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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玉堂金闺-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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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没等成人,生母孙氏犯了事,悄无声息的病死当年,二皇子就说是犯了心疾,一直圈禁在府里,官家承位后,后宫追封并无孙氏,二皇子不过换了个大点的地方继续圈禁,三皇子比之二皇子,不过没圈禁而已,算是好了一点点,生母也不过追封了个嫔,早死无所出的沈氏还追封了婉妃。


    五皇子就不说了,六皇子是官家承位后所出,生母虽独占恩宠数十年,却有宠无权,执掌后宫的一直是叶贵妃,朝中叶家一系也多受重用,姜家如姜妃,虽宠却少用。


    说起来,真正自小金尊玉贵、被众星捧月般长大的,也就是四皇子。他出生前,叶贵妃已经开始执掌潜邸,从潜邸执掌到禁中,一直做着无冕的皇后,子以母贵,后宫最尊贵的叶贵妃的独子自然是最尊贵的皇子。


    四皇子被叶贵妃,也被几乎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他从来没有过不得不放手的经历和意识,不知道‘不得已’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李恬于他,是一个少年真真切切的初恋,关于李恬的一点小事都能扰得他心乱如麻,今天竟意外知道她竟然想过嫁给蒋鸿,她怎么能有嫁给别人的想法?他也不知道怎么去理心里那团杂乱无比的酸涩痛楚。


    寿王府内书房静悄无声,只有一豆灯光摇曳,大皇子背着对窗而立,晕暗的灯光下,显的孤独而萧索,幕僚姜先生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轻轻咳了一声打破静寂道:“郑大官竟亲自跑这一趟,只怕瞒不过官家。”


    “嗯。”好半天,寿王才低落的应了一声:“郑大官自幼侍候阿爹,他既敢来,就无妨。”


    “那就好。”姜先生长长舒了口气:“郑大官万不能有失。”寿王似应非应的‘嗯’了一声,转过身慢腾腾走回坐下,轻轻掸平衣襟,抬头看着姜先生道:“先生说说吧。”


    “我早就……”姜先生轻咳一声,抬手掩在嘴边,咽下了后面的话,看着大皇子低声道:“大爷恕罪,不得不问一句,大爷一直持中守平,似有所持,不知所持为何?郑大官所传官家这话,话中有话。”


    “先生是闻弦知意之人,也不算有什么可持之处。”寿王顿了顿斟酌道:“先生也知道,我自小跟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薨逝前,曾私下交待过我,官家虽不立太子,却已应诺过,只要我持中守平,不犯了大错,就不会有变动。”


    姜先生目光微闪,这一番话经不起推敲,太后和官家不过互为利用,就连太后病死,都有些不明不白,官家就是许了太后这话,必是一时权宜之计,以大爷的心机,怎么能信了这样的许诺?再说,大爷虽在太后宫里长大,和太后并没有多少情份,太后哪会替他打算?大爷一直心有所持,他也觉得是得了这样的许诺,只是这个许诺必不是来自太后,或许是官家?不管是谁,大爷能信之不疑,必是极为可靠,大爷既不肯明说,他自然不能挑破。


    “怪不得,”姜先生松了口气笑道:“大爷是忠厚人,太后这么说,自然要遵之不疑,可官家,”姜先生顿了顿,看着寿王苦笑道:“大爷恕我妄言之罪,官家虽是极孝之人,可自古天家无父子,皆因官家身系江山社稷、万民福祉,不得不以社稷为重,亲情次之,官家雄才伟略,大爷若只一味持中守平,怎入得了官家法眼?”寿王微微仰头看着晕暗不明的屋顶,好一会儿才叹气道:“阿爹慧眼识人,我们兄弟几个他都看的明明白白。”


    姜先生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不等他说话,寿王摆了摆手道:“先生不必多说,阿爹的意思我知道,他!”寿王烦躁的站起来,来回踱了几趟,长长叹着气,转头看着姜先生道:“先生替我拟个折子请战吧。”


    “大爷要请战出征?何至于此?”姜先生吓了一跳,寿王坐回椅子上,看着姜先生苦笑道:“阿爹从前就责过我宽仁的过了,让我打理刑部,就是要我磨练心性。”寿王的话说的委婉之极,姜先生却听的惊心色变,官家这大位是一路踩着浓稠的鲜血走上来的,他寄厚望于大爷,又责大爷过于宽仁,大爷自小随官家杀伐,第一没少杀人,第二从不留后患,更不会手软,诸皇子中,真正挥刀杀伐过的,也只有大爷,官家却责他宽仁,这宽仁,是对谁?


    姜先生轻轻打了个寒噤,看着寿王低低道:“圣心不可测,毕竟是亲生骨肉……”姜先生不敢再往下说,寿王垂着眼皮,好一会儿才声调平平的开口道:“先生说过,天家无父子亲情,阿爹既要这样,也只能这样,从前是我想偏了,阿爹要的,是他心目中的那个人,阿爹说过,人主先要学会称孤道寡,好了,不说这个,阿爹只怕早有让我请战之心,这折子若是准了,后方军需粮草是大事,还有这京城,阿爹身体越来越不好。”


    “咱们准备的晚了,四爷打理户部多年,这一趟又是早有准备,荐东阳郡王世子出征,四爷居中调度军需粮草,这是不败之局,如今大爷出征,这居中调度之事,若举荐别人,一来没有比四爷更合适的人,二来,也过于……实在不好看。”姜先生含糊了后面的话,大爷请战是常情,若避开后勤调度最合适的四爷,另行举荐人员,这吃相就过于难看了。


    “先生说的是,就是另外推荐居中调度之人,也绕不开户部,粮草是大事,若有什么事,反倒与户部纠扯不清,分不清是非,还是要荐老四。”寿王一边说一边凝神思量:“老五署理将作监。”寿王突然停下,眼里亮光闪过,转头看向姜先生,姜先生抚掌惊讶道:“让五爷打理将作监,原来是为了今天么?”


    “就荐老五协助老四居中调度,老五看似疲赖,其实心中极有数,就是……”寿王微微皱眉,没再往下说。


    姜先生明了的看着他苦笑道:“五爷极聪慧,除了二爷,和哪位爷都交往的好,虽说成亲后和大爷亲近了许多,可到底这情份还浅,我也有些担心。”





第二二九章 升迁    
     寿王面色沉郁,姜先生眉头紧皱:“王仕明新调到度支使任上,只怕一时还不得上手,不然若是荐他为副……”

    “与他相比,还是老五好些。”寿王沉声道,姜先生‘嗯’了一声,眉头拧成一团思量了好半天,无奈叹息道:“都怪我思量太少,要用人的时候才发现朝中竟如此被动。”

    “这不怪你,”寿王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想太多,这一场战事是家国之战,就算有人居心叵测,阿爹也断不容有人坏了国事,后勤调度无碍,都知道打仗打的是后方,他们要争的,不过是这场大功,给他们就是,阿爹要的、咱们要的也不是这个,无妨。”姜先生点了点头,脸上的阴郁却丝毫未散。“先上了折子再说,”寿王接着道:“实在不行,你就留在京城。”

    姜先生忧虑的点了点头,两人又议了几件事,姜先生起身告退,寿王看着他出了垂花门,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加派人手,盯紧老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晋安郡王妃。”寿王背后,屋角的一团阴影晃了晃,应了个‘是’,烛光猛的摇了下,再静下来,那团阴影不见了。

    晋安郡王府,李恬送走勇国公府大奶奶周氏,刚转进议事厅,悦娘就一脸不解的惊笑道:“周大奶奶这是犯了心疾了还是怎么着?大爷升官这么好的事,怎么她还难过成这样?竟求到你这里来了,这什么意思?不让大爷升官?”

    李恬挑了挑眉头,她也想不通,周大奶奶突然寻上门来,先说了李孝祖升平济仓主事的事,又期期艾艾了半天,竟说李孝祖才具有限,担不得如此大任,也就能做做楼店务的差使,求她想想法子,这官能不能不升了。

    这就让人想不通了,李孝祖如今在楼店务管着修缮和收租这一摊事,虽说好处不少,可也多不哪儿去,修缮上的大头一直是几家功勋之家把持着,就象李家在将作监一样,外人极难插手进去,这一块李孝祖根本不敢、也没本事伸手进去要好处,除了这些大头,再余下的就极其有限了,至于收租这一块,照规矩,楼店务的好房子只能租给清贫的官员和士子,其余则租给京城穷困之家,朝廷不差这点房租收入,隔三岔五的有恩典下来免收房租,可这恩典都是摆明了的,李孝祖又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厚道人,这一块上的收益更加有限。李恬虽然知道周大奶奶是典型的小富即安,可周大奶奶毕竟出身于公侯之家,眼光见识还是有的,就楼店务这点出息,还不足以让她‘小富即安’,要是李孝祖管着平济仓,周大奶奶觉得满足了不想再让李孝祖往上升,那还差不多,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你去让孙六派人打听打听,两条,一是这升迁是怎么回事,二是勇国公府有什么事没有。”李恬想了想吩咐悦娘道,悦娘答应一声就往外走,对这事,她比李恬更加好奇想知道原因。

    也就小半天,悦娘满脸笑容的掀帘进来,瞄着左右没人了,笑眯眯坐到李恬对面道:“我就说,周大奶奶那样的,怎么眼瞅着白花花的银子死活不伸手,你猜猜为什么?亏她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大爷要是知道这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怎么了?”李恬接了一句,其实李恬不接话,悦娘也一样自顾自往下说:“平济仓离京城不是有段路么,虽说不远,可要是天天来回跑,也有点受不了,杨夫人的意思呢,就让大爷住在平济仓那边,一个月回来个一趟两趟就行了,”李恬皱了皱眉头,悦娘嘿嘿笑了几声接着道:“周大奶奶嫁进来也有好几年了,不是一直没开怀么,杨夫人肯定想抱孙子喽,听说明里暗里往大爷院子里塞过好几回人,可周大奶奶看的紧,大爷又万事听周大奶奶调度,这人就没塞成过,杨夫人让大爷住在平济仓那边,打的还是往大爷身边添人的主意,大爷住到平济仓,周大奶奶肯定要留在府里侍侯舅姑,可大爷身边不能没人侍侯啊,这回周大奶奶是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了,杨夫人只要把周大奶奶紧拘在府里,大爷这一任下来,啧,”悦娘眉头乱飞:“真是想添多少孩子就能添多少。”

    李恬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悦娘清脆的拍了下手感叹道:“这回我真挺佩服周大奶奶,还真能豁得出去,这就叫那什么来?不叫夫婿觅封侯?”

    “是悔叫夫婿觅封侯。”青枝在旁边纠正道,悦娘挥着手道:“我还不知道是悔叫,我是说周大奶奶,这才叫聪明,我告诉你,”悦娘点着青枝道:“别怪我没教你,看着没有?学着点,到后悔的时候就晚了,这样最好不过,干脆利落,你有好处我没好处,那你这官就别当了!”青枝一脸无语的看着悦娘,悦娘只顾眉梢眉头飞个不停的看着李恬道:“你得帮帮她,算我替她求你。”

    “李孝祖是什么意思?”李恬没答悦娘的话,只反问了一句,悦娘楞了下道:“忘了打听了。”

    “那你再去打听。”李恬看着悦娘不客气道,悦娘皱了皱眉:“管他干嘛?随他怎么想!”

    “你去打听,我想知道李孝祖是什么意思。”李恬说完,突然叹了口气:“周大奶奶这样的,唉,算了,你去打听回来再说。”悦娘倒也干脆,答应一声,站起来就出去了。

    五皇子回来的比平时晚了不少,李恬正坐在炕上看林珂的信,听到禀报,忙起身迎出去,自从四皇子扑湖那天,五皇子一直处于心气不顺的找岔状态,李恬虽说不在乎他高兴还是不高兴,可如今府里有那么位镇山太岁在,她还是小心为要,她不用侍侯舅姑,再不侍侯好丈夫,按现世的礼法规则来说,这是件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事。

    李恬迎了五皇子进屋,接过璎珞托上的茶转递给五皇子笑道:“今天庄子里送了不少新鲜菜,还有几袋子青蛤,我让厨房做了些春饼,又炝了些青蛤,我记得你爱吃这类鲜物。”五皇子面色微霁,垂着眼皮、端着架子‘嗯’了一声。

    两人吃了饭,李恬不想与他端着架子对面说客气话,照例铺了一堆帐本子认真对帐,五皇子却没象往常那样端着书研读,手里捏着杯子,一边抿着杯子边一边斜着李恬,斜了一会儿,放下杯子,冲垂手侍立的桃枝等人摆手道:“你们退下。”桃枝等人都是早就得过吩咐的,应声而退,一句多话、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有事?”不等五皇子说话,李恬先放下笔,抬头看着五皇子问道,五皇子点了点头:“大哥今天上了份请战折子。”李恬惊讶的看着五皇子:“请战?他要帅军北征?不是说官家身体不好么?”五皇子听李恬这么说,神情轻松下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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