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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锦竹词-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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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你往昔说媒的人踏破门槛,现在顾府前头大概就是门可罗雀。

    她本少参加闺秀间的赛诗会、赏花宴之类的小聚,如今年纪不合,便更不抛头露面了。

    瑞和县主是景王的掌上明珠,景王委实宝贝她到骨子里,和赵怀礼定亲半年才商议好大喜的日子,且一竿子杵到了明年春天。

    而原因,是赵家原先给小两口预备的宅子没入景王的眼,随即大手一挥,硬找来能工巧匠重新修葺装潢了遍,单婚床便用了整整一年的工时,四周雕画栩栩如生,贴金朱漆富丽,比起当年六公主的嫁妆也逊色不了多少。

    李淑嫁与赵怀礼是权衡利弊的结果,故而婚期推后也不急,乐得再过段儿当姑娘的舒心日子。

    当年汴梁第一贵女朱凤珊灰溜溜的去了江宁府,天之骄女六公主如愿以偿嫁给傅家公子,成亲后却天差地别不得志,这辈儿一同长起来的贵女中,若说起顺风顺水,头个想到的便是瑞和县主。

    论身份是皇室子孙,论姿容可称雍容高贵,论郎君,多少闺秀梦寐以求的想找状元郎呢。

    可人狭隘自私惯了,真是得陇望蜀不知满足。

    赵怀信始终是李淑心里的一根刺,想起来的时候别扭下,连带着也见不得他好,是以在城中传出赵三公子对红楼草堂的深秀侍者有了怜惜之意后,心里头又不痛快了。

    不过思及那深秀的来历,李淑畅快许多,不为别的,深秀原是陕西路某位官员的嫡孙女,因祖父犯了事,全家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剩余妇孺,年纪小的收入教坊司,年纪大的被圈起来做些粗使活计。

    深秀因知书达理被挑中送进红楼草堂,伺候些贵客,在家中女眷中已然是活的最好的了。

    这样的女子永不能赎身,赵怀信即使再怎么中意,也只能露水情缘的。

    这厢,老国公沈鸿渊病逝已满三年,沈家祭祀完后,沈昙正式出了孝期,提亲所需的礼品张罗着不难,好些都是现成的,沈老夫人亲自拜访顾家,为孙子提的亲。

    顾家应允了亲事,三书六礼还需一步步来,加上两家都未大肆宣扬,除却关系近的亲戚,知情的人并不多。

    圣人踌躇近两年,终于立五皇子李晓为太子,立秋日举行过大典,接着要在延福宫招待百官。

    皇后的心也彻底放下,要说太子被罢黜,她才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生怕圣人一时气急选三皇子接位,自己那两个儿子岂不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现今李崇降作闲散王爷,也算不幸中的万幸,皇后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小儿子造势,所以在延福宫大宴上花了甚多心思。

    大宴这日,延福宫内外旗幡迎展,宫女们一水儿的桃红对襟宫裙,鹅黄黑底儿的绣鞋,有的手捧银盘鲜果,有的手捧茶具糕点,仿佛是那天上的蟠桃盛会,四处仙云缭绕。

    顾青竹又长了个子,脸颊上小姑娘的婴儿肉彻底没了踪影,纤腰长腿,穿的是李氏为她新裁的孔雀蓝罗裙,莹白的脖颈间挂着串五色璎珞,发间只用一套碧玉头面,可谓清水出芙蓉的美人儿。众多斗艳的闺秀聚在园子里,只远远一眼,便能瞧出她,相比下来,瑞和县主那身金色十二幅牡丹裙,明晃晃的刺眼,反而显得俗不可耐。

    圣人和大臣们在锦绣阁闲谈,年轻这群闺秀公子则在菊花园中品茶消遣,花廊、山亭各处聚满了人,一些年纪小的公子哥儿对顾七姑娘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当有人惊叹着问那是谁家千金如此清丽脱俗,这才被告知,正是被退婚两次的顾青竹。

    “这竟是那个顾姑娘?”其中一人瞠目结舌,手中的酒杯都快持不住了。

    另外一位公子摇头叹道:“真真命途多舛,可惜了可惜。”

    长辈们在锦绣阁,顾青竹原意不想来人多嘴杂的地方,可顾明卓现在到了结交朋友的年纪,顾氏族内和他同龄的人不多,几个好友还是在东山书院认识的。李氏担心他头次自个儿应付这么大场面,出了岔子,便让顾青竹带明卓先认认门路,起码地方记熟了,挨个引荐打过招呼。

    顾青竹自己还半瓶子晃当,没敢逞强,带着明卓跟熟悉的几家弟子寒暄过,便起身准备回大殿。

    两个贵女听见有人夸赞顾青竹,正不服气着,看见她路过忍不住开口嘲弄道:“有何好可惜的,人家可是相过两位公子的人,还有谁能比的上?”

    “那哪儿好了。”扎着双环髻的贵女哼了声,“如今还不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最先开口的那位公子听后皱着眉头:“你们怎么说话的,还知礼义廉耻么?”

    “干嘛说我们!”贵女不满的嘟囔道,“我要是说的不对,那你们谁敢向她提亲呀?”

    因他们在花廊下说话,顾青竹单单听到了最后一句,正思考着怎样开口,身后却传来沈昙的声音。

    “提亲?”沈昙手里捏着柄折扇,只有扇面,一会儿要去殿中和好友共同提字的,闻言,嘴角笑意散了精光,冷笑道,“你还真是管天管地管的宽,顾姑娘是我沈昙的未婚妻子,劳烦嘴巴放干净些。”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回

    这园子里站着许多人; 沈昙的声音说大不大,却愣是让众人回不过神,半晌; 被教训的贵女才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沈昙头一句话说完,便不徐不慢的从垂花门走到顾青竹身旁,顿住脚步; 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嗤笑了声:“她名花有主了,不劳您费心。”

    若说之前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客,这会儿就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各种错愕、震惊、不解的目光齐齐汇聚在两人身上; 一时间似乎接受不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儿。

    顾青竹心中亦七上八下的; 家里虽未嘱咐过不能将定亲的消息透露出去; 但以她理解,既然是长辈之间心照不宣的低调而行; 那他们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 起码不可如此这般昭告天下。

    她略微紧张的瞄了他一眼,而沈昙笑着将手中折扇转了圈儿; 接着朝顾青竹暗中做了手势; 示意稍安勿躁。

    陕西路展大将军的次子展翼,去年跟随沈昙一起去往京兆府协助沈原,他家中武将甚多,打小刀枪棍棒的练起来,在这之前虽没上阵历练过; 拳脚功夫却也不容小觑。

    两人在西北共事一阵,沈昙文武双全,又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一柄大刀舞的出神入化,普通士兵十几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故而展翼佩服沈昙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眼下回到京城,但凡有碰面的机会,均要和他套近乎。

    “沈兄要成亲了?”展翼身材魁梧,音调颇高,一嗓子喊出来,连最远处刚从侧殿踱步而出的田桡和赵怀信都听见了,“定的什么日子?可一定记得给我喜帖啊!”

    习武之人没那么多讲究,在展翼看来,定亲便是喜事,顾七姑娘退过亲又怎得了?这不还是出身高贵的闺秀么,人家长得美、学问好,也不像那些多嘴多舌的贵女惹人嫌,和沈昙站在一块,分明是对儿金童玉女,再般配不过了。

    沈昙微微笑了笑,倒不吝啬告诉他:“日子尚在选,届时一定会请你来吃喜酒。”

    “好好好。”展翼满面笑容的应下,可随后又忽的抚掌哎了一声,“我大概明年秋要去北边驻守一段儿,别不凑巧便好。”

    “肯定拖不到那时候。”沈昙盼这个亲事盼了这么久,绝不会一拖再拖,若有可能,这婚事年底办起来最好。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两句,展翼才想起来和顾青竹抱拳招呼道:“在下展翼,见过顾七姑娘,方才一激动失礼了,抱歉啊。”

    既来之则安之,被围在中央的顾青竹渐渐收拢心思,施施然的欠了身回礼:“展公子大安。”

    周围还有人想问,但话到嘴边儿又觉得没个由头,沈昙回答展翼时说的明白,那两人确实已定下婚约,且顾青竹也没出言否认,剩下的还能问什么?

    顾七姑娘退过两次婚?

    沈昙身为顾氏弟子,难道会不知道这些么。

    有传言说她难以生育?

    外面流言蜚语多了,这事儿是真是假且不论,沈昙只要愿意,便是无法生养,又关旁人什么事。

    坐在凉亭中的瑞和县主侧过脸,面儿上仅仅是有些意外的神情,她伸手端起石桌上的茶杯,用茶盖儿拨了两下,喝了口。

    随她一起坐的宋姑娘早就起身踮起脚去瞧热闹,捏着帕子连连感慨:“顾姑娘一定是祖上冒了青烟,那可是沈大公子啊!听我爹说,圣人过不了多久便会提拔他,将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说不定再过几十年,沈家又能荣封个国公出来。”

    “咱们不好妄论朝政。”瑞和县主淡淡说道。

    宋姑娘吐了个舌头,满脸钦佩的看着她:“县主还真是沉得住气,我看花廊底下站的那几个,恨不得吵得面红耳赤了。”

    沈昙幼时在西北大营呆的久,汴梁城中自然没他的名号,闺秀们能想起来的,大抵也是说他力大可怖,且还有龙阳之好。但经过这几年,再提起他,任谁都会竖起大拇指赞句英雄出少年,自古美人爱英雄,倾慕沈昙的闺秀多了起来,在花廊那儿惊惧之下争吵的两个便是。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可吵的。”她佯装镇定的笑了一声,可若仔细看,握住茶杯的指节俱用力到变成了青白色,筋络也显了出来。

    顾青竹碍瑞和县主的眼不止一两次了,朱凤珊在汴梁的时候,喜欢和县主针锋相对,李淑知她脾性上的弱点,以静制动便能轻松压制一筹。

    可如今顾青竹比谁都沉得住气,想凭借话语激她简直比登天还难,瑞和县主想方设法将自己的架子端的高些,每次以为将她甩下去了,顾青竹却又有法子成为众人焦点。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顾青竹的未婚夫君一个比一个优秀,当初和赵怀信退亲时,任谁都会断定她这辈子要蹉跎下去了,结果却生生被打了脸,顾青竹不仅没像他们所说那般消沉,连第三次要嫁的沈昙,方方面面均和赵怀信在伯仲之间。

    瑞和县主已不是因赵怀信而记恨她了,一山不能容二虎,似乎顾青竹在一日,李淑便要不甘不愿的屈于人下。

    回廊下,也不知谁先停的,田桡和赵怀信便一直在那儿站着。

    侧殿门前的回廊地势较高,台阶下栽种着两棵十来年的桂树,此时已零零星星开花,幽香扑鼻。

    田桡忍不住心中的惊涛赅浪,觑着赵怀信的脸色,伸出根手指点点他的肩膀:“这。。。”千言万语楞是没吐出第二个字儿。

    站在这里一览无余,赵怀信默默凝视半晌,感觉肩上有动静,才转过头:“怎么?”

    “怎。。。怎么。”田桡暗自骂了两句,抖着音儿质问道,“别告诉我你事先知道啊!!”

    赵怀信颔首,以极轻松的口吻说道:“让你猜着了。”

    这回田桡连半个字都说不出了,毫不顾忌形象的将双手抱在脑袋上,心里头将各种猜测走马观花的捋个遍,无奈猜不透其中玄机。

    但他好歹知道当下不能再和赵怀信提这茬,一面儿虚揽着他的肩膀,一面儿提议道:“走,咱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身为当事人的赵怀信固然知晓早晚会有这天,可在众人震惊于沈昙所言的同时,他竟也心头一紧,连步子都迈不开,与顾青竹相遇相识的情形如浮光掠影似得闪过,最后堪堪停留在两人于南屏山小楼中对峙而立。

    那时的决断始终没有太多真情实感,这半年多来,赵怀信很少主动去思去想,过的不能说惬意,但绝谈不上糟。户部公务繁杂,没有多余的空闲应酬,除了偶尔和田桡他们去红楼草堂喝酒消遣,日子平淡无奇,至于坊间所说和深秀侍者那点儿最新的艳闻,捕风捉影,他亦懒得搭理。

    赵怀信举步和田桡折返去了侧殿,宫女们已将美酒佳肴摆上了桌儿,外头的嘈杂已然与他无关了。

    而这厢,有沈昙挡在前头,一切变得顺遂起来,能围上来询问的都不是心怀敌意之人,问罢两句纷纷贺喜,顺便也像展翼那样,提前讨要份喜帖。

    别看这些个公子贵女素日自持矜贵,可遇上这种事,也和城中哪些好奇的小年轻一个样,其中礼部焦大人家姑娘,年岁还小的很,拉着自家长姐的手听了半天儿,扑闪的杏眼好奇的问:“姐姐,是不是长的漂亮才能找到俊俏的夫君呀?”

    弱弱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是捧腹大笑,被意外夸奖的顾青竹也忘记了脸红,捂嘴跟着乐呵起来,焦家大姑娘跺了脚,在她脑门上轻轻拍了下:“你这丫头,在家怎么教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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