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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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为我,我为何不能冷眼旁观?”司徒殊木凉丝丝道。
而司徒殊木怀里的久晴天虽然没有内力感知有人在暗处,但是这群蒙面人一冲出来她便猜到了几分,此刻见到赫连容也不奇怪。她倒是十分谦逊一笑,“谢谢你是为了救我。不过此时我内力全无,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冷眼旁观了。”
124。…第122章 是敌是友
赫连容被二人一梗,面色一僵。又见久晴天依旧倚在司徒殊木怀里,脸色便有了几分不好看。
这时赫连容身后一人含笑走出,四十岁许,留着山羊胡,身材清瘦,目蕴精光。像久晴天一拱手,“多年不见,军师依旧风采不减当年。”
听到‘军师’二字时,久晴天忽然愣了一下,真有恍如隔世之感,似乎人生一瞬,已是几载光阴而过。她略点点头,“韩大人,久违了。”
这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是赫连容的谋士韩弘量,伴他起于卑贱,助他登上大离君主之位,如今更是担任着大离的宰相之职。
那边兵刃相接之声静了下来,司徒殊木望过去,发现紧追过来的那几个黑甲卫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赫连容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和声对久晴天道:“阿久中了消功散,这会儿想必没什么力气。”说着招了招手,便有一个穿着异族服装的女子蹦蹦跳跳走了过来。
那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头上绑着五彩的丝带,望着久晴天喜笑颜开,开口亦是十分清脆好听,“军师,您还记得我吗?”
久晴天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细长的柳眉轻轻一蹙,不久后便恍然道:“是揽揽吗?都长这么大了啊。”
被称作揽揽的女孩闻言便回头对赫连容示威般一笑,“陛下还说军师会认不出揽揽呢,揽揽就知道军师最厉害了,肯定能认出来的。”
对揽揽的无礼,赫连容并不恼怒,反而十分宽容的笑了。
而久晴天则颇为感慨的看了看揽揽的眉眼,“当初拉着我衣角哭鼻子的小丫头,如今也成了大姑娘了呢。”
揽揽凑到久晴天身边,并没有理会半抱着久晴天的司徒殊木,就如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她不无担忧的道:“军师没事儿吧?我来扶着你吧。中原人不都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说着便想扶过久晴天,右手则暗运内力迎上司徒殊木。
而司徒殊木淡淡一笑,也不见他手中如何动作,只是袖子微微一动,揽揽的手便如触电般收了回来。他的目光自揽揽脸上荡过,不带丝毫情绪,缓缓道:“我与晴天认识十几年,不拘泥那些凡俗之礼,不劳揽揽姑娘担心了。”
揽揽的嘴微微嘟起,左手捂着右手臂,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转头看了赫连容一眼。
赫连容不由皱眉,“揽揽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摄政王又何必下手这么狠。”
司徒殊木对于揽揽已经起了厌恶之心,闻言也不过淡淡扬眉,眉宇间一片凌人之意,“听赫连陛下的意思,我该让人断了手筋才对?”
而久晴天虽已失了内力,但不代表这么近的距离都感知不到。她瞥了眼揽揽,眼里的感慨之意已淡了很多,“你年纪虽轻,武功倒是不低。不过揽揽,偷袭到底是旁门左道,落了下乘。”
风拂过,叶子哗哗作响。一线月光温柔的笼罩着众人,但月白成霜,便冷了几分。
此时此刻,周围俱是赫连容的人。
前一刻,他们是救人;但是下一刻,谁知道会如何。
一片静默里,赫连容看定久晴天,那赤色的眸子竟带着几分伤感,“阿久,揽揽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而已,你何必如此说她。”
久晴天听他如此说不由啼笑皆非,似笑非笑看他,嘴角弯出嘲讽的弧度,“这年纪也不小了,我在她这年纪,独木崖都跳过了。”
这话虽轻柔如常,不带一丝负气,但是却十分刻薄。赫连容面容一僵,如遭雷击。
韩弘量立刻上前打圆场,道:“此地离黑甲卫大营不算远,不宜久留。我们不如换个安全的地方,陛下和久晴天再叙旧?”
久晴天闻言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司徒殊木一眼。
这一眼落在赫连容眼里,便有了无数种含义。他心头一闷,对司徒殊木的杀意又浓了几分,但是面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的。
而司徒殊木则和煦一笑,这下倒客气了起来,“不管如何,此番都是多亏赫连陛下援手,赫连陛下既与晴天是旧识,换个地方叙叙旧,自然是应该的。”
司徒殊木既然已经如此说,久晴天心中虽奇怪但是也不会反对。
见二人都答应,韩弘量的心中不由轻轻舒了口气。
而一旁原本委屈得快哭出来的揽揽也恢复了方才娇俏天真的表情,眼角再无半点委屈。
久晴天心内沉甸甸的,七载光阴,在任何身上都留下了痕迹。就像,眼前这个她亲手救下的女孩已经不是当初的天真模样;就像,曾经纯白如纸的圣女已经是沦落风尘的名妓拂柳;就像,她再也无法那般信任赫连容,将后背都交予他。
几人落脚的地方,是赫连容早就准备的山洞,里面已经被清理好了,干草上铺着软缎,中间燃着篝火,而且还有香喷喷的烤鸡放在篝火上。
一路心情十分沉重的久晴天在看到篝火上的烤鸡时,眼睛眨了眨,不由冒出一个‘来这里也不错’的想法。司徒殊木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回了她一个戏谑的眼神。
“咱们先在这里凑合一下,等明日再想对策。”赫连容见久晴天看着篝火发呆,以为她对这种环境不满,便解释道。
而久晴天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不满,“这儿挺好的。”
这么晚了还能有夜宵吃,的确是挺好的。司徒殊木嗤笑一声,他对于就晴天的小心思向来了然于心。
揽揽到底是女孩家,细心的发现久晴天目光盯在烤鸡上,便立马取了来,又用刀划开,递了边鸡腿给久晴天,语气终究是低了下去,似怕久晴天拒绝一般,“军师……吃吧?”
久晴天温和笑了笑,接了过去。
见她没有拒绝,揽揽有些吃惊,但是转瞬便十分开心,连带着看司徒殊木的目光都好了许多,便也撕了另一边鸡腿递给司徒殊木。
司徒殊木不由好笑,斜睨了久晴天一眼,心说这可真是托你的福啊。正想去接,却见久晴天将鸡腿截了过来,嘿然笑道:“他就不用吃了,这烤鸡是我的最爱,都给我吧。”
“军师,还有的。”揽揽举起手中剩下的烤鸡道。“反正陛下和韩大人都吃过了晚饭了。”
久晴天神秘一笑,不再说话。
倒是赫连容解释道:“就算是整整一只,阿久也吃的完的。”
揽揽见赫连容也如此说,便听话的将烤鸡都给了久晴天。
司徒殊木目光在烤鸡上轻轻一掠,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
125。…第123章 不止一个局上
这群人中,只有久晴天和揽揽两个女子,是以这两人是睡在山洞最里面的。赫连容和司徒殊木则稍外侧的地方休息。不知不觉地,便将司徒殊木和久晴天分开了。
但是对于这一点,司徒殊木和久晴天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
翌日一早,司徒殊木便去外面的溪边打水洗漱了,他向来爱洁,不能容忍自己蓬头垢面。久晴天虽然只是没有了内力,但是众人却当她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一般。赫连容早早便吩咐了揽揽出去为她打水,好伺候她洗漱。
一时间,尚残余着昨夜篝火的山洞便只剩赫连容和久晴天二人。
久晴天自顾自地把玩着竹笛,赫连容目光落在竹笛上,很是熟悉,当初在大离时,这杆竹笛阿久从不离身,他也细细看过,甚至开玩笑说给她找一杆更好的笛子。当初阿久只是笑笑,并不答应。
但是他直到昨夜才发现,这杆竹笛并非普通的笛子,内蕴机关,若是旋开便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他昨日在司徒殊木手中看到过。
他的目光落在竹笛上的时间太久,已经让久晴天察觉。久晴天抬头看他,目蕴精光,勾起嘴唇笑道:“你也对这个竹笛有兴趣?”
“当然。”赫连容十分坦荡的承认,“以往总见你带在身边,当时只以为你好音律罢了。却不曾想到这笛子还内有乾坤。”
久晴天缓缓站起身,两鬓微松,衣衫亦沾有淡淡血污,可是这身落魄亦难掩其丽质,她的手指划过笛身,淡淡道:“这是司徒送我的,我不喜刀剑随身,但是他认为行走江湖没个趁手的兵器不安全,所以才用了这个法子。”
赫连容嘴唇紧抿,踏前一步握住久晴天的手,“阿久,和我回大离吧。我保证,你此生都不要刀剑随身。”
他保证,他会护她一生平安,再不需要她刀剑随身。
闻言她微微蹙眉,似想笑,却终究没笑的出来,半晌方玩笑道:“我可不想再跳一次独木崖。不是每次都运气那么好能活下来的。”
赫连容眼神一缩,独木崖是她的伤,亦是他永远的痛。他听信谗言,不顾她一路陪伴相助,只想要让她留在大离,哪怕是囚禁的方式。这才导致了眼前女子烈性突围,哪怕跳下独木崖也懒再回顾。当时他在独木崖下搜索了整整十天,那座虽高但不大的地方就差被他翻过来了。心中的嫉妒担忧完全被痛代替,那时他便知道,他后悔了!
“阿久,当初是我的错,可是你们中原文化里不是讲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赫连容微带赤色的目光里一片坚定。
当初,久晴天心内叹息,当初的对错,又有谁说得清呢?“赫连,我没法做你的皇后。”
隐约记得,当初便是拒了赫连容的成亲之请,二人才生了嫌隙。后来拂柳假借军师之命,将最精锐的五千将士骗到了死地。五千将士全军覆没,再加上有人又将她来自大齐,非大离族类,帮助他们肯定是有阴谋翻出来说事,一时怨愤四起,赫连容也没有选择相信她,想封了她的功力,将她囚在王帐。
“你伴我于微,奇谋险计助我夺位。而我登上王座,第一件事便是想将万丈荣光与你共享,你为何不能……”赫连容的话未说完,但是眼里的赤色更深。
久晴天张了张嘴,正待回答,却忽然顿住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赫连容身后。
赫连容也不由回头,却见司徒殊木正站在洞口,背光而立,晨光落在他的侧脸,越发衬得丰神玉润,此刻眼眸微眯,不带一丝情绪。见二人同时看他,便淡淡开口,语调微冷,“怎么,打扰二位了?”
赫连容沉着与他对视,身上的气势并不比司徒殊木弱几分。眼神亦冷冷的,“摄政王言重了。”
外面传来一声哨响,赫连容眉心一皱,估摸是斥候队遇到了什么情况,于是快步走出了山洞。
山洞里再次静了下来,司徒殊木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外面,又回头盯视着久晴天,幽冷的目光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让久晴天是十分不自在,她眼珠转了转,轻声道:“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便想越过司徒殊木走出去。
但是刚与司徒殊木擦肩,她便被拉住手臂扯了回来。迫于无奈下她急退了几步,靠在了凹凸不平的洞壁上。
司徒殊木的脸凑近她耳边,声音十分小,但是细听之下,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伴他于微,还奇谋险计助他夺位?嗯?”
久晴天不自在地躲了躲,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帮他赢了几场战争而已。一年而已,又起得了什么作用。”
这是久晴天的心里话,赫连容乃身份低贱的女奴之子,因为这层原因,备受欺凌。她当初的确是在他受欺负的时候帮了他,也助他赢了几仗,但是赫连容能够登上王座,绝不仅仅只是如此。她只在大离待了一年,作用其实很有限。
“再说了,我从来不肯上战场,除了几条计策,也没有什么。”久晴天抬头直视司徒殊木,淡淡道。
司徒殊木很清楚,久晴天见多了血腥,必会噩梦缠身,所以她从来不上战场。
司徒殊木看她良久,到底是放开了对她的禁锢。只是声音有几分寥落,“晴天,不许做他的皇后。”
久晴天推开他的手,整整衣襟,淡淡道:“我哪里能胜任得了皇后呢。”
见她要走,司徒殊木本想拉住她,但是听她此言,原本伸出的手便僵在半空,眸子中一阵暗涌翻滚。手不着痕迹收回,背在身后,面色平静无波。
“军师,韶问的追兵来了,陛下要我们护着您先走。”揽揽疾步冲到山洞口,看到久晴天便急急地道。
然后不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