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里有棵树-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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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无聊？”郎苑自顾坐在胖子身边，端起“血腥玛丽”喝了一口。
“这个地方对我很重要啊！不知不觉中就走过来了，睹物思人，咏春伤秋，彼情彼景，如在眼前。”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一通啤酒。
“这是准备翻篇了？”郎苑今晚吐得一口好槽。
“我……”胖子翻了个白眼，继续咕咚啤酒。咱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邓指今天回去上班了，上蹿下跳的，根本呆不住，老猴子似的，还玩了半小时双杠，那叫一个上下翻飞啊！他的嘴倒是挺紧的，还特意端着个茶杯到我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闲天。以后我的工作，会顺利许多吧。但最重要的，还是我自己坚定地走下去。”郎苑开始絮叨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也没个主线，纯粹就是倾诉一下。
胖子就安稳地听着，随口捧个哏。小傻妞看上去是个神经粗大的，什么都敢抗在肩上。但谁没有点细腻的小心情呢，积累下来就容易影响性格。
最重要的是，这些话，她只说给我听啊！这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使命……
“我妈给我介绍对象了，让我去相亲。”郎苑嘚吧嘚吧地说个不休，冷不丁地却冒了一句。
“啥？”胖子的胸口发凉，啤酒都顺着脖子灌下去了。
郎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啥，你没给咱妈说说？嘿嘿，你不有男朋友了吗？”胖子涎着脸擦了擦衬衣，衬衣外面是夹克衫。
“那是我妈！”郎苑怅然地干掉了“血腥玛丽”。
“嘿嘿，谁妈还不是妈啊？咱俩都那样了！”胖子及时地吩咐调酒小哥，“换一杯‘日出龙舌兰’！”
调酒小哥很隐蔽地撇了撇嘴，到向日葵酒吧里喝酒的怨妇痴男，那都是真爱啊！
“你就说，我怎么着才能达到咱妈的条件吧！”胖子梗了梗脖子。
哥是尊敬的德鲁伊，万众期盼的救世主，家里养着两头狼——瞬间可以变四头——一只乌鸦一根藤，金币不要钱似的往外扔，跳高超过撑杆跳，跑步饶世界冠军半程……
这些事情，好像没法跟丈母娘说？
一个供应牢山区半壁江山的水厂？直管六个保安的，享受学校中层待遇的保安……队长？好像也拿不到台面上去。
说句公道话——哥混得好像挺寒碜啊！
“我妈没那么差劲好不好？”郎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嘿嘿，那也架不住世俗的压力啊！我总是要让你，你妈，所有认识你的人，都觉得骄傲才行！”胖子挠了挠头，嘿嘿地傻笑。
那边调酒小哥无声地推了酒杯过来，再次隐蔽地撇嘴——这事有点儿难度，就您这身大皮袄吧，夏暖冬凉的。还世俗的压力呢，我看这妞就算是猪油蒙了心了！你倒是抬头看看啊，世界上有帅哥的！也别说帅不帅吧，他连酒钱都掏不起，还骄傲……
“啊？是是是！明白……”调酒小哥突然接了个电话，前台经理打来的，先命令他不许声张。
卧槽，这两位贵客，无论什么时候来，无论点了什么，无论一起来还是单独来还是各自带着什么人来……一律免单？
调酒小哥偷偷地抬头看，那个美丽到火爆的妞在低头喝酒。那个优点隐藏得很深的胖子，却憨笑着朝这边举了举酒瓶子。调酒小哥难堪地陪了个笑，难道他听见电话里说什么了？
胖子确实听见了，而且知道这是菠萝哥擅作主张，没有请示两个老大同意——哥差你这五百块酒钱吗？落你这人情！
好吧，还真是没带钱……
胖子只是来看看菠萝哥有什么大事，没承想郎苑居然找过来了。要不然，再预支了下回的酒钱？宾馆服务员都不肯抹零头的……
我要幸福！
我要有钱！
“那个叫蓝焰的，没给你添麻烦吧？”郎苑却又转了话题。爸爸也好，妈妈也好，虽然有点官僚作风，但也不是那么顽冥不化的，最重要的还是女儿的选择，女儿要幸福。
死胖子目前的情况呢，离他们的标准当然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但那又怎样？
爸爸当年，不也是一个农村出身的大学生？
好吧，爸爸至少是大学生……
其实，以死胖子的能力，入了体制升官也好，不入体制发财也好，都不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么自由散漫了，死胖子会不开心……
“蓝焰？哦，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人了。肯定是被我吓破胆了啊！她还敢给我找麻烦？”胖子一脸的不屑，掸了掸袖子上的灰。
“臭美吧你。”借着取酒杯的机会，郎苑把脑袋贴到了胖子的肩膀上。胖子也就顺势搂了过去。然后郎苑又调整了一下坐姿，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这男女之间的亲密吧，其实也是容易冷却的。久之未见，就需要重新预热——尤其是未发生实质性关系之前。
调酒小哥见多识广，这两位啊，不管丈母娘同意不同意吧，今晚恐怕又要上车了。
不过这两位贵客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让经理着急麻慌地打来电话。免单这种事经常有，但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免法啊？简直是求爷爷告奶奶上赶着给人贴钱……
“我调查过，蓝焰是国家食药监局的科长。官不大，权不小。她家更是了不得……”郎苑埋在胖子胸前，小声地说道。
看来郎苑还是小小地假公济私了一把，胖子心里暖暖的，却是直接打断了郎苑的话，“放心吧，不要查她了。如此良辰美景，干嘛老说些闲杂人等？”
“那你有什么建议啊？”郎苑的声音很诱惑，手上却是掐住了胖子的腰肉，死命地拧。
“皓月当空，清风徐来，不如我们到月光下谈一谈理想人生？”胖子嘴里吸着气，脸上漫着笑。
“这套词你很熟悉嘛！”郎苑坐直了身体，喝光了杯中酒，“小哥，结账！”
“我这才是冤枉！帐结过了，走吧！”胖子殷勤地导客。
“结过了？”郎苑有点迷糊，转眼就明白了，“好啊你个死胖子，都学会这套了！”
学会了就学会了吧，多大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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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当那繁华落尽
“你车呢？”
郎苑站在路口上，等着胖子提车，摩托车也是车吧？
胖子却是嘴角揶揄，“没开啊，我怕你吐我……”
“切！”郎苑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月光里，好像白天的一切烦扰全都消散于无形，“来，追我啊！”
胖子就很辛苦地追了上去，跟个大傻子似的。皓月当空，光华如水银泄地，胖子甚至想嚎一嗓子应个景儿——狼人不都好这一口吗？
当那繁华落尽，只留下满地的忧伤，这是步行街的夜市收摊了。人山人海瞬间不见，全部的空间都腾给了两人。这片区域，胖子很熟悉，每天上班都要路过。郎苑当然就更熟悉，多少次出警都围绕着这儿，只是白天要戴着面具罢了。
郎苑在前面嘚嘚嘚地跑，胖子在后面噗噗噗地追，欢声笑语撒了一路。
没多大会儿，两人就跑到了水清沟。冬季的河岸疏枝婆娑，流水倒映出破碎的月亮。胖子终于捉住了郎苑，郎苑就依偎在胖子怀里，两人沿着小路慢慢地走，从这座桥走到了那座桥，好像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
“小朵说，她是在这儿被她妈妈捡到的。”胖子说起了小朵的邪恶。
“你那宝贝外甥女啊，长大了可 不是省油的灯。”郎苑对小朵的印象也是极深，虽然没见过几次，更没说过什么话。她倒是不知道，在小朵眼里，柳老师这个舅妈，远比郎警官这个舅妈管用。
“现在也不是……”胖子深以为然，并且低头到处瞅，“要不然咱俩也捡一个？你说那多该好玩儿啊！”
“就你那点龌龊心思吧。”郎苑鄙夷着胖子，你丫一撅屁股……呸呸，审嫌犯审的，整个人都粗俗了。
“你这话我就不同意！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怎么能说是龌龊心思呢？如此美妙的夜晚，朗月清风，水波荡漾，有暗香浮动……”胖子抽了抽鼻子，往郎苑脖子里凑。
“这么好的词，到你嘴里就变味。”郎苑伸手摁住了胖子的鼻子。
胖子就僵尸似的挺住，继而嘿嘿了两声，把夹克衫脱下来。披在郎苑身上，就变成短大衣了。
“哎，还真是有点冷呢。”郎苑抓着夹克衫衣领，一点都不在意胖子只穿了件体恤衫。胖子只好自己珍惜自己，两只胳膊抱起来，“你看看！咱得找个暖和的地儿……”
“我家就挺暖和的。”郎苑白了胖子一眼。
今晚，伤愈复出的邓指坚决要求值班，郎苑也就得了空闲。家里确实很温暖，但爸爸妈妈不知道我今晚可以不值班啊？为了我天天值班的事情，妈妈都跟爸爸闹别扭了……
“那多不好，再让咱爸妈给逮着！我倒是不怎么在乎……”胖子一脸的憨笑。些许眼风，伤害约等于零，这就叫皮糙肉厚。
我不认识你这个臭流氓！郎苑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嘿嘿，嘿嘿。”胖子挠着头赔笑。
“这么好的月色……”郎苑缓缓前行。
“也是，也是！”胖子连忙跟上。今晚的月亮真圆啊，要不然我给你“嗷”一个？
虫豸无踪，万籁俱寂。远处有霓虹灯光传来，酝酿在月色里。
“你说，很多年后，我们还会想起这个夜晚吗？”郎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幽幽地说道。
“我会记住的啊。今夜月华如水，清风微寒。水清沟畔，相亲相爱的两人，携手漫步。月光作证，一切都是我们的背景。地老天荒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胖子一脸的严肃，很富诗人情怀，挥臂时有点像大海航行靠舵手。
“我怎么记得是此恨绵绵……”郎苑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胖子。
“你记错了。”胖子仰望着月亮，“嗯，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要有诗和远方。”
“你是不是特想咬一口？”郎苑也仰望着月亮。
“你这人就是煞风景，我这刚憋出来点情怀……我还真是想咬一口！”胖子低头鄙视郎苑，然后就有了动作。
咬月亮我是够不着啊！
“唔唔——”郎苑被残忍地咬住了，身体激烈挣扎，逐渐地失去了反抗的力道，贴在胖子身上，软绵绵的。此恨绵绵无绝期，此爱绵绵无绝期……
月亮被乌云遮了去。啊不，正确的表达应该是，月亮羞得躲了起来。
“你是不是很想……”不知过去了多久，郎苑终于腾出了嘴，很小声地问道。
“想啊，当然很想。”胖子嘿嘿傻乐，“更重要的是，我得抓紧时间生米熟饭，板上钉钉，别让你溜了！”
“你说谁是板？我很板吗？”郎苑却不乐意了。
你说这大姑娘家家的，老是抠字眼多不好……
胖子本着科学实证的精神，实地勘验了一番，又一番，多番。终于给出了调查报告，确实不板，很不板。
“再说了，板上钉钉就算数了？我还得多来几个钉子呢，谁知道哪个钉子适合我……”郎苑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别说得那么难听啊！谁是钉子了？”胖子很不服气。
郎苑出手，好吧，郎苑缺乏科学精神，没有出手勘验，但调查报告还是出了的——要说是钉子的话，那就太过罔顾事实了……
“我累了，你背我……”郎苑撅着嘴巴，小声说道。
“你当我猪八戒啊！”胖子一听就怒了，横眉立目哈下腰，背上郎苑就跑，跑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就跟毛驴子撒欢一样。
郎苑的小脸发红发烫，紧紧地贴在胖子的后背上——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
路过一家“七天”，胖子没停，太低档了。路过一家“如家”，胖子没停，比家差远了。
这可是头一回呢，咱得对人家姑娘负责啊，要留下美好的记忆！
对了，前面好像有一家“锦江”，四星级，就是它了！大不了明早让白强送钱过来……
好像是这条街吧？胖子疾驰急刹，稍作停顿，便拐弯奔向广业锦江大酒店。
这一停顿，却出问题了。
要不说，业务一定要熟练呢？
“慢点，停下！”郎苑揪住了胖子的耳朵。莫非这是“刹车”？
街边有一家农业银行，门脸处是24小时自助服务厅。厅里灯火通明，有个男子在里面操作ATM取钱。
“那人好像有问题。”郎苑咬着胖子的耳朵说道。
有问题吗？那人顶着个大帽兜，腰上挂着个破皮包，正佝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