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妖娆之枭妃无敌-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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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史书上却没有这样记载过,历史上那卫太后依然留在洛阳,最终孤独终老,勉强算得善终,这样一来,历史又微微的发生了一些改变。
天空中,一只小小的蝴蝶飞过。
……
天历十月十二日,在众人准备筹备去颍川祭祖的时候,周家家主兼光禄寺大夫被罚俸半年。
周家家主背着手,在院内转来转去,心中根本不会在乎那不够自己一日挥霍喝花酒的俸禄。
不过罚俸,在洛阳城是对官员一个极严厉的惩罚。士子,名流,都要讲究个体面,面子是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倘若罪不及降职除官入狱,那么若被罚俸禄的,都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而且一旦到了被罚俸的地步,自然官职在洛阳城内不会有太多的前景,对于多数人来说,官场的前途必然是一片灰暗。
就是做商人的周家,如今在挣钱之余,更想要谋得的便是官身。
权利对于男人来说,就像是花魁之于嫖客。不论何等年纪的男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追求着权利。
那么周家家主也不例外。
周寒瞧了他一眼,看到他走来走去已经半个时辰,忍不住道:“祖父,那凌氏阿熙居然让周家把一半的钱财都交给了宫里?此事当真?”
“正是如此。”周家家主揉了揉额头,提起凌熙他就头疼,那个凌氏阿熙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停过,简直就是周家的克星,周家这棵大树本来不是寻常人能撼动的,而且以为自家遇到的凌氏阿熙只是蚍蜉,没想到却是一个可怕的怪兽,稍有不慎,就会把周家连根拔起。
思及此,周家家主面色变幻莫测,冷声道:“前几日那凌氏阿熙居然在圣上面前说了三宗大罪,句句诛心,让我周家在天家人面前无法翻身,看来那女人想要对付我们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且是早就开始筹备对付周家,非是无的放矢,居心叵测,居然让周家损失一半的银两,从此年年都交付近一半周家的财产,好一个无耻的人物……老夫……”他干枯如爪的手也已用力握起,青筋乍现。
周寒瞠目,他没有参加宫宴,因为他的地位本达不到。
他抿唇,“难道袁家人没有为我们周家说话?”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些,周家家主恨声道:“别提袁家了,都是些卑鄙小人,如今我周家一直十年如一日地支持着袁家,那袁家人居然没有为我说一句半句好话,甚至也怀疑起老夫居心叵测,让人寒心啊!当年如果没有我周家一门为他们袁家卖命,这袁家如今哪里会有今日,他们又何德何能在洛阳城成为一方诸侯?可有人想要老夫从此给大雍国一半钱财,再给袁家一半钱财,自家什么都得不到,想让我成为他们的摇钱树……赚钱的奴隶,他们还真是痴心妄想!”
周家其余众人深吸一口气,觉着很不乐观。
如今,周家简直是腹背受敌,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人,一个个都图谋不轨,尤其那凌氏阿熙害得他们简直快要背水一战。
旁侧周天凑过去,腹诽道:“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我们该如何是好?”
“不急,他们至少不会杀鸡取卵,现在洛阳城的主要生意还是我们周家人的,这些其他人抢不走。”
“也是。”众人点头。
“不管怎样,周家人不能坐以待毙。”周家家主冷笑说道:“说起来,大雍朝是项家一门的,项家人才是正主皇帝,但是如今裴家已经叛变,开始宣布自立,袁家人也虎视眈眈的盯着整个洛阳城,这些人都是有银子有兵力的家族,这世道只有银子是不行的,否则就要任人宰割,如今大家都盯着我周家口袋里的那些银子,但是我们家族里辛辛苦苦挣得的银子怎能白白流入旁人的口袋里,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我觉着索性我们周家也暗中自立门户好了。”
周天闻言吃了一惊,面容显出忧虑之色,“父亲,谈何容易?如今我们周家已经步履维艰,而且银子也不足以自立门户,父亲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会让我们周家处于险境了,为袁家与天家所不容。”
“我知!”周家家主点头道:“如今大雍朝内忧外患,大局依然未定,我们这些银子也不能白白给人,不如与龙家联手算了。”
“联手?”
“不错,两家一起把百里乡周围都控制起来,那么就是扼住了洛阳城的咽喉,同时让凌氏阿熙的彼岸之花生意一落千丈。”
“怎么做?”周寒不禁瞪大了眼睛。
“首先这是一场豪赌,我们要把苾娥姑娘带到玉香楼,把所有贵族客人都吸引过来,把客源控制住才是重点,至于凌氏阿熙说那里也有什么绝色的美人,我相信不过是句空谈而已,这世上哪里会出现那么多绝色美人?而且龙家那边也会不停地捣乱,让那凌氏阿熙无暇分身,最终焦头烂额,总之这洛阳城周围的一切都是咱们周家的东西,旁人想从咱们手里夺去生意,或者抢走口袋里的银子,这些是绝对不允许的。”
周天点了点头,“那么,袁家那里该如何应对?”
周家家主阴恻恻地道:“袁家人靠着我们的银子,不会翻脸,天家那里已经得到我们给的银子,一时半载也不会寻我们的麻烦,所以在这一年之内,我们周家就要先下手为强了,当务之急是与龙家人联手,共同铲除凌氏阿熙那个对手。”
“明白了,这是要分个轻重缓急,先对付凌氏阿熙,再慢慢对付袁家。”
“袁家人都是喜欢卸磨杀驴的,当年袁家对待凌家就可以看出其是无情无义之人!”周家家主冷笑一声道:“他想将咱们周家当为驴,以后要过河拆桥,那么我也不会不防着!”
周家其他人点了点头。
周家家主沉吟了半晌,缓缓道:“如今君王要去颍川,洛阳袁公当道,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这样下去,我们大雍国江山不过几年内便要陷入到四分五裂的状态,相信不止一个裴家会独立,会出现无数个裴家,在这个世道可是强者说了算的,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自己更加强大。”
周天是个野心勃勃的,连忙道:“父亲说的对极了,亡羊补牢,咱们要早做筹谋!”
忽然外面有人通传道:“家主,外面有卫家的人来了。”
周寒精神一振,如今周家被罚俸禄,大家似乎也不热情了,没想到居然又有人上门,他笑着道:“看来并不是没有人理我们,我们周家还是如往常一样门庭若市。”
管家却尴尬地道:“那是卫师师小姐派来的人,说是让家主把那排舞的银子给全部都结了,先前一半订金五千两,这次完成后也要五千两。”
周天面带恼意,“五千两,那女人倒是狮子大开口。”
周寒却道:“五千两不贵,尤其是卫师师要的价绝对物超所值,这世道女人为了自己的嫁妆也是拼一拼的,别忘记了,那卫师师也是一个女人。”
周家家主喃喃道:“一个女人都知道为自己谋一己之私,更何况我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日后让卫师师多帮衬点,不要在意银子,让她为苾娥姑娘多排练一些舞蹈,以此来对付凌氏阿熙的彼岸之花。”
众人纷纷回答“是”。
周家这次,准备与凌氏阿熙撕破脸皮,孤注一掷了!
……
凌少如今升职了,从左统领做到了右统领,而且属于兵部的要员,虽然不在洛阳城的范畴,但是在百里乡一带也是非常了得。
左统领已变更为白玉京,领导的则是那些在身上打了她凌少烙印的一众兵士,她自然不用操心那一方面的事情,但是本人她的人却不得不先去另外一个衙门。
右统领如今身份为正五品,需要去兵部见过上面的上峰,拿走右统领的大印,方才能正式任职,也可以用此发号施令。
凌熙一席华服,施施然在洛阳城走了几步,看到一处木头栅栏上贴着悬赏榜,其中依然居然就是裴玥的画像,她脚步微微一顿,轻叹一声,感叹着世事无常,先前还是在一个书院的男人居然这时候成了大雍朝通缉的犯人。从翩翩公子哥儿到犯人不过很短的时日罢了。
小林子也忍不住道:“没想到裴玥公子这次因为家族的叛变,导致此人在洛阳居然成了过街老鼠,说起来那裴家人就不是特别重视他吧,否则做了这种事情也不给他说一声,也好让他赶紧跑路。”
凌熙长长的睫毛轻抬,低低道:“造反的事情本来就越少人知道越好,自家人也不是个个都会知道的。”
小林子挠了挠头,“不过裴玥公子究竟什么时候跑掉的啊?那人还真是神出鬼没的。”
凌熙淡淡一笑,“风向一转他就得提起跑,如果他跑不掉,那他也不是裴玥。”
小林子道:“凌少倒是看得起他。”
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道:“凌少。”
如今在洛阳城她会遇到哪个熟人?凌熙觉着诧异。
当她回眸看到了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看上去很是潦倒落魄,三十多岁左右的模样,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袍子,这袍子好像还是白玉京的,凌熙顿时无言,额头三根黑线,“居然是你。”
络腮胡子很是自然而然地看着她,道:“是我。”
凌熙轻笑,上下打量他,“你这样子真难看,当初也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络腮胡子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很想这样?”
凌熙侧了侧头,努了努嘴,低低道:“这里到处都有你的通缉令,难道不怕被人抓了去?”
络腮胡子道:“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凌熙:“你在这里作甚?”
络腮胡子:“等你。”
凌熙:“等我?”
络腮胡子:“嗯,借银子。”
“借银子?”凌熙揉了揉额头,一脸很是郁闷的表情,“你这些日子逃出来,难道日子过不下去了,流落街头,混得十分惨淡?”
“我的银子上都有裴家的印记,根本不敢用,所以等着你接济,把你们苏家的银票拿出来给我。”络腮胡子很无所谓的样子。
“为何不找其他人?”凌熙故意表情沉了沉,一副不想借钱的样子。
“其他人没有你有钱,而且你不做亏本的买卖,你的龙骨水车也是我帮着推销出去的,怎么也应该给点分红。”络腮胡子说了实情。
“有道理,那么你现在就要?”凌熙摸了摸怀中的银票。
“先请我吃饭,我已经饿了半日。”络腮胡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裴玥坐在那里吃着馄饨,一连吃了三碗,虽然不是狼吞虎咽,但是速度是平日的两倍,与他平日翩翩公子的模样大相径庭。
凌熙托着腮看了他半晌,没想到一个人落魄的样子也很有趣,忽然伸手揪了揪他的胡子,立刻扯下了三根,对方抽了抽嘴角,她忍不住低低的轻笑一声,还以为男人在落魄的时候容易长胡子,没想到居然是假货。
“别扯了,是头发剪下来粘在上面的,我虽然如今有些不济,不过只要离开这里,还是裴家的嫡系公子哥儿,我这个人就是亡命天涯也是注意自己形象的。”裴玥掏出了一方丝巾擦了擦嘴唇,把每一根“胡子”都理了理。
“为何你不赶紧走?难道对这里还依依不舍?”凌熙没好气地看着他,这些时日与他一同在清凉书院中,若说没有一些同窗的情谊也是不可能的。
“小皇帝在去颍川之前,恐怕周围的防卫还是很严格,等半个月后我会离开此地,不过这些日子有了你的资助,我会买马,还会住在最贵的客栈。”裴玥早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的安排。
凌熙同情地看裴玥一眼,“这次阁下求学不过几个月,偏偏半途而废,真是可惜了。”
裴玥收起她送来的银票,淡淡笑道:“但能认得你们这些朋友,值了,我裴玥这辈子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但除了你们几个。”
虽然在书院里,他一直待人看似无情,仿佛骨子里有些无情无义,但是这时候倒是真情流露。
看着裴玥起身向远处走去,凌熙道:“一路保重。”
裴玥头也不回道:“凌少,你知道一个人若想被旁人记住,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凌熙道:“是什么?”
裴玥回答:“就是欠他的钱。”
凌熙顿时无言。
言讫,他哈哈一笑,飒然而去。
人生在世,聚散终有时。
凌熙轻叹一声,这一去,若再见面,不知是何时?
她索性坐在面点摊前,要了两碗馄饨,邀请小林子与自己一起品尝。
刚刚吃罢,凌熙用帕子抹了抹嘴,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凌少。”
凌熙凝眸,今儿似乎出来没有看黄历,大约会遇到很多的熟人。
然而当她看到前面一个少年郎走过来的时候,她眼睛微微一眯,方才认出对方是谁,没想到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