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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小嫡妻-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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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灵的心中涌出层层冷意,苦笑道:“两人明明是仇人……要真是这样,实在是天意弄人。”

慕容烨拍了拍她的手背,意味深长地说。“感情深了,就由不得他们了,爷见过独眼看她的眼神,那里面有很多东西……”

“即便两人有情,也不见得会有好结果。”韶灵固执己见。

“武断。”他轻轻一笑,长指抵住她微蹙的眉心,嗓音陡然转沉。“若是你跟爷有血海深仇,你是打算杀了爷,还是一走了之,或是一如既往地跟着爷?”

“我不知道。”她的心中突地汇入没来由的不安,只因为这个毫无来由的假设,韶灵抬起眉眼,笑着摇头。

“好了,怪爷不该问你这个问题,是够伤脑筋的。爷也不想跟他们一样,当一对苦命鸳鸯。想看不敢看,想亲不敢亲,想摸……”慕容烨的手还未探进她的衣襟,已然被韶灵一手抓住,还剩半句话没说完,两人四目相接,更是激起一片惊涛骇浪。

“不能摸。”韶灵接下他未说话的话,眼眸有笑,语气却更坚决。

“你连马瘟病都治得了,怎么不花点心思治好爷的相思病?”慕容烨邪气地一晒。

“若我跟七爷是两家商号,我这边已经连年赤字,七爷讨了便宜还想趁胜追击,吞并别家商号,是不是太贪心了?”韶灵笑着反问。

“你跟洛神别走得那么近,教坏了你。”慕容烨心生不快,嗓音冷沉。洛神若是将她变成一个跟他一样的精明鬼,他要想亲近韶灵,就不如以前容易了。

“还不知是谁教坏谁……”韶灵低声呢喃,轻轻瞥了他一眼,他言行轻佻,对她更是变本加厉。

“反正我们迟早是夫妻,如胶似漆,才会羡煞旁人。”慕容烨得意地在她面颊上轻啄了一口,双手环住她的腰际,笑声从喉口溢出。

“我没马上答应跟你成婚,你真不生气?”他无论何时,都是一腔情意,韶灵心中发暖,更觉内疚。

“强扭的瓜不甜。”慕容烨勾唇一笑,轻轻拥住她的身子,他若想用蛮力得到她,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他更想要两厢情愿的感情。

闻言,她更是心生撼动,笑着看他,眼神微变,其中的柔情,潺潺而动。

慕容烨一时心动,薄唇轻轻贴着她的唇,双目暧昧邪魅。“你也让爷尝尝,爷得的瓜,到底甜不甜。”

“要是你摘了个苦瓜,岂不是悔恨终生?”她左闪右避,唯有捧着他的俊脸,不让他为非作歹。

“你舍得爷心痛吗?”慕容烨凝视着咫尺之间的俏脸,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软嫩的双唇,脸上一丝玩味之色,说的似真似假。

那一刻她的胸口生出纠缠不清的藤蔓,根本无法解开,也无法言语。

慕容烨趁她分心之际,在她唇上偷了个吻,这才抽身离开。

韶灵没料到他劣性不改,脸上覆上一层微红,威胁道:“明天就给七爷做一盘菜,苦瓜炒肉片!”

“愿意洗手作羹汤,越来越贤惠了……就算你做的菜是苦瓜炒苦瓜,爷也高兴。”慕容烨走了几步,回头一笑,啧啧称赞,那张倾城容貌更是张扬跋扈。他在言语上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令人难以反驳。

她目送着慕容烨渐行渐远,唇畔的笑意却迟迟不曾消退开来,心中汇入一点甜,一点暖,一点复杂难辨的情怀。

将门关上,她不再多想,不再理会这般无从解释的心情。

……

翌日,韶灵陪看慕容烨跟洛神对弈,从他房中离开,已经是二更天,眼前马伯提着灯笼从小径上走过,突地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灯笼滚了两圈,烛火炽燃起灯笼纸,火越烧越旺。

“马伯,你怎么跌倒了?”

她跑着过去,搀扶起他,低声询问。

“没看清路,别大惊小怪的。”马伯的眼神中有一抹什么一闪而逝,他却依旧冷凝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立即甩开了她的手。

“老人家眼睛看不清,晚上出来更是常常会碰着磕着,马伯,我给你送一副药,你坚持服药,就能好些。”她浅笑吟吟地说,并不生怒。

“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想清楚了吗?”马伯被她扶着坐在竹林的石凳上,他环顾四周,见无人经过,他才压低声音,问道。

韶灵敛去笑容,点了点头。“我跟七爷说了。”

马伯的眼底泄露一丝紧张,“没让七爷发觉可疑之处吧。”

韶灵无声摇了摇头,心中矛盾万分。

马伯久久不语,凝视着她眼底的黯然,神色稍有牵动。“你也别觉得委屈,我活了六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要是坏心眼的女子,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从秉性上来看,你跟七爷很相配,多多少少帮得上七爷。七爷骨子里有股傲气,要的不只是一个恭顺的女人,你能了解七爷在想什么,这很好。但我只是服侍七爷的老仆人,到了这个关头,必须给你一个忠告,此事还是谨慎些好。”

“正因为马伯是服侍了七爷二十几年的人,我愿意听马伯一劝,但往后,我不能跟你做任何承诺。”

她的双眼清如水,嗓音清冷。

“我希望你能陪伴七爷,不管有没有名分,不管往后发生什么,都能跟七爷共进退,同甘共苦。”

马伯的眼底诸多情绪,却根本分辨不清,他轻轻喟叹一声。

他的话,点燃了她心中的一片不安。韶灵盯着青石上的那一小簇火苗,灯笼纸被火光吞噬着,灰烬迎风而起,吹散在空中。

马伯朝前走了好几步,身后女子的黯然神伤,似乎令他心中内疚和不宁,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丢下一番话。

“这些年来都是我为七爷算清账目,既然七爷一心信你,我如今年纪大了,头脑不如以前清楚,由你来接管,七爷放心,我也安心。”

韶灵虽然错愕不及,目光却还是紧紧锁在那即将熄灭的火光上,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双手交握着,眼底幽暗死寂。

云门的事太复杂,她越陷越深,还不如轻松一笑。

弹指间,她离开阜城两月有余,那对母女如今过的如何?!婚期已经定在明年开春,季茵茵定会得意而骄傲。

她们依旧表里不一,心狠手毒。

年幼无知的时候,她不曾识破她们的真实面目,而她此刻看的太过清晰,她亦不会忍让漠视。

她只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季茵茵,来而无往非礼也。

送你的礼物,你觉得如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这些年的岁月,上苍给她上的第一门功课。

……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她甚至一刻也不再想起,在阜城的那些人,那些日子。

每一天,都像是在水车上滚回滚去的水流,上了轨道,安宁又轻快。

清晨,她在竹林中观望独眼教授韶光拳脚功夫,看他们满头大汗,眼底多了男子的坚强和生机,白天除了医治上门的病患之外,闲暇时候便在洛神的指导下,从马伯手里接管了云门的账册。

夜晚,她常常跟慕容烨见面,若是何日她不曾去他的院子,他就会在院子里等候她,云门的手下早已习惯了,在夜色之下撞见他们并肩的身影。

他不曾再提婚期,但似乎彼此的心,却不曾因此而远离。

园中的桂花树,已经盛开了第三次,芬芳并不过分浓郁,在空气中游走蔓延。

韶灵安静地坐在湖畔,慕容烨驻足立在她身旁,却并不俯身坐下,两人一道望向湖中的水光和月华,半响无语。

她不经意撇过脸,蓦地面色一变,一把推开慕容烨。

他始料不及,蹙眉看她。

韶灵起身,指了指草叶中爬过的一只黑红色的蜘蛛,冷声道。“要被这只蜘蛛咬了,你三天之内动弹不得。”

慕容烨却笑着调侃,不太正经。“你怎么还有这个本事?不过爷若是瘫了三天,不就任由你摆布?”

“我能对你做什么。”她又气又笑,说道。“我在大漠吃过它的教训,比这只还大一些,若要是遇着母的,就更凶狠。”

慕容烨挑了挑斜长入鬓的眉,神色玩味:“听说有一种母蜘蛛连公的都吃?”

韶灵不置可否,笑而不语。

“你没这么狠吧……”他轻笑道,一脸邪肆,俊脸越靠越近,盯着她的眼眸看。

韶灵眸光流转,更显乖张,气笑道:“那也说不定。”

“你已经谋杀亲夫了一次,怎么着,还想有下次?”他一口咬住她的白皙脖颈,却并不过分用力。他似乎天生就是情场老手,比起别人,技高一筹,不用几招,她就会溃败而逃,弃械投降。他的气息炽热而诱人,喷吐在她的面颊,低声叹息。“最毒妇人心。”

“无毒不丈夫。”她轻笑出声,脑海里突地闪过一丝什么,她眉头一皱,径自陷入沉思。

当年他就笃定一定能够攻防她的心,才会任由她刺伤他逃离云门?她从来都想不通为何他能纵容她到这般田地,只因他把她当成自己的人,甚至一定会得到的伴侣?他当下再盛怒,再愤恨,却也不会对她报复下手,相反只是派人在大漠寻找她……原来,好几年前,他就已经比她早走了这么多步子,心境自然也差之千里。

而韶光初进云门,对他防备厌恶,甚至曾经动过手,慕容烨依旧能够压下怒气,他这般骄傲自负的男人,骨子里多少藏着学武的戾气,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将其大卸八块,如何对韶光再三容忍?也只是因为,他早已把韶光当成是他自己的弟弟,当成了一家人。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袖,两人指尖相碰,各自心中牵动了情绪。慕容烨也觉诧异,她虽并不抗拒他的示好跟亲近,但鲜少主动跟他拉扯,只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心中的热火,几乎一刹那间,将所有的不确定,烧成灰烬。

慕容烨凝视着那一双墨黑的眼瞳,此刻她的眼底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仿佛他望入了一片星辰闪烁的夜空,其中隐约而不太分明的情愫,宛若花颜,宛若晨光,宛若彩霞,他甚至不知到底是何等的景色,会比此刻看到的更美,更动人心魄。

他的双臂从她的衣袖滑下,手掌贴在她的腰际,犹如两块炭火,几乎烧穿了她的衣裳。

俊脸停在咫尺之间,薄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微凉的唇贴上她的娇嫩红唇,一下子就抢夺了她的呼吸,肆意地跟她的丁香小舌纠缠不息。

两人吻的气喘吁吁才抽离开来,鼻尖相碰,他眼神带笑,熠熠生辉,呼吸粗重,但面庞看来更是比平日俊美狂狷,她竟一瞬不敢直视他。

他亦不知该说什么,胸口起伏,只是愈发的餍足,仿佛是等了很久,终究等到了一盘每餐。

他并非头一回吻她。上次因为风兰息而迁怒于她,他恨不能当下将她吞吃入腹,霸道又愤怒,不但不曾彻底品尝到她的甜美,甚至被她咬伤了舌头,胸中有气,痛了几天。

她不是恭顺的羔羊,而是带刺的蔷薇,当付出没有回报,掠夺更被反抗,才是说不出来的悒郁和愁闷。

“不是苦瓜,甜得很……”他无声地笑,话音未落,又贴着她的唇,半响才离开。

她的胸口浮动着一抹燥热,他的眼神越来越热,稍稍一望入,便觉掉入了煮沸的水中一般。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食色性也。”他握住她的手腕,笑意轻狂而散漫,两人站在湖畔,倒影映在湖水中,一圈圈荡开。

他一直都是如此任性妄为。

就像是这世间的风,天际的雨,夏夜突然响彻耳际的惊雷,活的自由而随性。

或许是他眼底的火热和温柔感染了她,她不再畏惧,迎上了他的视线,笑吟吟地凝望着他。

“听说老马把账本交给你了,洛神才走没两天,你应付的过来吗?”慕容烨跟她并肩,沿着湖畔走入桃花林深处,若是如今不是深秋而是初春的话,这儿定是落英缤纷,唯美虚渺。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已经上手了。”她弯唇一笑。

红色裙裾擦过柔软的枯黄草地,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小声响,月色之下,她纤毫毕现,如此美好……

慕容烨听得出她自信满满,侧过脸,眼底尽是温柔宠溺,她冰雪聪明,机智隐忍,心思细腻,他素来不管云门的进账支出,如今交给她,他更放心了。

“上次众兄弟前去埋伏,怎么这么多人中了箭?”脑海闪过一丝狐疑,她抓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问道。

“不值一提的人。”慕容烨扯唇一笑,故作惘然:“爷也不太记得。”

她淡淡笑了笑,也不再多问,云门在江湖上本是后起之秀,有不少纠葛牵连,手下几千人,他若说不记得每件琐事,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云门若伤了十人,对方一定伤了百人。”他抚上她的肩头,要她放心。

她看着他灼灼的黑眸,却一刻间,又汇入无名的不安。

在欲仙楼的时候,她就偷听到,有人在暗中找她。江湖上的厮杀,多为刀剑,用箭的更像是大户人家的护卫……这两件事,会都跟她有关吗?!

“对了,有件事,爷正打算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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