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约(清穿)-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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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留守。丙辰，上亲统六师启行。
十一月己未朔，日有食之。壬戌，命大军分三路备噶尔丹，裹八十日粮，戊子，命安北将军伯费扬古为抚远大将军。遣大臣如蒙古徵师，示师期。
——《清史稿》
塞卜和阿奴夫人离开后，康熙派遣的大臣果然不几日就来到营中徵师，并通令班师之期。我们将分三路进军葛尔丹，粮草齐备，命北安将军费扬古为抚远大将军，准备次年起行。密旨上说，胤禛与我先在策凌敦多布军中等候，出师后再与西路费扬古的大军会合。目的很清楚，就是要断了葛尔丹的后路。
康熙三十五年春，终于下诏亲征葛尔丹，皇太子胤礽留守京城主持一切事务。这两年，他们的父子关系极为融洽，如今的历练也是为了太子能独挡一面。
我站在营外准备起行，胤禛忙着和策凌敦多布告别和做最后的交涉，一旦西路大军有任何需要，他的一切举动是至关重要的。我则依依不舍地和玲珑牵着手，脑海里反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胤禟的事。十三岁以上的阿哥在此次亲征中各有任务。如胤禩等，便留在京城协助太子安国，大阿哥胤眩龋蛟诰械Ｈ我芭咨险蟆Ｘ范K主动请缨也随着费扬古正在出征西路的途中。
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他就在距离你不远的地方呢？
玲珑顶着肚子给我送行，嘟着嘴不满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疼。“你干嘛要去，就在这里陪我不就好了。我马上都要生产了……再说打仗本就不干我们女人的事嘛……”
“在蒙古草原上，只要有力量和勇气，谁都可以成为战斗英雄。”齐海不屑地背对着我们整（。。）理着行装。其实，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三人早已成为交心的朋友。说起话来也就不顾身份和分寸了。
“特别是你！我最不放心把月儿交给你了！你一高兴起来冲锋陷阵，谁来保护她……”
我连忙安慰玲珑，作为一个临产的孕妇可不能让她太激动。“我的宝贝鸟都留在你这里，你还怕我不回来？到时我只呆在军帐里不出去还不行吗？再说保护我的人很多，等帐打完了，一定完完整整地来见你。”
“你可别骗我。我肚子里的小将军还等着认你做干‘额娘’呢！”瞧我给她们灌输的，如今都是语出惊人的主了。
我点点头，让她身边伺候的人扶着她，自己倒退着走向马儿。在这里的日子，实在太过安逸和无忧无虑，如今又要重新回到纷繁的俗世中，难免郁结。我不是不想留，而是必须走。齐海熟悉地形，实战经验丰富且勇猛果敢，是我军急需的人才之一。再加上她和葛尔丹斩不断的父女关系……我一旦不去，她必定不肯离开我。她的性子绝不是肯替康熙和朝廷卖命的奴才。
“保重~~~~！”玲珑被策凌敦多布半搂着，说完一句便扭头栽进他的怀里。伤离别，再见面又是何年何月何种情形？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果决地上马和齐海向远处而去。这时，胤禛也赶了上来。
“你告诉她九弟来了？”
我摇摇头，“我不敢告诉她。”
“总算是长大了些。玲珑现在很幸福，不需要再听到九弟的消息了。”
我明白，爱情，一回头已是百年。“那就往事莫提，全速前进吧！”
“嗯，来信让我们在克鲁伦汇合！”
风沙吹痛了我，闭上双眼。一场大战就在眼前。
五月，我们和大军汇合已有半月之久。康熙特准我和齐海可以入帐商议已逾七日。康熙知道她的身世后只说了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齐海展露她惊人的实战技能和全局判断能力后，没有将士再有抗拒。
可是她非得每次我发话才肯受命，所以我一个无用之人也有幸进入了康熙大帝的军营主帐。他戏称，“月儿就是再世的汉主刘邦，能得韩信如此大将！我的阿哥们又输给你了！”
今日他们已经商议了不下三个时辰。
“圣上，奴才认为，我们既然知道据河之利便不能再放过葛尔丹。在克鲁伦应该全歼敌军。”康熙至此几乎一言未发，大家都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不停地进谏。
胤禛在地形图上凝视了半晌，“齐海，你怎么看？”
“我们据河而战，断其水源确实是上策。可是葛尔丹的将士都是勇猛之徒，如果逼得太紧必定会破釜沉舟。因此，我们只能打持久战，否则损失会更大。”
大阿哥胤礽也在帐中，对齐海的策略不以为然。“办大事者不拘小节，没有牺牲何谈胜利。我们全军只备八十日口粮。奋力一战即便多了死伤，也好过持久不能平定战乱。”
“这是我的意见，你可以采纳，也可以当做没听见。”齐海还是一副死脸的德行。其实对战自己的生父生母还有曾经浴血奋战的同伴，她的表现已经让我惊叹了。冷酷无情，这四个字就是为她量身定造的成语。
几个大臣已经绞尽了脑汁，再也没有新鲜的词汇。我揉揉眼睛，真有点累了。把脚放平，一边捶着一边掩面打哈欠。谁知齐海见状便走过来说，“月儿你累的话，我们先去休息。”我的娘！你知道这是在谁面前吗？我立刻抖擞精神说，“我精神好得可以打死一只猛虎！”她凑过来细看，一副你怎么可能打死老虎的表情……
“月儿，你的想法呢？”啊……这是多少天来康熙第一次开口询问我的意见，还是在节骨眼儿上。老天，虽然学了几年历史，糊弄糊弄拿个硕士文凭还可以，但论到实战，不是祸害苍生么？“无妨，你只说出感觉就好。”
哈！感觉，康熙老爹，你知道感觉这东西最难讲了……管他，高不高兴我就说自己的。我站起身来，硬着头皮说，“战争是为了停战，杀戮是为了不杀。如果可以少流血，多一时三刻也无伤大雅。”还有体恤众生的美名，即便不说，大家都懂的。
康熙眯着眼睛，突然撑了一个懒腰。乖乖，我这也是第一次看见，帝皇的懒龙腰，好好记录下。他走到地形图前指点江山，帐内气氛顿时凝重而聚集。“噶尔丹不知据河而战，让我们占了先机，是无能诶。既是无能之辈，就让他多活三刻。依月儿的，我率前锋先发，诸军张两翼而进。至燕图库列图驻营。该地乏水，葛尔丹必逃亡，引至拖纳阿林，决战于昭莫多。能擒则擒，反抗者杀。”一气呵成，雄浑壮阔。
“圣上不可！”众人听到康熙做先锋的旨意集体跪下。
“有何不可，挡我者军法论处。”他几步紧走，迈出帐外。“三军听命！”万人齐齐跪下，场面之壮观只有当年在□广场看阅兵式才可以匹敌。
“葛尔丹曾公然向朕提出，‘圣上君南方，我君北方’等狂妄之言，其生性残暴，陷蒙古各部于水火！贼子一日不灭，则边陲一日不宁。今朕奉天命亲征，尔等随乎？”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天际，“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帐后，他对我们说道：“胤禛、月儿，我率军直去葛尔丹大营先行攻击。你们立刻前往抚远大将军费扬古军营，协助其剿灭葛尔丹残部。”
“胤禛、月儿领命！”
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染红大漠的土地。想不到，我也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手握康熙密旨，生生做了他身边的大内密探。前方等待我的是血与泪的搏杀，我虽身在军帐，却已被沙场弥漫的血腥味染指整颗火热的心。
远方的胤禟，你是否已经在没有感情只有杀戮的战场中长大？如果经历过反复的生死搏斗，你还是不是会如初衷般，希望有一天能浴血沙场，报国为家！
康熙三十五年（二）美人英雄
几日的奔袭，我们带着小队人马赶到了费扬古的军营。驻军之处极为隐蔽，甚至在发现我们的时候差点引起一场小战斗。大家头脑的弦已经紧绷，战争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四哥！”身穿戎装的九阿哥胤禟飞身扑向胤禛。
“才几日不见，已经有将军的气势了！”胤禛也热情地抱住胤禟。我在一旁滴汗，死池塘，你现在都直接忽略我了吗？
“我刚随费扬古干掉一小队葛尔丹的散兵游勇，你早来一天便赶上啦！”
“现在更好，我们两兄弟可以并肩作战！”
其实……这个场面比较像情人久别重逢互诉衷肠，可是我从来不看耽美的……我见他们针扎不进的样子便对齐海说，“走吧，省的在这里惹人嫌……”齐海比我狠，对着两个正在拥抱的男人说，“中原男人太可怕了，断袖的吗？”
“还是兄弟！”我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九阿哥胤禟放开胤禛跑过来想要抱我，却被齐海一掌推开五丈远！好强的掌力啊！我站在原地拍手叫好。
“你是哪儿来的奴才，敢推九爷？”身后的侍卫冲了上来。
齐海甩甩手，仿佛不想沾到胤禟的一切般擦干净手。“大男人站都站不稳，月儿，他是将军么？这么差怎么带兵打仗？”我捂住嘴眼看胤禟傻呆呆站在原地，刚才若不是没有防备也不至于出丑于人前，哈哈，轻敌了吧？
“齐海不要放肆，这是九皇子，你叫九爷就行。”
胤禟回神以后说，“你又是谁？凭什么阻止我靠近月儿。”
我把齐海揽到身后，都是我的好朋友，不能一见面就让他们有了间隙。“她是葛尔丹的女儿钟齐海，如今已经归顺了皇上。她乃是大漠名将，所以池塘你可以输得心服口服了。”
齐海默默出来补充，“我是归顺月儿，没有归顺你们。”
“好家伙！你就是魔女钟齐海？”胤禟兴奋地吼叫，“来人，把我的枪拿来！”
胤禛总算站出来说话，“九弟，不要胡闹。”
“四哥放心，我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号，想要和她真刀真枪赛一场！怎么样，敢不敢来？！”
“月儿同意我就来。”齐海说得很平静也很快。
“我不是不同意，只是……”哪里轮到我说完……
“她同意了！”胤禛撩起帘子走了出去，齐海也不服气拿起刀就往外走。“齐海！”
她回头看看我，“放心，我不会让他受伤的。”好大的口气……果然是钟齐海……我心想，或许是齐海需要给这只军队一个下马威，也对，尴尬的身份限制。
“这么多天也累了，就让他们玩一下，我们也轻松轻松。”胤禛居然支持？那我只有围观的份儿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由于是九阿哥提出来的，费扬古什么也没有说，稳重地坐在帐中看也不看。没人起哄？怎么能呢？一个是阿哥，一个是蒙古杀人如麻的女魔头，难保有一天不栽在他们手里的……
胤禟长枪在前，“刀剑无眼，如果伤到姑娘，可不要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他拿出温柔地姿态，帅气的眼神，亲切的笑容。我一声短叹，胤禟，这招只对芸嫣和玲珑有用……居然敢拿出来惹齐海……
齐海默默走到一旁放下自己的兵器，从围观的人群中拿了一把短刀。对她而言，这是有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吧。“少废话。输了怎么办。”
“赌小一点，输了的人睡三天马厩好了。”我闭上眼，仿佛已经看见某人躺在马厩的样子了。
“月儿，十招之内我陪你去休息。”
“我不喜欢看，你打完了进来找我。”我点点头，尴尬地看看胤禟，然后转身走了。这都是你自找的……算了，回头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他吧，可怜的小胤禟。
我拿着脖子上挂的怀表，一秒、两秒……十秒……三十秒，停！齐海潇洒地走进来，“月儿，走，回营帐。”她手中的短刀已经不见，额头上的微汗昭示了刚才的战斗。“他还算可以，看起来瘦瘦弱弱，打起来还是有点力气的。”小胤禟，能在齐海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你就知足吧。
刚要踏出帐门，齐海说了一句，“看来没的休息了。”果然不出所料，远处的传令兵正下马本来，年老的费扬古也从主帐中走出迎接。
“圣上口谕，明日午时出兵，直取昭莫多。”
“抚远大将军费扬古领命。”说完对着四阿哥胤禛、齐海和九阿哥胤禟说道，“请九爷、四爷、齐海姑娘入帐一同商议军情！”老狐狸真是火眼金晶，一看就知道齐海的重要。
…………
昭莫多，其北大山，千仞壁立，山下平川广数里，林木断续，有河流其间，曲折环绕，其南山差低于北，渐陁而下，有小山横焉，战地也。
——百度
葛尔丹的大军败退至此，都因为对形势的错误估计。康熙大军的迅速压境，据河而战断并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