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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三途志-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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蝇的状态么?而就在此时,只听见一旁的纸鸢同小白闲聊道:“妹子,你为什么老是喜欢看这画儿?是不是寒山画的太丑了?”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随后望着那画若有所思的说道:“不,我只是觉得这种狗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听村里人讲过这种狗。”

小白的曾经的家乡乃是由祖传的驯兽之术,而小白更是能与野兽做简单的交流,于是世生便转头问道:“村里人怎么说的?”

“时间太久,有些忘了。”只见小白说道:“我只记得这种狗有些特殊,好像是……好像是……”

“好像是让主人家难过吧。”正当小白陷入沉思之时,忽然在那即将散去的人堆里有一人开口说道:“是不是这样?”

世生闻言望去,但见说话的乃是一名白衣儒生,这儒生的面貌倒颇为清秀,左肩挎着一只布袋,右手撑了把油纸伞,正面带微笑的望着他们。

小白还没回话,世生便已经先开口了,只见他对那儒生说道:“小兄弟你知道这狗儿么?”

“当然知道。”只见那儒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用左手挠了挠自己的耳后,回道:“恐怕在这城中,也只有小的知道它的下落了。”

“当真?”世生见者儒生语气平缓,虽然眼神有些怯懦,但那绝非是欺诈之神情,于是乎他心中大喜,于是忙上前对着那儒生问道:“你可知道这条狗在哪里么?能不能告诉我,我必有重谢。”

“就在这里啊。”只见那儒生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一边吐出了自己的舌头,一边对着世生说道:“就是我。”

第二百七十八章犬之心矛盾之灾

他就是那条黑狗?!

老天证明,如果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打死都不会相信,但是世生却是个例外,他这辈子稀奇古怪的事情遇到的实在太多了,外加上之前也得知了这‘死者复苏’的线索,所以在那一刻,世生想也不想便一把抓住了那儒生的手随后小声说道:“你就是这条黑狗?那太好了,我且问你太岁现在何处?!”

“疼疼疼!”只见那儒生龇牙咧嘴的叫道:“放手放手!!”

世生当时已经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手劲儿,但那儒生扔感觉手腕似乎都要被攥碎了,情急之下,他竟一口咬在了世生的右臂之上,世生皱了皱眉头,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小白忙走上前来,拍了拍世生的肩膀,对着他摇了摇头。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忍的神情,世生见状,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粗鲁,所以便放开了那儒生的手,可儒生恢复了自由之后,嘴巴竟还没撒开,仍死死的咬着世生,一边咬一边啊呜啊呜的哭,路过的人瞧见了,都朝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世生似乎有些急了,忙想用力将那儒生震开,可小白怕世生的力量太大伤到那儒生,于是便对着世生小声的说道:“让我来吧。”

说罢,小白来到了那儒生身前,伸出了冻的有些红的小手,温柔的抚摸着那儒生的脖颈后方,小白身上天生不夹杂一丝的戾气,此时瞧她神情,就好像一位安抚幼儿的慈母一般,而她摸了一阵之后,奇怪的事便发生了,在她的安抚下,那狰狞的儒生表情渐渐平缓,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松开了嘴吧,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一边用头蹭着小白的腿一边发出轻微的哼哼之声。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世生和纸鸢说道:“在我老家那里,如果有人被狗咬住不放,千万不要用力挣脱,那样很容易把肉扯下来的……不过这孩子真可怜,如果不是害怕过了头,狗儿是不会这样咬人的。”

说话间,小白伸出手来,温柔的抚摸了那儒生的头,通过了刚才的尝试,她已经完全认同了这儒生就是‘狗’,虽然此时的他是货真价实的人身,但小白知道,这种感觉错不了。见事态稍定,为了不引人耳目,所以世生忙一把抱起了那儒生,给纸鸢小白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后,快速的跑出了菜市场,之后,世生在胡同里找到了个没人的角落,这才将那儒生放在了地上。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那化作儒生的黑狗明显被吓坏了,只见他一头扑到了小白的脚边,蹲坐在地低着头,两只眼睛上挑望着世生瑟瑟发抖,而小白见状,连忙俯下了身来,用手轻抚着那儒生的后背温柔的说道:“狗儿乖,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你不是。”只见那儒生咽了口涂抹说道:“但他是,他要打我,怕,我怕……”

小白叹了口气,以她的经验来看,这狗儿明显是被打怕了,所以稍微受到些刺激便会无比惊慌,而见他这样,世生也有些无奈的蹲下了身,哭笑不得的对着那儒生说道:“我打你干什么啊……好吧,刚才我确实粗鲁了一些,你别往心里去,我在这给你赔不是啦。”

而听到了世生的这番话后,那儒生登时愣了,只见他用一种极不可思议的眼神反复的打量着世生,随后犹豫的说道:“你说什么……你要,要给我赔不是?”

“是啊。”世生眨了眨眼,然后说道:“我知道错了,不该用力掐你,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但我真的是诚心跟你道歉,请你接受,好么?”

“不不!”那儒生当时竟有些慌了,见世生对他施礼,连忙上前阻止,并说道:“我怎么能让您道歉呢?只要……只要您不打我,我便已经很开心了。”

说罢,那儒生当真不怕了,随后更将双手搭在了世生的肩膀之上,用舌头不停的舔着世生的脸,纸鸢和小白在一旁没忍住笑了出来,而满脸口水的世生也苦笑了一下,虽然‘他’是狗,但这样子好奇怪啊。

儒生真的是狗,一条会害怕,却始终无法真正对人生气的狗儿。

世生见那儒生舔起来没头儿了,便忙向小白求助,在小白的引领下,那儒生这才稳稳的坐在几人面前,见当时他一脸笑咪咪的样子,几人这才放下了心,于是纸鸢便问他:“你是哪里来的狗儿,叫什么名字?”

“小五。”只见那儒生伸出舌头说道:“主人说我是他花五个钱买回来的,所以给我起名叫小五。”

在知道了这儒生的名字之后,小白又问道:“小五,你的主人呢?”

比起人来说,狗是一种无法掩饰喜怒的动物,一提起他的‘主人’,那儒生的脸色又变得十分伤感,只见他对着三人悲道:“不知为何,主人在把我装进口袋之后就不见啦。”

装进口袋?怎么就装进口袋了呢?三人都有些不解,于是世生便忍不住问道:“怎么装的,还有,你主人家在哪里?”

那儒生点了点头,随后奋力的瞅了瞅鼻子,这才转头朝着北方十分渴望的说道:“我的家就在那里,可我现在却回不去啦。”

三人顺着他下巴所指的方向望去,纸鸢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因为那是王城的方向!这条叫小五的狗儿,莫非曾是王城内贵族所养?

这么说来,他们之前贴告示却无果的原因就说得通了。

可是它为何会被装进袋子里?被装入袋后的它明显是死了,如若不然那古怪的太岁爷不可能让它以尸还魂。在得知了小五的身世后,世生下意识的望了望纸鸢,而纸鸢则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自己能够猜到小五的死因,因为她熟知北国贵族内的风气,那些站在长辈功劳上的公子哥儿们,早已厌倦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为了找乐子,他们需要更刺激的万物,对这些人来说,小狗小猫还是轻的,有许多丧心病狂的家伙,甚至会用活人开刀。

这也是纸鸢讨厌那些人的原因之一,因为在她年幼的时候,经常会从贵族们的交谈中听到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比如今天某某侯的公子又同自己的叔母偷欢,明天某某王爷的舍弟又勒死了两名宫女,唔,听说他还有恋尸癖,喜欢在人肚子上戳洞,搞得浑身是血。

那些贵族妇女用戏谑的神情在谈着这些事,似乎这些闲话就是她们生活中的乐趣之一。

如今当这些黑暗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纸鸢脑海的时候,她的心情不由得变差甚至有些自卑起来,这么多年,她本以为已经抛弃了曾经的自己,但如今重游故地再提往事,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远离自己厌恶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就长在她的骨头里,不管走多远,却还是会记起。

这种滋味,真是让人恶心。

世生瞧着纸鸢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便问她怎么了,纸鸢回过了神来,这才挤出了丝笑容,随后说道:“没,没怎么,对了小五,你说你被装进袋子里面,能说详细一点么?”

纸鸢岔开了话题,而小五的性子十分温顺,而且狗又不会说谎,所以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身世给讲了出来。

小五说,自己是今天夏天的时候出生,之后同兄弟们一起被装进了一个大筐带到了繁华的街上,那是它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它的心里感到恐惧,同时又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好多的人啊,真想出这框子好好的跑一跑,那该多有趣?对啊,为什么主人不把我们兄弟放出去呢?他把我们带到这里究竟做什么?母亲还在家里呢,肚子也有点饿了,嗯,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狗的思维就是这么单纯,它哪里知道,自己的母亲此时刚被主人扒了皮,因为他们是贫苦人家,人都要养不起了,养狗目的一是为了看院,二则是为了吃肉,又怎能将他们共同饲养呢?所以当新的小狗出生之后,那人便留下了一只顺眼的,剩下的就拿到街上贩卖,换几个零钱花花。

乱世之中,人且感叹自身生活艰难苟延残喘,但牲畜的处境还不及人。

相比起其他的兄弟来说,小五的运气是好的,因为买走它的是王城内某将军年幼的三公子,而它的运气又是差的,因为等着它的,注定是一个扭曲的世界。

推翻了旧王之后,北方天都内的朝廷看上去恢复了太平,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人嘛,就是不能消停,这不,王权刚刚稳固,但朝野之中各路贵族王公为了争宠争权而互相标着劲儿,在这种风气之下,所有人其实都活得很累,压力之下心态势必扭曲,所以每个贵族都有其独特的解压方式。

将军乃是草莽出身,朝廷里受了气回到家就爱拿下人撒气,他给那些下人们一一编号,美名曰‘大肉沙包’,这样的被打坏的‘沙包’,将军府里每月都要抬出几个,而在这种病态家风之下,那将军的几个儿子耳濡目染,小小的年纪也都十分残暴。

那三公子只有七岁,但脾气却是不小,每一次受了父亲的气,就有样学样,对这小五连打带骂,夫人们瞧见这一幕后,皆是莞尔:嘿,瞧小公子这气势,当真有老爷的派头。

黑白不分,视为乱世之兆,但于此类似的事情我们之前也讲了许多,所以此处略过不提,话说那黑狗小五,在这种环境下生长,虽然终日受那恶少虐待,但它本是狗儿,天性使然叫他仍认那恶少为主。

主人还是疼我的,如若不然,它又怎会一日一餐让我吃饱呢?而且更让小五感到感动的是,有一次它闹了犬瘟,那恶少非但没有打他,还叫来下人替它医治,这更让小五十分感动,只感觉此生一主,当真是它最快乐的事情。

可它哪里知道,恶少那天之所以没有打它,是因为他刚好得了父亲的夸奖,见这狗子要死,心想如果再寻一只这么听话的也挺麻烦,所以便随便叫了个人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坚强的小五还真就活了过来。

不过纵然它再坚强,也逃不过命运的捉弄,试问这世上谁又能摆脱命运呢?人都不行,况且它一条小狗儿?

官场暗斗,通常都要有一方付出代价才能作罢,这一日,由于那左将军贪腐的把柄落在了对手的手中,所以对方在新王面前狠狠的参了他一个重罪,将军人头虽保,但官位大降,从此一蹶不振,那左将军蒙此羞辱,回到家内自然暴跳如雷,一日之间他杀光了所有奴隶沙包,但事情已成,纵然杀再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

可左将军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倒霉,定是时运不济,于是乎便化了重金在外请了些术士回府为其转运,而那小五的噩梦正是因此而来。

只见小五对着三人眼巴巴的说道:“我之前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很奇怪,现在回想起来却又懂啦,当天有几个穿的很奇怪的人指着我说我是什么‘祸主灾犬’,随后四周一片大乱,灾犬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后来老主人就把小主人叫道一旁,随后拿了只口袋让我进去,我还以为他们要同我玩游戏,所以就进去啦……之后,之后的事情有好大一段我都记不起来啦。”

世生他们听了这小五的遭遇之后,心中也十分的愤慨,小五虽记不起后来的事情,但世生他们却明白,作为病态权利的牺牲品,小五当时是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想到了此处,世生便愤愤不平的对着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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