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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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往车底板的厚绒毯上摔。
“呃……”冷知秋摔得后背一阵闷痛。“够了,梅萧!”
她怒目瞪着梅萧,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曾经温文尔雅的一介书生,怎么变成了如此阴郁疯狂的模样?
梅萧坐回垫着厚锦褥的座位,抚平身上衣袍的褶皱,睥睨的盯着冷知秋。
“放心,吾非项宝贵那样的淫棍,随处发情。”
他嘲笑项宝贵,等于嘲笑冷知秋。
冷知秋却觉得他端着姿态,矫情可笑,刚才那一通扭摔,令她十分恼恨,坐起身反嘲:“小侯爷高风亮节、温文守礼,真是文人雅士的楷模,知秋这回可记下了。”
“刚才是你自找的!”梅萧绷紧下颌,平息心中不快。
冷知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想看他一眼。
两人沉默一路,梅萧握着拳头端坐着,恨她的背影都似乎写满“拒绝”,再细看,发现适才摔卧后,发髻上那枚珠钗有些松落了,一条天青色的束发发带缠在了钗嘴上,有些凌乱。
他俯身,伸手拨下那根发带。
冷知秋猛的回头,戒备的瞪他。“做什么,梅君子?”
梅萧顿时抿紧了唇,胸中似乎有恶魔要冲出胸腔。他猛的一扯她脑后垂落的长发,将她扯得仰起脸,“别这样对我,知秋,知秋……”
他浑身颤抖起来,几乎克制不住要低头去吻。
冷知秋吃痛的皱眉,红红的薄唇微微张开,倒抽凉气。这梅萧必定疯了!竟然如此虐待她!
“快松手!”她反手去掰揪住发丝的手指。
因这动作,领口扩开来,精致的锁骨和那一点朱砂落入梅萧眼里,是曾经熟悉的风景,只不过,那颀长细腻洁白的颈项上,多了一点点几乎不可见的红痕。
梅萧松开手指,突然就去掐她脖子。
“唔……”冷知秋惊愕的挣扎,双手扣着他的手腕掰扯。
“冷知秋,我恨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让项宝贵碰你?”梅萧失控的嘶吼。
冷知秋乱踢着腿,挣扎中侧歪倒下,梅萧干脆也跟着倒下,翻身覆住,这感觉梦寐以求,身下扭动挣扎的身躯传递的感觉越强烈,他就越疯狂难过,痛苦地收紧手上的力量,心想,就这样掐死她吧,也许自己从此就解脱了。
“知秋,有些事无法挽回,唯有一死,你若死了,也是我的妻子,等我做完几件事,就来陪你,与你同穴……”
“咳……”
冷知秋吃力的闭上眼睛,粉舌微微吐出,想咬舌激醒自己,却咬不动,手脚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终于慢慢失去意识。
梅萧松开手,迷茫地凝视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伸出秀骨清瘦的食指,在她的舌尖上点了点,那一点粉色的舌尖自动缩了回去,像含羞草的叶片,却留下湿润滑腻又温热的触感,电流般通过手指,钻进他心底。
“知秋!”他闷声哭,低哑的喊了一声,用力将柔若无骨的冷知秋扯进怀里,抱她在身上,仰躺在马车里,一任泪珠滚落眼角,濡湿发鬓。
……
绿呢马车带着侍卫武士疾驰进苏州城,却没有立刻去城北大营,而是先转到恩学府,接走了史相宜。
冷景易看梅萧脸色极难看,以为梅萧在女儿女婿那里碰了壁,想通了,愿意尝试接纳他的外甥女史相宜。因此,冷景易暗暗高兴,很爽快的将史相宜交给梅萧带走。
他压根儿没想到自个儿女儿正昏迷在马车里。
史相宜上了马车,突然见到多年不见的表姐冷知秋躺在车里,大吃一惊,正要探出头说话,却被随后上车的梅萧推得一个趔趄坐倒。
马车很快跑起来,这回是直奔城北守备大营。
史相宜扶起冷知秋,看着酷似自己的面容,怔怔低唤:“知秋姐姐?”
梅萧冷冷看她们,自己端坐着,“将她扶到本侯身边来。”
史相宜小心翼翼问:“她怎么了?死了吗?”
梅萧勃然变色,抬脚踢开史相宜,俯身抱起冷知秋,将她放在腿上趴卧好,目光落在前方,虚无缥缈。
史相宜揉着被踢痛的手臂,十分惧怕这个穿着锦衣官帽的鬼魅紫衣侯,低头不敢看他,只偶尔偷偷瞧一眼他和冷知秋那奇怪的姿势,思忖着,他们是什么关系?情人 ?'…'表姐不是已经嫁给一个姓项的、据说是跑船商人的男人吗?
她也不敢问,为什么要将她带进马车?似乎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对方都会发怒。
第一眼见到梅萧时,她的确有些心动于那独特的气质风采。她也是出身大户,见过如玉的男子并不稀奇,却有谁人像梅萧这样,恰如梅花梢头皑皑积雪、冷香瘦艳?
然而,经过两次交道,她再也不敢心动了,只觉得害怕。
冷知秋一直昏迷不醒,静静伏在梅萧双腿上,随着马车偶尔的颠簸,两条手臂轻轻摇晃,长发也落在毯上轻晃。
梅萧为她理了一遍发髻,将珠钗插紧了,便凝视着那枚珠钗发呆。
史相宜突然觉得一阵齿冷,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侯爷,您放民女下车好不好?奴……奴害怕……”她的眼里蓄起泪,干脆给梅萧磕头求饶。
梅萧的眼珠凝滞艰难的一轮,毫无感情的看看她,长得真像,但他的知秋不会这样跪地求饶,不会这样卑微懦弱、毫无性格。
“别怕,本侯只是要你做件事。”他淡淡的仿佛自言自语,只是话说得轻柔,再加上此刻他的眉眼也是温和平静的,史相宜顿时松了口气,竟还有些感动。
“是,好,侯爷吩咐便是。”她顺从。
可这顺从却又再次莫名惹恼了梅萧,他一皱眉,眼中寒芒闪过,盯得史相宜浑身一抖,见他别开视线又去对着冷知秋耳上的红豆耳环发呆,史相宜才跪坐下,再不敢吭声。
——
恩学府大门前,冷景易和冷刘氏的姐姐史刘氏一起目送梅萧的马车和侍卫绝尘而去。
史刘氏十分激动,窃以为当今紫衣侯大人看上了女儿,这意味着,好事将近?看来这趟投奔苏州,真是撞了大运撞对头了。
“史夫人,虽说未有媒订,小侯爷这样带走相宜,并不妥当。但依冷某对小侯爷的了解,他不是一个拘泥世俗礼仪的人,若真心愿意接纳相宜,自会好好对待她,你不必忧心。”冷景易道。
“不忧心,不忧心,呵呵。”高兴还来不及!
史刘氏脸上都乐开了花,待到回屋,从乐陶陶中醒过神来,便开始谋划以后的日子。她不能一直住在恩学府,得跟着女儿去紫衣侯的侯府享享清福,以后,女儿就是尊贵的紫衣侯夫人,这叫一个扬眉吐气!这段时间在婆家刘老爷那大宅门里受够了白眼,过段时间,就该带着女儿女婿去好好踩踩那一家子势利眼。
——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
城北鱼子长坡下,绵延几十里的营寨。这里原本是苏州守备军大营,这几天又加入了梅萧的淮安军,共筑防事,除了北面靠山坡,其他三面,各修起一座瓮城,上方架了四尊碗口大火铳,倒悬角度,虎蹲底座。
梅萧的马车一进瓮城,营寨沿线的弓箭手便看到旗号,呼啦啦就位,严阵以待。
李将军迎过去时,却见马车上下来个千娇百媚的少女,不觉一愣,接着下来的梅萧,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女子,不由更加吃惊。
军营重地,兵家禁忌,向来不许女子出入,这一下子弄进来两个,算是怎么回事?
梅萧往年素有京城纨绔之首的臭名,虽然这半年来浪子回头,摇身变作国家栋梁,但此刻,李将军不由得怀疑,这紫衣侯是不是老毛病发作、又开始纨绔风流了?
“侯爷,明日会猎,若教国公看见您带了两个女子在军营里,恐怕不太好吧?”李将军劝谏。
梅萧却厉声道:“你速去布防,后面有反贼要对本侯不利,若见来犯,格杀勿论!”
李将军顿时大吃一惊,不敢多问,慌忙去布置人手防御工事等等不提。
梅萧抱着冷知秋,走向中军最大的一座营帐,头也不回的喝令史相宜:“你,跟进来!”
史相宜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违逆他的命令,期期艾艾磨蹭进了营帐,傻乎乎呆立着,看梅萧小心翼翼的将冷知秋放在虎皮榻上,看梅萧给冷知秋盖上锦被,那动作温柔得让人背后直冒冷汗,看梅萧坐在榻边,握着冷知秋的手,痴痴出神……
良久,史相宜清咳了一声。
“侯、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她怀疑那紫衣侯已经忘记帐里还有个第三人。
梅萧不看她,却将冷知秋连着锦被一起往虎皮榻内挪了挪,腾出一人宽的空档,平静地吩咐:“你过来,躺下。”
史相宜错愕得嘴巴张成了黑洞,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她错愕的时候,梅萧已经不耐烦的几步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往虎皮榻上拖曳。
“啊——!”史相宜脱口就惊呼,她被吓到了,也不知那紫衣侯想要干什么。
梅萧皱眉,将她按倒在榻边,手掐住她的脖子。“闭嘴!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本侯立刻将你赐死。”
史相宜脸色煞白,泪水纵横,哭着直点头,又摇头。那意思是,她会乖乖听话,不再发出声音。
梅萧松开手,很缓很慢的眨了眨星眸,目光冰凉的掠过史相宜的脸,又掠过一旁昏迷的冷知秋,“躺上去,和她一起。”
史相宜揉着被掐痛的脖子,哭着犹豫。
“上去!”梅萧突然怒喝一声。
史相宜吓了一抖,立刻躺上虎皮榻,躺得笔挺,就像一具僵尸一般,一双烟水明眸瞪大了,恐惧万分的瞪着头顶营帐透出的夕阳微光。
她感觉身上越来越凉,一双手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衣裙,十分耐心,毫无感情。
营帐中间的大火盆熊熊燃起,渐渐将空气烤热。
“小侯爷,来人是琉国国相项宝贵,还是格杀勿论吗?”李将军在帐外狐疑的问。
梅萧坐在矮几旁,仔细的磨着朱砂红泥。
“嗯,杀。”他的声音淡淡传出帐外。
袒露着胸的史相宜还是不敢将目光偏斜去看梅萧的动作,只瞪着帐顶大口大口吸气。她很害怕,却不敢哭出来,也不敢叫喊。
身旁,冷知秋悄无声息的躺着,双目紧闭。
过了一会儿,梅萧起身,手里一支小羊毫,笔尖蘸了朱红色,走到榻边,俯身仔细端详史相宜,比较那精致锁骨下方,该在何处落笔。良久,他终于确定,提笔在那一片莹白细腻的肌肤上,画下一点极小的朱砂。
史相宜倒抽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梅萧是不是疯了?
梅萧点点头,对自己的点睛一笔十分满意,扔掉小羊毫,又俯身去冷知秋头上拔下珠钗,将史相宜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发饰一股脑儿捋走,扔得老远,再仔细的将珠钗戴在她发髻上。
史相宜直觉就想尖叫,想要推开眼前这个分明俊美如玉却全身透着鬼魅阴冷气息的男人。但她不敢,她生性懦弱,更何况是这样诡异的情景,她压根儿忘记了应该做出何种反应。
“知秋,今日你我洞房花烛夜,从此以后便是夫妻了。”
也不知梅萧从哪里找到一对红烛,点了起来,双手拿着坐在榻边,目光温柔的落在里侧冷知秋的脸上,红烛的光氤氲浪漫,让那张惨白的小脸染了一层暖红,看着倒是真有几分喜气。
梅萧的脸上漾开一丝笑容,将红烛放在一旁,伸手摘下冷知秋耳垂上的两粒红豆丁香耳环,也戴到史相宜耳上。
他的目光这才从冷知秋脸上移走,落在史相宜脸上,细细端详,伸指描摹,慢慢眯起眼。
这眉淡了点,唇厚了点,脸圆了点……
一声叹息,梅萧又去磨墨,这次是黑墨。墨很淡,还掺了水,蘸着这薄墨,聊作画眉的笔,他将史相宜的眉也画成了冷知秋的浓淡,精确不差分毫。
他从腰间摘下短剑,拔去剑刃,将那一截雕琢镶嵌精美的剑鞘横塞在史相宜嘴里,让她咬住。
“如此,嘴薄了些,脸也尖了些,嗯——”梅萧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复制了一个几乎完全相同的“冷知秋”!
“唔……”史相宜强忍着泪,转眸看身旁的冷知秋,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大概是要扮演什么角色。
她很想反抗,很想求紫衣侯不要这样对待自己,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当别人的替代品,即使那俯身亲吻她的男人,是那样风月俊美、绝世孤立。
衣衫渐渐剥落,她生出一份羞怯,即使理智是抗拒愤恨的,身体却做出诚实的反应,经不起碰触撩拨,呼吸越来越急促。
梅萧却突然扯过锦被,将她劈头盖脸的蒙住,只露出两条腿在外面,瑟瑟发抖。
“知秋!”他的眼神变得阴郁又狂热,矛盾之极,连呼唤这万分熟悉的名字,也带了恶狠狠。
他不急不躁的脱去身上的衣袍,扶住那两条嫩玉般纤细玲珑的腿,微微抬起,将一条洁白无瑕的绢帕垫在下面,随后便毫无预警的用力压上去。
“唔——”锦被里一声被剑鞘阻断而不成声的痛呼。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甚至根本没看见锦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