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生存守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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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人眼泪刷的掉了下来,身体簌簌发抖,娇艳的脸上一片惨白,多了几分楚楚可怜,道:“是,是姑妈,是姑妈逼我的!”
齐安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慢慢道:“爱妃细说下,朕听着。”
云贵人好像终于镇定了一样,云贵人眼里含泪,对着齐安之露出一个笑容,道:“是前几日········”
*
院正来的很快,这位贵妃娘娘的身体不太好,院正不太放心把她交给别的太医,当他和提着药箱的药童过来的时候,长乐宫的人都快上火了,见了院正那个颤巍巍的身体,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他了进去,边走边道:“大人,我们主子这次就要靠您了,请您一定要尽力………………………”
院正吓了一跳,道:“姑娘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还没有说完,绿意就端着药过来了,急冲冲的道:“是奴婢们招待不周了,院正大人见谅,快来看看娘娘。”
帐子是匆匆的拉了下来,雪白的腕子上搁着一块帕子,院正被她们心急火燎的态度感染了,怕真出了大岔子,告了声罪,就按上了脉搏,在按上去的那一瞬间,太医的脸就一沉,这怕是·······不好了。
绿意把药放在一边,看着太医的凝重的脸,凑了过去,咬牙道:“院正大人,怎么样?”
院正下意识的道:“怒急攻心,沉郁于心,又娘娘这病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娘娘最近可有什么········事?”
绿意一把按住院正,直接道:“院正大人,您直说吧,奴婢也懂几分医术,您有几分把握?”
院正嘴里发苦,心里也发苦,看着绿意道:“二成。”
贵妃娘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而且贵妃最近没有什么不顺的呀,就是刚刚那件事疯狂传遍后宫的事情不是也只是波及到了一点,接下来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心理太脆弱了吧。
院正心里这会急的上火,偏偏不知道怎么的又跑神,感觉越来越弱脉搏,感慨了下,这真是闺中娇养的姑娘家,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进了宫·······就是催命节奏啊!
红绸在一边听了,身体一晃,绿意也是身形不稳,对红绸使了个眼色,红绸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沉着的点了点头,往后走了几步把伺候的人都秉退了,绿意对着院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奴婢曾经有幸看过一本医经,里面的针灸之术奴婢习得一点皮毛,奴婢想要和院正大人一起。”
院正心里一惊,道:“可是······”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绿意点点头,院正大人得到肯定的答案,一惊,然后一喜,微微躬了一□道:“还请姑娘多多指教。”这次带了些恭敬。
绿意点了点头。
“是奴婢要请院正多多帮忙才是,如果不成,奴婢自是一力承担,如果侥幸成了话,还请院正大人保密,乔家必是感激不尽。”最后一句带上了乔家,院正激动的脸一怔,才慎重点了点头。
“姑娘请。”
绿意稍稍退了一步,然后对着红绸道:“准备药浴吧。”
院正走到一旁的桌子旁边,斟酌着药方,绿意深呼吸一口,从院正大人搁在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布袋,打开是银光闪闪的两排银针。
绿意看着银针所以情绪都如潮水般褪去,只余冷静,仔细的洗过手之后,拿过一根银针,太医说的是那本医书是《只手回天》,不知道是哪位隐世的神医所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有这么一本医书,传说里面的医书有着起死回生之术,只要不是完全断绝生机,就能救回来。
…………………………流言传多了也容易夸张。
《只手回天》虽然没有这么夸张的医书,但是很多提到的想法都是另辟蹊径,里面的针灸之术是整本医书最为宝贵的地方。
乔家一百多年前有幸得到了这本书的抄录本,就在那座藏着无数珍本的藏书楼里,因为乔家对医书感兴趣不是太多,所以这本书就这样被遗忘在角落里,直到乔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的病情请便名医,翻遍了藏书楼,这本书才中见天日。
乔叠锦这种病情书里也有提起过,只是针法实在凶险,刺进的穴位都让人心惊肉跳,那时候乔叠锦已经j□j岁了,病情已经稍稍稳定了,乔夫人不敢拿自己的女儿冒险,又想着以防万一,就让乔叠锦身边的侍女绿意学了。
绿意对医学也不是略知皮毛,她承自世代为乔家效忠的医药世家的一位传人,她的病人只要一个,她需要了解的病情也只有一种,从此,她需要练习的针法也只有一种。
乔夫人做了最坏的打算。
……………………………关键时刻就堵一把。
绿意做过大量的练习,确保她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所以,现在不能出错。
绿意听红绸道一切已经准备好了,一把拿过拿包银针,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床上的乔叠锦还在昏迷着,身体冰冷的没有一丝热气。
绿意扶起乔叠锦,把她上衣扒了,露出光洁的背部。
红绸在一边扶着,绿意拿起针稳稳的照着一个穴位刺了进去。
开始…………………………
*
乔叠锦此时好像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她在喷泉边上拉着小提琴,天上下着蒙蒙的细雨,一个带着帽子年轻人走了过来,往她前面的帽子里扔了一个硬币,她温和的道谢,那个年轻人抬起头……………………………
不客气。
乔叠锦却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茫然。
时空又在转换,这次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悬空的九转宫灯上面燃着臂儿粗的蜡烛,照的灯火通明,一旁的绘着各色美人的宫灯也被灯罩后面的灯火映的迷蒙。
英俊的帝王柔和和宫装的嫔妃,美丽的像一幅画。
乔叠锦就像是灵魂出窍,走马观花的一样的看过,然后乔叠锦醒了。
等她张开眼睛的时候,眼珠就像是以前为了一首曲子熬夜一样酸涩难忍,青雀惊喜的声音传过来,齐安之温和的声音由远及近,掀开帐子,做到床边,小心的给了她一个靠枕,让她做起来之后靠着,再接过青雀递过来的一杯水,递到她嘴边,道:“贵妃昏迷了三天了。”
仔细看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
乔叠锦顺从的喝了一口,让嗓子不那么难受,疑惑的道:“三天?”
齐安之点了点头,乔叠锦却看着青雀道:“绿意呢?”
青雀低着头道:“在下面休息,娘娘有事吩咐她么?”
乔叠锦道:“让她好好休息罢。”
齐安之很不满意乔叠锦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伸手掖了掖被角,关切道:“贵妃感觉怎么样?”
乔叠锦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没事了。”
齐安之微微蹙了蹙眉头,嘴唇张合,正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青雀的眼神一厉,齐安之也厉声道:“怎么回事?”
刚醒了还不让人安生了?
乔叠锦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木然。
紫裳进来一丝不苟的行礼,然后平板无波的道:“云贵人小产了。”
场面一时间停滞。
乔叠锦的表情更加冷淡,皱紧了眉头对着齐安之道:“臣妾记得已经把调查结果……………………………”给您了。
罪魁祸首不是应该早就处理了么?
齐安之却是刷的站了起来,对着乔叠锦道:“朕去看看。”不等乔叠锦说话就走了出去。
乔叠锦没有说完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青雀试探的道:“娘娘…………………………”
乔叠锦拿起放在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对着青雀道:“本宫想沐浴。”
青雀想要劝说下,看着乔叠锦冷淡嫌恶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答应了下来。
“本宫用浴桶…………………………………”
青雀一顿,才完全退了下去。
紫裳却是站着没动,没有把接下来的半句说完:“………………………是容答应推的。”
所以等乔叠锦沐浴完看到一路冲进长乐宫的容木槿的时候呆住了。
她的嘴角渗着血,粉绿的裙子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
容木槿看着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只披着一件衣服的乔叠锦笑的很开心,嘴角上扯,对着乔叠锦道:“娘娘,我给你跳一支舞好不好?”
这句话说得很流畅,没有一丝停顿。
乔叠锦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是身后的青雀却是脸色难看的要死的看着容木槿。
容木槿几乎是在乔叠锦点头的那一瞬间就开始跳了,簪子绢花均被扯落的头发柔顺的披了下来,随着她旋转的动作转成优美的弧度。
转的越来越快,乔叠锦快要看清的时候,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乔叠锦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嘴角上的血根本不是被打的,是呕出的血。
嘴角的血越来越多,最后成为一道血线,粉绿的裙子上绽放出一朵朵妖娆的花。
力气用尽了一样,身体软了下来,眼睛看着乔叠锦的方向慢慢闭起,乔叠锦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她………………………
容木槿在嘴边的那一句话终于消散在春风里。
你记我一辈子好不好。
风带着草木的清香。
春天终于来了。
☆、第三十三章
乔叠锦离她太远;只能看着容木槿的身体软软的倒地,乔叠锦的伸出的手保持着姿势凝滞在空中,眼里里茫然几乎要化为水溢出来了,表情也停滞在了一贯的冷淡上。
青雀早已经出来了,手上拿着毛巾;却是停在了原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闪过一丝不忍接着又是一片漠然;最后是满满的担心。
粉绿的衣衫在地上逶迤出了一朵漂亮的花,美丽的脸上现在是一片安详,漆黑的长发静静的盖住了她半张脸,优雅的线条一如既往的柔和。
“青雀。”
乔叠锦终于出了声;眼睛还是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手慢慢收了回去,仔细的整理了下袖口。
青雀应了声,乔叠锦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眼睛愣愣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容木槿,口中道:“本宫曾经看过一个故事,”向前走了一步,“美丽的公主的得罪了巫婆,和城堡里所以人一起陷入了沉睡,如此过了一百年,”又向前走了一步,“终于有一位英俊的王子拿着盾牌,挥着长剑,披荆斩棘,进了城堡。”
最后一步,她脚下就是容木槿。
“那位王子吻了公主,然后,那个公主沉睡百年之后迎来了苏醒。”
乔叠锦扭头看着青雀,青雀担忧的往前跨了一步,她听不懂很多词,但是她听得懂乔叠锦声音的颤抖以及茫然。
“你说,”乔叠锦坚持的看着青雀,道:“她是不是得罪了巫婆。”
青雀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就有些烦躁,早知道就让绿意来了,绿意红绸对娘娘的性格了解,最起码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乔叠锦根本没有指望青雀回答,头又慢慢的扭了回去,慢慢的蹲了下来,仔细的那容木槿脸上的头发拨开,不顾以往的微微洁癖又把她嘴角的血渍给擦了,对着地上睡美人道:“我给你建造一座玫瑰城堡好不好?”
然后过了无数年,就算沧海桑田,总会有一个人带着宝剑带着最虔诚的心意将你唤醒。
没有人回答。
青雀快要忍不住了,娘娘这种状态实在不对啊。
乔叠锦身体刚好,蹲的时间稍长了,眼前就发黑,她干脆了坐了下去,抱着腿自言自语道:“对不起啊,我忘了这是后宫。”
这种等级的妃子葬到皇陵的资格都没有,她也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你才十五岁,这是上初中的年纪。”
可能正处于叛逆的青春期,头发染的乱七八糟,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眼神叛逆而桀骜,也可能是乖乖女,穿着整齐的校服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对着一道题苦苦思考,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会照在你身上,温暖而美好。
而不是现在这样静静的躺在冰凉的地上。
“其实我是最傻的是不是。”
明明在后宫里,明明在进宫前写了长长的一大条所谓的后宫生存守则,第一守则明明写的清清楚楚,可是看着那个人温柔的笑脸,英俊的样子,偶尔那种不自在的样子,她记在脑子里,却忘了要记在心上。
“原以为做个知己也不错。”她的理想型他一个人都不合格,她写那张《论择偶的条件》的时候就知道了,恋人做不出来,但是谈论事情的默契让她以为他们还可以是对默契的一对朋友或者知己,一个人总憋在心里也很不舒服,总要有个可以谈天说地的对象。
“可是他居然不相信我。”齐安之冷冰冰的对她要证据的样子比被人冤枉还要让她心里难受,他居然会怀疑她!
所有的相信最后居然都是她单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