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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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真相为何,我父王都定要灭君家。而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们绝不会让顾家后代再受这种苦楚。”
久晴天浅浅叹息一声,这世间之事大抵如此,并不能单纯以对错论之。神医赖家可以用医术延长顾家子孙的寿命,而老大却因为幼时便叛出家门而不知道这些。可是……他们后来怎么又想到了邬老大的血可以破苗蛊呢?久晴天觉得自己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线索了,但是因为各种东西夹杂在一起,有些理不清头绪。
最终只能将那想法先按捺下去,问顾泉霄道:“我派了许多人去追查老大下落,但是南平王身边并没有,难道已经将老大送回王府了?”
“老大在苗雅那边,你放心,他性命无碍。”提到邬世韶如今的安危,顾泉霄也沉默了一下。他们当年加入医行,凭借的是超高的医术,但是若论赤子之心,仁心仁术,他们皆不如邬老大,是以顾泉霄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而久晴天最近对‘苗’字都十分敏感,一听便急问道:“苗雅?是那对苗疆姐妹花?”
顾泉霄眼角微微掠起,笑起来时颜色更胜女子,不过那笑意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无奈,“真不能和你说话,一不小心就被你套出消息了。”
那就真的是那对苗疆姐妹花了,久晴天轻轻咬唇,“那你可知那对苗疆姐妹和东阳亦有合作?”
苗疆残党,不但与东阳有合作,还与南平有合作,就是不知道她真心帮的是谁,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帮谁。
顾泉霄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看着久晴天,目光温软,比之以往的戏谑更多了一份深情。而久晴天尚独自沉思,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花厅里陷入了沉默,但是两人各有所思,倒不觉得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顾泉霄的声音如从天外传来,隐约缥缈,“阿久,如果我告诉你,当初递的那份婚书是真心的,我愿以正妻之位,主母之尊迎娶你,并且,永不纳妾!你会同……不,考虑吗?”
原本还在沉思的久晴天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向顾泉霄,只见那狭长的桃花眼里居然满是柔情和真诚,正殷切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回答,似乎她若是说不,他便如置地狱。
久晴天惊疑不定,良久方呐呐道:“二哥……就算不想告诉我老大身处何方,也不需要用这等方法戏弄我吧。”
顾泉霄定定的看着她,忽而哈哈一笑,眼里的柔情也瞬间被淹没,似乎本就不存在一般,继而戏谑的看着她,“唉,阿久还是那般聪慧。”
久晴天不知不觉间松了口气,但是脸上却显出一抹愠怒,“我当然聪慧,哪像你,居然蠢得和东阳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那我该和谁合作呢,与摄政王吗?”顾泉霄斜斜挑她一眼,那慵懒姿态带着几分笑意,恍若又让久晴天看到了在医行一起行医的边二哥。他浅笑摇头,带着一分决然和骄傲,“我南平顾家不会和君家合作的!”
久晴天此番来见顾泉霄,本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的,内心深处,她的确是希望顾泉霄能够转而和司徒殊木合作的。因为顾泉霄不是别人,她不希望他死。
而顾泉霄仍然在望着她,眼波一闪,那目中万千思绪便都化为了慵懒一笑,“而我,永远都不会和司徒殊木合作。”
久晴天亦深深看着他,“我原以为,你不远千里来帝都见我,是因为南平王危在旦夕!”
“不,阿久,死亡对我顾家而言,意味着解脱。”顾泉霄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讽刺,“当初太祖皇帝造下的杀孽,却让我顾氏一族受了血蛊,我顾家每一代子孙,即使有赖家人的帮助,延长了寿命,但是每逢月圆之夜,那种生不如死,无人可以感受。而不愿意让赖家人帮助的人,都没有活过三十岁。所以我南平顾家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嫡子,我们已经不想让我们的后代再受这种苦楚。”
久晴天忽然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是顾家世世代代都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靠着对君家的一腔恨意坚持到今。这其中的对与错又有谁能分辨得清楚呢?
而顾泉霄径自说着,“我来帝都,是为了见你!”
“我少时便行走江湖,誓以有限生命看尽世间美景世间奇人,你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女子……永世不忘。”最后四个字是他掩于唇齿的话,久晴天并没有听清。而顾泉霄已经抬头一笑,光华四射,“你这么好玩的人,我当然要来见一面。毕竟我与东阳的联军已经打到历城了,若是现在不来,到时见面,怕就是在战场了。”
“你也曾唤我一声二哥,若是我不辞而别后,与你相见于战场,多不美妙。”
久晴天一直静静听他说着,微垂的眼帘,握紧的手指,都显示了她心底的不平静,但是脑中却反而平静了,她将所得的信息在脑中理顺,将邬世韶、赖家、苗疆、东阳、南平的关系一一理顺,再然后将卿夫人,以及卿夫人死前的话,还有苗疆姐妹对她的杀招串了进去。
也许从一开始,这便是一个局,虽然牵扯了各方势力,虽然牵涉了数百年前的旧事,但是终归是一个局。
蓦然间,久晴天微抬螓首,亦对顾泉霄粲然一笑,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雀跃,一种终于找到了解决方式的欣喜,她问道:“二哥,你想当皇帝吗?”
191。…第191章 摸到窍门
话锋陡变!
就是顾泉霄这个与久晴天十分熟悉的人,也有几分不能适应。但是久晴天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重复道:“你想将君家掀下皇位,自己坐那个位置吗?”
顾泉霄也是个妙人,他还当真摸了摸下巴作沉思状,然后抬头神情悲痛道:“比起掀下君家,我觉得我对掀下老大自己做医行老大更有兴趣一点。”
此话一出,久晴天便轻轻一笑,这句话倒颇有她边二哥的影子。
两人之后便再没有说什么严肃的话题,倒像是老友见面,闲聊一番,不谈当下局势,也不谈彼此敌对。一个时辰后,久晴天乘坐马车回了宫中。
而独自前来的顾泉霄也启程回历城。
世族公卿们都派人盯着两人的见面呢,不少皇权拥护者都有点担心,这顾泉霄先前还给久姑娘递过求婚书呢,久姑娘若是被拐走了,那机关术可怎么办。
直到久姑娘安然回宫,众人才放下心来。
而顾泉霄离开驿馆,便立马有人请求司徒殊木派人暗杀。顾泉霄是南平世子,如今顾邺死期降至,若是顾泉霄也死了,那南平军岂不就如一盘散沙了?
司徒殊木对这个请求置之不理,反而暗中派了人护送顾泉霄离开。
在寝殿里,司徒殊木难得的发了脾气,“这群人居然也可以官至昭明殿,真是让我惊讶,他们也不想想,若是顾泉霄死在帝都,那十万南平军怎么可能不拼死报仇。”
“这群贵族是什么想法,你早就知道了的不是吗?”久晴天支着下巴看着他将桌上的奏折一扔,那广袖一甩,金线镶边的衣服在阳光下闪耀,心内不由感叹,皮相好就是不一样,发脾气都这么有气势。
司徒殊木回头,见她十分没有形象的坐在窗台上,双腿还一晃一晃的,偏偏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一副无辜的表情。“一个王朝的腐朽都是从内部开始的,这群贵族之间的关系网十分复杂,动一个又会牵扯到另一个,全部连根拔了,又会伤到大齐的根基。而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之中,有的人眼界太低!”
说到最后,司徒殊木的语气有些憾然。
这些家族,是大齐豪门,他们是除了皇族外位置最崇高的,若是这些人中都无人可用,那大齐枝叶凋零到何等地步了。
久晴天靠着窗柩,一缕青丝覆在她的面上,更衬得她瞳孔幽黑,她淡淡道:“你最近不是一直在选英才吗?等到天下大定了,届时举行科举武举,这样的局面一定可以打破。世族盘根错节的确不太好碰触,但是只要多花些时间,迟早是掌控在你手中的。”
“前提是天下大定!”司徒殊木伸手拂开她脸上的青丝,“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可以平定天下?”
久晴天坐直了身子,坐在窗台上的她比司徒殊木稍微高一点,忽而一笑,“在我心中,你一直都很优秀!不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所以,对于你平定天下的能力,我从未怀疑过!”
司徒殊木神情一凝,反应过来后嘴角便越扬越高,然后轻笑出声,最后轻笑变成了大笑,响彻整个寝殿。
在外面守护的解弗和元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疑惑。大齐未定,公子的心情也说不上有多好,如此高兴的大笑,倒是很少听见啊。也不知道久姑娘说了什么……让公子这般高兴。
久晴天也有点难以理解他的高兴,在他畅快的笑意下,不好意思的嘟囔道:“用得着笑成这样吗?”
司徒殊木将她一拉,便把她从窗台上拉的下来,笑道:“被爱的女人如此夸奖,的确是可以大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的。”
他们之间的心意,互相都知晓,但是如此大喇喇将‘爱的女人’说出口,还很有限,久晴天眯着眼睛笑起来。
这秋景无限,落日西沉,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淡淡的金黄色里,献帝和乔思兰退居深宫,李太后一直闭宫不出。甚至在云意殿里,还住着一个林曼吟。天下不太平,就连他们身边都不见得太平,但是此刻两人相依相偎,即使是再宽阔森严的大殿,也透着几许暖意了。
久晴天眉目一扬,忽而轻笑道:“司徒,你觉得我们若想以最低的代价拿下东阳和南平,该如何?”
东阳和南平皆反,作为皇族代言人的司徒殊木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去平叛,并且在之后还可以用这个理由剥夺藩王的边境之权。这是他一直要做的,他要这天下安定,那四境安危决不能握于他人之手。
“西宁在我手中,北安无反意,若想以最低的代价,那便是让南平和东阳联盟破灭。”司徒殊木一点也不奇怪久晴天有此问,甚至很快便说出了回答,可见这个想法也早在他脑中盘桓。
“对,让他们的联盟破灭!”久晴天嘴角挑出一抹轻笑,她淡淡看向司徒殊木。
但是这个话题点到即止,久晴天说起了和顾泉霄见面的事,当她说到顾泉霄便是边泉时,司徒殊木也呆愣了一瞬。而很快,他又明白了久晴天的意图,“你是想让顾泉霄收手,从而让东阳被西宁和北安围攻?”
“是啊,失去了南平的十万人马,段谨溪一人之力,对付得了战功赫赫的霍郡主和西宁世子林洺吗?”久晴天眼珠一转,调皮的笑道。
“但是这恐怕不容易吧,段谨溪造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顾邺则是为了向君家复仇,不管是野心还是仇恨,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消的。”司徒殊木负手而立,淡淡道。
“你若是只有三天可活,你是愿意极尽杀伐呢,还是平静度过最后的岁月呢?”久晴天摇了摇食指,高深莫测的道。“南平对皇族的仇恨若真的存在,也有数百年了,忍了这么多年不爆发,却在此时爆发,你不觉得本来就有问题吗?”
“边二哥是真的没有野心,但是顾邺却未必。他年岁已大,又月圆之夜要经受那样的痛苦,居然还孤注一掷要造反。你不觉得这也很奇怪吗?”
随着久晴天的两个反问,司徒殊木的眉目愈加沉凝,终于,他眼眸一亮,失声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找到了解除血蛊的方法,才如此疯狂?”
192。…第192章 风雨将至
“对。”久晴天点点头,“虽然当初鬼见愁告诉过我们,赖家人发现了邬老大的血液可以破顾家血蛊,但是这个我心底并不相信。那血蛊是以苗疆圣女的身体为祭,邬老大并非苗疆之人,凭什么解苗疆的蛊呢?然而昨日二哥提到这个,居然也一副十分相信的样子,再加上邬老大现在在苗疆姐妹手中,那基本可以确定,这解蛊之法,源自苗疆姐妹之口。”
“因为源自苗疆姐妹之口,所以他们才深信不疑。”司徒殊木低声一字一句道。“顾邺已经笃定了血蛊可以解开,所以才孤注一掷,领兵进犯。哈哈……也对,若是成功夺得了王位,那他顾邺也是万人之上了。”
说到这里,司徒殊木面容一整,看向久晴天,“既如此,那你打算用何种方法退南平?就算顾泉霄没有为帝为王的想法,但是他拗不过顾邺的。”
“很简单,告诉他真相,邬世韶之血,解不了苗疆血蛊。”久晴天轻声却坚决的道,“终有月圆之夜的痛苦,已经行将就木,夺了王位又如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