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妖-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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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行。”薛鸿铭摇头说道:“我以前看到一则新闻,一个孩子因为青春躁动,夜晚偷偷抓了一只鸡来泻火,后来鸡圈中,无论公鸡母鸡都难逃毒手,看完之后……”
他顿一顿,认真严肃地说道:“我感觉他太可怜了。”
苏媚愣了愣,万万没想到薛鸿铭竟会拒绝她这样倾国倾城的尤物,然而细想之后,原来薛鸿铭是在嘲讽她只是一介牲畜,不由俏面渐冷,说道:“我很讨厌你的嘴。”
薛鸿铭微笑反驳道:“我不止讨厌你的嘴,你全身上下我都很讨厌,所以……你该死!”
“死”字一落,苏媚陡然遍体生寒!
有凌厉冷意自背后破空袭来,一剑光寒灯火黯!
唐夏的裴旻剑舞如电如幻,以雷霆盛芒构成壮丽山河刺向苏媚!
砰!!
苏媚站立不动,背后陡生巨大阴影,将塔内灯光灭尽,将唐夏裴旻剑舞电光掩盖,狐尾招摇,构建出一道铜墙铁壁硬生生挡下唐夏处心积虑地全力偷袭!!
与此同时,薛鸿铭目光迸发冰冷杀意,扣在地面仅存的一指陡然发力,翻身跃起,昆吾剑贴着地面鸣啸斩向苏媚莹白如雪的玉足!
苏媚微微蹙眉,这一剑御气早已凝聚多时,一剑挥出,都有厉风纷涌刮起地面砖石一块块,即便以苏媚实力之强,也只能选择暂避其锋。
她退一步,薛鸿铭便进一步,剑光晃动,在地面疾走如狂蛇。
一旁的唐夏一击不中,便疾驰在苏媚周围,返身一剑斜斜刺出!
苏媚明眸微沉,借着这一步后退之机,已避过薛鸿铭最强最锋芒的一剑,所以她不必再退。冰腻玉足踏出,脚趾间透出尖锐的艳红之间,铿锵声中,死死扣住了薛鸿铭的剑,同时素手轻挥,妖气横越在唐夏裴旻剑上,爆出锐利声响!
但薛鸿铭等的就是这一刻,在苏媚踏脚而来时,他果决弃剑,跨步上前,劈胸一把抓住了苏媚的衣领。衣领被拉扯开,露出苏媚羊脂凝腻的乳肉,其中**,望一眼便血脉喷张,热血沸腾。
薛鸿铭的确血脉贲张,热血沸腾,但不是为了苏媚的肉身,而是为了十七年来的黑暗终于有机会破开一线曙光。
他盯着苏媚,眼神淡静深处藏着令人心惊肉跳的疯狂狠厉。
“御气决,绞、龙、杀!!!!!!!”
御气倏然大盛,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彻塔顶,然后如同江河倾泻,狂野地奔流轰向苏媚肉身!!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宛若昨日
当年薛鸿铭在夏诗涵母校斩鬼将,便是以这一招最后轰杀鬼将,可见绞龙杀在御气决对敌单体伤害之大。
鬼将自然不可同苏媚相提并论,但当年的薛鸿铭同样不可与如今的薛鸿铭相比较。
当时薛鸿铭御气不过一阶,对御气仅仅拥有两个控制点,而如今的薛鸿铭御气已是六品六阶,控制点更是多达二十六点之多!且单论御气之精纯,也属当世一流,因此绞龙杀使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御气似大浪奔流,经过二十六次的分流、相绞,最终形成狂暴飓风对着苏媚霸道轰去,扬起苏媚柔顺长发如夜鸦乱舞!绞龙杀之霸道凌厉,即使苏媚也不禁脸色大变,妖气仓促凝聚,同时反握偃月刀,重重砸向薛鸿铭的左臂。
绞龙杀瞬间击溃苏媚的妖气,在她胸前炸裂开来!
偃月刀凶猛砸在薛鸿铭的左臂,将他手臂一路蔓延至手骨尽数震碎!
苏媚娇躯横飞而出。
薛鸿铭左臂软软垂落。
唐夏觅得时机,娇叱一声,裴旻剑笔直刺来,气势之盛,似要将一座山劈成两半一般!
大片火光陡然掠过,偃月刀迎面斩向裴旻剑,空气中尖锐鸣啸,气纹震动,双方一触即退。
唐夏翻身落地,而苏媚脚踩地面平平滑行出数米。
塔内吊灯已在气浪中被彻底摧毁,然而塔顶依然明亮,偃月刀挟带的火焰在地面上无声燃烧,不需要任何介质,并且蔓延地极快,须臾遍地烈火灼烧,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苏媚立在火中,那件雪白貂皮大衣在绞龙杀的绞杀中早已裂成无数碎片,在空中飘落,被烈火吞噬。此刻她不着衣物,在火光中的胴体有动人光泽,愈发倾国倾城,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她绝美玉容上的笑意已然收敛,眼眸似雪,周身妖气萦绕,杀气隐然。
“很好,真是很好。”她面目冷然,即便如此冷肃,依然娇媚艳丽得惊心动魄:“小狐狸,原来你还活着……现在,恭喜,你们……终于激怒了我!”
她说完,脚下遽然狂风旋动,翻起无数石砖如蝗虫四散,而后巨大的阴影在她背后宛若烟花绽放一般向四射开来,妖气磅礴席卷而出!
薛鸿铭和唐夏齐齐动容,凝重看着她身后那片摇曳的阴影。
竟然是四条狐尾!
两年之前,殷天子围攻苏媚,那时她不过三尾,而两年之后,她终于突破数百年的桎梏,踏进四尾境界!
妖狐生命漫长,多以千年计,然而数万年来,能够达到五尾以上的妖狐寥寥无几,可见妖狐若要突破境界何其之难。如常漫长生命,决定在每一尾境界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并且越到后面,差距越大。
所以苏媚从三尾进化到四尾,实力何止翻倍?!
这一场战斗,从一开始,苏媚便胜券在握。即便九龙撼天阵没有困住黄月奏,苏媚也未必会输,更何况现在黄月奏并不在?
薛鸿铭和唐夏面面相觑,唐夏望见了薛鸿铭的执拗,而薛鸿铭看到了唐夏的温柔。
薛鸿铭不想退,所以……唐夏也不会退。
两人心有默契,同时启动,一左一右向苏媚疾驰而去,然而并不冒然攻击,而是游走在苏媚周围,一方面时刻戒备苏媚攻击,一方面寻找最佳时机击杀苏媚。
灼灼火焰无声燃烧,点点火星纷乱飘摇,急促密集的脚步声狂乱地响。薛鸿铭和唐夏的速度越来越开,拉出道道虚影,乃至最后连虚影都消失不见,只有气旋狂风在苏媚周围卷动起烟尘无数。
苏媚横刀挺立,岿然不动,太随意的姿态,竟然全无破绽。
整整三分钟,薛鸿铭和唐夏在疾驰中紧盯着她,换了所有角度,竟深感无从下手!
“啧!”薛鸿铭终于忍无可忍,猛一咬牙,昆吾似雷火激越,直刺苏媚侧面!苏媚皓腕翻动,偃月刀转动间烈焰惊鸿掠过,铿锵一声,轻松磕开昆吾剑。
薛鸿铭闷哼一声,倒退两步,另一边唐夏即刻从另一方杀到!
铿!
金石之音,裂裂震耳,几乎将两人耳膜刺穿!薛鸿铭凝气脚尖,强行止住退势,又持剑义无反顾地斩向苏媚。
铿铿铿铿铿铿!!
一时之间,金属尖锐碰撞声如狂风暴雨,迸射出万千到火花,好似一场盛大的绚丽烟火!唐夏和薛鸿铭的御气一往无前,次次都如同江河奔流,暴烈不绝,而苏媚偃月刀掠起刀影重重,烈焰连绵如狂龙乱舞,不仅防得滴水不漏,其威势同样逼得薛鸿铭两人险象环生。
至始至终,苏媚一步未动。
薛鸿铭与唐夏无时无刻不在高速移动。
一方静若处子,一方动如脱兔,在极静与极动的巨大反差中,战斗之绚烂激烈,实在叫人惊心动魄!
只不过,薛鸿铭与唐夏抱着拼死战意而战,而苏媚则轻松惬意宛若在玩一场游戏。
苏媚懒懒洋洋地打了张大了嘴,冰腻酥手掩了掩嘴,似乎终于厌倦,明眸微眯。
然后她终于动了!
一步迈出,身躯如水波摇曳晃动,已是虚影!
薛鸿铭心中一沉,浑身毛发陡然竖起,与唐夏猛然抬头。
苏媚窈窕娇躯如雷霆般直落砸来!
“唔!!”
偃月刀自薛鸿铭肩部斜斜劈入,刀刃重且锋利,妖气凶且狂野,瞬间斩碎薛鸿铭的锁骨,刀锋犹不肯停,继续破开薛鸿铭的肋骨、肺部、胃部!
血大片大片的喷涌飞溅而出,染红了苏媚整具动人娇躯,一屋子都是血光。同时刀上烈火侵入薛鸿铭体内,将他的器官血液狂野地灼烧,使得他变成了一个火人!
“鸿铭!!”
唐夏目呲欲裂,悲痛嘶叫着,发了疯一般斩向苏媚,然而她脚步还为动,苏媚扬眉轻笑,四条狐尾倏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卷上了唐夏的四肢!
苏媚弃刀,绝世容颜近在唐夏眼前,两个世间最美的脸容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苏媚小舌微卷,陶醉般将薛鸿铭沾染在她唇边的血液舔如檀口,眼眸闪动着妖冶残忍的寒光。
“啊啊!!……啊啊啊啊!!!!”
唐夏仰首凄厉地惨叫,苏媚在眨眼之间将她四肢关节尽数折断!
战斗在最激烈处结束,薛鸿铭重重倒地,偃月刀依然还卡在他身上,而他眼睁睁看唐夏受此磨难,却气若游丝,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目光怨毒地望着苏媚。
唐夏同样奄奄一息,四肢全断,整个人软软被苏媚抓着头发,连扭动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大火烧遍了整片塔顶,映照着苏媚意气风发的面容与妩媚艳丽的肉身。
“我想起来了。”苏媚拖着唐夏,缓缓向薛鸿铭走来,玉眸明亮,隐约掠过一抹跃跃欲试的亢奋,慢吞吞地说道:“十七年前,的确有一场大火,那时我也的确穿着刚才那件被你烧毁的貂裘大衣。”
“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感到那一晚是那么的美妙。无论是剖开你母亲的肚子,还是看着你像个可怜虫一样吃着她的肉,我都感觉到沉醉。我喜欢看你痛哭流涕的样子,喜欢人类的鲜血在大火中流动却仍不干涸的场景,喜欢……看着你们人类以自以为是的爱做出的可笑牺牲,践踏你们所谓道德的底线。”
“在生存面前,你们和万物一样,都是自私的,所以何必故作高尚和与众不同?撕掉你们的面具,让你发现身为世间万物一员本来贪婪自私的面目,我想不明白你不仅不感谢我,反而要憎恨我?”
苏媚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松开手,唐夏砰地一声倒在地上,而她看都不看,平平伸手,纤细修长的五指张开,卡住薛鸿铭身上的偃月刀轻轻颤动着,然后咻地一声落在苏媚手中。
薛鸿铭脸色又陡然苍白了几分,身体狠狠抽搐了几下,然后如一条死狗一动不动。
“看来你伤得很重。”苏媚温柔地说道:“但你的身体似乎经过名剑强化,修复能力连我这个妖怪都感到惊讶,如果我及时为你止血、接骨,那么你依然能够活下来。但是……凭什么理由呢?”
“我要向你证明妖怪不是残忍无情的,我会给予你我的仁慈。但天地之间,其实都有规矩,你想要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苏媚垂手,偃月刀刀锋架在唐夏天鹅般的修长脖颈上,微笑着说:“这一次的代价没有变,你吃了这个小狐狸的肉,我就给你继续生存的权利,如何?”
薛鸿铭瞪大了眼,唇色苍白无血,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大火、妖怪、倒下的重要的人,残酷的游戏,无力抗争的抉择。
此情此景,宛若昨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是为隐妖!
人一生能够忘记多少事?
又是凭借哪一种条件才能够做到遗忘?
有太多我们想要遗忘却不能忘的事,同样有太多我们以为能铭记一生却悄然流走的感情。
这十七年里,薛鸿铭一直想要遗忘那场滔天大火,一直以为他能够铭记在那场大火之前所有温馨快乐的回忆。
为了遗忘,所以选择复仇,然后付出代价。
杀死阿木、不敢再爱他人亦不让他人来爱、失去本该继续的纯真无邪、立誓有一天要人间只有男欢女爱而再没有妖魔鬼怪。
他以为倘若有一天能够复仇,那么他便能解脱,然后遗忘。
就算在某一天,他蓦然发现,自己再也想不起关于那场大火前的任何记忆,双亲清晰的面容现在也变成了模糊轮廓。
然而在今天,他的记忆全都变得如同昨日,连那时飘扬飞舞的每一粒火星都记得清清楚楚。
存活……或者是杀死最重要的人?
同样的抉择,同样的大火,同样的……残忍。
同样戏弄他将他的惨剧当作戏剧来津津有味看的……苏媚。
身上的烈火在灼热地焚烧他身躯每一寸,但薛鸿铭感觉到了有一股更热烈的火焰在他身体深处蔓延开来,将他的灵魂和血液都烧得滚沸,它看不见摸不着,但相比之下,那真实存在的烈火冰冷如寒冰。
十七年前,薛鸿铭从未如此绝望。
十七年后,薛鸿铭从未如此愤怒。
他看来最终失败了,他原来不能坦然接受这结局。若果他十七年来所做种种,所付出的那么惨重的代价,只是换来和十七年前一模一样的抉择,一模一样的无力和结局,那么便说明他信仰的上苍实则一开始便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