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之群侠传-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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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呢?他看着这个几乎是自己一手教导的徒弟前来,心也似乎年轻了许多,早已沉浸在黑暗中的心,似乎也感受到了些微的光。他对一个人说话如果总是会留七分,那么对姜维,可能只留三分。
姜维的刀却忽然收到鞘中,淡淡道:“蛮王,一件事若始终以杀戮解决,那么这件事的结局只会引发更多的杀戮。如果可以,我只想给这件事换一个结局,你觉得可以吗?何况,你知道,以现在的形式,你不能死。”
孟获沉默,但不过半晌,他却忽然朗笑道:“不错,我已见识过,手下这帮人,并不安分,我若死了,便绝无第二人可以统御他们了。”
“很好,蛮王果真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你已明白。”
“我确实不能死,只是让我投靠这弑君者,恐怕,我无法做到。”
诸葛亮神秘地一笑道:“你以为刘备,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祝融忽然想起了那天他和自己的夫君联手进攻刘备的场景,“他未死?”
诸葛亮冷冷道:“他也未将我的力量尽数封印,或许,他只不过是看出你有二心,而要让你我争个鱼死网破而已。”孟获沉默,的确,刘备承诺的将诸葛亮力量完全封印的事,他并没有完美地完成。
诸葛亮淡淡道:“所以,我请你考虑和我合作吧,我不需要你们的供奉,也不需要你们以君臣之礼的臣服,只需要像朋友一样,借给我力量,来共同面对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遭遇到的灾难。”
“灾难?”
“我会对刘备出手,封印自己的妻子,不过是因为曾经服侍过一个名叫左慈的怪物。他已让江东遭遇了几乎毁灭性的灾难,而他的力量也会随着不停地杀戮与日俱增,所以,今日,姜维所做的事,也正是我想做的。你落入我手中,我也不会杀你,你死,只会给那个怪物增加力量!”
“江东……我亦有耳闻,那里发生了什么?如果灾难降临,那么我的部族也难以逃遁,是吗?”
“是!现在的江东就是个生动的例子。”
孟获的头上沁出冷汗,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些人,道:“诸葛亮,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信……有些悲剧,常常是因为我们没有亲眼见到那些事。我同意将力量暂时借给你,但是,如果我发现事情并非如你所说……那么……”
诸葛亮看着孟获笑道:“那么我愿意死在你手上。”
但他的脸色却渐渐阴沉,“只是,江东之人,通过赤壁的蛛丝马迹,也定然会对我产生不信任,我想,下一场无谓的杀戮,就会爆发在我们与江东之间吧……”
姜维却摇了摇头,道:“不会。”
“你怎知道?”
“你莫忘了,这扇子,便是我从江东带回来的。我自然也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你是怎么向他们说明的?”
“就是你信中给我写的那些话‘你已不想再服侍左慈,因为妻子的离散。’何况,你莫忘了,你在江东,还有一位哥哥。”
“你信任我?”
“一直信任,我相信你总不会骗我。”姜维的声音很平静,诸葛亮看着姜维,忽然却变得沉默。
这次却是马谡瞪大了眼睛,“可是,他们是否也信任你?”
姜维淡淡道:“有些时候,想争取到别人的信任,是需要坦诚相待的,别人不信任你,或许只是一件简单的事之中已包含了太多的机关算计。”
诸葛亮微微笑道:“你总是可以把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许多。不过,若是我去,与你用同样的方法,可能这方法并不会奏效。”
姜维本想笑一笑,可这时,姜维的脸色却忽然变了变,他环顾四周,问道:“文姬姐……她还没有到吗?”
诸葛亮一皱眉,道:“她未与你在一起吗?”
姜维听到这句话,心一沉,道:“没有……他只告诉我,要先去一趟北国,以报曹操当年搭救之恩。可是据我所知,那一战最后的胜者,似乎是司马懿……”
姜维变了很多,诸葛亮明白,但他知道,他的仁厚绝不是从自己身上学来的,姜维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是个好勇斗狠的人,也是个很别扭的人,他明明已穿上了自己给予的布甲,明明已报上了诸葛门下二弟子的身份,却绝不愿称诸葛亮为师父。也许早年在北国黑街的生活,已让他成为了这样的人,这种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可诸葛亮却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是他的恋人吧。
然而那温柔而仁厚的蔡文姬,是不是也学会了姜维那“有恩必报”的品格呢?
只是这次的恩,是不是该报?姜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他的拳头已紧握,“蔡文姬……”
西风吹着古道,青石板上已布满青苔。
这条道路,已很久没人走过,蔡文姬今天却要由此经过。八个曹公的士兵,正准备护送着他返回北国。
蛮人将他劫持了去,从北国的地盘劫持了去,曹操既然看见这件事,便绝不会不管,只要他管,就休想有人能够阻拦。
所以,现在蔡文姬正在返乡的路上,可惜的是,返乡的只有她自己,曹操和他的一干猛将并不在。蔡文姬和护送他的兵士,并未走远,便已被蛮人再次拦住。
被人将自己的奴隶抢走,是很没面子的。失去的,就一定要夺回来。
蛮人的体格很健壮,而护送蔡文姬的兵士,却很弱小。他们既保护不了她,她也保护不了他们。
血流了满地,染红了青苔,蛮人的血留得虽少,但也经历了些苦战。他们虽体力强健,人数却少得可怜。想惹事的人总是在少数的。尤其是惹曹操这样的人。
但这群亡命之徒现在已准备靠近马车,蔡文姬并没有惊呼,也没有尖叫,她的体力已太虚弱,她不过是个文弱女子,但是她的手中已握紧了刀,虽然她不想死,但是马上要遭受的是这群蛮人的侮辱,那么这柄刀立刻就会贯穿她自己的咽喉。
“我追了你们很久。”远方,阳光明媚的地方,正有一人向这群蛮人大步走来,这人黑甲白衣,深笠之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冷静的眸子下就像深藏着足已将人焚烧的烈火。
四个蛮人,竟在这一瞬间愣住了。
“怎么?四个人,四柄刀,还没胆子过来受死吗?”话音刚落,一个大汉的刀便已向他劈砍而来,而这人却已闪到他背后,那人的胳臂却已与另一个人被一股胶着的真气连住,狭长的刀不知在何时已出手,急电一般一闪,一个蛮人一阵惨呼,另一个在第一个人惨呼停止之时,也开始被雷击的不住颤抖,两人立刻跪倒在血泊之中。
深笠下那双冰冷的眼,正冷冷盯着剩下的两人,而两人却都有被火灼烧的感觉。一人拔腿欲逃,这人的刀却向前一刺。那人哀嚎一声,便已倒下。
另一个蛮人见状,咬了咬牙,一刀自他背后劈下,这一刀中,血光溅起之时,笛声也已吹起,姜维只觉得两道真气自他心口提起,白袍人回首,冷笑道:“你的刀不是给人挠痒痒的吧?”
那人气得正欲挥第二刀,却见他似已窥出蛮人破绽,蛮人身上一震,真气碎裂,白袍客的刀光便已一扫,切断了这人的咽喉。
他shārén干净利落,而且似乎本就是来shārén的。杀完人,他便大步向来时的路行去。似乎根本根本就不知道车里还有一个人。
开口的却是蔡文姬,她第一句话却并不是谢谢他,所以这一句话,便让白袍客站住了脚步,“那人既已逃了,你为何还要杀他?”
白袍客驻足,冷冷道:“因为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蔡文姬叹息着,道:“可是,他就算去通知其它的蛮人,也并不会那么快的,这次他们来的人这么少,本就是因为有许多人不同意他们的行动,不是吗?”
“你忘了,他们刚刚杀了曹操的人?”
“我……没忘。”
“你同情弱者?”
蔡文姬沉默。
却听到白袍客,冷冷道:“你要记着,弱者正因为有人同情,才会弱。想在这乱世活着,只有让你自己变强!强者才不会被怜悯,被同情。”他说罢,便已大步向远处踏去。
可蔡文姬的话却让他再次驻足,“一个人如果失去了怜悯,那么再强,也不过是个杀戮者而已。”
白袍客这次回过头,看见已被打开的车帘,便已看见有些憔悴的蔡文姬,虽憔悴,却有种说不出的美。可白袍客的刀却指着蔡文姬的咽喉,道:“你的意思,是我杀错了人,也救错了人?”
蔡文姬看着他的刀,脸上露出一种有些无奈地笑容,“我只知道,你这一刀若砍下来,那么,我才真算是救错了人。”蔡文姬面对他的刀,却没有丝毫的惧怕,而白袍客却已想起刚刚自己背脊受伤,那两股奇特的真力,他本不会血术,而刚刚,那似乎分明就是血术。
北国的血术,大多是损人利己的,而白袍客绝想不到,竟会有人修炼这种消耗自己气力,专为保护他人的血术。白袍客摘下斗笠,斗笠之下,是一张并不成熟的脸。蔡文姬绝想不到,这人竟如此年轻。
可这年轻人的脸上,却似乎有着一种他这种年纪不该有的忧郁。似乎刚刚经历过什么他不愿面对却不得面对的事情。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你也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冷血,因为你毕竟是来救人的,而不单单是为了shārén。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弟弟,这个称呼让白袍客的心无端地跳了一下,他虽年轻,但经历的事却绝不少,他不想让别人以为他年轻,但是看到面前这位姐姐温柔而和善的笑容,他却难以拒绝。
“姜维,姜伯约。”
“谢谢你,伯约,我叫蔡琰,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文姬姐就行。”
姜维瞪着面前这女人,刚才他还向她拔刀相向,而现在,她却要当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要有长久的称呼,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蔡文姬微微一笑,道:“可是,你却说出了你的名字。何况,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再这样一条古道,我一个女人,哪里也去不了的。”
姜维有些想拒绝,但是当他看见这满面笑容的女人实际上是那样憔悴的时候,也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你想去哪里?”
“北国,我想谢谢曹公……”
姜维的心不知为何又一沉,曹公,那个男人,血族的人,无论如何,也想攀上那样血族的贵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想冷笑,但却知道蔡文姬的选择并没有错,谁也没有理由怪她,直到她将她送达到曹公的府邸。
当她出来时,姜维却不绝有些吃惊,她对曹公说,他是她的qíngrén,她想陪着他。这话,当然只是欺骗曹操,曹操的女人并不少,既不多她一个,也绝不少她一个,她来此,不过是为了表达她最真诚的谢意。
现在,蔡文姬正在马车上,赶车的正是姜维。
“弟弟,抱歉,我给你添了那些负担。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文姬姐……我只想问,哪怕有那么一点也好,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并不长久的相处,却已使这看似冰冷的少年溶解了他表面的那层寒霜。
不知何时,他已开始爱上她。
蔡文姬听到他的话,脸已红了,她已不是个少女,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却不得不很严肃地回答这个问题,姜维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总有冲动的时候,可冲动之后,却常常会后悔。
“你,是认真的吗?我曾在蛮族人的手中……或许,我在别人眼中也并不那么清白,而且,而且,我比你大很多。”这些话本已可以使一个冲动的人,恢复理智。
但姜维却也很严肃地道:“我只想听你的意见,我曾经有一个师母……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后来她的脸上虽有了条刀疤,但是我的师父还是一样对她不离不弃。”提到他的师父时,他眼中似透漏出一股杀气。
他似乎可以理解他的师父,但却决不能接受他所作出的事。
“所以,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不会输给自己的师父的!”
蔡文姬却只是笑笑,道:“弟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真正下定决心,能清楚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我在做出自己的dáàn好吗?”
姜维沉默,他的心似乎也已狂跳了一阵,但是现在他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他只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话:“好,但是,文姬姐,这件事,我做出的决定,无论到何时,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