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使用手册-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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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箩的心渐渐沉下去,不得不开始相信了。
赵琉璃眼眶红红,抹抹眼泪又道:“我刚才看了一眼,伤口又深又长,哥哥身上都是血……他不想让母后担心,就只告诉我一个人,可是母后迟早要知道的……阿箩,你别怪我找你来。你和哥哥的事我都知道的,我哥哥喜欢你,你就算看他一眼,他也会很高兴的。”
魏箩抿唇,许久才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要提前跟我说一声。”
事关姑娘家的清誉,赵琉璃此举委实不妥。魏箩就当她是关心则乱了,这次不跟她计较那么多。
赵琉璃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把她的话听进去没有,疾走两步道:“咱们走快点,前面就是我哥哥的院子了。”
晋真院,下人忙里忙外地进出。赵琉璃和魏箩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盆血水从里面走出,见到她们忙屈膝行礼:“公主殿下……”
赵琉璃见到那盆被血染红的水,顿时脸色一白,紧张地问:“我哥哥怎么样了?”
小丫头约莫十一二岁,梳双丫髻,穿着蓝绿色襦裙,恭恭谨谨地回答:“大夫已经给静王殿下止住血了,目下正在包扎伤口……”
赵琉璃闻言,忙绕过她,带着魏箩往内室里走去。
魏箩眼前一片血红,懵懵的,跟着往里走去。
内室的人不多,只有朱耿和两个大夫在跟前,其他的人大抵被赵玠赶了出去。两个小姑娘绕过十二扇紫檀松竹梅岁寒三友屏风,赵琉璃迫不及待地问道:“朱大哥,我哥哥醒了吗?”
这句话不必朱耿回答,盖因此时赵玠正坐在黑漆螺钿床上,上身脱得精光,露出精壮的胸膛,胡子花白的大夫正在给他一圈圈地包扎伤口。他左胸口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缠着白绫,看不出伤势如何,然而左手臂的伤却是还曝露在空气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儿果真如赵琉璃说得一般,伤口又深又长,皮肉外翻,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是看起来仍旧颇为触目惊心。
魏箩立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没有继续上前。
赵玠受了伤,失血过多,脸色明显很苍白。饶是如此,他依旧气质从容,抬眸朝她看来,薄唇噙着浅笑。看了许久,不顾外人在场,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招呼道:“过来,让本王看看你这一个月有什么变化。”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调戏她。
魏箩抿唇,一动不动。
她不动,他倒也没有勉强。大夫在旁边给他缠白绫,他定定地看着她,乌目含笑,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不多时,大夫给他缠上最后一圈白绫,识相地退下去道:“药方一会儿写好以后,老身便教给朱侍卫,王爷每日早晚服用,十日后我再给您换另一幅药方。”
他终于收回视线,不露声色地点点头,对朱耿道:“你跟两位大夫一起下去,拿到药方以后,便让下人去煎药给本王送来。”
朱耿应是,领着两位大夫离开内室。
赵琉璃立在床头,一看形势不对,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道:“我去看看需要什么药材,我那里有很多名贵的药,若是有皇兄需要的,我便让杨缜哥哥给你拿过来。”说罢,踅身从魏箩身边溜了出去。
屋里一瞬间只剩下魏箩和赵玠两人。
魏箩知道赵琉璃是故意的,心里把她埋怨了一遍儿,抬眸看向床上的赵玠,很快又调开视线,“靖王哥哥把衣服穿上吧,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因为刚才上药包扎的缘故,此时赵玠仍旧裸着上半身。
他的身体不是那种书生似的孱弱,是饱经历练后的挺拔苍劲,看起来硬邦邦的,腹上还绷着一块块肌肉。魏箩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就连常弘长大以后,她都很少见过他脱光衣服的样子,目下赵玠光着上身坐在她对面,她实在有些适应不来。
赵玠没有为难她,颔首说好,想了想道:“我的衣服在你身后的柜子里,我现在不方便下床。阿箩,你帮我拿来好么?”
说实话,魏箩很想转身就走。
孤男寡女,无名无分,站在一个屋子里像什么话?不过犹豫了一下,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她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勉为其难地帮他拿过去吧。
魏箩转身来到柜子面前,从里面挑了一间宝蓝色柿蒂窠纹长衫,走到床头递给他:“给。”
赵玠却没有接,眉峰上扬,深不可测的乌瞳直勾勾看着她,薄唇不紧不慢地掀起一抹笑。
魏箩霎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怀里,翻身,迅速地将她压在床板上——
一瞬间天旋地转,魏箩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赵玠便欺身而上,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问:“宝贝儿,你想清楚了么?要不要嫁给本王?”
?
☆、第083章
? 床板不硬,上面铺着一层品月色秋葵菊蝶纹织金缎锦被,软软的,如坠云端。魏箩躺在上面,呼吸之间甚至还能闻到一丝丝血腥味儿,应该是方才大夫给赵玠止血时不慎留下来的。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东想西?
魏箩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诧异地眨眨眼,乌黑明亮的双瞳泛着水光,终于忍不住抬手碰了碰他胸口受伤的地方,好奇地问:“你不疼么?”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虽未看到他伤势如何,但是从他脸色苍白的程度,应该可以猜出伤得不轻。既然如此,为何还有精力把她压在身下,询问她这个问题?他难道不该关心关心自己的伤势么?
赵玠握住她软乎乎的小手,不让她乱碰,贴着她的脸颊磨了磨,许久才哑着声音道:“回答我的话。”
方才那一下确实扯动了他的伤口。平日里看起来很容易的动作,目下做起来却很是艰难。他胸口隐隐作痛,刚刚才止住的血又洇了出来,然而正因为疼痛才使他清醒,让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答应他的事。他的小姑娘说等他从陕西回来后,便告诉他答案,现在他回来了,迫不及待想听到她怎么说。
因为太想得到,以至于在陕西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崇贞皇帝心怀慈悲,拨了五百万两银子开国库赈灾。他一路来到陕西陈仓,那里已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百姓苦不堪言。
当他们得知上头派遣靖王来赈灾时,各个将赵玠奉若神明,顶礼膜拜,就连对生身父母也没有这么感激尊敬的。这次赈灾一切都很顺利,当地的官员也很配合,没有假公济私,当然,这一切大部分是看在靖王的面子上的。
时人道靖王殿下是阴狠残酷、不近人情之人,再加上他身份尊贵,谁敢不长眼地招惹他?
既然如此,他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这是新伤,是他从陕西回京城的路上遭受的。
有人事先得知了他回京的路线,在城外五十里外设下埋伏,企图取他性命。对方想必是有备而来,统共有四五十人,各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下手毫不留情。可惜他们低估了赵玠的势力和防备之心,赵玠此次出远门看似没有带多少人,实则大部分都是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侍卫武功高强,身怀绝技,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是以他们虽然人多,但是却一点也没有落到便宜,反而被赵玠的人打得落花流水,非死即伤。
期间赵玠将计就计,硬生生承受了对方两刀,正是他现在受伤的地方,一个在左边胸口,一个在左手上臂。
赵玠大抵猜到是谁指使的这一切,命人一个活口都不留下,四五十人全部曝尸荒野。
他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受伤的消息,为的就是让那幕后之人放松警惕。他倒要看看,在他受伤的这段期间,他们能掀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只不过当时没控制好,伤口有些太深了,以至于他现在不用伪装,便是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
*
魏箩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忍不住偏头看去,只见他嘴唇发白,额头冒汗,仿佛十分虚弱。她的心跟着抽了抽,试图从他身下钻出来,“大哥哥就不能好好躺着,先把自己的伤养好了再说么?”
他一动不动,几乎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撑在她身旁,呼出的气息又热又沉:“你答应我,我便好好躺着。”
这是已然神志不清,居然都耍起赖来了。
魏箩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双手抵着他没受伤的地方轻推,从他身子底下钻出来。他现在受着伤,力气不大,是以她要挣脱他比以前容易得多。
魏箩站在床头一看,他胸前的白绫透出微微血色,想必是刚才止住血的伤口又流血了。她不知为何有点生气,若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真想扔下他一走了之!“大哥哥若是不好好养伤,我就不答应你。”
他敏锐地听出她话里的疏漏,睁开一双深邃凤目,直勾勾地看向她:“如果我养好伤,你就嫁给我么?”
魏箩总算明白了!这是他的苦肉计,用自己的受伤的身体要挟她,逼迫她不得不心软,然后答应他。
她立在床头,恍然大悟。
她想了一个月都没想清楚的事,如今见了他,反而一切拨云见日,豁然开朗起来。如果不是心里有他,何必看到他受伤时心中一揪,替他担忧替他心疼?如果不是心里有他,换做旁人对她这样动手动脚,又亲又搂的,她早就对他不客气了。他就是仗着她容忍他,对她做尽男女之间的亲密事。
真不要脸。
她忍不住腹诽。小姑娘面上无波无谰,其实早就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得透彻。
她跟宋晖还有婚约在身,等她下个月过完十四岁生日,两家想必就要着手准备起来了。她得解决了宋晖的婚事,才能安安心心地跟他在一起。何况姑娘家本就该矜持一些,若是轻而易举地被他得手,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韩氏曾经跟她说过,男女之事,虽说讲究你情我愿,但该耍手段的时候还是应该耍些小手段的。韩氏见惯了宫中争宠的手段,对这些也颇有研究。还说谁最终能赢得男人的心,端看谁的手段高明。
魏箩不想把这些手段用在赵玠身上,他是真心诚意喜欢她,她不想两人之间相处还要算计来算计去。是以韩氏对她说过那些拿捏住男人心的方法,她一个都不打算用在赵玠的身上。
只不过,眼下,她刚刚理清楚对他的感情,不想那么快承认罢了。
赵玠等不到她的回答,伸手握住她垂放在身侧的手,“阿箩,回答我。”
魏箩往回抽了抽,没能成功。真奇怪他都受了重伤,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劲儿抓住她?她粉唇一抿,嚣张的小模样让人又爱又恨:“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大哥哥若是连伤都养不好,到时候怎么来我家提亲?我爹爹和常弘才不会同意把我嫁给一个病秧子。”
她说他是病秧子,赵玠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冒。事关男人的尊严,不能随意被她污蔑。然而转念想了想,她肯让他去英国公府提亲,不正是松口的意思么?
赵玠乌瞳泛上笑意,薄唇忍不住一挑再挑,握着小姑娘的手久久不松,许久才低声缓缓道:“好,本王把伤养好,到时候去英国公府提亲。”
那双眼睛太温柔,饱含许多沉甸甸的情意。魏箩承受不住,也有些不习惯,扭头道:“你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赵玠看着她,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再陪本王说会儿话。”
可是有什么好说的?他现在受着伤,大夫都说了他要好好休息,说话不浪费精力么?魏箩盯着他,翕了翕唇,正欲开口,
赵琉璃忽然从十二扇紫檀屏风后面走出来,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脚步一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赵玠道:“皇兄……我进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母后来了,还带着丹阳表姐。”
魏箩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
她倒不是觉得做贼心虚,只不过八字还没一撇,不想让陈皇后误会罢了。
赵玠手中蓦然一空,脸上看不出情绪,蹙眉道:“高丹阳来做什么?”
赵琉璃看看魏箩,再看看他,模样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大抵是听说了你的事,担心你,所以来来看看吧……”
*
晋真院正房廊下。
不多时,果然见到高丹阳扶着陈皇后急急忙忙往这边走来。
陈皇后得知儿子受伤,顿时顾不得其他,搁下手上的事务立即出宫探望了。彼时恰好高丹阳在她身边,闻言关心赵玠的伤势,便央求陈皇后带她一起过来。陈皇后想着两人小时关系亲近,又是青梅竹马,便没有避讳,答应了下来。
陈皇后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袭红衫百子衣,下配玉女献寿云龙纹双膝遥砻嫒梗反黥彰保喝莼蟆R蛭粽牛倭思阜殖廖龋嗔巳只怕摇K肀呤谴┳烹僦毂榈亟鹣纳赖母叩ぱ簦叩ぱ艨此评渚玻渲械氖秩匆牙卫谓粑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