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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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殊木不再说话,顺着她的力道躺在软榻上,任由她将自己的上衣褪了干净,察看那一道剑伤。
但是……久晴天在情急之下忘了这里只是自己的暂居之所,并没有换药物品。待她反应过来时,司徒殊木那带笑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久晴天微微眯了双眼,下巴微抬,带出倨傲的曲线。“笑什么,我只有金疮药没有绷带纱布很奇怪吗?”
司徒殊木啧啧叹气,明明眼底柔情万千,面上却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神医你越混越回去了。”
正当久晴天在思考是不是该动手让这家伙的伤口再深些时,有人轻声敲门,“小姐,曲先生命人送了些东西来。”
久晴天闻言挑眉,转身开门,只见解弗手中托盘上整齐的摆放着金疮药以及绷带纱布。将东西拿进房间后,才含笑对司徒殊木道:“你这位军师果然是九曲玲珑心啊。”
“这一次与他合作很愉快?”司徒殊木见她难得夸赞了曲竹风一次,又想起曲竹风对自己汇报情况时提到久晴天近几天所为,眼底那不容忽视的赞赏之意,心情愈加愉悦了几分。
久晴天注意到了他嘴角的笑意愈加深了,虽然没往深处想,但是依旧点了点头,“还行。”
而司徒殊木的想法是人之常情,他喜欢看重的人,被另一个堪称才子的人夸赞认同了,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感。
这功夫久晴天已经很快给他敷上了药,并准备用绷带给他缠住了。她让司徒殊木坐起来一点,微微倾身用长长的绷带绕过他的背,将伤口绑好后用巧劲打了个结。
这般动作久晴天做起来十分自然,但司徒殊木心中却微微一荡。她倾身时一缕发丝从肩上落下,发丝擦过他的胸膛时,他的心都酥酥麻麻起来。
久晴天早就察觉到了司徒殊木一直在看着她,但是这么多年相处,她对他的目光已经十分熟悉,并不以为意。只是换药后抬头和司徒殊木四目相对时,她愣了一下。
这样的目光的确是不陌生的,如以往一般,眸中带笑,满是宠溺和纵容,但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再不掩饰其炙热。
这是男子看自己心爱女子的眼神!
饶是久晴天神经再粗,面容也不由渐渐红了,虽力作镇定,却仍有些局促。
他含笑看着她面色酡红,猛然伸手握住她的雪腕带入怀中,久晴天惊呼一声倒在他的怀里,斥道:“你小心我撞到你伤口。”
“晴天……”司徒殊木没理会她的惊呼,只是在她耳边轻轻唤她的名,温润的眸子望住她,丝丝温柔缱绻再无掩饰。
久晴天没有躲避,也直勾勾的望着他。她此行来帝都,很大原因是司徒殊木有危险。即使有师父提醒在前,她也未多考虑,便踏出了这一步。此刻烛光摇曳,灯火映在司徒眼底,这一眼温柔缱绻,几乎让她神摇魄动,哪怕是地狱,她也愿沉沦了。
他们相依相伴十七年了!已有前缘若此,何须原地踌躇?她偏就真正的自在随心一次,只问前缘,不问结果。
一念及此,久晴天只觉豁然开朗,她忽而嫣然一笑,主动环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
司徒殊木目中更是闪过惊喜,自他着手卷入权谋,久晴天便恨不得与他划清界限,即使两个人明明情意深厚,她也是一副要深藏心底的模样。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回应。
司徒殊木眉眼俱是笑意,就连声音都带着笑意,“为什么?”
“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久晴天静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答的却不是司徒殊木的问题,但是司徒殊木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倾听着。
“东阳王府那么多庶女,最后都被训练成了杀人的工具。而我却被师父救了,悉心教养。师父知道我心中有杀气,便教我医术,希望以救挡杀!我这十几年常有梦魇,但是却十分快活。我不想再把我期待的自在随心拘泥于江湖之中。司徒,我无法舍下曾经的十七年。”
司徒殊木听着她说话,明明一字一句皆平静,但他却觉得无比动听。他低下头,嘴贴在她的耳边,低低道:“既然舍不得,那就不要舍。我们还会有许多个十七年。”
久晴天在他怀里眉眼弯弯,“许多个?人生在世才百年,你打算做老怪物吗?”
司徒殊木只是看着她笑,并不答话。但是在心里却想着,若是和你一起,做老怪物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不过又说了会儿话,司徒殊木精力便有些不济了。身负重伤,又一路奔驰,到了帝都后也没有好好休息,反而又来了这里。累是肯定的。
见他在软榻上沉沉睡去,久晴天托着腮坐在一旁看着。
直到有人在外轻声敲门,久晴天方轻手轻脚过去开门,见是解弗,便道:“你家公子睡了,是急事吗?”
“是急事,但不是找公子的,是找小姐你的。”似乎也知道了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之间已经隔阂俱消,解弗虽然依旧是冰块脸,但是眼神里透着一股喜意。
久晴天闻言却讶异,“这么晚,谁找我?”
“神算归剪愁。”
“呵……”久晴天冷笑一声,“原来是那个奇葩,难怪这么晚。”
虽然这么说,但是久晴天还是去花厅见了鬼见愁。
归剪愁依旧是那身灰色长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这些落在久晴天眼里,就是神棍在装模作样。
归剪愁立在厅中,身姿挺拔,衣带当风,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一见久晴天,便笑了笑,道:“蒙尘明珠终于愿意光华现世了?”
149。…第149章 拭蒙尘 下
久晴天挑眉看他,淡淡一哂,“你夜观星象,看出我是蒙尘明珠?”
“我夜观星象,发现王星及其伴星皆光华四耀。”归剪愁想起这几夜的星象,眼底隐隐有一丝笑意。
“这代表啥?”久晴天不是很懂,也不是很信。
“代表天下战乱将达到顶峰,但是命定的君王会平息一切,还天下安定。”归剪愁注视着她,缓缓却沉重的道。
久晴天凝眉半晌,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挑战一下神棍权威,“你这算预言啊?但是预言也不能保证一定准吧?毕竟命运这玩意儿很难说啊。”
被如此质疑,但归剪愁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赞许的点头,“事情没有盖棺定论前谁都不保证一定是准的。王星若是殒命了,那谁知道会如何?”
久晴天淡淡哦了一声,然后定定打量着归剪愁,直把归剪愁看了个莫名其妙,方幽幽问道:“你来找我就是来跟我扯这些玄乎的东西的?”
归剪愁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先问的。”
“得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久晴天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根据她的经验,只要碰到归剪愁,总会发生不好的事。
归剪愁白她一眼,转而又正色道:“邬世韶有难,性命之忧。”
久晴天眉头一皱,对于邬世韶这个老大,她心中有敬意。打心底眼不愿意他出事。
“邬世韶仁心仁术,赖家无人可及。他的医术在赖家年轻一辈里也是领先的,这就是赖家为何急着找他回去的原因。”若说当今几大神医里,有谁是真心只在医道一途有所成就,只为悬壶济世,那就只有邬世韶了。这等利国利民的神医,归剪愁也愿意帮一把。“你听过苗蛊吗?”
苗疆蛊毒,怎么可能没听过,久晴天点点头。
“赖家之所以放着逍遥神医不做,帮助顾邺毒杀献帝,就是因为和南平王顾家的渊源。”归剪愁悠悠叹了口气,“当年齐太祖登上帝位的第一件战事是出兵苗疆,你可知道?”
久晴天继续点头,道:“齐太祖夺了大陈江山,但是苗疆与大陈末帝关系匪浅,据说齐太祖登基后,边防将士受到了苗疆的攻击。太祖一怒之下,出兵苗疆。但是……这场战争是太祖赢了,苗疆四十八寨皆亡于帝王一怒。当年随太祖出征的便是第一代南平王。”
“是赢了,但是也只是惨胜而已。苗疆地势险要,又多瘴气,大齐士兵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后来太祖一怒烧山,苗疆血流成河。”归剪愁目光凝视着久晴天身后不动,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惨烈。“苗女善蛊,尤其是苗疆的圣女,养蛊手段堪称第一。”
又是圣女,久晴天在心中叹了口气,每次听到圣女,她就觉得反胃。若论起来,大离的云疆和大齐的苗疆还真是有许多相似之处。不过苗女的蛊毒,远非云疆秘药可比。
“全族俱灭,苗疆圣女在死前以自己的身体为器皿,性命为祭,想将血蛊种在太祖身上。中此蛊的人,后代人丁不旺,皆三十而亡!”归剪愁继续道。
久晴天挑眉,她记得太祖活到了七十三岁,可见没有中这个血蛊。
似乎知道久晴天心中所想,归剪愁点头,“太祖没有中蛊,南平王给他挡了!”
久晴天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讥讽还是嘲笑,“忠心可嘉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有人认为是南平王忠心可嘉,但也有人认为是太祖故意让南平王为他挡蛊。”归剪愁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嘴角却微微上翘。
久晴天是和司徒殊木一起上课的人,知道的东西自然比一般人多。但是她也只知道大齐与苗疆一战的粗略而已,现在听归剪愁的说法,倒更像是野史,“顾家虽人丁不太旺,就顾泉霄一个孩子。但是顾邺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啊。哪里有三十而亡?”
归剪愁还未回答,久晴天便反应了过来,“这和赖家有关?”
“对,赖家人可以抑制住血蛊之毒,一直在暗中为顾家人医治。赖家和顾家渊源颇深。”归剪愁缓缓道。
那就难怪了,赖家放着逍遥不要,反而要掺和来帝都弑君。久晴天将事情在脑中理顺,问道:“为何老大会有性命之危?”
“赖家虽可以压制蛊毒,让中蛊者性命延长。但是一过三十岁,中蛊者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全身血液流注加快,血管痉挛,痛苦无比。”归剪愁的声音低沉,陡然又利了几分,“但是邬世韶的血可以解蛊!”
邬世韶也是赖家人,为何别的人只能压制,而他的血可以解蛊呢?难道因为他医术比较高?久晴天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如果是医术高低的原因,那完全不必上升到性命的程度啊,老大会很乐意出点血为南平王解蛊的。”
归剪愁无可奈何的白她一眼,“再严重的事在你看来也不过一杯酒吧?指望你正经真是太难了。”
久晴天耸耸肩,她一向认为任何事都是可以解决的,天大的事就让天解决,惊慌是没有用的。“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要是一点点血那的确没什么。但是若要解蛊,必得换血!全身血液给了别人,他能活吗?”归剪愁沉声道。
久晴天垂下眼眸,复又抬头一笑,若春花绽放,“你特地赶来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老大已经被赖家人抓走了?”邬世韶没有武功,只有一身医术,没有自保的本事。
“是!”归剪愁没有迂回,干脆利落的点了头。“若非你在帝都,我一定不会将此事告诉你。”
久晴天淡淡一哂,“为何?”
“一个连自己究竟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救不了邬世韶。”归剪愁的话十分锐利,不留丝毫情面,但是话音一转,却又道:“可如今的你可以。”
150。…第150章 风雨骤 上
久晴天掀起眼帘瞧他,眼眸乌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感觉,“你在说谎!”
归剪愁面上极快的闪过一抹僵硬,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语气依旧平稳,“你什么意思?”
久晴天嘴角微勾,但是眼底却殊无笑意,“因为我身在帝都,所以你觉得我现在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么玄乎的话你能骗得到别人,能骗得到我吗?”
归剪愁张嘴欲说话,但是却没说出来。
“你深夜来找我,是为了司徒吧?”久晴天眼眸一转,脸上带着一丝凉薄的笑意,目光若有似无的盯在归剪愁脸上。慢悠悠道:“我若插手,司徒也不会坐视不理。你不过是想将司徒引进来而已。”
花厅里的窗户未关,夜半带着霜露的风拂过二人,带动衣袂摆动,那斑驳光影投射在二人脸上,照出不欲人知的暗影。
一室安静,良久后归剪愁那深邃目光里方透出一丝笑意,最后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久晴天,不愧是……”
语末似乎还说了四个字,但是归剪愁的话语含糊不清,久晴天没听得分明。
“这回踢到铁板了吧,你以为她是初入江湖的雏儿吗?”一道慵懒含笑的嗓音从花厅外传了进来,然后花厅的门被推开,司徒殊木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