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之千古女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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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踢了乙浑一脚,傲然不跪的乙浑也不由得跪倒在地。此时冯宁才认真地看着他,脸上和隐隐透出的身上都带着不少伤痕,看来张佑真的没有给他任何好看。心中舒出一口气,任你再厉害,终是要在帝陵这化为一滩血水。
冯宁心底本事厌恶封疆王朝的血腥之事,可如今却感到像大热天喝了冰水般无比的畅快。不知历朝历代的君王下下一道道诛灭九族的诏书心中是如何的,她自己如果不是在这帝陵,恐怕就要放声大笑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仇怨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发泄出来!
行刑手已经把乙浑的衣服一把拔了下来,常年武将生涯早就的肌肉一块块隆起。行刑手用舌头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眼睛眯起,下去就是一刀。
肉块落下,鲜血溅起!行刑手的眼瞳似乎被鲜血染红,周围的先辈贵族大都露出嗜血的神色,这才是他们曾经血腥却又令人向往的生活!而汉族大臣倒多半默不作声,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罢了,胆小的却是瑟瑟发抖!
乙浑的表现倒是令人敬佩,虽然脸上的神色无比痛苦,却是不喊不叫。抬起头,轻蔑地看向行刑手。行刑手手一惊,几乎就要下错了刀子。
冯宁只觉眼前一片血肉模糊,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肚子里翻江倒胃。恶心,从来没有这样恶心过!原以为自己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再残忍的画面她都看得下去,这根本就是乙浑自作自受。
眼神飘向四周,大多人都很镇定,连那年迈的文臣都老神在在。只有极少数在众人的鄙夷中闭上了眼睛。
无论后不后悔,她都已经没有退路了!睁大眼睛,瞪向行刑处。一片片的血肉,在眼前模糊一片。指甲深深地扎进手掌,冷静!眼前是你的仇人,是你一直想要千刀万剐的仇人,现在一切都在自己的剧本上展开,漫天的血肉是为了复仇!
手掌的鲜血一丝丝地沁出,冷静!清醒!你现在已在那万人之上,一点儿胆怯都不能露!否则她苦心守护的江山和威望会轰然倒塌!
冯熙、李冲和张佑担心地看向冯宁,却无能为力,只在心底叹息。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渐渐地,冯宁感觉自己的意识已与身体分离,这样才能定定地站住,不露任何破绽。刚才还以为自己已经和社会融为一体,却发现烙在魂灵的文明烙印根本没有消失。即使是十恶不赦,即使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她还是不忍心!
时间过得分外的缓慢,一秒一秒如同一年一年走过。帝陵里越来越寂静,耳边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完毕!”不知过了多久,张佑的一嗓子把众人唤醒。
冯宁鼓足勇气看去,乙浑已倒在地上,铺在他周围的是他血肉,整个人白骨销立,闪着森森的冷光。
“娘娘!”张佑走进冯宁身边小声地唤道。
冯宁微微地点头,搭上张佑的手,用最后的力气走近皇陵。待到接触到墓上的山石,手掌上泛着冷意,心中却渐渐回暖。一下子跪倒,我终于替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也许这并不是你想要的,只是,我也只能如此!
无论为你,为自己,还是为了晗儿和曦儿!
封赏
拓跋晗只有五岁,就算再怎么天纵聪明,也不可能亲政。那道拓跋浚玩笑般留下的旨意反倒是发挥了它的作用,无论愿不愿意,冯宁不可避免的站到了这个国家的最高点。
拓跋晗身穿小龙袍,坐于高高的龙座之上。显得有些滑稽,难得的是他丝毫不露胆怯,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金殿上立着的群臣。
冯宁身穿厚重繁复的朝服,并排坐于拓跋晗身边的一把雕花金漆椅子上,面上挂着一幅盈盈的笑脸,让人如沐春风的同时却也与众人之间划开了一道长长的沟壑。本来在陆丽等人的奏则中虽请她临朝称制,但是也带了垂帘听政的意思。但是冯宁本身就不喜欢这个词,和这个行为。这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联系起葬送清朝的慈禧。何必要垂帘呢?透过帘子不是一样要见人,一样会被人见到。她临朝称制本就不是为了权利,本就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何必垂上帘子,在一开始就遮遮掩掩的,把明明白白的事弄得模模糊糊的。在她的坚持下,加之大魏带着鲜卑的遗风,也不太在意这个男女之别。于是冯宁如今就堂堂正正地坐于朝堂之上。
她淡淡扫视了殿下众臣一眼,还在窃窃私语的众臣瞬间变得寂静。满意又悲哀的一笑,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同。她也曾一枝山花笑烂漫,转眼间就莫名的叱咤九天之上。一步一步,身不由己,卷入无穷无尽的权欲之争中。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强的人。她喜欢被人宠,被人呵护,可以帮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但是命运却安排她的保护神们一个个远去。先是父亲,再是姑母。最后最痛最恨便是他。她发现自己抓不住渐渐逝去的年华,跌倒时也再也不会有人飞奔而来,痛彻心扉。悲伤哭泣,千呼万唤唤不回一个个渐渐暗淡的身影。只能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每走一步路的感受便如小时候读的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如同刀割一般。不同的是人鱼公主还有满怀的幻想,也许王子有一天便可以转身发现她,而她却连幻想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哀,曾经幸福的一切都失去了,留给她的就只有一双儿女和他尽心尽力守护的江山。穷的只剩下钱了,原本只当作笑话来听。今时今日才发觉满纸荒唐言,却是一把心酸泪!
转头看了看正经巍坐的儿子,心中泛起欣慰伴着心酸的愁肠。欣慰于他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晶莹的童真消散于血雨腥风之中,无声无息!
收敛神思,对着张佑点了下头,张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尖利的声音冲破每个人的耳膜:“众臣朝见!”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异口同声,冯宁觉得这声音都可以把太华殿的整个殿顶都掀翻。
“众卿平身!”拓跋晗童稚的声音威严而又稳重的响起,却分外祥和,没有一丝怪异。冯宁看着底下众臣略带惊诧的反应,扬起一抹微笑,说道:“此次多赖众卿共力,方能消了乙浑这等逆徒!”
“臣等不敢!全赖陛下和娘娘洪福!”底下又是一阵忙不迭的吹捧。只要那些与乙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大臣们说话间都带着惶恐不安。
冯宁一个个地看过,心底冷冷一笑,随即对着王遇点了下头。
王遇连忙出列,举起一幅明黄的诏书。
“西平王源贺,接旨!”
源贺忙出列,恭谨的跪下。
“西平王源贺战功赫赫,护主定策,功勋卓著,对朝廷赤胆忠心,特此进封源贺为太尉。钦此!”
源贺喜不自禁的谢恩接旨,太尉是大魏最高的军事长官,又在紧中参决大政。他终于爬到了自己人生的最高点。
“臣谢陛下,谢娘娘荣恩!为朝廷社稷,臣愿赴汤蹈火!”朗声宣誓,方才回列。因为是武将,藏不住那许多心事,眉梢眼角都是浓浓的笑意。周围或是真心的恭喜,或是嫉妒愤恨的眼神刷刷地扫向他。
吵闹间,王遇又展开另一幅诏书。朗声道:“普六如敬,库汗原,接旨!”
普六如敬和库汗原对视一眼,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刻出列,跪倒在地。
“普六如敬此次平叛,功在社稷,特此进封为大将军,同右第一品!库汗原此次平叛,功在社稷,特此进封为大将军,同右第一品!”
普六如敬和库汗原听了,先是欣喜若狂,毕竟他们都是后来才加入,没想到便获此高位。也算是年少便成就功名。这大将军之位,即使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也未必能封得了。如今却好像很容易便登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到疑惑,惊讶。
抬头看去,那个美丽的女子立于高处盈盈笑着。莫名红了脸,低头的霎那,看见西平王源贺原本爽朗的脸上闪着一丝阴影。瞬间冷汗淋淋,似乎明白了这道诏书的意义。
可是这诱惑太大,即使是陷阱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刚才的满心欢喜却掺进了担忧。
普六如敬和库汗原同时恭谨的谢恩,只是明眼人一眼可看出,两人都带着略略的心事。
王遇似乎没有任何感觉的木头人,又刷刷地展开一幅诏书。殿下众臣不由得蠢蠢欲动,这哪是一幅幅的诏书,分明是一个个蛊惑人心的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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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王陆丽,中书令高允接旨!”
陆丽和高允忙整了整仪表,出列,一丝一毫不肯出错,带着明显的礼仪风范。
“平原王陆丽,中书令高允功在社稷,定策护主有功,特加封陆丽为司空,高允为司徒,调入禁中,参决大政!”
两人到底是三朝元老,又是诗书礼仪之家熏陶,不惊不喜,安然接旨。
众臣又是一阵羡慕,窃窃私语之声不断。
接着冯宁又让王遇发下不少诏书。冯熙本就是辅政大臣,这次也是劳苦功高,但为着避嫌,冯宁倒是没有对他有任何进封,只是重申了一遍他的辅政之责罢了。不过只要是略知世事之人便可知冯熙分明已是一大股势力,权高位重。再来便是李冲,是最令人费解的一位,虽名为辅政大臣,却丝毫没有官位。冯宁也觉很烦恼,好在他的官品还在,先加封为殿中尚书,再名正言顺的调入禁中参决大政。至此,拓跋浚留下的五位副政大臣都安排妥当,形成一个统治集团。只是为了平衡,冯宁又另调中书侍郎高闾和贾秀入禁中。
进封诏书一过,冯宁又发下好几道封赏诏书。对着平叛有功的将士官员都大有封赏,赏爵赏金,都十分慷慨。其中尤以东阳王拓跋丕和顺阳公拓跋郁为最。
待到所有诏书发放完毕,下面不可避免已是一片喧闹。人人左顾右语,都在讨论着这一道道诏书的用意。
冯宁先是耐心的等待,毕竟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但是渐渐也不耐了,正要发话。却见拓跋晗皱起双眉,不快的说道:“朝堂之上,岂容吵闹!”
冷冷的一句话,却让殿中的众臣惊愕不已,纷纷有些痴痴的看着拓跋晗。如果说一开始小皇帝说话可能是太后教的,可是这句话却是皇帝陛下实实在在朝堂上自己脱口而出的,渐渐地众臣看拓跋晗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敬畏,如此年纪便出语不凡,看来真是真龙天子。
冯宁先是一愣,马上便是一笑,出自真心的微笑。终是没有让她失望。
心事
“你的心乱了!”世道禅师下了一子,眼光闪了闪,漫不经心地说道。
“师父此话怎说?”宁曲拿起白子的手稍稍停滞了一会,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笑道。
“是吗,北边终于还是安静了。”世道禅师笑笑,放下棋子,站起,来到窗边,望着闪烁的星空,淡淡地说了一句。
宁曲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师父与我说这些有么意思,北边之于我不过是要我命的仇人罢了。”
“是吗?”世道禅师转过身来,目光炽炽,宁曲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几乎一览无余。
两人便如此对视着,世道禅师的目光咄咄逼人;宁曲用尽全力,尽力招架,却发现自己已走入局中。往日凝重自然的眸瞳终于闪过几丝慌乱。
世道禅师见状,也没有继续相逼,只是淡淡地一笑,转身,走回,坐下,若无其事地摆弄起棋盘来。
宁曲第一次觉得自己如同世道手中的棋子一般,任人摆弄。从出生,他就没有这么不确定的感觉,即使中箭时都没有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片汪洋之中,只能随波逐流!
长叹一声,紧了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
“师父,可否替弟子引见嘉定王?”幽幽的口气从窗口似有似无传来。
世道禅师微微一笑,放下第一颗黑子,笑道:“当然,师父与嘉定王有那么几分交情,与你引见引见自然无妨!”
“那就多谢师父成全!”宁曲亦是微微一笑,笑意却仅仅只于唇角僵硬地扬起,眼中的黑色更加深沉。
太华殿上在小皇帝拓拔晗的一句话后,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
过了片刻,殿上的气氛依然寂静而又尴尬。
高允见状,终是忍不住捅了捅贾秀。贾秀会意,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启禀陛下,娘娘,臣有事起奏!”
“卿家且说来。”冯宁淡定地应道。拓拔晗显然被刚才的一片沉默弄得沉闷不已,见终于有人出声。立刻变得精神抖擞,微微探出身子倾听,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听得懂。
“乙浑极其党羽意图颠覆社稷,罪大恶极,如今乙浑既已伏诛,更应该罪及其家人与其党羽,以示朝廷决心。以给天下震慑!”贾秀侃侃而谈。
贾秀越说,冯宁的面色越凝重。在皇陵把乙浑生祭以后,冯宁觉得她已经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而出,可是她得到的不是开怀,不是轻松,而是更加的沉重。乙浑白骨森森倒下的身影时不时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