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式-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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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足尖点地，带着寒冬一起悬浮到了空中，缓缓向生命之源飞去。
“寒冬，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无法明白。”式问道：“为什么所有的人我都能感受到，但唯独却感觉不到你？军团的每一个人，在接受生命之源的基因优化的时候，都会与生命之源产生心灵链接，但你却没有，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对式突然问出的问题，寒冬有些愣神，他想起了胸口被阿帕宓留下的那个神秘印记。但寒冬不想说出来，哪怕询问的人是式，他不想让这件事情被李拓所知晓，那并不是件好事。
“不知道……”他回答着式：“也许是我本身意识对生命之源的抗拒吧？”
听到寒冬的解释，式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抱着寒冬飞到了生命之源的正上空。
从这里看下去，生命之源的形态有所不同，在它的顶部，多生长出了一个像是花蕾般的肉质部分。随着式的靠近，这肉质的花蕾伸展开来，露出了密密麻麻的肉质触须和黑暗的内部。
眼前看到的一幕让寒冬不由自主的有些心神不宁，这感觉就仿佛生命之源是一个等待喂食的怪物，而自己则是它的食品。
看着这团巨大无朋的，被称之为“神之血肉”又或者“生命之源”的生命体，寒冬集中精神，将那些不好的感觉全部从脑海中甩开。
朝式点了点头，寒冬低沉虚弱的声音透出一股坚定和决绝：“式，放我下去吧。”
略微迟疑了一下，式轻轻将寒冬放在了那肉质花瓣之上，看着缓缓合拢成为花蕾的肉。瓣，式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然后，他就化作一缕淡淡的暗金色灵觉之雾从基地内消失。
随着肉。瓣的合拢，寒冬也即陷入了黑暗，那些肉质的肌体组织与触须极为有力，它们挤压着拉扯着寒冬，将他的身体推入生命之源的内部。
这种像是被怪物囫囵吞咽一样的体验很不好，让寒冬感觉极为难过，而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的是，生命之源内部并没有空气，使他不得不殖装了生体强殖装甲才能保证自己不至于窒息死亡。不过幸好，这段时间并不算太长，随着一个类似于吞咽完毕时发出的沉闷“咕嘟”声，寒冬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略为空旷的地方，比如，这堆肉。团的“胃”。
虽然腰部以下依然没有任何知觉，眼睛也只能看到黑暗，但寒冬的身体感觉却奇迹般的灵敏了起来。他可以清晰的感应到，数百条触须缠绕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全身传来了刺痛的感觉，那些感觉柔软无比的触须竟然突破了生体强殖装甲的防御，刺入了他的身体之内，而且，这些触须刺入的位置，竟然一一精确对应着体内的三百多个能量储汇点！
酸、麻、痒、痛等各种感觉一起出现，更有冰寒、炽热、温暖、清凉等二十股不同的能量流在他体内断裂的能量通道内四处乱窜，这些杂乱且难以忍受的感觉不断冲击着寒冬的神经，使得他的意识一阵模糊，几乎就要因失去知觉而昏迷。
这一次的感受与很久之前进行第一次精神调整时所感受到的痛苦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寒冬知道自己绝不能失去意识，在这里昏迷，几乎就等同于死亡，所以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硬撑下去。
在生命之源的内部，没有时间的概念，对于寒冬来说，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而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寒冬成功忍受住了这种折磨，最终从中跳了出来。在某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精神意识出现了分裂，一个继续忍受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折磨，而剩下的一个，则是现在的自己，从俯瞰的角度冷漠的观察着另一个自己。没有痛苦，没有知觉，也没有情绪的波动和起伏，甚至就连思想都不曾有，就像一块冰冷的钢铁。
直到有一天，寒冬看到的黑暗出现了变化。一点光芒亮起，似乎是从极遥远的宇宙中飞驰而来，然后照射到寒冬的眼内。刹那间，整个世界发生了变化，他突然拥有了身体，站立在纯白色的光芒之上，而这光则不断地扩散，无穷无尽，最后将寒冬所能看到的任何区域都切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黑色，一半白色。
一瞬间，寒冬就明白了，自己已经进入了生命之源的精神世界。他抬起手，想要触摸一下头顶的黑色，但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乎头顶有若实质的黑暗根本就不存在，他蹲下身体，想要再触摸一下脚下的白色，得到的结果依然一致，他明明就站立在白色的光芒之上，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时，在寒冬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模糊的景象。那是一栋倒立的房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熟悉，而房子前，还坐着一个小小的男孩。完全反过来的影像，让寒冬困惑不已，他想了想，如果身体倒过来，那就好了。于是，这个念头刚刚结束，他的身体就反转了过来。
这时，寒冬脚下踏着的地方，变成了黑色，而头顶则变成了白色，不过，他现在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景象中的人和房子。只一眼，寒冬就知道，那是潜藏于自己心底的记忆，坐在房子前的，正是童年的自己。有了这点认知，那景象便就活了过来，极其快速的在寒冬眼前不断变幻。
虽然景象播放的过程快得可怕，但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每一个镜头都让寒冬看得清晰无比。间或有些黑色的隔断，寒冬都能明白那代表着自己缺失的记忆。转眼间，景象就播放完成了寒冬所有的记忆，哪怕其中还有连寒冬自己都已经忘记了的细节也历历在目。
就在寒冬进入生命之源的精神世界的同时，在现实中，一直没有人关注和维护的，监测生命之源活动的巨大光脑阵列突然间亮了起来，无数星纹符号如同瀑布般从九个能量屏上不断刷落。
一开始，这些数据落下的空隙根本没有停顿，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刷屏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虽然数据刷落的速度依旧，但中间却有了明显的停顿与间隔，仿佛是两个人正在进行一场对话。
第三百零四章 危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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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世界里完全没有时间的观念，寒冬看完那些记忆片段的时间实际上并不算长，但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走完了自己的一生，那种空落的感觉充斥在寒冬的思想之中，令他意志消沉。曾经的那些感动，曾经的那些愤怒，曾经的那些悲伤似乎都已经离他远去，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躯壳，独自在这精神的世界里沉沦。
随着寒冬消沉的意志，他在精神世界里的意识也逐渐黯淡，表现出来的就是他意识形成的个体，在逐渐变得透明，从他的指尖开始，一丝丝的崩裂，化作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粉尘。
而这时，一个巨大的声音在整个精神世界里响起：“嗨！寒冬小子，你在干嘛呢？！”
“谁？！”寒冬猛的抬起头来，这个声音响亮得可怕，似乎就在他耳边响起，充斥了整个精神世界。也让寒冬从低沉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连我都不认识了吗？！真是太失败了……”那个声音充满了郁闷的情绪。
寒冬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也很亲切，但他一时间就是无法想起，它属于谁。
似乎感觉到了寒冬心里的疑惑，那个声音有些无奈的说道：“啊……看来，你是一定要看到我才能知道我是谁了。真是的，难道我的魅力就那么差？”
随着声音的继续，在寒冬的面前，精神世界里黑色和白色的区域内，各分出了一份能量，缓缓交缠到一起，慢慢地，竟然形成了一个男子的身影。而那个声音在这个过程里还在继续不停的说话：“寒冬小子，你要感谢我！刚才如果不是我唤醒你，大概你现在就成为肥料了！所以，赞美我吧，赞美英俊潇洒聪明睿智神勇无敌的我吧，我会很乐意接受你的赞美的！”
啰嗦的话语，以及那份特有的自吹自擂，让寒冬陡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某一个人。他看着眼前逐渐成形的熟悉身影，不可置信的出声问道：“式大人？！”
“啊哈！你终于认出我来了吗？”那个完全凝聚成形的意识体朝着寒冬走了过来，说道：“寒冬小子，看来你的麻烦不小啊！这是你第二次进入生命之源了吧？！哎，你就不担心你的那副皮囊会产生基因崩溃吗？你可不是李拓……呃，错了，老板那样的怪胎。”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寒冬几乎无法思考，他也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生命之源的精神世界里，不是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吗？！
“式大人……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基地领导军团吗？！”寒冬喃喃的说：“怎么会……到这来了？”
似乎寒冬的问题让式有些难以回答，他狠狠的挥了挥手臂，看上去好像有些恼怒：“噢，该死，不要问这个问题。我也很烦恼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寒冬茫然了：“那不就是你吗？”
“呃……是的，他是我……”式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长发：“但他也不是我……这个……这个问题说来话长，真是伤脑筋啊！要怎么样才能和你这个笨蛋解释呢……”
“式大人，时间多的是，你可以慢慢说……”寒冬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式，不过，是很久之前的式。是李拓还没有带回传承之地，也没有接手星灵军团所有权之前的式。但是，如果这个是式，那么，现在星灵军团的所有者又是谁？无数的疑问在寒冬的思绪里不断浮出，让他根本无法理清头绪。
“时间多的是？！”式听了寒冬的说话，嚷嚷起来：“噢不！见鬼的，你以为时间很多吗？这里的时间可比实际上的快多了！”
式一边叫着，一边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画，一把奢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座椅就出现在他身下，然后他坐了下来，再伸出手臂在虚空中一拉，一块能量屏就出现在他身前。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式说道：“嗯，嗯……你知道你进来多久了吗？从你进入生命之源开始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三天，确切点说，是三百二十一小时另十七分三十秒！”
“……”对于式的啰嗦，寒冬早有见识，他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这是很久以前军团里的弟兄们就早有默契的事情。
看到寒冬没有插话，式感到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脸上就显出苦恼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嗯，怎么说呢……现在外面的那个家伙，实际上是我，确切点说，以前是我，但现在不是了……因为他的力量增强了太多。”
“嗨，寒冬小子，你应该知道，很久之前，我只是段记忆程序，这件事情你知道吧？”式说。
寒冬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李拓曾经跟他说过，式当时的形态，说是程序也不为过。后来在生命之源内获得了李拓的基因，这才被刻印到新的身躯内，形成了现在星灵军团战无不胜的天域少将。不过，现在眼前的式，和正执掌星灵军团的式，难道不应该是同一个人么？
看到寒冬的表情，式知道自己可以继续往下说了：“我们时间不多，那就长话短说。那一次我在生命之源里进行调整的时候，其他的程序都给弄丢了，但是我聪明地把记忆复制到了光脑阵列里面，因此我才能在这里得到一个分身。哦不，外面那个才是分身，我是主体。”
“也就是说，我把自己的记忆复制了两份，一份放在了光脑阵列做备份，一份刻印到了新生成的躯体，然后，就有了两个我！”式仔细看着寒冬的表情，问道：“这样说，你明白吗？”
“呃……明白。”
“很好！小子你变聪明了！”式看起来很高兴：“然后，我程序中的一些东西，光脑阵列装不下，于是我就把它们一股脑统统刻印到了新生的躯体内，其中就有十二式神将的资料。那时候，星灵军团很危险，所以我决定……哦不，是我的分身决定融合十二式神的力量，但是没有想到，十二式神将的力量之中带有很强烈的神性，外面那个家伙融合得越多，他就会越强大，但不可避免的就是，十二式神将的神性也就会融合到他的意识之中，并完全影响了他的行为和思想，这样，他就不再是我，成了十二式神在现实中的分身投影。”
“难怪，弟兄们总觉得式大人变得越来越让我们畏惧，性格也越来越冷酷，原来是这个原因……”听着式的叙述，寒冬若有所悟。式执掌军团之后，随着力量的增长，他可怕的一面也越来越明显。
“可是，那他为什么还是忠诚于老板呢？”寒冬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耸了耸肩，式说道：“那是因为他还有着我的记忆和性格，灵魂程序的最高序列是忠诚于传承者，但现在他还没有完全融合十二式神将的力量，所以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