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生存守则-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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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口茶,就听到乔叠锦一听就是那种飘渺的声音答道:“静心。”
齐安之:“······”
你现在已经很静心了,朕就是担心你是不是静心静过了,然后大彻大悟,四大皆空,直接摆这小佛堂,青灯古佛·····
齐安之越想脸越黑,忙把这个念头遏制住,咳了一声,道:“怎么要静心了?朕觉得长乐宫安静的很啊?朕还听说贵妃的歌舞还没有排好,这是怎么了?”
乔叠锦淡淡的道:“江南洪水,难民食不饱腹,衣不蔽体,臣妾在这寻欢作乐,着实难安。”
齐安之一喜,难道是为江南的难民祈福么?
乔叠锦又接着道:“臣妾近日读了不少书,感悟良多,“有生于无”。圣人体道之无,法道之自然无为,以之修身,当无欲而静,无心而虚······”
又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修行不仅要有诚心,更要有恒心,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时刻如是,平时不要讲那么多话,舌尖顶上颚,有口水时咽下,那是甘露水。”
········
齐安之心道完了,上次最起码说话的时候还引用佛经,说些感悟,这次直接说感悟了,字里行间一股超然脱俗的味道,虽然齐安之一向知道纯贵妃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的样子,可是这样脱俗到弃红尘不顾还是第一次呀!
咳了一声,心惊胆战的问了一句:“贵妃准备如何修行?”
齐安之发誓,只要乔叠锦敢说带发修行这句话,他立刻就把长乐宫的一众人全都拉出去仗毙!
让你们好好伺候着!不是让你们看着你们主子带着经书去出家去!
乔叠锦蹙着眉头,道:“臣妾决定好好的修心。”
齐安之一惊然后一喜,惊的是还要修,喜的是这说明还没有到他最担心的那一步,心思急转,然后想都不想的开始拉出来一个重量级又让乔叠锦无法拒绝的人,当机立断的道:“在西山行宫的时候,母后经常提起你,还说起贵妃最爱听的几场戏,现在既然回了宫,贵妃是不是去含寿宫瞧瞧去,母后一向喜欢你,贵妃去了,母后定然会高兴的很的。”
几乎每次齐安之想转移乔叠锦的注意力的时候都会提起太后,让乔叠锦和太后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也是无心之得。
果然,齐安之提起太后,乔叠锦就下意识的抿紧了嘴角,太后是长辈,而且齐安之都明确说了太后对她甚为想念,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应该去一趟,道:“那臣妾改日定会会含寿宫拜见太后。”
齐安之:“择日不如撞日,朕也好几日没去了,朕和贵妃一起去吧。”说着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
乔叠锦下意识的看向外面,迟疑道:“这么晚了。”
齐安之摆摆手道:“母后要歇息还要好一会儿,朕这几日忙得很,今日还算早,等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到这个地步,乔叠锦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等到了含寿宫的时候,太后果然没有歇息,
看到齐安之和乔叠锦相诀而来,诧异了好一会儿,以往的时候他们可没有大晚上过来的先例,不过太后一向不会去想什么原因,脸上笑开了花,笑眯眯的道:“贵妃在宫里好么?”
说完之后又打量了一下乔叠锦,心道,难道是哀家的错觉,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
老太太狐疑的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很快又扔到了脑后去了。
齐安之正想着怎么让自己的母后这几天缠住贵妃,务必让她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在他想出办法之前。
齐安之也觉得太后实在不太可靠,但是他总不能把贵妃托付了皇后吧?
看到屋里有些乱七八糟的,齐安之随口问道:“母后,这些东西怎么回事?”
老太太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笑逐颜开的道:“哀家正在重新摆弄摆设呢,哀家觉得含寿宫的摆设太不合风水了,参考了大师所言,哀家准备重新弄一弄。”
齐安之嘴角一抽,他突然觉得他真的很伟大,白天兢兢业业的处理宫务,回了后宫还要为自己的母后妃子操心。
老太太一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唠唠叨叨的道:“这摆设可不能大意,这里面可是有大学问的,一不小心,可能破财的。”
齐安之:“······”有些虚弱的心道,果然时时刻刻的不忘‘财’,齐安之心想,他登基后,可半点没有亏待过太后呀。
乔叠锦最近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感兴趣,就顺口道:“太后准备怎么摆?”
太后看到弄叠锦捧场,更得意了,嘴角咧开,就要说出她从‘大师‘那里得到的金玉良言。
☆、第八十七章
西山行宫再往西一点就是有名的珈蓝寺,里面有好多的禅学大师;很多贵夫人或者小姐们跟着去西山行宫避暑的时候都回去伽蓝寺求一张签;太后作为习惯于跟风的一族人;就算不信佛也会去伽蓝寺去拜拜佛。
而香火鼎盛的伽蓝寺;里面的主持的忽悠功力自然沈的很,一句简单的话能说的人云里雾里;内藏玄机,太后确实听的圈圈眼;而且在宫里装惯了,一句话没有听懂,还高深莫测的点着头,然后和主持谈论了一下午的禅学。
然后没有然后;太后觉得佛学果然博大精深;真的不是哀家能够理解的透了。
象征意义的看了几天的佛经就彻底投向了道家的一边,但是《道德经》太过于高深,太后表示,还是听不懂。
无意间一个贵妇人说起了风水这个词,说是她家请了有名的风水师看了,拔了一颗百年的桃花树,家里过场顺畅了多了。
太后眼睛一亮!
然后那位大师就被太后接见了,那位大师受宠若惊,然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了一番话,太后听的很有精神,想着回了宫就重新摆弄一下。
太后不识字,再加上养尊处优,被全皇宫的人哄的记忆力下降的厉害,为了怕忘记,还让容嬷嬷把大师的话记了下来。
大师也是个秒人,见太后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也就挑些简单风水知识说一些,为了怕被人怀疑他是骗子,大师还是不是仙风道骨的搀着说一下玄之又玄的话。
太后当即惊为天人。
仔仔细细的让宫女把话念了念,直到她能念念叨叨的说上几句。
回了宫就左看右看,一脸‘我是大师’的模样,今日又碰上了乔叠锦这个捧场的人,自然滔滔不绝的背起了她念叨了好几遍的话。
乔叠锦对风水不太感兴趣,倒是前段日子看了一本书,叫做《周公解梦》,前世也看过梦的形成原理,但是对这种玄乎的东西,乔叠锦倒是蛮有兴趣的。
看着太后口若悬河的说完,睁着眼睛求表扬的样子,忍不住卷了卷嘴角,就道:“臣妾对风水没有研究,但是看太后说的很有道理。”
太后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齐安之:“······”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人的。
齐安之嘴角抽了抽,坐到一边,挥退了给他上茶的宫女,看着两个人在那就这玄乎的东西讨论起来,太后不过是临时抱佛脚,对比涉猎甚广的乔叠锦称上一会还行,不一会就节节败退。
齐安之在一边听着乔叠锦对着太后认真的道:“臣妾前段日子看了一本书,叫做《阵道》,里面有一些很有意思的阵法,臣妾正想着过些日子摆弄一下,如若太后喜欢,臣妾到时候请太后一观?”
太后点点头:“好呀好呀。”
齐安之不自觉的就想捂脸,怎么有种这两位地位颠倒的感觉。
太后后知后觉的道:“什么阵法?”
她的意思是什么是阵法,乔叠锦自动理解成是什么阵法,乔叠锦想了想,就觉得原先只是想闲着无聊的时候摆一下,既然太后来了,自然要摆弄一些最复杂的,就道:“反五行花树阵。”
齐安之听着也莫名其妙,所以太后说出了他儿子的心声,道:“那是什么阵法?”
乔叠锦:“让花树依照反五行原理排列的迷阵,说是里面幻象丛生,没有正确的路线,很少人能够正确的走出来。”这样玄乎的东西,乔叠锦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不过她想着不过是个迷阵罢了,成了也不伤人,不成,不过是打发时间一时兴起所为罢了。
太后眼睛又睁大了,道:“真的这么厉害?”
齐安之却是心一跳,放下杯子,问了一句:“贵妃准备摆在哪里?”如果是摆在·····
乔叠锦:“自然是摆在长乐宫的竹林当中。”
又道:“书上说的,臣妾没有见过,准备试试看。”
太后叹道:“那也很厉害。”
再次被无视的齐安之:“······”
乔叠锦又尝试跟太后解释什么是坎,离,兑,乾,坤等八卦知识,太后再次圈圈眼,乔叠锦想了下,又拐回了佛经上去,主要是看太后昏昏欲睡的样子,让乔叠锦不好意思再讲下去,风水她不太懂,那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佛经。
乔叠锦:“太后可由去伽蓝寺?”
太后:“去了,那里建的可好了,下次哀家带着贵妃去看看。”
乔叠锦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太后问道:“为什么?”
乔叠锦也坐了下来,双腿并拢,背挺的笔直,手规规矩矩的放在了膝盖上,冲着太后微微一笑,让太后顿时觉得眼前一花,如果是齐安之或许能想出一个璀璨如花的俗气词,太后只能心道,真好看。
乔叠锦不好意思的道:“臣妾觉得真正的佛家圣地应该是与世无争,没有人间的烟火气,人来人往反而少了佛意。”意思是这样人来人往,红尘烟火气太重了,一点也不符合她心中的圣地。
在她的设想中,一间破庙,一位老和尚,再加上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或者菩提树,自然清幽,那才是真正研究佛学的地方,烟火气重了,怎么沉下来心参禅?
齐安之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答案,这种理想化的答案也只会出现纯贵妃身上,齐安之有一千个理由来反驳她:主持和尚也是人,也要吃饭,不这样,怎么养得活寺庙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没有这样广阔的客源,怎么宣传佛学?整日参禅,饭从何来?
······
想到这里,齐安之反倒是不急了,贵妃看着不食烟火食的劲儿,实际上也就是人间的富贵花,必须千娇百宠,精心的呵护着,齐安之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要是没有长乐宫里的四大宫女,这位贵妃估计梳头都不会,更不用说整日操持家务了,看为了《梦溪笔录》痴迷的劲儿,为了一幅画倾家荡产的事情发生在乔叠锦身上,他一点也不吃惊。
太后倒是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觉得是这个理,当即愤愤道:“难道那个主持骗哀家?”
下次就让人拆了那里!
太后被骗了,觉得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又想到了寺庙里金光闪闪的佛像,觉得贵妃说的没错,不是说出家人都是六根清净么,不为外物所动的么?怎么会那么有钱?
乔叠锦忙道:“伽蓝寺既然是京城周围的佛家圣地,作为主持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臣妾不过是随便说说。”
太后心想也是,被骗也是哀家一个人被骗。
乔叠锦:“在西藏又条朝圣路,所以朝圣的人一步一叩的走上了盘山路,达到活佛的所在地,臣妾是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的·····”乔叠锦努力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但是不论哪个都觉得太过于平淡,只能道:“伟大。”
齐安之调查西藏的时候,自然直到西藏的信仰,朝圣路也听说过,但是却是嗤之以鼻,觉得这些人真的傻的可以,没想到竟然有人说他们伟大。
齐安之不相信任何的神佛,因为他小时候小心翼翼的跟着太后讨生活的生活,从来没有任何的神佛拯救他。
太后原先也是拜佛的,对着一个残破的佛像整日的参拜,在齐安之懵懵懂懂的时候跟着太后拜过,稍大一点的时候,就再也不不拜了,因为他们拜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齐安之宁愿用一些小手段去亲手改善他们的生活。
现在听着乔叠锦用着惊叹的语气去赞叹那些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佛身上的人,不由的想嘲讽的翘起了嘴角,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太后实际上也不太信佛,不过跟风罢了,现在听乔叠锦说起这些人,也觉得这些人到底是多傻,才会一步一叩的走一条路,问道:“那朝圣路多长?要跪几个时辰呀?”
乔叠锦一顿,道:“有的人要走一辈子。”
前世的时候,她看过那些衣衫褴褛的佝偻老者一步一扣的坚持磕着头,前面是见不得尽头的路,眼里的坚持可以让所有人都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