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狂医-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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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气若游丝,每说出一个字来都费尽身上所有的力气,让人揪心,担心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就那么去了。
文骏在他跨间用力的戳了戳,问道:“痛吗?”
杨剑鸣缓缓地摇了摇头。
文骏蹙着眉头,又在他腰间戳了戳,说道:“这里呢?”
杨剑鸣皱着眉头,无力喊道:“痛,痛。”
文骏长身而起,叹息道:“你在沼泽地里陷得太久,造成局部缺氧,以至于跨间以下这些部位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杨剑鸣本来发青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等到稍稍恢复些力气,就急不可耐的说道:“还有……有救吗?”
病人有知情权,这是医德。文骏也没打算瞒他,摇着头说道:“很难。”
杨剑鸣喘着粗气,又急忙道:“很难,但……但还是有希……希望,是不是?”
文骏摇着头说道:“很难,除非……”
看着杨剑鸣急切的面孔,文骏将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吞下肚去。他之所以说“很难”,是不想杨剑鸣听了后绝望。
但杨剑鸣却没有领会到文骏的用苦良心,他像是一个溺水之人,频临死亡时,哪怕是抓住一根稻草,也幻想能救他一命。
杨剑鸣忽然激动的说道:“除……除非什……什么?”
文骏狠了狠心,咬着牙说道:“除非出现奇迹。”
杨剑鸣忽然瞪大了双眼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刹那间,泪水像汩汩的泉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新婚妻子诸葛清瑶那么无情、冷漠的对待他,他都没有放弃、绝望过,在人前总是一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模样。而如今,他终于舍弃了所谓的风度与尊严,任由自己的泪水不住的流淌。
像他这样一位死要面子的人,若非已经感觉自己到了绝望的地步,又怎会舍弃苦苦追求的风度与尊严的。他真的已经绝望了?
洞里弥漫着丝丝血腥,但却出奇的寂静,静得仿佛一切生物都不复存在。
过了半响,杨剑鸣忽然睁开眼睛,盯着文骏,一字字道:“文医生,答……答应我一个请……请求。”
忽弱忽强、时断时续的声音,在这空旷、寂静的山洞里忽然响起,仿佛躲在暗处鬼魂的哀鸣声,诡秘而骇人。
文骏怔道:“什么?”
杨剑鸣盯着他,说道:“照……照顾好清瑶。”
文骏身躯一震,双眼忽然瞪得跟牛卵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杨剑鸣凄然一笑,那副尊容,仿佛厉鬼索命一般,说道:“答……答应我。”
文骏不知所措,说道:“为什么?”
也许是感觉累了,杨剑鸣忽然又闭上眼睛,说道:“我能感……感觉出,你和清瑶一定有……有着某种关系。”
文骏陷入两难的境地。否认,他绝不肯这样,因为他确实跟诸葛清瑶有着很不同寻常的关系;他若是承认,又只怕伤了对方的心。
所以,他只好保持沉默。
岂不知,沉默也是一种态度,有时候比开口说话更能令对方难以承受。
泪水又从他的眼角流出,凄然道:“她在你面前笑得那么开……开心,那么美丽,美丽得令我心……心痛,心痛得令我嫉……嫉妒,咳咳咳咳……”
刚断断续续的说了两句话,杨剑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文骏的心忽然一痛,仿佛被人拿着刀狠狠地捅了一下,一种肝胆俱裂的疼痛感迅速在身躯里四处蔓延。
“杨少掌门,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挨过了那一种剧痛之后,文骏忽然开口,违心的说道,“那日在‘秦武门’,我和她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一时心软,看不得杨剑鸣这幅悲催的模样?
杨剑鸣也沉默着,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文骏知道,他在听,听自己的解释,他在想,想自己继续往下说。
文骏带着笑说道:“她在我面前笑,只不过是在配合我的治疗。她想治愈好自己的病,跟你好好的过日子。”
他在笑,可是他的心却在滴血。
杨剑鸣忽然又张开眼睛,盯着他说道:“文医生,你的好……好意我心……心领了。求你答……答应我的请求吧。”
文骏安慰道:“你这两条腿虽然很难保住,但这条命并无大碍。”
杨剑鸣凄然一笑,说道:“我是一名剑……剑客,没……没有了这两条腿,我还……还活着干嘛呢?”
文骏呆了呆,说道:“活着就有希望。生活是美好的,多彩的,你可以不做剑客。”
杨剑鸣摇了摇头,流着泪,叹息道:“我的生……生命早已和手中的剑融……融为一体,不做剑客,我……我也就死了。”
文骏也跟着长叹一声,他已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心已经死了的人。
一个人,心若是死了,他的魂还在吗?
第三百九十四章 道姑
杨山岳徐徐醒来,阵阵的椎骨之痛虽然令他冷汗直冒,但听了儿子那些绝望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若不是自己觊觎华山派的“流光剑”,父子两怎么会遭受这么大的罪呢?想起这些,杨山岳不禁深感自己罪孽深重。
他忍着剧烈的悲伤,呼喊道:“鸣儿,鸣儿……”
听到父亲的呼唤声,杨剑鸣似乎忽然有了精神,倏地睁开紧闭着的眼睛,眼珠子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快速的转动了几下,欣喜的喊道:“爹,你还……”他本来是想说“你还活着”的,但话到嘴边,就发觉不妥,立即改口道:“你还好吧?”
在经历了一场浩劫后,还能听到亲人的问候声,杨山岳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他强忍着那股锥心的疼痛,装出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爹很好,你不用担心我。鸣儿,你一定要坚强,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杨剑鸣忽然悲从中来,整个人似乎垮了一般,叹息道:“爹,我们完了,‘杨家剑’已经完了。”
杨山岳忽然怒道:“谁说‘杨家剑’已经完了,我们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活着?哈哈哈……这样也叫活……活着?”杨剑鸣忽然激动起来,大声的吼道,“知道吗,这叫生不如死!我情愿……情愿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文骏听着杨氏父子两的对白,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杨山岳来。这个老东西,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下,他依旧没有放弃求生的信仰,依旧在苦苦的坚持着。
此刻,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最是恰到好处:老而弥坚。
杨山岳不顾一切的骂道:“废物,不中用的东西!你还是我杨山岳的儿子吗?我这把老骨头了,都还没有绝望,你倒先放弃了。”
杨剑鸣默默的听着,泪水又止不住汩汩的冒了出来。
杨山岳狠狠地骂了一顿,气还没有消,人却累了,躺在地上剧烈的喘着粗气。
杨剑鸣忽然缓缓地说道:“爹,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发怒容易伤心。”休息了这么久,他的呼吸已经渐渐的恢复正常,说话也不喘了。
杨山岳又怒了,恨恨道:“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都不为所动?”
杨剑鸣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爹,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哎,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你我还能活着走出这‘死亡谷’吗?”
杨山岳怔了怔,忽然道:“你这是什么话,文医生既然好心把你从沼泽地里救了上来,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父子两在这里喂鳄鱼?文医生,你说是吧。”
呃!文骏愕然,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个老东西,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正要说话时,忽然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三个谁也走不了,都得死!”
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只见一位道姑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从石洞的深处轻飘飘的走了出来,宛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张芙蓉玉面不威自怒,恰如一朵荷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仅杨氏父子看呆了,就连文骏这样的高手,都不知不觉中为她倾倒,忘记了天地的存在,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
道姑手中的拂尘忽然轻飘飘往前一指,冷冷的说道:“你,过来。”
文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马上清醒过来。呃!这道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好大的气场,于无形中勾魂摄魄!刹那间,冷汗从他的后背汩汩的冒出,浸湿重衣。
见道姑手中的拂尘指着自己,刀锋般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自己,文骏深感不妙,心说柿子要挑软的捏,我在她的眼里难道就是那枚软柿子?
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淡然说道:“仙姑,你是在叫我吗?”
道姑冷冷道:“过来。”
这回,文骏终于确信自己就是她眼中的那枚软柿子。
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施施然走了过去,距离道姑尚有十丈左右时,又听到道姑冰冷的声音:“站住。”
文骏乖乖的就站住了。她的话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道姑冷冷的注视着他,冷冷道:“是你打伤了我的宠物?”
文骏傻乎乎的问道:“宠……宠物?什么宠物?”
道姑手中的拂尘又扬了扬,指向泥潭中的鳄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只凶神恶煞一般的畜生,竟然已经乖乖的靠在一起,脑袋钻进了泥潭里,只露出一线背脊,好像做错了事,羞于见大人似的。
呃!见过把狗、猫、蛇,甚至是藏獒当宠物的,还没听说过有谁把鳄鱼当宠物!文骏不确定的问道:“仙姑是说,那两只鳄鱼是你的宠物?”
道姑不说话,两道冰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文骏摇了摇头,心说这世外高人性格就是怪癖,怎么这么难沟通呢。他沉吟道:“那两只鳄鱼确实是我打伤的,但是当时……”
道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没有但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文骏轻轻一笑,说道:“仙姑说的极是,我打伤了你的宠物,你就把我的宠物打伤,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道姑想不到他会这般说话,一时竟怔住了。
文骏又是一笑,说道:“可惜,我今天没带宠物来,那我就认这块石头为宠物吧。”说完后,从地上拾起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块,抱在怀里。
道姑呵斥道:“油腔滑调的家伙,你以为自己很幽默,是吗?”
文骏委屈道:“这可是仙姑自己说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打伤了你的宠物,自然要让你打伤我的宠物才是。”
道姑脸色忽然一沉,冷冷道:“不给你一点苦头吃,还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话未说完,她的身躯已经飘了起来,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摆,向文骏当胸点刺而去。
半空中,道姑的拂尘随意的一拂,拂尘的毛须便根根竖起,如无数把利剑,散发出数不尽的点点寒光,寒气逼人。
第三百九十五章 颓废
道姑的招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但却简单、实用,而且出手的速度快的惊人,简直不可思议。
文骏的脸上虽然还在笑,好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暗地里,他早做好了遭遇不测的准备。他将手上的石头往前面一扔,快速的施展出“凭虚凌空”身法,化身为一片虚无。
神秘的“死亡谷”,诡异的八卦阵,两只千年的鳄鱼,忽然出现的道姑……这一切的一切,怎能让人掉以轻心?
咔、咔、咔……
扔出的石块遇到“伞剑”似的拂尘,瞬间便化为一片尘雾。
尽管文骏的身法已经够快,化为一片虚无,但却没有逃脱掉道姑那双锐利的眼睛,她手中的拂尘如影随形,始终纠缠着他的身躯,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手腕随意一抖,只见寒光四溅,剑光绵密,宛如一片光幕,绝对看不见丝毫间隙,又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文骏忽然清啸一声,将“凭虚凌空”身法发挥到极致,冲天而起。
道姑身影一掠,紧追不放,快速转动手中的拂尘,“伞剑”瞬间便化身为一根冰寒的铰链,一根索命的铰链,紧紧的缠住他的双脚。
半空中,文骏出其不意一个筋斗,“流光剑”赫然出手,真气虚化成一道近十米的白色剑芒,凌空朝道姑刺下。
快如闪电的速度,重如泰山的力道,出其不意的凌空一刺……天时,地利。淡淡的微笑挂在文骏年轻、自信的脸上。
“臭小子,找死!”道姑吃了个暗亏,顿感压力山大,呵斥一声,手腕再度一抖,绵软的拂尘骤然变成了一根长矛。
锵,锵,锵……
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只见花火四溅,激射出阵阵烟雾。
躺在地上的杨氏父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杨山岳在武术竞赛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