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夕阳红主角叶茂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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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茂草劝说道:“二姨啊,你看看,你的情况呢,确实艰难。但是你呢,要保持凉台上的清洁,炉灰有一点就扫一点,不能堆在那里不管。洗了的衣服呢,尽量要拧得不滴水再晾,你说好不好?住街坊,结邻居,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才好,您说对不对?”
赵二姨低着头,没有话说。
叶茂草望着王腊娇,很理解的说:“王医生,你也吃了这么多年的亏了,怎么办呢,吃点亏,在一堆,是不是。以后,二姨一定会改进的,你看这事就这样,行吗?”
王腊娇对赵二姨说:“这是叶老师带和,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今天不跟你吵,你以后自觉点!”
说着就跟叶茂草一起走了出去。
下楼时,叶茂草说:“她也蛮可怜的。”
王腊娇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怜她,她不可怜我。”
叶茂草笑着说:“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你也蛮同情她的。”
王腊娇开朗的一笑,这事她一下子就过去了。她马上就想到另一件事,说:“嗳,叶老师,真的啊,明儿就叫杨虎娶个乡里人算了。”
“行啊,乡里人就乡里人啊,那也要乡里人愿意啊。”叶茂草叹了一口气又说,“难啊!”
王腊娇说:“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这是啊急眼报!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们家的婚啊,都被杨虎的爸爸一个人结完了,所以搞得伢们都没有结的了!”王腊娇说完把叶茂草的手膀一打,又说,“叶老师,你别生气啊。”
叶茂草忍不住一笑,说:“不生气,你说的也是,不该结的,结了一次又一次;该结的,三个伢,一个个的连朋友都还没有,这或许真的是报应啊。”
王腊娇又友好的把她的手肘打了一下,说:“唉呀呀,我这不过是随便一说,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啊!”想了想又说,“叶老师,你真的别太着急了。这事啊,急不得,要说快呢,就快得很,伢们的事,说结就结的。”
叶茂草报之一笑说:“也是,有你这句话,准行!”
话是这样说,可是到底行不行,叶茂草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回到家里,她就反省自己。那是两年前一个冬天的下午,天下着小雨,杨虎带了一个女孩回来,一进门笑嘻嘻的喊:“妈,这,这是小刘。”
正在做饭的叶茂草从厨房里跑出来一看,只见这女孩染着一头蓬松的红发,画着绿绿的眼影,打着红红的口红,心里就不太高兴。但是,她还是笑着说:“啊,小刘啊,坐,坐。”
接着她就又去做菜了。从厨房玻璃的反光中,她看到那女孩坐着不停的抖动着腿。她想这一定是一个不安分,没教养的孩子。
一会,杨虎说:“妈,家里没有饮料吧,我去买啊。”
“去吧。”叶茂草说。
杨虎刚出门,叶茂草一转身,厅里就没见那女孩了。叶茂草到杨虎房里去找,只见那女孩已经钻到杨虎的被子里去了。
顿时,一种厌恶之感油然而生,叶茂草想,哪有这样的事,第一次到婆家来,就这样放肆,那成什么体统啊。她把被子一掀,尽量缓和着语气,说:“起来。”那女孩一怔,躺着不动,叶茂草冷肃的说:“你看看,你的裤子上又是泥,又是水的,你就往被子里钻,你讲不讲卫生啊?”
那女孩嗔怪地瞪着叶茂草,还是不动。叶茂草盯着那女孩,不容置否的命令着:“起来!”
那女孩眼见拗不过她,恼羞成怒地把被子一掀,气鼓鼓地跑了出去。
事后,杨虎说:“老妈,你狠啊!还真有你的,我好几年不谈个女朋友,我一领回来,你就赶,我再也不结婚了!”
叶茂草断然的说:“你再领红头发,绿眼睛的回来,我照样赶。不信你试试!不结婚就不结婚,你吓谁啊你?”
嘴里是这么说的,可她心里一直在担忧:他要是真的不结婚了呢,他要是连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都找不到了呢……她反省过多次,也不知道这事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她忧心忡忡的叹着气。
这时她接到了农行的电话:“叶女士,房贷今天开始了,全国的银行,就是我们农行最先发放房贷,您快来吧!”
叶茂草想,总算有点活动的余地了。她下决心,喝水也要把这房子买了。她很快的就去把手续办了。回家之后就愁绪满怀的盘算着如何来还这房贷。算过来,想过去,还是没有底气,最后的结果是,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不管怎么样,同学聚会还是要参加的。下午五点半,叶茂草如约到了餐厅,一看,还来了不少的人了。
王胖子一看到她,就哈哈哈的笑着说:“哟,寿星来了,猪(主)脚(角)到了。”
叶茂草一笑,说:“猪脚是猪脚,可我没有你肥啊。”
刘春莲说:“是的唦,某些人越长越肥了。”
大家望着王胖子一笑。
万峰笑容可掬的说:“叶茂草,说说看,什么体会?”
叶茂草一笑,说:“哟,万总都来了,稀客啊,万总!”
万峰半认真半玩笑的说:“别打哈哈了,好好的回答问题!”
叶茂草忍着笑说:“是!”然后以一种豪迈的气势唱了一句,“我的心空如大海——”
逗得大家都笑了。
周兴元长长的叹着气说:“这还有么好问的。唉,什么体会,老朽了,没用了,多余了。我还没到点,我们单位就把我搁浅了。”
许万朴排解的说:“我就知道你们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其实啊,人人都是要退的。你们想想,辛苦了一辈子,还不该休息休息?人啊,总不能工作一辈子吧。”许万朴对着叶茂草问,“再说,叶茂草,你是不是也多多少少的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对吧?”
余进诡笑着,问:“你怎么就知道她力不从心了的呢,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叶茂草望着余进一笑,说:“唉,你还没到时候,到你长大了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的。”
王胖子揉着余进的头发,说:“快点长吧,你怎么还没有长大呢?”
余进笑着说:“哪晓得呢,我都快六十岁了,还没有长大。”
刘春莲笑着说:“长不大好啊,伢呐!长大了,人老了,就忧愁多了,象你这样这么多年来,无忧无虑的几好啊。”
说得大家看着余进,哈哈的直笑。
周兴元感慨地说:“唉——到点了,时间不多了啊。以前说生命是短暂的,还有点诗意的味道。现在一想,才过了几天,人就老得没有人要了。我总看到有些人退了下来,先还在眼前晃荡晃荡的,晃荡了一些日子,人就不见了。悲哀啊,实指望过几天好日子的,可是幸福还没有来临,人就呵欠了,真没意思。”
任班长一笑,说:“悲哀归悲哀,可日子还得过啊。我们的锐气总不能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吧。真正的人生艺术,是把一个人的才能与潜力发挥到极致的艺术。你们单位把你搁浅了,搁浅了好啊,你再去做点你喜欢做而又能做的事啊!我要是退了,就回家乡去发展农业。叶茂草会写,你应该把糅进你生命脉络里的苦难的丰收和深刻的感悟写出来啊!”
“噢,谢谢,谢谢。”叶茂草哈哈一笑说:“任班长说得对,我们这不过是万里长征才走完的第一步。同志们,最艰难的时刻,可能还在后面哩!
我们浪漫的青春追逐了理想,我们沸腾的热血奉献给事业,我们含辛茹苦的抚养了儿女,我们最后剩下的就是这孤独。孤独啊孤独,这让人窒息的孤独,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享受。作好思想准备吧,同志们!”
许万朴说:“嗳嗳,孤独并不可怕,孤独就是我们自己再活自己的,孤独就是将生命中的最后力量留给自己,寻求自我价值,实现自我价值。你不总是想等到有一大块属于自己的时间,把你要说的,想说的都写出来吗?这不是正好。再说,时光易逝,青春难留,任何人都终究无法避免衰老与死亡。你从现在开始,放松,快乐,这是我们大家的希望和祝福。今天大家来就是这个目的。你懂吗?”
叶茂草还是第一次听到许万朴在大厅广众之间,这么语重心长的鼓励她,她从心里是非常感谢的,但她却表现出一幅很迷惑的样子望着他,说:“懂是懂了,就是还不明白。”
大家又开心的一笑。
许万朴笑着说:“她这个样子,又让我们看到了她大学时代的那个调皮劲。”
许万朴对叶茂草总是袒露着真诚、爱护和关心。
叶茂草对他总是表现出随和、大方与尊重。
康文玉心里酸酸的,她拖着声调说:“咦——你还记得叶茂草读大学时候的样子,那你记不记得我读大学时是个么样子呢?”
周兴元笑着说:“记得啊,你一进大学时穿的是乡里的大襟衣服,过了几个月啊,你比叶茂草和刘春莲她们穿得要讲究得多,时髦得多……”
余进说:“是啊,当时流行一个什么的顺口溜啊?嗯,对了,‘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乡里人考进城的大学生。”
康文玉最烦别人说她是乡里人,但又无法阻止。于是,她象我们生活中常常遇到的有些人一样,就表现出一点都不尴尬的样子,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尴尬过的时刻。她微笑着,轻描淡写的把话题一转说:“你们有点苕吧,我又没有问你们,你们俩岔么事岔啊!现在大家都想听的是,为什么我们退了休就退了,而叶茂草退了,许万朴动这大的架势把我们都搞得来跟她庆贺啊?”
叶茂草习惯了她不友好的心里状态,没理她。
黄通达笑着说:“哎,康文玉,别人请你吃饭,你还有意见啊?”
康文玉佯笑着说:“意见没有,就是有点好奇。你说呢,叶茂草?”
叶茂草淡然的说:“好什么奇呢,许代表看到我们几个人都退了,劝我们都要服老。”
康文玉说:“才不哩,我退了一年多了,刘春莲也有半年多了,他怎么不劝啊,他就是劝你的。”
叶茂草笑着说:“你是什么人呢,所以就不用劝了嘛。”
康文玉嘴巴一撇,怪笑着说:“别遮遮掩掩的了。看来,年青的时候有个情人就是好啊,到了老了,还能得到呵护。”
叶茂草莫明其妙的瞥了康文玉一眼,康文玉装做没看见。
任班长想闹过去算了,忙说:“上菜了,上菜了,去吃啊,去吃啊!”
康文玉夹了一些菜来了,还接着说:“啊荷,这丰盛啊!我今天不感谢请的人,我只感谢叶茂草,不是她过生日,我们哪能享受这般待遇啊。”
许万朴笑了笑,说:“我多时都要请大家的,只不过今天找了个理由,请大家聚一聚,大家快乐就行。”
康文玉说:“快乐是快乐,哪怕是搭镶边也是快乐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王胖子助兴地闹了起来说:“啊,原来我们都是陪客啊,许代表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是吧。”然后就唱了起来,“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迹。但愿我们能感动天,我们能感动地,让我们生死在一起……”
“哎呀,你个肥胖子感动个么事唦,要感动的人在这里哩!”康文玉指着叶茂草诡笑着说。
大家都望着叶茂草,叶茂草愕然了,她微笑着说:“哎哟,这还是个巧事啊,你们都吃了,就想让我一个人领情啊?”
“嗳,这个情还就是你一个人能领,谁都不能领。别人许代表可是用心良苦啊,这是四十多年的情啊!说说看,你别假装不知道啊。”康文玉酸溜溜气忿忿的逗着说。
叶茂草困惑地问:“哎,康文玉,你说了半天,索性再说清楚点,我知道什么啊知道?”
许万朴一笑,说:“这事啊,叶茂草还真的不知道,她是一棵草唦,麻木!”
叶茂草逗乐的说:“哎,许万朴,你这话怎么讲,我怎么就成了踩三轮车(麻木)的了呢?”
康文玉急不可耐的说:“别打岔了,叶茂草,让许万朴讲吧。”
许万朴望着叶茂草,笑着说:“唉,叶茂草,都是同学,其实他们早就晓得了,就你不晓得,那我就讲了吧。”
康文玉说:“我还真不信,叶茂草,你跟许万朴这么好的关系,未必你一点都不晓得?”
任班长说:“跟叶茂草关系好的人多的是,她哪能都往那上面想呢。”
余进说:“那你当年是不是也往那上面想了呢?”
任班长笑了笑,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许万朴跟叶茂草是一组的。那时候,我们哪够得着呢?”
“那杨奇海偏偏跟叶茂草不是一组的,怎么就够着了的呢?”康文玉问。
王胖子哈哈哈的笑着说:“杨奇海是么人啊,他过五关斩六将,打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