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请入瓮-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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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焱采宫的这一顿午膳之后,我感到我自己圆满了。想着在焱采宫每日都能吃到食神做的好吃的东西,一时我竟觉得这焱采宫有些美丽了起来。
然而,火夕似有些不对劲。他吃了食神做的东西之后,肚子不大舒服。
正所谓食了人间烟火,就是个神仙亦免不了有三急。
整整一下午,火夕都在寝殿与茅厕两边欲仙欲死。
说起来这个人间烟火,它委实是个奇妙的东西。关于我们魔族为什么要食人间烟火这个问题我曾对父尊不耻下问过。父尊说,我们魔族坚韧顽强,是不用食人间烟火的,只是时日一久了难免口中寡淡,这才兴学人间用膳食。我想,这在仙界也是同样一个道理。
半下午,我将窗台上拿砚台养着的凝露草搬到园子里随我一道晒太阳,心血来潮便给这小小的凝露草铺了一层薄雾。
说来也奇,火夕说凝露草在九重天养不活,可我这般无微不至地照料它,它竟也没有立马死去,想来也是怕立马死去了会给我丢颜面。我细细观摩它许久,却越觉得他它十分有抽绿的可能。
恰逢此时,火夕面皮蜡黄地立在我的面前,来者不善。看来是拉得近虚脱了。
火夕凉嗖嗖地问:“你怎的会如此安逸?”
我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先“哎哟”一声弯腰捧腹,随后又站直了回来,当即就看见火夕蹙着眉头又隐隐开始捧肚子。我咧嘴笑:“我怎么就这么安逸呢,肚子不痛腰杆不酸月月轻松!”
火夕瞪我:“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
无辜……我实在是觉得很无辜。我道:“要是我给你吃什么你会吃吗?”
“……那为什么我会这样而你却一点事都没有?”火夕隐忍着问。
我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抬起眼皮看着火夕。火夕亦看着我,显然在等我回答。
我便对着他悠然地吹了一声口哨。
火夕面色一僵。下一刻,一阵急风扫过,人已不见了踪影。差点掀翻了我那砚台里面的凝露草。
大抵他又是去一通欲仙欲死了。
(三)
火夕走后,我吃罢几碟食神做的点心,躺在树脚下,趁着天爽朗适宜,阖着双眼眯了一个瞌睡。
然半睡半醒之间,一阵令人闻之腹饥的香味将我彻底引诱,我循着香味一路过去。
果真是食神又在勾(蟹)引人了。
我问食神在做什么吃的,食神道是既然来了这焱采宫服侍火神神君,就要将火神神君彻底服侍舒服,于是他就又在给火夕做下午的茶点了。
食神性子淡淡然,就算是火夕霸道地要他搬来焱采宫每日做饭食,他也是一句怨言都没有,连与我说话的口气亦是温和得很,还带着淡淡的笑。
……只是我看着他那笑,忽而觉得连汗毛都有些发寒。
隧食神又给了我一个芙蕖花叶裹着的肉粒饭团,我一边啃着一边看他忙碌。
我忍不住出声道:“神君今日吃了你的东西肚子不爽。”
食神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做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我缩了缩脖子,握紧了手里的饭团,问:“我若说有问题你就不会做给我吃了吗?”
“当然。”食神答道。
我摇了摇头:“没问题,我吃了肾好。”或许真的是我平时不挑食的缘故,才使我吃什么都没事。而火夕挑是三捡四惯了,才会一吃就拉肚子。
最后,食神做好的下午茶点,无一例外钻了我的肚皮。这回火夕是说什么都不吃了,只蜡黄蜡黄地望着我。
火夕狐疑地问:“流锦,食神可是给你吃了额外的东西了?”
我摇头。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然火夕硬要理解为“我没有吃过食神额外给的东西”,也不是我能阻止的事情。
我隐隐有一种感悟,觉得食神与眼前的火神结怨了。很有可能与火夕让食神搬来焱采宫服侍他有关。
但怎样都好,就是千万千万莫要与我扯上什么关系。
想来初初觉得食神这人甚为温和,没怨言不疾恶如仇,他也应该不是因为我在他面前胡乱通报了火夕那些莫须有的话而暗自播下仇恨的种子的……罢。
一想到这里,我忽而有些为自己如此有才而感到暗喜不已。
“你在笑什么?”火夕眯起了他那双凤目,看着我问。
我摸摸面皮:“咦我有在笑么?”
“你不仅在笑,你还笑得很开心。”火夕看着下午茶点,面色愈加蜡黄,“你去将食神叫来,本君倒想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将茶点全部刨到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地细细品尝,道:“食神眼下不在焱采宫。”
“不在焱采宫那他去哪里了?”
我看了他一眼,道:“食神说想好好伺候你,遂出去焱采宫去亲自寻找晚上要用的食材了。”
“他去寻什么食材?”
我道:“他说指不定你晚上想吃鸟儿,遂出去打鸟去了,晚上炖鸟儿。”
火夕二话不说,掀了桌。
还好还好,在那之前,我将最后一块茶点塞进了嘴里,提前将一壶好茶拎了起来。火夕打翻的尽是些空盘子。
这鸟儿……脾气也忒火爆了些。
第七十二章 食神是根无耻的绿葱【第五更】
一)
我实在是想不到,当天下午火夕听闻食神去打鸟之后勃然大怒,可仅仅是一会儿功夫,待晚上亲自见了食神以后却又火气全无。欤珧畱浪
晚上食神也确实炖了一盆鸟肉汤,味道极其鲜美。然火夕本是鸟儿,自然是不吃鸟儿,便将食神叫来,一通恐吓之后,竟与食神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赌棋。
由此我不禁联想到,这火神火夕极有可能与食神是老相好儿。同时我又觉得可叹,可叹这食神的腹黑,明明中午来时听我说的那些话后对火夕暗暗怀恨,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让火夕凭白拉了一下午的肚子。
不过我却是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认为火夕那厮应该在寝殿与茅厕之间多神魂颠倒几日嫔。
今夜用晚膻食,火夕一见送上来的鸟肉汤便两眼冒冷光,脑门冒火气,真真是冰火交加。我刚伸了伸筷子,便被他一记眼刀杀过来,有一种恨不能将我头摁汤盆里的惊悚感。
我鼓起勇气缩回了筷子,道:“这、这又不是我做的……我、我只是试一试咸淡。”
火夕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庐”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是在说食神的胆子大,居然敢在一只鸟儿面前煮鸟肉给他吃。想来这与我们魔族差不了多少,均是忌讳着这些的。
例如我们魔族上下,因澜休是尾蛇,便没有哪个敢吃蛇肉。我们魔界的女性皆是爱蛇如命,都是受澜休这尾蛇的风靡狂浪所影响,自然是打死都不愿意吃蛇。当然,我私以为我们魔界的男性就恰恰相反,恨不得剥蛇皮吃蛇肉,只因男人与男人之间那纯粹得再纯粹不过的嫉妒。只是,他们再嫉妒也没敢吃蛇,除非想被澜休的粉丝疯狂打死。
火夕话语刚落地,一道清风拂面,霎时葱绿葱绿的修长身影便稳稳当当地立与桌前。
如此葱绿,不是食神又是哪个。
食神侧过神,纤白的手指伸往盘子里随便拈一块鸟肉放口中偿了偿,笑眯眯道:“唔这味道还算正常,竟不合神君的口味么?”
火神不置可否地眯了眯眼:“你究竟哪里看不惯本君?”
食神竟继续笑眯眯明言不讳道:“没有一处看得惯的。你又不喜欢吃东西,偏让我来你这焱采宫给你每日做膻食,不是存心打磨我是什么?今日中午,好歹我也是刚刚到焱采宫,一口茶的功夫都不给我歇,便让我去给你做吃的,你面子有茅厕那么大吗?”
我耸着脑袋,默默地抱着鸟肉汤盆,捧到嘴边喝了一口鲜美的肉汤,想:这葱绿的食神原来却是这般记仇,真真是人不可貌像,胸襟不可斗量。
(二)
这时,火夕伸出食指指着我,笑笑道:“是她要吃又不是本君要吃,且你本就是食神,让你做几顿饭乃你职责所在,怎么,委屈你了?”
那食神顺着火夕所指扭头来看我。你说他要看便看罢,反正我长得又好看,可他看完之后偏生又不屑地哼了一声:“哼,明明人这么小,还吃得那么多。还是个小胖子。”
仅仅是这一句话,令我顿时对这葱绿的食神敬重感全无。这厮,话里带刺,仅仅一句就无情地刮伤了我的自尊。
火夕“噗”了一声,没有完全笑出来,想必是忍得相当辛苦。
我抱紧了汤盆,严肃地问:“你说哪个是小胖子?”
食神斜眼一睨我:“说你,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葱绿食神竟然是这么一副德性。看来白天的时候委实是我瞎了眼,才会误以为他是一个温和又大度有涵养的神仙。
去他天神***。
我好脾气好度量,隐忍不发:“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食神又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道:“没见过你这么受虐的,我说你是小胖子,还想听第二遍。你让我再说一遍我就再说一遍啊,你给钱了吗?”
我总算是明白了,仙族一个个皆是傲慢至极的家伙。原先我就已然觉得火夕很傲慢,而今见多了仙族之人,才晓得原来火夕的脾气在九重天还算是好的!
从容淡定如我,是万不能在这厮面前掉了骨气。遂我捧着汤盆便将一盆鸟肉汤喝了个底朝天,随后走到他面前,见他悠然浅浅地得意笑的神色,我兀自打了一个饱嗝,道:“笑什么笑,你牙齿又不白。你一根绿葱,自以为笑起来很好看吗,其实我告诉你,巨丑。”
火夕原本在堆棋子,闻言棋子啪嗒嗒掉了一地。
食神顿时颜面便青了,一把夺过我的汤盆,怒:“那你干啥还要喝我煮的汤?!”
我应声又打了一个饱嗝,款款学着他方才的模样瞥了他一眼:“请问这和你笑得不好看有关系吗?”
食神风度全无,跟白天简直是判若两人,当即就凶神恶煞地冲上来欲掐我。自然我人小,跑得比他灵活,他抓不到我。
适时堆棋子的火夕已经摆好了棋盘,侧身坐在棋盘一边,殿内的星火照着他的侧脸,俊美得不可方物。他闲闲淡淡道:“食神莫要追她,她才刚吃饱,跑急了一会儿会不舒服。”
食神非但不停,反而还追得我愈加勇猛了些,边与火夕道:“你老实跟我说,这玩意儿你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怎么如此气人!你还惯着她,让我大老远来你焱采宫住,就是为了给这家伙煮吃食?!”
我在钻进桌角前回道:“小绿葱你全家都是熊玩意儿。”至今还没人敢侮辱我是玩意儿,这厮赶了个头彩。
(三)
棋盘上渐渐棋子多了起来,黑白两子分布在棋盘各处,颇又一些两军对垒的架势。
随着火夕与绿葱的神色越加严肃,我得空细细端详了下他,细长的眉目半垂着,看着那棋盘。凤目里,偶尔透出睿智的光亮。
我姑且以为那就是睿智。因为与对面的二傻绿葱一比较就知道。
见这两厮如此认真地计较,我亦死死盯着棋局定定看。
在魔界我就时常看父尊与澜休赌棋。不是我想看,而是父尊逼迫我看。
父尊说,棋局如战局。倘若白子为仙黑子为魔,那便是一场旷古惨烈的厮杀。父尊以棋局重现战局,与澜休对战,非要我作旁观。还要表达一下观后感。
因此我每每看棋的时候,亦会如赌棋人一样,紧张。
一紧张,我便习惯咬手指。
火夕忙里抽闲,抬眼看了看我,似笑非笑:“晚上吃了那么多,这就饿了么?”
我深沉道:“不,我很是紧张。”
绿葱讥诮道:“你也看得懂棋?”
我默了默,道:“看不懂。”
绿葱开始抽嘴角:“看不懂那你紧张个什么?”
我道:“就是因为看不懂才紧张啊!”
要想我在魔界看父尊与澜休赌棋时,看不懂的后果会很严重。我因而产生的紧张也是由来而久而又情有可原的。
火夕又落下一子,道:“流锦不必紧张,看不懂本君也照样赢食神满满一百招。”
说这话时,火夕忒气定神闲,似在说什么已成定数的事情一般。当时我以为他又是过于骄傲了。
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并非信口雌黄,果真胜了绿葱不多不少恰好满满当当一百招。只是这盘棋下得太久了些。
在这个过程中,我渐渐卸下紧张,倦意就已袭来。
我去到窗台那里,看了看凝露草,再给它铺了一层雾,回来继续边打盹儿边看。
如此这般下去,隔不了多久,凝露草定会多抽出几支叶子的。
绿葱似乎有些诧异,问我:“你竟会招水?”
我抬了抬眼皮:“这与你长得不好看有什么关系么。”
绿葱的脸又开始发绿。
后我实在是倦怠得很了,便曲着膝盖顶着下巴阖上了眼。
隐约冷香扑鼻。有人卷我入怀。他将我放在殿侧床榻上,我得了个宽敞的地方睡,伸展开了手脚。
迷迷糊糊之间,一两句低声话语断断续续。
“难怪你那么纵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