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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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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残存些旧梦?

许寒芳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沉入了水里,久久不愿意出来。

旁边的两个宫女看了看她,又四目对望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知道她的泪水已经和浴盆里的水混合在一起。

许寒芳沐浴更衣,洗尽仆仆风尘,换了干净的衣服,缓步走到殿外。

嬴政背着手正站在院内天井中等候,看见许寒芳出来,眼睛一亮,抢步上前:“芳,你回来了……”竟有些激动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寒芳先是一愣,继而面无表情的跪倒在地:“叩见大王。”

“芳!……”嬴政痛呼一声,焦急地走上前,伸手扶起她,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揽进怀里。

许寒芳闪身躲开,恭敬地垂首站在一边,。

看着她一副拒人为千里之外的模样,嬴政痛苦地皱了皱眉,握紧了拳头仰起脸望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芳,我……”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许寒芳垂着头一动不动,好像一个木偶。

“芳,你瘦了,憔悴了许多。”嬴政认真地看着他,关心地说:“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谢大王关心!”许寒芳垂着目光,木然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里却一颤。

嬴政如同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兴奋喜悦瞬间变成了失落彷徨。黯然说:“你一定累了,先好好休息吧,我回头再来……”

“是,大王!”许寒芳蹲身行礼。

嬴政伸出一只手臂在空中虚扶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话,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去。

许寒芳看着嬴政离去的背影,久久地望着空洞洞的大门,喃喃说:“对不起……”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转回身,许寒芳赫然看见不知何时,秦煜已站在廊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许寒芳看到秦煜猛地一愣,躲开了他质疑的目光,心神不定地抬步准备进殿。

在她从他身边走过时,秦煜突然说:“您不该这样对大王。”眼睛直直地瞅着他。

许寒芳心里一痛,压抑着没有言语。她已经疲惫地不想再说话。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您不该这样对大王!”秦煜再次木讷地说,言辞中隐隐包含着不满。

“那要我怎样?”许寒芳停下脚步,自嘲地笑。

“您……”秦煜低着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您应该知道怎样对大王。”

许寒芳压制着怒气反问:“我知道?”又略微提高嗓音自问自答:“我不知道!”情绪有些激动。

秦煜望了她一眼,神情略显紧张,又黯然低下了头,小声道:“您可以自己再想想……”

看到秦煜黯然的模样,许寒芳顿了一下,苦笑道:“我已经想得太多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我却伤害了所有的人。我知道他爱我,可是我的心已经给了浩然。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以前做错了,我早该明明白白告诉他我爱的是浩然,不该怕他对浩然不利一直犹豫着不讲。这样也不会让他越陷越深。结果让所有的人都痛苦。——这就是我想的太多的结果。以后我不愿意再去想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极力地控制缓和了一下情绪,伤感地说:“——或许,他不该喜欢我。”

秦煜面无表情地说:“可是,感情的事,自己是无法控制的。”他似乎在说别人,但更像在说自己。

许寒芳盯着秦煜少顷,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再想了……”她心烦意乱,欲匆匆离去。

秦煜却伸手拦住她,一副豁了出去的神情说:“他只是您的过去,您该看将来。您应该忘了他。您这样做不仅不值得,更对不起大王的垂爱。”

许寒芳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秦煜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这样直言不讳地说过话。

秦煜瞟了她一眼,又鼓了鼓勇气,思量着说:“我在邯郸城的一个月里,听闻过许多关于他的事,我觉得他这样的人,您不值得为他这样做,他不配。”

“你怎么能这样说?”许寒芳有些生气,不悦地问:“他怎么不值得?他当初为了我放弃王位、放弃优越的生活,放弃所有的一切,和我一起到咸阳。和我一起辛苦的经营豆腐坊,还为了我去扛木头、做苦力。所有的这些他都一个人默默去承担,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这样的人不值得什么样的人值得?”她一口气说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秦煜微微一怔,低下讷讷地说:“这些您给我说过……只是没说过他放弃王位。”

“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许寒芳没好气地说道:“我以前也不知道!”

“但是,人是会变的……他已经不是一个好人……”秦煜有些犹豫。

“不许你说他的坏话!”许寒芳真生气了,为他的胡言乱语生气,质问道:“你怎能讲浩然坏话?”

秦煜一咬牙,说道:“末将只是照实说,整个邯郸城的人都知道,他和魏国龙阳君一样……被人称之为有龙阳之癖……”

“不许你胡说!”许寒芳气呼呼地打断。

秦煜固执地加快语速:“他取悦于赵王……还和郭开狼狈为奸,干了些为人不齿的勾当,整个邯郸城都知道……”的dc

“你混蛋!”许寒芳忍无可忍,劈头盖脸给了他一耳光。柳眉倒竖,厉声喝道:“我不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秦煜微微一颤,却一动未动。

看着秦煜脸上立刻显出了五个手指印。许寒芳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失控后悔懊恼,轻轻问:“疼吗?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秦煜急忙跪下,拘谨地说道:“末将无心冒犯您,只是他确实声名狼藉,末将从不说谎……”

“好了,不要再说了!”许寒芳心乱如麻,理了理头发大声说:“我什么也不想听。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相信自己和浩然之间的感觉。浩然看自己的眼神一点也没有变。

“他真的不值得您这样为他……”秦煜直挺挺跪着,状着胆子还要争辩。

“你闭嘴!”许寒芳气得一跺脚,懊恼地踢了一脚柱子,气呼呼地吼道:“秦煜,你听着!我不允许你中伤他!我知道你忠于你的大王,可是浩然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我不许任何人玷污他!如果你再胡言乱语,侮辱他,立刻给我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秦煜浑身一颤,慌恐地望了她一眼,垂首颤声道:“是……末将遵命……”

许寒芳看着秦煜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一痛,颓然道:“算了,谣言哪里都是有的,你起来吧,——我累了,想休息……”

“是。末将告退。”秦煜站起身恭敬地退到了一边,垂手站立。脸上还带着五个手指印。

许寒芳腿脚无力地进到殿内,颓然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

龙阳之癖?真是荒唐的可笑。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浩然的眼神清澈的如同山里的泉水,那他的心灵也一定如清泉般透彻明净,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浩然他一定有苦衷,有不能为外人道的苦衷。他总是喜欢这样把心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浩然,你记得吗,我给你说过,快乐拿出来两个人分享,就变成了两份快乐;困难拿出来两个人分担,就变成了半分困难。我要和你快乐一起分享、困难一起分担。为何到了今天你还在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一切?

浩然你可知道?我会在咸阳等着你回来。我愿意和你面对所有的一切?愿意和你共同实现天荒地老的誓言?你可愿意?

再想想赢政和秦煜,心里翻江倒海。今天我接连伤害了两个人。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让我越搞越糟?我处理问题的方式是否真的有问题?我真的是毛病一大堆!而且做人很失败!

向来自信心十足的许寒芳,有了十足的挫败感。她懊恼地扯着自己的长发,烦躁地低吼一声。

吓了殿外值守的内侍一跳,纷纷偷偷往里观看。

晚饭时辰,嬴政派人送来了丰盛的食物,并送来衣物等生活用品。但是他本人没有再出现。

许寒芳看着几案上堆满的琳琅满目的物品,满腹的心酸。

她坐到几案边,拿起几案上的物品逐一看着。突然间,在一堆物品里面看到了一个拨浪鼓。

她拿起拨浪鼓在手里轻轻晃了两下,拨浪鼓发出“咚!咚!”地轻响。低下头又看到还有一个面人,一个牛皮风车、一个面具。

许寒芳猛然想起,那年在成蟜的府门口,嬴政就是用这四样玩具哄伤心啼哭的自己。苦涩的笑溢上嘴角。当年他就把我当成一个三岁孩子来哄,现在还把我当成孩子来哄?

许寒芳把面具扣在脸上。好像人人都在戴着一张面具生存,有时后心里明明想哭,可脸上却在笑;有时候明明想笑,可是脸上却非要哭;有时候心理很痛苦,可是脸上只能装出幸福。人活着真的好累!好累……

嬴政最累吧?他似乎天天都在戴着一张面具。记得他说过:人如果真能戴一张面具真好,不用天天伪装的如此辛苦。

人的最高的境界就是把自己的脸变成面具。嬴政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政治历练,是否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他对着我的那张脸是否也戴着面具?面具背后又会是怎样一张脸?真诚?还是虚伪?抑或是伤心?渴望?愤怒?无奈?

人戴上面具可以掩饰面部的表情。可是眼睛已经出卖了心灵。嬴政深邃的眼睛里深深埋藏着心事,有谁能知道他高傲冷酷的背后其实是脆弱和无奈?

秦煜呢?秦煜拘谨表情的背后又是什么?他眼神中那一丝奇异的光芒是什么?他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记得以前他曾劝过我去找浩然。而如今却要阻止我?他说的话究竟是真的吗?还是他也言不由衷?

浩然呢?浩然平和笑容的背后隐藏的是什么?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背负着,给我的永远是一张明媚的笑脸。

青,那张冷峻的面孔下是否掩饰着一颗火热的心?

就连英年早逝的成蟜——看起来憨憨傻傻的成蟜,也是每天脸上戴着一张面具,强颜欢笑;……

许寒芳拿起铜镜望着自己戴着面具的脸。我就连我自己似乎也不认识自己。以前的我哪里去了?为何现在的我再也笑不出来?面对他们我是否也带着面具?

随着年龄的增长,为何这一张张原本单纯、浅显的脸孔,变得越来越复杂?浩然?我看不明白。嬴义?我看不明白。似乎只有嬴政我多少还能明白些?那是因为嬴政在我面前从不掩饰吗?

唉!为何随着年龄的增长烦恼越来越多?在豆坊日子过得是很清苦,但时过境迁,现在回想起来,原来苦也可以变成甜的回忆?原来精神上的空虚远比物质上的贫乏更要让人难以忍受。

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永远也不要长大,就像在豆坊一样永远没有烦恼,只有快乐。我以后还能否活出真我的风采?

许寒芳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把面具摘了下来,轻轻放在几案上。

几案上的食物全是自己爱吃的食物。看到丰盛的食物,却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品尝的欲望。

白里透红的桃子让人垂涎欲滴。她伸手拿起一个桃子慢慢咬了一口。为何往常吃着甜蜜爽口的桃子今天吃在嘴里是酸的?

她木然吃着桃子,心里是酸的,嘴里是涩的,喉头是苦的。

情绪低落的许寒芳也没有吃饭,浑身无力地倒在榻上,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许寒芳正在酣睡,嬴政轻轻走了进来。他背着手踱到床榻边,站定,静静看着,深邃的目光在烛火的映照下微微闪动。

他在床榻边轻轻坐下,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又怜又惜,心中感慨万千。看看她散在雪白枕头上黑缎般的秀发,不觉抬手去摸她枕边的秀发。

许寒芳正睡着,觉得似乎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她忽地睁开眼睛,正好和那双深邃的眼睛对在一起。蔫得一惊,警惕地望向他,手摸向那片最后的不知关键时候管不管用的盾牌——竹简。

嬴政正在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她,心里没防备,猛地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尴尬地笑笑:“我看完奏简睡不着,没事做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吵醒你了……”

听着温存的话语,许寒芳心里一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敷衍着笑笑。

嬴政试探着说:“我可以在你旁边躺下吗?”看到她惊异的眼神,解释道“——只是躺着。”

许寒芳想要拒绝,可是看到他落寞的的眼神,到嘴边的“不好”却吐不出一个字,又咽了回去。

“行吗?”嬴政轻轻追问:“就一会儿,行吗?……”

许寒芳看着他近乎渴望的目光,只好干笑着违心地点点头,往里挪了挪。

嬴政挨着床榻边缓缓躺下,连鞋也没有脱。

二人都规规矩矩地躺着,望着殿顶的藻井,都没有说话。

殿外远处,偶尔传来一阵士兵愉悦的欢呼声——还有士兵没有睡觉,在做竞技游戏。传来的遥远的欢呼声,更衬托得大殿内格外寂静。

“芳!”嬴政轻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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