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志-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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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消散,柱状的金光向后飞射,但凡被这道金光打到的妖兵,无不是灰飞烟灭!
一拳下去,那巨妖险些被打成两截儿,而就在它刚要挣扎的时候,刘伯伦身子一动,下一刻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只见刘伯伦踏着那巨妖的肩膀,一只手抓住了半边肉翼,双足发力,嚓的一声,竟将那半边肉翼生生的扯了下来!
肉翼上的面孔嚎啕大哭,绿色的妖血贱了刘伯伦满身都是,在那血雨之中,刘伯伦低声冷笑道:“从现在,到我累了之前,尽情地哭吧,妖怪们。”
在汹涌澎湃的精神之力催动下,一场名为除魔的杀戮开始了。
金色的光芒闪耀在中原以北的大地之上,战场上的清净,似乎又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你能望见的,只有这金色的流星不知疲倦的穿梭在数万妖魔之中,哀嚎声,怪叫声,连同刘伯伦的笑声都混合在了一起。
是灾难么?不,这是解脱。
那些妖兵多是由无辜百姓幻化,如今,它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风云变色的战斗,一直持续了约三柱大香的时间,直到最后一只妖兵的头颅被刘伯伦一脚踏碎的时候,四周再次恢复了平静。
风又起,鼓动了漫天沙尘,刘伯伦孤身一人,直挺挺的站在那安静下来的战场之上,不住的喘息,他做到了,只身一人面对群魔乱舞,没有放走一个离开此地。
但即便是胜了,可当时的刘伯伦仍无法开心,因为他早就感觉到了,离此处遥远的方向,风吹来了一阵令他担心的气味。
那是李寒山,现在的他,也开始了自己的战斗。
“我得去帮寒山。”只见刘伯伦喃喃的说道:“那小子,没我可不成。”
此刻的刘伯伦,正处于自己人生的巅峰阶段,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尽快追赶上去,不止是帮李寒山,更可以对付那乔……
可他虽然这么想,但是当他转身还没有走出两步的时候,忽然,他的身子毫无征兆的前倾,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刘伯伦只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破了一道大口子,体内汹涌的精神之力飞速流逝,决堤而出。
那感觉,就好像是身体被迅速掏空了一般。
“娘的,看来还是躲不掉啊。”当这种恐怖的感觉出现的时候,刘伯伦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嚎。
正义需要牺牲,而这就是刘伯伦的牺牲,那‘吞天食地烟雨遥’虽然能帮他解除精神之力的限制,但却也要付出相对的代价。
气脉尽毁。
那酒强大的效力在超越了肉体的极限之后,便开始反噬其身,此间刘伯伦体内的气脉被这‘吞天食地’的威力搅的支离破碎,外加上刘伯伦先前已经透支了自己的气血,此间周身之气止不住泄露的同时,被气聚拢的骨头重新散开,那难以想象的剧痛再次出现。
那绝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剧痛,周身散发着白烟的刘伯伦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反噬太过严重,严重失血之下,浑身骨骼咯咯作响,连那肌肉竟然都出现了萎缩,而在这据通之下,刘伯伦仍有意识,他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但是,他从不后悔。
只是,只是看起来,接下来的战斗,我是帮不上忙了。刘伯伦心中苦笑道:寒山啊寒山,我的好兄弟,哥哥我要先睡一会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千万别……
想到了此处,刘伯伦拼尽了浑身气力翻过了身,尽量让自己能够稍微舒服一些,事已至此他成功的帮助兄弟挡下了大批的妖兵,可以说心愿已了,辉煌的一刻过后,残酷的现实随之到来,刘伯伦的视线越发模糊,在他即将失去最后的意识之前,他眼中所见的,似乎是一幅似幻似真的场景。
好像有人来了,两个,当时刘伯伦的眼睛已经辨不清真相,只能依稀见到两个身影正急匆匆的朝着他跑来。
都这个时候了,来的又会是谁?难道是那两个女人么?
“该死的,她们来干什么,不是不让她们来么,这女人真不听话,而且我真不想……真不想让她们瞧见我现在这副落魄的德性啊,如果有可能,我情愿就那样英俊的死了,如果有可能……”
那两个身影越来越近,而刘伯伦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黑,至此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从而在剧痛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刘伯伦暂时退出了战场,而与此同时,距离长白山仍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李寒山的战斗也已经展开了好长时间。
天上妖兵凝聚的乌云笼罩,大地之上尽是焦土,焦土之中,一道半圆形由气组成的蓝色屏障已经张开,屏障之中,披头散发满身是伤的李寒山平举着双臂,面对眼前漫天的妖兵,纹丝不动。
而他当时面对的,除了数不尽的妖兵之外,更有这次乱世的最后魔头乔子目所幻化出的巨魔立像。
话说之前,在刘伯伦替他抵挡了妖魔之后,李寒山飞速追赶乔子目,终于在百里之外追赶上了那片妖云。
李寒山的目地和刘伯伦一样,就是尽量消减这妖兵的数量,以便为长白山上的世生创造更好的机会,但他和刘伯伦又是不同,在面对那占据了陈图南身体的乔子目时,他无法忍耐心中的怒火。
特别是先前,乔子目当着他们的面自挖一肝,李寒山绝不原谅他如此迫害师兄的身体,于是,在追上妖兵大军之后,李寒山不顾一切的发动了攻击。而那乔子目见这混账居然还阴魂不散,心中也动了怒,于是,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乔子目本想出全力灭了这李寒山,眼下在得知了这小子根本无法使出太岁的力量,所以李寒山在乔子目的心中,只是一个懂些灵子术又会点金丹经的小角色罢了。
只不过,乔子目也没想到,这个‘小角色’的命居然这么硬。
除了派遣妖兵下去搏杀之外,乔子目亲自出了五次手,最后一次,更是幻出了自己的巨魔立像,按理来说,仅凭李寒山的功力,根本就挡不住这么猛烈的攻击,但是,数抡攻击之后,李寒山虽然身受重创,但每一次倒下,他都能奇迹般的挣扎而起,并将那蓝色光芒重新点亮。
僵持了好一阵后,乔子目的耐心已经损耗殆尽,如今他不敢使出全力,因为在妖力全开之下的巨魔立像下,连自己辛苦搜集来的妖兵大军都会被波及。
李寒山再次倒下,妖兵蜂拥而至将其紧紧包裹,而再见到那妖群之中再次闪耀出蓝芒,百只妖兵被震飞之余,地上的李寒山挣扎着站起,见此情景,乔子目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低着头暴喝道:“为什么!!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明明是个小角色,却还不认命?为什么还要挣扎!他吗的,为什么还不快死!!??”
魔头的声音如同炸雷响彻天际,而李寒山朝着身旁吐了口血沫,然后满眼怒火的抬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会明白的。”
是啊,想来李寒山之一生,确实都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因为年幼的经历,让他下意识的想依附他人,最初是陈图南,后来是两兄弟,可即便在三兄弟之中,李寒山的性格也是最低调的一个,他的本领不算坏也不算好,拼狠有世生,拼谋略有刘伯伦,而他,则一直是在两人的背后,用自己那独有的本领帮助他们战斗。
卜算之法,灵子之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种辅助的功法,这也正像是李寒山的性格,因为善良的他本不是个喜欢战斗的人。
可是命运捉弄,如今即便不喜欢战斗,但李寒山也绝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因为乔子目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他的道,为了心中的重要之物,从不妥协。
即便是被当作小角色,即便是受人侮辱,但只要他有一口气在,便会抗争到底。想到了此处,李寒山鼓起了全力,大声说道:“恶贼!!你伤我师兄肉身,我要同你拼到底!!”
李寒山的吼声夹杂了精神之力,在空中隐隐同乔子目的魔音相互抗衡,而乔子目听到了这话之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登时冷笑了一声,随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后生当真婆妈的紧,亏了你空有一山宝藏却不能运用,哈哈,想来也真是天意,太岁的无上魔功又怎能给你这种优柔寡断的小屁孩使用?不过一个师兄而已,欲成大事者至亲也可杀,看来你是不会明白这道理了,所以,你也就注定一事无成。”
乔子目一席话有心奚落李寒山,但是李寒山却不为所动,仍是满眼愤怒的对着乔子目吼道:“要战便战,休要啰嗦了恶贼,都说你不会明白的!!”
“明白啊。”只见空中的乔子目忽然笑了笑,然后对着李寒山说道:“老夫怎么不明白?你不就是恼我占了你师兄的心么?所以你才会这样生气,唉,罢了罢了,我把它还你便是,你看怎么样?”
听罢此言之后,李寒山心中先是一惊,与此同时,一滴冷汗伴连同着心中那莫名的恐惧随之出现。
这老贼说要把‘师兄’还来,他又如何会有这般好心?难道?
“不要!!!”李寒山猛地回想起了这老贼之前所做的那件事情,于是,李寒山当时只感觉通体生寒,忍不住冲上了天空,一边朝着那老贼飞去一边颤抖的喊道:“不要!!”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就在他起跳的同时,只见那乔子目冷笑了一声,随后以右手结爪,竟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胸口再次掏了过去。
鲜血再次溅出,那一刻李寒山的眼前一片血红。
在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那乔子目手持着一颗沾满了鲜血的心脏仰天大笑,他的手中的心脏尚在跳动,而半空中的李寒山,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裂成虽碎片。
因为那是陈图南的心脏。
因为李寒山之前心中虽怒,但尚且保留着一丝希望,虽然少了片肝脏,但只要有一口气吊着,凭借图南师兄的修为,定能撑到刘伯伦重新寻来肝脏为他换上,就像之前的世生一样。
可是这个希望,到此刻终于碎了。
实在想不到,那乔子目居然与太岁同化到了这种地步,连挖心掏肝都丝毫无事,乔子目明白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亲手毁了三人的希望,也亲手终结了陈图南的生命。
心没了,纵然灵魂得救又能怎样?
心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刹那间,李寒山僵在了半空之中,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随着那颗心离开了身体,那一刻,李寒山的心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唯一剩下的,恐怕只有那无尽且怪异到恐怖的空虚之感,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魔悸动困倦虚无
烟花四月,蜀中密境,百花盛开。
李寒山扛着铁枪自山中小路急匆匆的往下走着,这一日,他们提前完成了师门的任务,降伏了盘桓于山中多年的山贼恶霸,从此免去了山下百姓们的后顾之忧。
这本来是桩好事,师门的势力已经影响了整个蜀中,如今各方百姓,但凡听到‘斗米观’之名,无不心生敬畏,都言这些道长乃是救苦救难的当世剑仙。
这是李寒山师成之后第一次下山,本是个扬名的大好机会,可奈何在战斗刚开始不久,他瞌睡病犯,竟一头扎进了那匪窝里的干草垛中,也不管外面战况如何就呼呼大睡起来,等他醒了的时候,已是暮色余晖天降入夜的时候了。
李寒山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于是连忙扛着枪,连嘴角的口水都来不及擦便一路小跑下了山,师兄弟们没有等他,他们……是不是生气了?
李寒山一边骂着自己没用一边加快了步伐,等快要到山下的时候,小路拐了个弯儿,但见一名蓝衣男子正垂首站在路旁,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望着路旁的草丛一动不动。
那是陈图南,夕阳下,他的蓝袍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暖色调,在这个傍晚,陈图南一改平日严肃,此时双眉舒缓,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正在等待着一件美好的事出现。
而李寒山在见到大师兄居然没走后,心中登时慌张了起来,斗米观弟子人人敬畏陈图南,就连他也不例外,他明白师兄平日里一向严苛,此间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等着他的,还真不知会是怎么样的责罚。
但是祸躲不过,李寒山在见到陈图南之后,心中暗暗称苦,知自己此番怕是要挨训,于是知道硬着头皮走上了前去,来到了陈图南的身边,耷拉着脑袋轻声说道:“师兄,我……”
“别说话。”陈图南并没有如期的生气,相反的,在那一刻,全神贯注的他根本就没有将精力放在李寒山身上,只见他轻声的说道:“你看。”
李寒山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那路旁的野草之中夹杂着三两株含苞待放的花朵,李寒山不明其意,也不敢再多言问话,而陈图南则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时光静谧,待到夕阳落尽之前的一刹那,那几株不知名的花儿终于开了。
那花儿很美,长长的杆儿,白白的花瓣透着粉红,天色暗淡,风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