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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锦竹词-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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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掺事的闺秀暗自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客随主便,人要带去什么地方,咱们做客的还拿娇不成?几个姑娘面面相觑,对李珠和朱四娘堂而皇之给人穿小鞋无言以对。

    ******

    靠近临水殿,四条彩船横着停在岸边儿,禁军各部开始表演百戏,旁边列的另两条船,上面坐着百十人的礼乐队,敲敲打打热闹起来。

    照单子流程,这会子皇后娘娘要领着众客往临水殿走,她们再慢真失礼了,李氏说什么,六公主也没生事端,冷颜不语的跟着走。

    在这大摆宴席是不能够的,单应邀观夺标的朝廷官员家眷千百号人,再多桌也招呼不了,殿里备其他吃食,白肉、胡饼、羊头签、葱泼兔。。。碟碗相交摆上整整四张长桌,女子爱的那口甜食也不落,乳糖、荔枝、枣圈、甜羹,汴梁城街巷常见好卖的东西几乎均看的着。

    程家夫人刚找位置坐下,程瑶便起身找着顾青竹,神神秘秘笑了回:“听我娘说,你制的茶合皇后娘娘口味,当着许多人面儿夸了呢,酒香不怕巷子深,那绿茶我可捧场吃了三碗,再喝不下其他东西了。”

    过关斩将只摸着半边路,顾青竹心内演练着晚些和皇后娘娘要说的词儿,坐着剥花生往嘴里送,咀嚼几下笑说:“我手下斤两自己还不知道么,皇后娘娘最温和不过,定说的鼓励话,到是程姐姐让我好生感动,小女子无以相报,这些个花生还请笑纳。”

    “你也太敷衍了。”程瑶瞅着那几颗圆滚滚的花生仁,抿嘴乐道:“好歹也得十颗八颗才成。”

    有程瑶陪着,顾青竹松快不少,从盘里再拿出些剥了放在她手心儿:“正好十全十美。”

    作者有话要说:  金明池陷害事件(有没有像名侦探柯南的剧集名字2333)算得上联系剧情的大章节,所以描述详细了些,天使们多包涵。

    另有小贴士:经热心的亲捉虫,现在才发现顾青荷的人设出了大问题,她是平江顾氏嫡女,属于女主的堂姐,并非之前文中一直称呼的‘表姐’(看来我中大表姐毒已深),因全文各种称呼牵扯极多,我先在WORD文档里替换好,核对几遍再修改网页章节。网页章节会另找时间统一改,并提前通知天使们,给大家看文带来不便真是抱歉!

 第45章 第四十五回

    水戏表演完; 圣人和皇后娘娘在彩帐观争标,金明池湖面驶来二十只小龙船,每条船上头坐五十名军士; 俱穿着红衣,额头系红带。水殿和仙桥中间是赛道,圣人发完号令; 举着挂锦彩长竿的兵士划着小船停在湖中间; 哪只船上的鼓手先抢到长竿,便是赢了。

    湖面宽广,百姓三五结伴的寻了好地方凑热闹; 官家船队比试完还有民间队伍上前夺标; 岸边的呐喊声更一浪高过一浪; 几个时辰不带弱。

    夺标办的圆满; 圣人满意,皇后娘娘也眉眼带笑; 时不时和长公主互相道些贴己话; 近身女官捏着折子求见,在她耳边低语几字; 皇后稀奇的打开瞧了眼; 唇边的笑微不觉察的淡了。

    折子是沈昙亲手拟的,短短几行字可谓掷地有声。

    皇后为六宫之首,经她手的阴私事光数大头的,个把时辰说不完,这点儿勾心眼子的小伎俩; 不肖过脑便猜个大概。

    顾青竹接到娘娘口谕后,和程瑶道了别,李氏乍然听她讲起湖心五殿的荒唐事,捂住胸口半晌都动弹不得,良久,抬手将顾青竹环到怀中,安慰一遍,脸上鲜有染着厉色:“大伯母定帮你把吃的苦罪讨要回来。”李氏能嫁进顾家做长房长媳,手腕子绝不弱,府上嫡孙女被这般折辱,万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掌灯时分,各家马车陆续离去,湖面聚气层薄雾,飘散着笼住整个临水殿,瞧着如九天仙境。

    朱家高门权贵,六公主又得圣人爱护,皇后娘娘愿给顾家作脸面,步步得提着小心,稍顾念不到就引诟病,所以专程留下长公主当个见证人,事情查理清楚,日后和圣人也好交待。

    顾青竹携李氏到殿,李珠与朱凤珊则前后脚赶到,厅里伺候的宫女行礼出了门,偌大的厅中,独沈昙一人面色如常的闲坐饮茶。

    皇后和长公主已然从他口中了解了大概。

    沈昙办事滴水不漏,白日涉及的宫人和两位宫女被押在侧厅,随时等候传唤,燃尽迷香的香炉子就摆在一侧,宫里的胡太医验过,里头确掺过致幻的药材,还说类似的东西坊间常见,风月场所少不了的,听的长公主连连蹙眉。

    李珠仗着自己身份,除了圣人,再没真怕过谁,况且没成事,真避祸不开认下又能如何?闭门思过抄卷经书顶天了去。朱凤珊却惴惴不安,见那香炉就生出怯意,脚下顿了两顿,才随六公主拜过娘娘、长公主。

    “今儿的事儿不用本宫多说了罢。”皇后肃起面目,端的一副国母相,话音里的威严结结实实透了出来:“趁长公主也在,咱们好好理清楚了,但凡真有人伸长了手在里头,该怎么论处就怎么论处。”

    “母后这是讲什么?”李珠坐的稳当,侧过脸,发髻间钗环相碰叮当响着,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皇后三言两语把顾青竹遭的事说了,为她着想,今儿便没让李盛再露面,直接派人秘密封了世子府后院,拘着他不得外出半步:“此事可是你和朱姑娘指使的?”

    “谁说的!”李珠冷下脸,瞪着坐在对面的顾青竹,心内气的却是傅长泽的事,两人关系如履薄冰,同自己讲话他便没真心笑过一回,从前说什么温柔体贴,要不是李珠亲眼见过,定当做认错了人:“我们好心去寻顾姑娘,到了侧殿碰见世子,她可从后面拐出来的,当时说的衣裳浸水错不开身,现在倒好,嘴皮子一张一合的说我们陷害她,换做我猜,顾姑娘难道和世子有了首尾被人发现,胡言乱语起来了。”

    闻言,皇后原本那点儿疑惑全消了,魏国公家大公子理据摆在台面上,让人不信不行,加之李珠性子,没头没尾的听些个训话,早就摆脸带气,眼下字里行间却是婉转澄清的意思,欲盖弥彰。

    李氏从进殿拉着顾青竹的手就没松开过,当即扯了嘴角:“公主且注意言行,有些字眼从未出阁姑娘口中说出,很是不妥。”

    别说天家,普通府上十五六岁的姑娘,当着外姓长辈面,脸儿都不红的议论人‘首尾’,横竖不是贞静之举。

    李珠被噎的皱眉,扁起嘴满面不服的转过头对皇后道:“与我无干系,我不知道。”

    皇后不徐不慢的颔首,和长公主对过眼儿,转问朱凤珊:“朱家姑娘呢,也不知情?”

    朱凤珊坐的端正,她绝没想过顾青竹居然不管名声的告诉给皇后,这节骨眼儿,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怕是渡过不去,随即摇头否认:“六公主与我排练献舞,碰见顾夫人才知道七姑娘还未归,这事情娘娘不说,臣女还不知情,身边好几位小姐都能作证。”

    “好,既然如此,凡事必有因果,顾家姑娘能否解释为何怀疑六公主她俩人,而非其他。”皇后指了指台下案前奋笔疾书的女官,白纸黑字早已记过两页,震慑道:“你们每人说的话都会被记下,日后追究起来好有凭据,是非面前,本宫眼里容不得半粒沙。”

    顾青竹朝李氏笑笑,把手抽出,再从座儿上起身向前走了三步,双手交叠:“青竹明白,以下所说句句属实,愿皇后娘娘、长公主明鉴,今日我献茶后在小房门前遇着位宫人,年纪大概三十许。。。”她温言细语的叙述,条理清晰,每个疑点串联起来,说是巧合都没人信,接着垂眼又道:“清明登南屏山,我巧逢朱四姑娘,提及年后元宵祸事,她怀疑与我,虽已百般解释,但朱姑娘似乎仍旧以为我是谣言元凶。假设‘因’由此出,今日我怀疑她也合情理,何况事后行为蹊跷呢。”

    创口被人扒开论长短,朱凤珊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眼中惊弱渐渐被怨恨替代,没等皇后开口急着反驳道:“顾姑娘长篇大论,最后是自家怀疑我与六公主,事情一码归一码,红口白牙令人不服!”

    沈昙沉默观战许久,不禁眯眼儿观察顾青竹细碎的表情,见她眉梢均不曾动过,成竹在胸的与人对视,生平首次觉得,女子善言雄辩之姿,狡黠满满,如此深得自个儿心意。顾青竹在他眼中有多少可圈点的地方,李珠和朱凤珊便有多少惹人不耐的坏处,人之喜好如斯不公,不过对于李、朱而论,抛开家世样貌不谈,实在劣迹斑斑。

    李珠以为她没抓着真凭实据,唱的出空城计来套话,心内笑了回,越发的有恃无恐,想着事未成,给顾青竹头上按个‘诬陷皇家子弟’的帽子也不错:“顾小姐要没个说头,我可不同意的。”

    长公主暗暗叹息,根儿败坏了,再一味溺爱不修剪枝叶,哪儿长的出好苗子来?

    “前面只我一人所见所思。”顾青竹不在意,把沈昙所查宫人和宫女的底细逐个说明,几时进宫、在哪个殿里伺候、家中人口、近期是否有不明来路的钱财、与谁见的频繁等等,事无巨细,开封府审案也不过如此:“那名宫人承认是六公主授意,临时把外人调来金明池伺候,两名宫女确实在宫内有登记,进宫前是朱府庄上的家生子,而物证。。。可能需要沈公子帮忙说明一二。”

    李珠表现的尚算自然,朱凤珊可百爪挠心,先前千挑万选送过去,说拿刀片子抵在脖儿上也不会供出和朱家有丁点儿关系,这不到半天,全盘抖搂出去了。

    其实倒还真冤枉她们,沈昙看作俊雅公子哥儿,但翻脸就变索命阎王,军里千锤百炼的煞气一开,二百多斤的汉子俱吓的直滚冷汗,女子能闭口不言撑上片刻,称得巾帼须眉了。

    沈昙见提了自己名字,起身将香炉移至正中,雕花铜炉半人多高,用料分量十足,寻常两人方抬得动,在他这儿,白玉般的手指对准支架细细那么一掐,提起便走,步子却也半步不晃。

    “这檀香混入迷药本不稀罕。”沈昙食指沾了点香料灰,再用拇指对着碾了碾,眼风顺着朱凤珊扫到李珠,明明笑着无端让人慎的慌,挑眉说:“可混入如此千金难买的迷药,却不多见,我特劳烦胡太医验测,既然金贵,顺藤摸瓜找的还容易些,再查下去,才知是城东良辰馆特有的檀香,特殊之用,赠与之人屈指可数,数得着的人中,就有朱大公子的名字。”

    谋划时,李珠嘱咐要用最霸道的香,朱凤珊虽不懂,但忆起一次在后园子听自家大哥与小妾说起情话,提到有那助兴的东西,别的不论,朱家大郎衣着用物处处考究,不好的东西入不得他眼。她回去派忠心可靠的姑姑去妾侍房里翻找,在脂粉盒子夹层拿出两节,姑姑过了眼,先寻个丫鬟偷摸试用了回,果然见效,剩余的才落到朱凤珊手里。

    她只觉有好坏之分,怎知道这东西还能查得到出处!

    语毕,沈昙请示过娘娘,把三人带到殿中,各个供认不讳,哭嚷的哀求皇后只罚她们,不要祸及家人。翻出来抄满门的罪,单做那一步登天暴富的美梦,不论后果,足让人唏嘘不已。

    六公主言语凿凿的质疑,沈昙轻描淡写的回击,实乃一人当关,万夫莫开,逼得李珠哑口无言,待水落石出,朱凤珊仍死咬不认,她是怕了惧了,身后万丈深渊逼的她不能松口,李珠却沉默好久一阵子,没头没脑的张口道:“本公主对你厌恶之至。”

    顾青竹怔松了下,抿唇回道:“彼此。”

    李珠最终和盘托出,至于原因,她不讲别人也猜得到,朱凤珊无力回天的瘫软在椅子里,直到朱家人过来将她接回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码了删,删了码,想衬托女主睿智,总觉得欠缺不满意 QAQ ,到后头发觉,是自己脑洞问题。

    【标注】争标相关场面参考自《东京梦华录》。

 第46章 第四十六回

    谷雨前后雨水多; 顾青竹蒙头睡了一夜,次日眼儿还没睁,就听到雨滴噼噼啪啪砸屋瓦的声响; 等她披着外衫坐起身,一个惊雷打下,雨像帘子似得拨都拨不开。

    颂平端着刚调好的伤药帮她抹了; 肩头落着巴掌大的紫青印; 顾青竹本就白皙的很,瞧起来更是触目惊心,颂平端碗的手颤了几颤; 最后把药放在床边儿小柜; 擦了把眼说:“真真儿欺人太甚!”

    出了这等事瞒不得家里人; 李氏安顿好顾青竹; 陪着她睡下才往长松苑去,顾老太爷和老太君歇下又起来的; 把各房叫在一起; 顾同山当场摔了茶盏,一双儿女是他心头肉; 谁家的谁心疼; 简直生生拿钝刀割他。顾老太爷也气怒不轻,手里头拐杖重重敲着地,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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