,长住就免了,她还未到需要养老的年龄。
  “小星儿,送佛送上西天嘛!你不好只送到一半就叫她自个爬上去吧!”奇佬努力的哄她。
  来这一套。“佛有三十三法相,老人家做做运动也好,以免筋骨提早老化。”
  “你……你在指桑骂槐。”呜!他不要活了,叫小辈说他老。
  “奇师父,你哭起来很难看,下回换张脸来瞧瞧。”她都成精了还想唬她。
  经她一讽,佯泣的奇佬脸色一变地指着她鼻子。“没良心的娃儿,白疼你了。”
  “我好惶恐哦!你几时疼我了,除了奴役。”宋怜星笑得虚假地抖抖手指表示惶然。
  “潇洒怪,你收的好徒弟,她忤逆我。”真是不受教,体会不到他充沛的“母爱”。
  “是你坚持要收的,说她有造反的慧根。”怪佬含笑地一宠。
  天山的日子是寂寥了些,武功修为已精进到武林无人能敌的地步,偶尔炼炼药,和奇佬打打情骂骂爱,一晃眼也数十年时光。
  想当年他们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大侠,却因彼此一见倾心地抛弃妻小和未婚妻而不容于世,因此相偕隐居于天山不问世事。
  两人在天命之年才收到第一个徒弟郑可男,从此独居生活中增添了不少乐趣,自然疼宠有加。
  如今都快是百岁老叟,个性反趋顽童,爱与小辈们斗嘴取乐,抚慰一下无聊的山中岁月,他都快忘了本姓是江,乃日光堡的第二代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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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曾孙女都已长大成|人,身为长辈的他怎能不尽一份心力去帮助呢?
  这是他的血亲呵!
  “呜!是我教坏了她,瞧她变得多不可爱。”以前还一副小媳妇可怜的模样,现在像只失控的小母猴。
  宋怜星忍耐的捂着耳朵。“我都二十二了,请不要用‘可爱’两字来形容我。”
  “天哪!她都二十二了尚未婚配,咱们是不是该来合计合计?”奇佬惊呼地像个女儿还未出阁的老娘亲。
  “她是该嫁人了,月儿和晓风嫁得挺风光,皆是人中之龙。”一个王爷,一个贝勒。
  “你看该为她排哪户人家?最好是爹死娘殁无高堂在,不然依她的性子不出三天就休书一只,让人给扫地出门咯!”
  怪佬抚着下巴点着头。“你说得有理,星儿的脾气和你当年有得拚。”
  横冲直撞不问事理,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无视旁人责难的目光。
  当初他们的相恋便是如此,不顾一切。
  “干么往我身上扯?你的修养不见得有多好,她有七分性情像你。”同样的不驯张狂。
  “呵呵……是吗?”他得意的一笑。
  他们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讨论儿女像谁多,看似互相推诿责任,实则从中获取满足,教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呀!
  “你们有完没完?我要下山吃顿好料,两位慢慢聊。”听不下去的宋怜星起身欲离去。
  一透明细小的蚕丝忽从怪佬指间倏出,勾缠住她高举的右腿,差点绊倒了她。
  “我准你走了吗?”
  她取出回旋刀一斩。“老怪物,你想害我毁容不成?就知道你嫉妒我漂亮。”
  “哼!我年轻时可是武林公认的美男子,我会嫉妒你这株不起眼的小酸椒?”不识货的小辈。
  “哈!哈!哈!换个笑话听听成不成,江湖没男人了吗?”她实在无法想象鹤发老人的“俊容”。
  太爆笑了。
  奇佬枯瘦的莲花指一截。“不许笑我的潇洒怪,六十年前我们可是风靡全武林的日月双侠。”
  “是呀!日月不成”明“加一划成”冒“,一堆仿货。”骗她不长智吗?
  六十年前她还未出生呢!谁管得日月成不成双,侠与邪有何分别,不就是两个不甘寂寞,爱作怪的老头。
  “没见识的小娃儿,瞧我曾孙女长得多标致,有我当年的风采。”不胜欷吁呀!
  “人家长得像她娘,肖你就一世黯淡了。”都隔了好几代还吹嘘!
  “不肖徒,你敢消遣为师长得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别跑。”不懂尊师重道,目无长上。
  “你是千年老妖怪,一拳能劈山,我不跑才有鬼。”宋怜星自认无山坚硬。怪佬玩笑式地追着她跑,宋怜星可是使着劲的溜,毕竟少了一甲子多的功力,腿短的人总是较吃亏。
  山拗说大不大,一阵追逐后,她倏地停下腿步一闪身,紧跟在后的矍铄老者正好对上一双探索目光。
  “你是我的曾祖父?!”
  山拗之中真的藏不住秘密,小小的耳语便会回绕四周。何况是师徒两人大声地争辩声呢!

()
  在温泉中养伤的江柳月闻言一惊,顾不得一日须浸泡两个时辰的嘱咐,水出芙蓉地抬起一旁的浴衣披上,急急忙忙地一探究竟。
  这段时日以来,她只见过一位美如花妖的女子和个病痿老者,至于第三道声音的主人始终无缘会见。直到这一刻,她了解出用意。
  “死丫头,你敢唬弄我!”气呼呼的怪佬用小眼珠子瞪宋怜星。
  人老了,眼皮都下垂,不见炯炯精瞳。
  宋怜星大方的招供。“为了你的曾孙女我受了多少委屈未获平反,自然要钓只乌龟来消消气。”
  这方天地才多大,想要听而未闻何其难,除非天生耳疾,不然字字入心呀!
  算是报复他强留她三个月照顾假男人,身心皆受创的代价。
  “你说我是缩头乌龟——”
  “不是吗?一天到晚畏首畏尾地藏在壳里,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敢见,你和王八有何差别?”早说他见不得人,那副丑容。
  “你……你想气死我……”一脚踩住他的痛处,叫他一张老脸皮挂不住。
  事隔多年,他连孙子的面都没见过,遑论是曾孙女呢!若不是因缘际会的巧相逢,他早忘了日光堡一事,是她颈上系配的那块玲拢玦勾起他的回忆。
  新婚夜,他为妻子挂上家传的玲珑玦,言明世世代代传媳或传女,所以他一点也不陌生。
  爱上同是男子的奇佬非他意料之中,向来他只钟情于女子,谁知缘份来得令人措手不及,那份生死相许的爱恋仿佛从远古传来,叫他放不开手。
  妻子的体谅也是走得无后顾之忧的原因之一,他知道这一走,家族中的责难必落于她身上,怪她留不住丈夫的心。
  此后他断断续续接获妻子的来信,得知他的叛走已被族中耻辱,不仅剔除了“可”字辈的名讳,并明令不许任何人再提及与他有关的事情,就当他从未存活于世。
  一个禁忌的他怎好向曾孙女坦承,搞不好她连听都没听过,何必造成她的困扰。
  “你真是我的曾祖父?!”
  “不是。”他急于否认。
  “曾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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