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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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被嫉恨填满的脑子,就没想过,应该去找根绳子来,先把井绳延长,绑在梧桐树上就可以了,又何必真的用手拎一宿?傻呀!
问,何至于斯?
因为,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在一边打哆嗦、咬牙切齿,一边锲而不舍、专心致志的诅咒冷知秋,其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干。夹答列晓
每个人都有专注的事业,桑柔目前的主营业务大约就是“恨一个人”。
所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万万不可有。没事尽想着人家怎么死,往往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
太阳高高升起,拉出水井的半死牡丹在阳光下勉强抖擞精神,竟然还活着,并且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就像西厢房里那位病人一样,虽然伤得重,但至少性命无虞,还在病态中焕发出别一种美来,更显得肌骨清透,姿容婉约,仿佛天生就该被捧在手心宠着、如珍似宝……男人生成他这个样子,不知会惹多少女人心疼?
项沈氏一早给孔令萧换外敷的药。
她对儿子这个狐朋狗友,原本不满,但此刻看他这副样子,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由得柔软了心肠。
儿子和这个孔令萧年纪相仿,但性子却迥然不同。
项宝贵忍性大,就算比孔令萧伤更厉害些,他也必定保持谈笑风生,满脸不在乎。别人看她儿子皮厚不怕疼,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才会深深替儿子痛在心里。这个儿子呀,就是太会哄人……其实他的肚子里也不知道装了多少秘密,从来不说。他不知道,越是那样,她这个做娘的就越担心难过?
唉!项沈氏暗暗一阵磨牙,心情转恶劣。
臭书生,从骨子里往外冒的骚情!家里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一个刚嫁进门的新媳妇,她得看紧看牢了,决不许眼皮底下发生什么风流债!尤其是那个知秋,绝不能让儿子吃亏戴绿帽。
“哎哟!你这悍妇!”孔令萧惨叫一声。
项沈氏狠狠系好绷带,白了他一眼。
“这点小伤也咋咋呼呼,死不了!老娘看你明天就能下地走了,我家宝贵又不在家,你好意思赖着不走?赶紧回自己家去,别在我这蹭白饭。”
“老天,你可真够狠的。我这样也叫小伤?算了算了,你是宝贵的娘,我不和你计较,大不了,本公子给你食宿的钱,绝不吃你白食,这样总可以了吧?”孔令萧已经相当容忍、委曲求全。
要不是看在项宝贵面子上,要不是想好好待这里一段时间,他有的是办法叫这个悍妇吃不了兜着走。
“有钱你不会住客栈?我儿子不在家,你赖着不走安的什么心,别以为老娘不知道!”
项沈氏哼一声走了,随即便杀到了冷知秋面前。
当时,项家人都还没有吃早饭。
冷知秋先把孔令萧的药煎了,一见项沈氏那脸色,便站起身迎上去:“姆妈,早饭我去做。”
“不用了!”项沈氏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真有本事,才来一天,就把我项家最能干的婢女给折腾个半死。你要是再贤惠的去做饭,项家怎么担当得起?这不折杀老娘吗?老娘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不用坐了,你来,好不好?”
冷知秋早知道她会这样,还好,话虽然难听,但没有超出预期。
“婢女若是不好用,打发了,再找一个不就是了?姆妈为了一个婢女和媳妇儿置气,姆妈是买卖人,您算算看,这个账可是划不来?更何况桑姐儿原本就是咎由自取,她想着要把那盆牡丹用井水温活了,这原是一番苦心。但她却不用脑子,自己用手拎了一宿,我半夜起来劝她,她也不肯,非要拎着不松手。姆妈您想想看,这桑姐儿是不是脑子笨了些?若是脑子不笨,那她昨晚那样犯傻,究竟为了哪般?”
说真的,冷知秋是不太理解,桑柔为什么一个晚上都拎着木桶不松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就你聪明!”项沈氏怪怪的、没好气的瞅儿媳妇。
这个儿媳妇,说话温软,文绉绉总有她一套又一套的道理,看着还一点脾气都没有,你想跟这种人吵架都吵不起来,好比一拳打过去,打在了棉花上……真是让人既无力又挫败。
“还有那个姓孔的,你要是敢跟他眉来眼去,对不起我家宝贵,我就撕了你的皮!”
冷知秋皱眉道:“无中生有有生无,姆妈总是提这种事,才是不明智。知秋去做饭了。”
啥?啥意思?项沈氏张口结舌。
——
冷知秋说要做早饭,那不是客套。
在家母亲教导过,如今不比早年金枝玉叶,寻常小户人家,伺候公婆、洗衣做饭,身为儿媳应当亲力亲为,不可娇气怠慢。
所以,早饭,还真被她给捯饬出来了。
不过,项文龙一家三口吃饭的表情就比较尴尬了。
项沈氏想起儿子说过,不要让儿媳妇洗衣做饭,看来,儿子真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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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壶漂泊】和【上官阡陌】两位老朋友的花花,嘻嘻,谢谢你们记得我
042 公婆有秘密
“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干、多贤惠。夹答列晓”项沈氏盯着面前焦糊一团的“粥”,差点说不出话来。
好吧,让儿媳妇烧饭,等于浪费粮食;让她洗衣服,会不会把衣服洗成破布?
冷知秋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的解释:“知秋从小娇生惯养,这生火烧饭也才刚学了不到三个月,真没想到,光生火就很难,不是烧熄火,就是烧得太猛了,一不小心,饭就焦了……”
她这烧饭的本领,一方面是没兴趣不上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教她的师傅——她的娘亲冷刘氏——本身就是个不会做饭的人。师傅不行,还能教出好徒弟吗?
“你没把自个儿烧焦,就谢天谢地了!”项沈氏翻了个白眼。
看看儿媳妇那一脸黑灰、身上满是斑斑点点的样子,她要说把自己也烧到了,绝对没人怀疑。
虽然是气话,但也有些冷幽默。冷知秋被这个婆婆逗得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嫂子,我做饭的手艺自然比不上桑姐姐,但比你总要强百倍。你可真笨,烧成这个样子。”项宝贝敲着硬梆梆似乎根本没醒发的小“馒头”,与其说是馒头,不如说是面粉疙瘩。
冷知秋道:“世间百行,行行出状元,样样不容易,以后,知秋会用心多练习……”
不等她说完,项沈氏忙道:“别!那个知秋你听着,不用你这么贤惠,真的。2项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买点粮食都要钱的,经不起浪费。再说你婆婆我还没老得动不了,饭我来做,衣服我来洗,你就和宝贝两个一起,继续做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要你们两个少给我惹事就行,成不?”
冷知秋心想,明天回娘家领个丫鬟过来,也就没必要争这种家务活。项家不是豪门大户,但项宝贵却不知藏了多少钱财,那小气鬼也真是,多请两个丫鬟仆从,能花几个钱?
项文龙倒是一脸淡然温和,拿起碗筷,垂眸勉强吃了几口。
冷知秋看着他吃,心里一阵高兴。只要这个长得像漂白版项宝贵的公公肯给面子,自己的早饭就没白做。
“多谢公爹。”您真是好人。
项沈氏和项宝贝见状,叹了口气,迟疑着也拿起筷子。
项文龙一抬眼,看到儿媳妇的模样,眉梢动了动,道:“知秋,先去洗洗脸,你也坐下吃饭吧。”
冷知秋刚想答应,谁知,也不晓得触到那根刺头神经,项沈氏脸色突然阴沉下去,啪一声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哼!心疼了?是不是看着像某个人 ?'…'”
“……?”冷知秋错愕不已。
这真是莫名其妙!项文龙原本温软的脸也突然罩上怒气,腾一下站起身,一声不吭,甩袖而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原来公公也会发脾气?冷知秋继续错愕。
项沈氏气呼呼瞪大眼睛看着丈夫那抹颀长而消瘦的背影,眼眶越来越红,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
项宝贝撅着嘴横了冷知秋一眼,放下碗,坐到她母亲身旁,亲昵地搂住母亲的胳膊,柔声道:“娘,这一大早干嘛提不开心的事?我们一起去灶间重新做一顿饭,不要理臭爹爹,也不要理坏嫂子。”
“坏”嫂子冷知秋顿时无语的扼腕。
项沈氏愣了好一会儿,怒气没了,却幽幽叹息,有些懊恼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今儿这次,好像是我的错,是你老娘我不该提……”
看丈夫生气的样子,好些年了,他都没有再发过脾气。这回竟然一个字也不说,就那样拂袖而去,他原本就身体不太好,这会儿要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项沈氏担心的站起来,道:“乖宝贝,娘去重新做饭,你去陪你爹说说话。”
项宝贝重重叹了口气,意味深长。
别看老娘整天家里家外的嚣张,处处压着老爹,可是,老爹只要一个脸色不对,老娘立刻就讨好得像只狗一样,恨不得去舔老爹的鞋……到底谁才是谁的克星,只有家里人明白啊。
“老娘您就是太宠爹爹了,这个家都是您在操劳,他凭什么生气呀?”项宝贝嘟嚷着,有些不情愿。
冷知秋忍不住劝道:“姆妈,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去和公爹说话吧,这早饭媳妇儿烧的不好,原该我重新烧……”
“不不不!”项沈氏急忙摆手。“你就安分的守在二进院子,照顾你那株牡丹,好好等我们宝贵回来,就这样,好不好?”
看来,死活是不会再让冷知秋碰家务了。
冷知秋尴尬地揉自己的手指。婆婆叫你别“贤惠”,这算是福气吗?可为啥有点伤自尊呢?
项沈氏却不再理她,自去重新做早饭。
项宝贝也跟了过去,临离开前,没忘记甩一声“哼”给嫂子,以表达深深的不满。
母女俩走后,冷知秋突然打了个激灵:刚才,婆婆说,要她等宝贵回来……?什么意思?项宝贵要回来的吗?!什么时候?
043 丢狗事件
世上的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奇怪的联系着。2
明明只互相瞧过几眼而已,却深刻得抹不去那牵绊,她和他居然是夫妻!?无论愿不愿意,他的存在感就是无法忽略。哪怕两年后各自东西,这“夫妻”一场的名义,恐怕也会打下一生的烙印。
谁让他们一起穿着大红喜袍,叩拜了天地父母,又交头对拜,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鸳鸯佳偶?
谁让他们并肩走进新房,匆匆的相望,然而再抗拒、再选择性失明,也难免会眼神复杂?
这不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算是缘分吧?
公公和婆婆这样奇怪的一对,也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有儿有女。所以说,世事难料。
可若生活在一起这样不开心,即便命定如此,也是要抗争的。凭什么她要在家等着某个人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冷知秋恼得皱鼻子,项宝贵这厮要是回来,她就立刻回娘家,傻子才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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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洗了手和脸,独自坐下吃早饭。自己烧的东西,就算再焦糊,也吃的下去。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聂坦之书《公子行》,富贵人家骄奢淫逸;又书《田家》,字字沉重血泪。两相对比,冷知秋虽然出身骄奢,却也以奢侈浪费为耻;虽然不知道那些农民究竟如何辛苦,但想来比那些下苦力的粗使丫头和仆从们更辛苦百倍,不然那些贫穷人家也不至于竞相卖儿卖女到富贵人家做活计,宁为奴仆,不做贫农。夹答列晓
当初替孔令萧一只鞋惋惜,如今面前这焦糊的粥,同样值得惋惜。
正吃着,项沈氏突然一阵风似的刮进来,匆忙喊道:“坏咯坏咯!小英子不见了!那个知秋,快别吃了,随我去找小英子!”
冷知秋惊讶的挑眉,这才想起,自昨日下午起,好像都没见到那只甩得一身长毛、咧着一脸奸笑的大坏狗。
大坏狗小英子不见了,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个好消息,不见了最好。
“姆妈,知秋怕狗,不敢去找。”她一脸不愿意。
“混账!小英子是寻常狗吗?它是宝贵的救命恩人!两年前,要不是小英子拼了命把宝贵拖回家,我那可怜的儿子……”项沈氏不堪回首往事,脸上悸动,喉咙哽咽了一下,随即又瞪圆了眼珠子发怒:“姓孔的那点伤算什么?你知道给你爹的恩人煎药,难道救过你相公的狗,你就不找了?”
这家子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好吧,项宝贵身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如今,冷知秋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是光听听,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她只问:“该上哪里找?还有,孔公子的药该怎么办?”
桑柔病了,家里人手本来就不够用,现在却兴师动众的去找狗,那孔令萧可就真没人照顾了,怎么说人家现在还是重伤危险期,怎么可以床前无人 ?'…'
项沈氏已经着急忙慌的拉住了她的手往外拽。
“上哪里找?到处找找看呀,还能跑出苏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