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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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海匪做的都是亡命买卖,必然不可能只凭着这人的几句话就束手投降,而他若已经论断他们是海匪,按理应该趁着他们没做好准备之时,先发制人,而非包围之后站在对面,说这些废话。
既然如此,就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巡察使冷冷的扫了眼战北越,细小的眼睛中,一丝狠戾的光芒闪过,再转到战北烈的身上,换上了“孺子可教”的目光,胡子一翘,高声道:“本官勒令你们,将所劫财物全部交出,否则,格杀勿论!”
这话落下,就连战北越都察觉出问题了,嗤笑一声凑向年小刀:“原来是个想黑吃黑的!”
一根手指抵上他的脑门,狠狠推开,年小刀嫌弃道:“离小爷远了点。”
“哎呀!”花千蹬蹬两步跑上来,笑眯眯的把战北越扶住,狭长的眸子飞速放电:“小越,怎么还没把这小流氓搞定?”
战北越无奈望天,花姐姐啊,还不是因为你给的药。
这边几人嬉闹开来,完全忽略了这支将他们包围的船队。
对面的巡察使恼羞成怒,狰狞大喝:“你们可别不识抬举,交出财物本官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否则……”
他肥嘟嘟的手一挥,铿!
四只船上的衙役立刻抽出了刀剑,雪亮的刀锋在日光反射下,耀出凛凛寒光。
“大人,若是咱们交出了财物……”冷夏唇角一勾,缓缓道:“是否真能放咱们离去?”
巡察使脸色好了几分,冷冷道:“你们也并非十恶不赦,只要交出来,一切都有的商量。”
冷夏垂下眼帘,仿佛在思索。
“你们是新来的吧?”先前那名衙役见状,开口游说:“在这楚海上,谁不知道咱们大人宅心仁厚,多打几次交道你们……”
他说到这里,被巡察使一个警告眼风制止,猛的住口,不再多言。
冷夏却听出了几分门道,看来还不止是黑吃黑,这是他故意为虎作伥!
巡察使觊觎海匪劫来的银子,通过巡查将他们的财物缴收,之后放了海匪任由他们在楚海上横行,这么来来回回,也能吃下不少的银子,或者更甚者,他可能早就和一些相熟的海匪有所勾结,海匪劫来的财银中,就有他的一份。
再看周围的衙役皆没有分毫的惊讶,明显早已心照不宣,巡察使吃肉,他们也会分去点汤水。
恐怕因为他们是“新来的”,所以这巡察使还想再观望个几日。
“不行啊,咱们才刚打劫了南韩的使节团,”花千冲上来,夸张之极的抓住她袖子,大喊道:“那么多的银子……”
他“嗷”一声猛的住口,以那**的帕子捂住嘴巴,狭长的眸子四处乱飞着,一副说漏嘴的心虚模样。
冷夏柳眉一挑,阴丝丝的飘去一眼,这搅屎棍!
被他这么一搅合,就算是拿出国书也没用了,既然能打劫南韩的使节团,自然也能打劫大秦的使节团,有国书 ?'3uww'那是你劫来的!
冷夏仰头望天,做犹豫状。
那巡察使的小眼睛里,金光闪闪,立马有了精神,周围的衙役也尽是兴奋不已,没想到这新来的还是条大鱼,一国使节团,那得有多少的银子!
“大胆!”巡察使道貌岸然,厉声斥责:“使节团你们也敢劫……”
“大人!咱们愿意交出财物……”不待他说完,冷夏打断他,正色道:“不过打劫使节团可不比普通的商船,如何让咱们相信大人真的肯放人,除非……大人肯和咱们签个协议,承诺收到财物后定会放人。”
巡察使眼眸一闪,就听她再加上一把火:“这事大人也要冒上一定的风险,咱们也不会亏待大人,今后所有劫来的财物,咱们愿与大人五五分成,只要大人肯高抬贵手。”
小眼睛眯缝着,盯着她来回打量,问道:“你是什么人 ?'…3uww'”
“老大!”花千帕子一挥,先一步回道:“这是咱们的老大!”
巡察使嫌弃的瞥了眼娘娘腔,半信半疑的在船上的众人间扫过,见他们眼中的崇拜不是作假,嘟囔了句:“这年头,女人也能做土匪头子了。”
“何止能做土匪头子,做皇帝的都有啊!”花千眨巴着眼睛,说的风凉。
小胡子一翘一翘,巡察使嗤笑道:“让本官说,那西卫女皇就是不自量力,女人就该相夫教子,竟然牝鸡司晨,可笑!”
“大人有见地啊,说的好!”花千笑眯眯,朝冷夏和战北烈各自飞了个眼,唯恐天下不乱:“还有那大秦的烈王,也可笑的很,被一个女人压在头顶了,还战神呢!”
战北烈却是一派平静,只在心里想着,这搅屎棍,要怎么收拾他呢……
众人撇嘴,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花千……
又来了个不怕死的,花姑娘,好自为之啊!
冷夏望着巡察使,问道:“大人考虑的如何?”
“好,你爽快,本官也爽快!”片刻的思索后,他终究敌不过银子的诱惑,衣袖一拂,痛快道:“下船梯!”
大船缓缓靠近,船梯从半空放下,一直搭到了他们的甲板上,将两条船之间,连接上一条通道。
见他站定原地不动,冷夏心下冷笑,这人倒是精明的很,明显是要让他们这边过去一人,若是他独自过来,自己又反悔将他挟制,到时候银子得不了,说不好还要失掉小命。
她也不犹豫,大步走过了船梯,到达了对面的官船。
“老大啊!”花千一脸紧张兮兮,演起戏来万分投入,就差挤出两滴眼泪了:“一切小心啊!”
冷夏翻个白眼,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教训这搅屎棍……
已经被大秦战神和冷大杀手同时惦记上了的花姑娘,此时还浑然不觉,只乐颠颠的甩着帕子。
一张桌案摆上来,巡察使大笔一挥,将方才放人的承诺立于纸上,再加上了冷夏许下五五分成的协议,掏出官印盖了下去。
后面轮到冷夏按手印,她却好整以暇的将协议捏起一角,迎风轻轻吹了吹。
巡察使捻起小胡子,正要询问,就见冷夏戏谑看向他,心中一丝不好的预感迅速浮现,只听大喝一声猛的响起。
“动手!”
紧跟着,对面的船上飞出了无数的人,轻身落于大船之上,不待衙役反应过来,已经将他们齐齐制服。
巡察使大惊失色,突然,脖颈被一只纤细的素手捏住!
他轻轻吞了吞口水,小胡子颤巍巍的,一动也不敢动。
另外三只船离着尚远,此时一见不好,迅速起锚向着东边驶去……
咻咻咻!
船上抛出无数条飞绳,稳稳的勾住那三只落荒而逃的官船,弑天众人顺着飞绳临空飞渡,轻身落于三只船上。
后面自然没有悬念,这些东楚弱兵,在弑天的手里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被尽数制服!
冷夏轻轻松开捏住巡察使脖颈的手,这么一个人,还用不着她亲自看着,迈上船梯,向着他们的船而去。
巡察使吹胡子瞪眼,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敢挟持朝廷命官……本官……”
啪!
话语被齐盛一巴掌拍回去,他脸色涨红,揉着后脑勺睚眦欲裂。
“朝廷命官?”齐盛嗤笑一声,啐道:“瞧好了,那就是你嘴里不自量力、牝鸡司晨的女人!”
西卫……女皇?
巡察使一屁股坐到地上,白着脸呢喃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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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日出东升。
金灿灿的太阳爬上海面,万丈霞光映红了天青,码头上东方润负手而立,一身月白衣袍湛湛如水,其上银丝流转,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如海面涟漪层层绵延,衬着如雾空濛的眸子,高华而莫测。
而他的身后,排排站着礼部的官员,抻着脖子望向远方雾气氤氲中,一艘挂着大秦旗帜的船只。
其中一人悄悄问:“皇上怎么亲自来了?”
另一人小声答道:“谁知道呢,今早有探子禀报,看到了大秦的船只,给宫里去了个信儿之后,不知怎的,皇上竟来了。”
“诶?”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那是水师的巡逻船啊!”
众人凝目看去,大秦的船只后,可不是绑着一只大船三只小船,桅杆上飘着东楚的旗帜,那都是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正是水师巡逻船。
后方众人悉悉索索交头接耳,东方润却是波澜不惊,微微眯起了眸子,其内忽明忽灭,意味不明。
望山跑死马,等到船只缓缓的驶到码头,靠岸抛锚后,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正午的日头挂在头顶。
船梯上背着日光,缓缓走下一男一女。
两人并肩而来,男子挺拔如松,女子清冷若莲,唇角尽皆挂着浅浅的弧度,同样的霸道,同样的狂妄,同样的冷冽逼人,同样的卓尔不群,可放在一起竟是那么的和谐,仿佛生来便是一对,之间流淌萦绕着的登对感觉,刺的东方润眯了眯眼。
“这是怎么回事?”后方一人高呼。
东方润看去,战北烈和冷夏的后面,还有四百人的队伍,每一个人的手中,都套着一个东楚的衙役,而再往后,是一身翠绿的妖媚花千,正推搡着一个矮胖的男人,笑眯眯的行来。
“楚皇,久违了。”战北烈牵着冷夏,走到东方润跟前。
不论他是七皇子之时,还是如今已经临近登基,做了这东楚的主子,战北烈这个大秦王爷,对他的态度分毫不变,恭敬谦卑那是绝对没有,充其量,只能算上个有礼。
东方润也不介意,对战北烈点了点头,转向冷夏,笑容温软:“烈王,卫皇,别来无恙。”
“恭喜,”冷夏从怀里取出张纸,递给他,笑道:“登基贺礼。”
如柳丝般的眸子一挑,他接过展开,空濛的瞳眸中顿时笼了层冰,一片冷凝:“多谢。”
正是冷夏和水师巡察使之间的协议。
新皇登基,朝中上下尽是一门心思扑在这上面,而海匪也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纷纷冒出了头,也正是这样,给了这些贪官污吏下手的时机,这份顺手送来的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重量完全取决于这个皇帝的称职与否。
若他心中顾念百姓,一切以百姓为先,自然是大礼一份,反之,则还没有银子来的实际。
而东方润,不论他手段毒辣,杀兄弑父,他蝇营狗苟,玩弄权术,他命人假扮流匪,在大秦边境骚扰百姓,他于燕楚一战中,以万人做饵,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等等等等,只因为时事所逼,他想……
活着。
从单纯的想活着,而后威赫显耀的活着,至今位尊九五的活着。
到得如今,所想所梦尽皆成真,当一切没有了掣肘,他还想要什么,做什么,就不是旁人能知道的了,但对于这份贺礼,他诚然接受。
这种鱼肉百姓的害群之马,必是留不得!
眼中冷意蔓延,东方润嗓音轻缓,而那其内含着的杀气,却是彻骨的冰寒:“水师巡察使,午门斩首!”
“皇上……皇上……微臣只是一时贪念,微臣知错了……知错了……”不待巡察使哭喊着,爬到东方润身前,已经被人拖了下去。
身后的东楚官员,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那西卫女皇递给皇上一张见鬼的贺礼,竟然就死了一个巡察使?
东方润将手中的协议,递给身侧一名官员,吩咐道:“此事彻查,但凡牵涉官员一律斩首,其余人等发配充军,命水师剿匪,朕要这楚海,在登基大典之前回复宁静!”
官员接过瞄了一眼,立马冷汗直流,连连点头:“是!微臣遵旨!”
东方润看向冷夏,点头致意:“多谢。”
“楚皇怎么不谢奴家?”一个妖艳的脑袋凑上来,笑眯眯的朝着东方润蹭,晶亮的眸子一飞一飞的,“奴家也出了力的。”
东方润微笑,退后,闪开,点头。
“多谢花国舅。”
花千蹭了个空,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委屈的眨眨眼,再靠上去,轻柔问道:“南韩的使节路上遇见了海匪,奴家和四小厮分散了,楚皇帮奴家去找找?”
东方润深吸一口气,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几分打怵的情绪。
他不着痕迹的再退一步,吩咐手下:“听见没有,去帮花国舅找人。”
花千再栽。
咬唇,低头,绞手指,捻蚂蚁,小声嘟囔道:“给奴家靠一下,会怀孕啊……”
等啊等,等啊等,没有一个人应他。
等他气呼呼的抬起头,顿时鼓起了腮帮子,手帕一挥,朝着前方已经走远了的众人,气恨道:“等等奴家啊!”
初春的东楚,繁华似锦,飘絮漫天。
京都汴荣,一派繁华富庶,尽是小桥流水的吴侬雅韵,东楚以文治国,路上行人多一身儒衫手持折扇,谦雅有礼毫不喧闹,语声轻缓若诗,听在耳里亦是一种享受,的确不负“文人之都”的盛名。
东方润一路为战北烈和冷夏,介绍着汴荣的风土人情,对一国皇帝来说,绝对堪称礼貌周到。
他说着,突然一顿,道:“方义的事,希望没给卫皇和烈王造成困扰。”
冷夏勾了勾唇,知道这是他在和那件事撇清关系,只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