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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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仁手腕上的黑印,刚才突然释放出的高温,这意味着胡宗仁当时正在被这种力量所控制,最终被驱散。我听了司徒的话,出门买东西去。在我跨出房门的时候,司徒突然对我说,你去把房费也续一下,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第二章。元神
我转身出门,很快就在附近的药房买了一些必要的东西,我甚至还带了不少泡面和矿泉水回来,顺便给彩姐打了个电话,要她尽快赶过来,有女人在,也会照顾得细致一点,而且她和付韵妮的姐妹关系,在很大程度上,也能够帮着我们宽慰下付韵妮。
回到房间后,我看到司徒和铁松子正凑在一起似乎是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当我走进屋以后,铁松子师傅却突然闭口不说了。我很疑惑的看着他们,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司徒望着我许久,眼神里充满了担忧,这样的眼神让我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接着他长叹一口气说,还是等付韵妮来了,咱们再说吧。我告诉司徒,彩姐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这次出了这档子事,彩姐和付韵妮两个女人就帮忙照料胡宗仁,剩下的事情,也许要请你老人家跟我一起来想法子救胡宗仁了。
这件事其实是在我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要跟司徒说了,我和胡宗仁毕竟年轻,资历虽然足够但是见识毕竟远远比不上老前辈。我也知道司徒的身体条件可能较之从前要差了一些,但是如果有他直接帮忙,我也能更放心大胆一些。司徒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头。铁松子师傅开始帮忙拆掉棉签口袋,倒出来一些酒精,然后不断在胡宗仁的唇上和耳后擦拭,这几个地方是比较容易发热的地方,涂抹酒精,能够有效的降温,因为身体里没有灵魂,身体就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机能。我则是拧开一瓶矿泉水,用棉签沾了然后涂抹在胡宗仁的嘴唇上,这是在给他的身体补水,如果强行灌的话,很可能会呛到。司徒告诉我,刚才我出去的时间里,他给一个自己熟识的医生打了电话,对方会尽快派一个懂得输液的人来,打个吊瓶,弄点葡萄糖或者生理盐水,以维持胡宗仁无法进食的困难。
大约40分钟后,彩姐先赶到了,因为离得稍微近一点的原因。我把情况跟彩姐大致上说了一下,彩姐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我说我很好,就是胡宗仁不太好而已。又过了差不多10分钟,付韵妮赶到了,从进门开始她脸上就充满了担忧和悲伤,于是我不得不把刚才跟彩姐说的话再一次告诉给付韵妮,付韵妮非常生气,因为他觉得胡宗仁是被对方算计了,对方不守信用欺负人,她咽不下这口气。说罢就拿出电话,打算打给她父亲留下的帮众,也就是曾经与我和胡宗仁深度交恶的刹无道的师傅们,但是这却被司徒给拦了下来。
司徒对付韵妮解释说,你现在就算去寻仇,也于事无补,反而给自己增加罪业。胡宗仁是命中当有此一劫,无论如何,今天这一关是他自己的关,他如果想要撑过去的话,他自己必须跨过这道关才行。以我们大家对胡宗仁这孩子的了解,虽然平常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但是从来也不是肯服输的人,他自己变成这样,如果他的灵魂是清醒的话,他比我们大家都更加生气愤怒,所以他自己是一定会把这道关过去的。然后司徒叹气说,愿不愿过是一回事,能不能过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不就是咱们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对策的原因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问司徒,你刚才说等人到齐了再说,你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司徒看着我说,刚才你出去以后,我曾经给胡宗仁把脉,脉象平稳但是非常虚弱,铁松子提醒我说,这有可能是属于元神受损,或者是元神被禁锢住造成的,否则咱们实在没有理由找不到胡宗仁的灵魂才对。我说是啊,从他刚才倒下到我开始测灵,中途不过才这么短短的时间,胡宗仁灵肉分离后不应该找不到才对。铁松子接话说,所以我觉得这孩子的元神肯定出了问题。你看看他的手腕,那个黑色的手印虽然在此之前一直不曾作怪,但却一直没能消退,即便是用了司徒遏制它的法子也是如此,这说明在这个期间它是一直跟在胡宗仁身边的,说不定你们的敌人之所以能够这么清楚的掌握你们的动静,就是因为这鬼手印的关系。铁松子看了司徒一眼,司徒对他微微点点头,然后铁松子对我们说,如果想要救胡宗仁,我们两个糟老头子觉得,必须先救到他的元神。
铁松子师傅特别强调了糟老头子四个字,一来是这件事他们其实也只能给我们建议,毕竟对于元神这种东西来说,我们也只是听过,但凡活着的人,很少有机会见到过。而在我所认识的全部人当中,唯一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近元神的人,就只有黄婆婆了。
我曾经问过黄婆婆一些关于元神的问题,因为那个时候我自己的元神曾被好几个阴人给缠着。阴人有别与鬼魂,鬼魂是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的,尽管并不见得一定有实体,但是它始终是一个能量,存在于和你相互平行的同一个空间。例如我和胡宗仁乃至司徒我们最常接触到的鬼事,大多都只是鬼魂而已。而阴人却跟你并非位于同一个空间,它无法直接伤害到你,但是可以接触到你自身在那个空间里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就称之为元神。黄婆婆曾告诉我,元神就好像一个石头的雕塑,上头有关于这个人的各种信息,这个东西是不会动的,就好像一个正在打坐修炼的人,随着岁月的增加,元神周围会出现一些类似藤蔓或是丝线的东西,将元神本身层层包围,越来越多,直到完全包住以后,这个人就基本上属于阳寿已尽了。于是元神就成了一个茧,好像蚕蛹一般。
黄婆婆对于佛家的世界是有自己独到的理解的,而这一部分理解的深度,却是我一直以来无法企及的。并非是因为我不信佛,而是因为我们对待这些问题有着不同的出发点。或许在我和胡宗仁这样的人看来,我们在天地阴阳间,更多的是在义务充当一个遏制平衡的角色,我们会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送走,好让它们不来影响那些无辜的人。所以我们更多的时候是位于这两个世界的中间点,对于身边两侧的世界,我们却显得非常肤浅。
例如人死后究竟会去哪儿,真的有天堂或是地狱吗?我们其实并不知道,而是一味的按照前辈的经验,不断的沿袭下去,对于我们而言,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同样重要的,就是让我们决定如此去做的那个最根本的理由。黄婆婆也曾经告诉我,当初带着我的八字下阴,找到我的元神,发现边上有些阴人缠绕,于是按照佛法告阴状,甚至找来我逝去的亲人保护我,那就是我已经去世多年的爷爷。我的爷爷死于1994年,这么多年了,人间早已没了他的踪影,但是元神是不灭的,之所以不灭则是因为黄婆婆相信人是有转世的,转世后,元神会剥茧重生,她甚至跟我解释,有些人会存在一些片段性的前世记忆,就是元神不灭的铁证。
我没有前世记忆,我能回想起最遥远的岁月,也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所以起码在我这里,我是无法证明黄婆婆所说的那种深度了。当司徒和铁松子言下之意是要从胡宗仁元神下手的时候,我忍不住一下子联想起很多。
付韵妮说,那她这就去找干妈去,自己的干女婿干妈肯定是会要帮忙的。司徒点点头,其实我们都知道,走阴是一个非常耗费精力体力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黄婆婆走阴回来,即便再冷的天气,也会满头大汗。司徒他们的担忧,是害怕黄婆婆的身体吃不消,而且这一趟走下去,凶险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黄婆婆虽然是佛家人,打鬼的招数却会的不多,她往往都是用劝慰警告的方式来退鬼,实在遇上了蛮横的,她也会选择去告阴状,请阴兵来对付,自己动手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这么多年来,我绝少看到黄婆婆会自己动手打鬼,连教给我的无字决,也只是教会我而已,从未看见她亲自用过。
当下付韵妮就给黄婆婆打了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黄婆婆在电话里和付韵妮说了很久,付韵妮脸色非常凝重,甚至觉得不可思议。然后付韵妮问黄婆婆说,那你看我行吗?我们毕竟是同门。但是从她的表情来看,黄婆婆似乎是拒绝了付韵妮。十多分钟的通话之后,付韵妮说了一句,好吧,那我跟他说说看。接着挂上了电话,然后看着我。
虽然我猜到跟我有关,但是我还是问付韵妮,老太婆是怎么说的?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付韵妮告诉我说,黄婆婆说她可以帮忙走阴,但是考虑到这个东西的凶险度,她害怕自己下去了就回不来了,到时候忙没帮上,还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她想要带一个人一起下去。付韵妮接着说,本来我想跟着去的,因为我和黄婆婆的师门手艺是一样的,但是她却说我能力不够,恐怕下去了也帮不上很大的忙…
付韵妮看着我,然后有点不好开口的说,干妈的意思是,让你跟她走一次阴。
第三章。茶水
惊讶之余,我久久没有说话。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的看着我,当然,除了床上的胡宗仁。彩姐的眼神里充满担忧,付韵妮等人的眼神里,除了担忧之外,甚至还充满了期许。这种期许的眼神是我一直以来最难以去承受的。我明白付韵妮的眼神,虽然她知道这样一来我或许会有一些难以预测的危险,但是这可能是能救胡宗仁现在我们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了。而另一方面,胡宗仁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愿意为了他去冒险,不过我对于亲自走阴这样的事,虽然说不上是排斥,但是心里还是非常畏惧的。
彩姐的眼神里都是担心,我知道,她打从心底是不愿意同意的,但是她也知道这最终还是需要我自己来做决定,并且以她对我们几个人的了解,她也是知道,我肯定会答应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把心一横,大不了就这样了,就算真的阴下去以后打不过,我难道还跑不过吗?
于是我对付韵妮说,好,我跟老太婆一起去。
余下的时间里,我跟彩姐简单交代了一下,并再三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接着司徒教了我一段保护自己的咒法,让我牢牢记在脑子里。因为下阴的时候,我的身体其实差不多和胡宗仁现在的样子一样,不能动弹,只是有某种联系让我不至于迷路罢了。彩姐为了让我宽心,就跟我说你放心去吧,胡宗仁我和妮妮照顾就行了。把他给咱们带回来。
司徒说,我跟你一块去黄婆婆那里吧,如果你们俩遇到什么情况,我也许还能帮一把。司徒的话让我放心了不少,于是告别了大家,我就开着司徒的车,去了黄婆婆那儿。
黄婆婆早知道我要来,在我去的路上这段时间,已经把她最亲近的几个善信都召集了起来,看见司徒也来了,两人相视一笑。黄婆婆和司徒之间的交集很少,最近的一次,还是付强交代后事的那次。司徒对黄婆婆拱手行礼,虽然黄婆婆岁数比司徒大了一点,但是由于所学不同,也不存在辈分之分,两人惺惺相惜,算得上是相见恨晚了。黄婆婆把我们带到屋子里,让她的善信们侯在外头,外头的地方,就是每次我请黄婆婆走阴的时候,我等待的地方。黄婆婆关上门对我和司徒说,走阴这件事,对于毫无经验的人来说是非常艰难的,所以你在做之前一定要考虑好,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我们都有可能回不来了。
我说我知道,我也很害怕,但是好像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黄婆婆说,几十年前她第一次学习走阴的时候,曾经恍惚迷失了很久,才找到了回来的路,醒来以后也没办法记得起在下边发生了什么,这都是多年来强迫自己训练,才达到走阴后发生的一切,在醒来能够回想起。黄婆婆对我说,如果咱们能够顺利的回来,你有可能什么都不会记得,也许也只能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断,我之所以要你跟着我一起,主要是为了让你保护我,这样的话,我才能把你带回来。我点点头,对黄婆婆说我明白,我主要的任务就是保全你。黄婆婆叹息说,本来几十年来我走阴走了无数回了,能够平安泰然活到今天,也算是一种福气了,但是你们两个孩子,次次都招惹上一些很大的麻烦,这些有些超过我老太婆的能力范围了,刚才妮妮给我打电话说了小胡的事情,你们惹不起的人,其实我们也都惹不起,但我们没办法,都当成是自己的家人,这个忙,是说什么都要帮的。
我问黄婆婆,门外你的那些善信是来干嘛的?黄婆婆说,这次比较危险,这是可以预料的,如果是寻常走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