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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宠妃使用手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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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心中原本就含着怨恨,目下被魏笌这么一叫,顿时悲从中来,红着眼眶看向魏昌:“老爷是不是在外头听说了什么,回来便拿我和笌姐儿撒气,否则也不会如此反常……”
  她到现在还在装。魏昌目光冷鸷,让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到底给她留着几分面子,“说,魏箩碗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柳氏面色微动,仰头看他:“什么毒?魏箩中毒了?”
  魏昌一个字一个字地提醒:“银杏果。”
  事到如今装是装不成了,麻袋已经破了一个洞,只能想办法弥补那个漏洞。柳氏脸色稍白,嗫嚅两下道:“怎么回事?笌姐儿常吃银杏果,如今都好端端的没事,银杏果为何会中毒?我以为小孩子都爱吃那些,有对身体有好处,便让松园的丫鬟在魏箩碗里放了一些……”
  寻常妇人若不是通晓医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然而仔细一想,又觉得她的话漏洞百出。她千百年不关心魏箩一次,如今为何忽然关心起魏箩的饮食来了?
  
  魏昌坐回八仙椅上,冷冷地凝视她,毫无预警道:“你若是怨恨姜妙兰,不要拿她的孩子撒气,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柳氏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姜妙兰”这三个字一直是英国公府的禁忌,大家提起她都讳莫如深,盖因那个女人在的时候,委实将英国公府掀起不小的波浪。如今她走了,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将她淡忘……可是还会有人记得,嫉妒和仇恨的种子一旦种在心里,便要生根发芽的,除非有人将它连根拔起,或是狠狠掐死。
  魏昌大抵是对她失望了,又或许存心要教训她,继续道:“当年你和杜氏联手做的事,五弟不清楚,我却全都晓得。”
  此话有如一道重雷,狠狠劈落在柳氏身上!柳氏身子晃了晃,勉强才能稳住上半身。她半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还是泄露出一丝颤抖:“老爷究竟说什么……我为何越来越听不懂……”
  魏昌知道她是装傻,眼神是冷的,掀起唇瓣自嘲了下:“事到如今还要隐瞒么?你容不下她,杜氏想嫁给魏昆。你们两个联手设计了一出好戏,让姜妙兰心灰意冷,宁愿不要孩子,也决心要离开这块伤心之地。”他说罢,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冷睨向地上瘫软如泥的柳氏,“我说的对么?还要我细说你们是如何做戏的么?”
  原来他都知道,他在知道的情况还跟她生活了那么久,他心里一直是怎么想她的?柳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愤。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他们只有魏笌一个孩子,每当她提出想再要一个时,他总兴致缺缺。不是他对房事不感兴趣,而是他对她不感兴趣。
  这种事就像你一直以为自己穿着衣裳,走了十几年,忽然有一日有人拦住你,问你为何要裸身行走?柳氏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欲坠,连声音都是虚的:“你何时知道的?”
  魏昌别开视线,似乎已不想看到她:“这点你无需知道。”
  他蹙了蹙眉,思量许久又道:“笌姐儿还小,需要一个母亲,我暂时不会休了你。只不过要给五弟一个交代,魏箩如今还在床上躺着,若不是发现得及时,目下恐怕性命垂危!你的心思歹毒,恐怕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日后别出门了,留在房中抄写经书吧!”末了一顿,看向八仙桌上的金镶玉耳珰,断言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些首饰,我看不如把屋里那些也都送人了。你对不起魏箩在先,这些东西就送给她,权当日后为她准备的嫁妆。”
  对于一个虚荣爱美的女人来说,送走她攒存多年的首饰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过!尤其还要送给一个她讨厌的小孩子,柳氏心如刀绞,为自己求情:“老爷……送走了那些,笌姐儿日后怎么办?笌姐儿也是要出嫁的啊!”
  魏昌不为所动,挥了挥袖拂开她,“笌姐儿是英国公府的小姐,出嫁自然不会委屈了她。”
  言讫举步出屋,端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柳氏心如死灰,浑浑噩噩地坐在地上,脑中回想这魏昌方才的一番话,至今犹觉身在梦中。
  他为何会知道?他何时知道的?
  她日后还怎么有脸留在他跟前!
  再一想自己收藏多年的首饰,一箱箱一件件,都要拱手送到魏箩手上,真是悔恨得捶胸顿足!
  *
  松园。
  魏箩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她昨晚夜里喝下大夫开的药,眼下已经好了大半,不再头痛恶心了。她从猩红被褥中探出脑袋,雪白柔嫩的小脸露出几许好奇,脆弱的眼睫毛眨了眨,乌黑瞳仁一转,看向窗户外面。
  窗外一大早便有丫鬟进进出出,仿佛在搬东西,不知在做什么。她想起自己昨天中毒了,不知事情后来如何,想把金缕叫到跟前问一问,然而张了张嘴,只能发出极轻的绵绵的小奶音,外头根本听不见。她“唔”一声,只好抬手打翻床头桌上的青花缠枝莲纹菱花茶杯,杯子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外头的人总算听到动静,金缕忙绕过屏风走到跟前,见她醒了,又喜又惊,“小姐!”
  金缕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热茶,顾不得收拾床头的碎瓷,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小姐喝点水润润喉咙吧。”
  魏箩就着她的手喝一口水,总算能说话了,声音糯糯的,带着刚睡醒的腔调,“金缕姐姐,外面在干什么?”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还要从昨日她中毒说起。金缕往她身后垫了一块金银丝大迎枕,让她躺得舒舒服服的,刚想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的情况,猛地想起来她还只是个孩子,魏昆叮嘱过不能在她面前说太多,免得让她小小年纪心灵受创伤。金缕赶忙打住,只道:“昨天小姐吃坏了肚子,是因为三夫人不小心让人往里面放错了东西,如今三夫人想赔罪,便来给您送东西了。”
  只不过送的东西也太多了,金缕起初也被吓了一跳,似乎把三房的全部家当都搬来了似的。她方才在外头清点数目,跟傅母叶氏一一把东西登记在册,日后找起来也有迹可循。这些金银珠宝每一个都很珍贵,玛瑙、珊瑚、宝石、珍珠……看得人眼花缭乱,三夫人这回可真舍得!
  殊不知柳氏不是舍得,而是不得已。她心疼得滴血,却没法阻止,只能看着人把东西一件件往外搬。看到最后实在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这其中还有柳氏的一部分嫁妆,如今都到了魏箩账下。魏箩让金缕把账册拿来,看一眼数目,心道这柳氏真是穷奢极侈!这么多的首饰,也不怕压弯了她的头?
  金缕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魏箩隐约能猜到怎么回事。无非是柳氏心怀嫉恨,想要害自己,最后弄巧成拙,自己非但没死,她反而赔了所有首饰和一部分嫁妆。
  魏箩坐在床头,想起昨天那种难受的滋味儿,黑黢黢的眸子黯了黯。
  三房既然送来这些东西,便是存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替柳氏的过错打掩护。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谁能保证她害她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魏箩从口中得知金词已经被割掉舌头卖出去了,这样正好,省得她自己动手。金词和金阁都是墙头草,被杜氏收买,亲眼看着她被人牙子抱走。她正愁没有机会发落她们,没想到她们自己撞到刀刃上来了。
  魏箩思绪一转,天真地指着账本上一个地方问道:“金缕姐姐,这副耳坠就有三对,这是什么呀?”
  金缕凑上来一看,她幼时学过字,是以这会儿也认得一些,“回小姐,这是鎏金茉莉花纹耳坠。”
  魏箩眨眨眼,“都是给我的吗?”
  金缕点头,“都是给您的。”
  她说太多了,除了这个,后面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耳坠。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小嘴苦恼地一扁,“可是我没有耳朵眼儿,我戴不上。还是送给金缕姐姐吧,金缕姐姐戴着好看……”
  金缕受宠若惊,忙跪下来谢她。
  魏箩又挑了其他东西送给院里的其他丫鬟,让她们平时都戴着,她说戴着好看。丫鬟们纷纷磕头谢赏,既感激又感动。殊不知魏箩心中另有一番打算,她们戴着这些东西,最好能被柳氏看到。柳氏看到自己珍藏的宝贝戴在丫鬟头上,应该很心痛吧?心痛就对了,她昨儿中毒时也很心痛。
  魏箩让叶氏把账册保存好,她刚才送出去的东西只是冰山一角,柳氏的首饰还多得很呢。
  叶氏离开后,金缕端着一碗药上来,坐在床头道:“小姐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清除,再喝碗药吧,喝完药病才会痊愈。”
  魏箩嫌药太苦,正准备找常弘送的那盒糖球,忽然听见门口有些异动。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偏头往外看去,金屋从屏风后面出来,通禀道:“小姐,靖王殿下听说您病了,特意过来看望您。”
  魏箩愣了愣,赵玠怎么会来看她?
  难不成因为她太久没去上书房,他来看看怎么回事?可是也不该他亲自来啊……
  魏箩正纳闷呢,金屋后面便走出一道藏青色身影,身姿修长,气质矜贵。赵玠慢慢走出,后面跟着魏昆,两人一起往床边走来。
  床头坐着一个精致玲珑的小姑娘,乌发雪肤,大眼睛迷茫又无措。她的脸蛋儿带着病态的白,更像个精雕细琢的玉娃娃。她乖乖地坐在那儿,仰头对上赵玠的视线,声音娇娇软软,“大哥哥。”
  这一声大哥哥叫得甜得发腻,赵玠原本只想来看看她病情如何,没想到真看见了,居然有点儿心疼。
  ?

☆、第032章

?  朱耿说她是吃坏了肚子,目下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若是普通的闹肚子,三天时间早该养好了,可她却仍旧蔫蔫的,非但没有痊愈,仿佛更严重了似的。
  床头的楠木方桌上摆着一碗药,应该是正准备给她吃的。
  赵玠没有开口,一旁的魏昆道:“阿箩,靖王殿下奉了皇后娘娘的命来看你,你好些了吗?乖乖吃药了没有?”
  魏箩看一眼床头的药,摇了两下头,“还没吃,爹爹就来了。”
  赵玠此行确实有陈皇后的意思,不过陈皇后没有明说,只希望他关怀关怀魏箩的病情,大抵料不到他真的来了。赵玠看了看那张嫩生生的小脸,坐到床头,伸手端过床头的青花缠枝莲纹菱花碗,舀起一勺药送到她嘴边:“你不去宫中,琉璃一个人没意思,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想你了。”说罢掀唇,一笑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莫非是上次吃葡萄吃得?”
  他不说还好,一说魏箩就要生气。都怪他乌鸦嘴!
  魏箩鼓起双颊,怨怼地看向他,小模样真是可怜可爱。“大哥哥不要再说那个了。”
  赵玠哑然失笑,不说就不说吧,她这会儿病着,他就不逗她了。“来,把药吃了。”
  魏箩张口吃下,药味又腥又苦,迅速弥漫整个口腔,她顿时皱起小脸,五官拧巴成一团。
  药虽苦,但还是要吃的。赵玠喂一口她吃一口,好不容易把药吃完,她已经苦得两眼泪汪汪了。
  赵玠用拇指抹去她睫毛上的泪花,含笑道:“既然知道不好吃,就快些把病养好,病好了就不用吃药。”
  他正说着,只见她从枕头底下找出一个掐丝珐琅番莲纹小盒子,打开,取出一个紫色糖球放入口中。她脸上的痛苦很快消散,只剩下甜滋滋的满足。赵玠若有所思,声音不疾不徐:“这是什么?”
  阿箩宝贝似的拿在手里,一脸自豪地告诉他:“这是常弘送给我的,里面有很多种糖,很甜。”
  赵玠慢悠悠地哦一声,不为所动,依然看着她。
  魏箩脑子转得快,既然都拿出来了,是不是也该让他尝尝?否则显得自己太小气。她只好从里面挑出一颗圆滚滚的橘子馅儿的糖球,依依不舍地递到他面前,“大哥哥也吃一个。”
  赵玠弯唇,他原本不爱吃甜腻腻的东西,不过这会儿小姑娘亲自送到嘴边,他倒也不拒绝,就着她的手吃了下去。入口果真很甜,化开那层糖衣,里面裹着的橘子馅儿便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溢满口腔,又酸又甜。他险些被齁着,见小姑娘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他忍不住揉揉她的眉心,“嗯,很甜。”
  魏箩抿唇一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冲淡了脸上的病态,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赵玠有些想念她生龙活虎的模样,像个小辣椒,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情很好。他把喝空的药碗放在床头方桌上,起身对魏昆道:“本王府中有许多名贵药材,若是四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命人到靖王府取药,只说是本王的意思即可。”
  魏昆受宠若惊,连连向他道谢。其实大夫开过药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靖王有这份心意实属难得,无论最后去不去取药,都是要道谢的。盛京城里谁不知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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