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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斗夫记-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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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老爷!不要!”
  尖锐啸声破空而来。萧柏之本不欲躲闪,但耳际听到萧夫人的惊惶呼声,心下一震,在弯刀尖刃将将掠上他衣襟之时,本能地往后一仰,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那锋利刀芒!
  萧将军盛怒之下,这一击用尽了全力。雁翎刀来势凶猛,在萧柏之锦袍上嗤啦一声,割了一道口子,之后去势不减,飞旋着冲他身后的博古架去了。终于喀的一声闷响,雁翎刀被卡在了博古架上的板架中间,雪亮的刀刃兀自微微轻颤,嗡嗡低吟。
  萧夫人心悸不已。这一刀力道强大,若是砍在萧柏之身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她堪堪吐出一口气来,还没来得及抹去额头冷汗,就见萧将军持着雁翎刀的刀鞘当棍使,气势汹汹地朝萧柏之打过去,一边打还一边骂:“老子就不信打不死你这逆子!今日我非把你打死不可!”
  其时萧柏之还卧倒在地,躲避不及,硬生生地挨了萧老爹两棍子。萧夫人护子心切,扑过来死死抱住了萧将军,对着萧柏之大声喊道:“还不快跑!等着你爹把你打死吗!”
  萧老爹暴怒,却挣不脱萧夫人。趁他们两人纠缠在一块,萧柏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往门口跑去。可刚刚迈过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萧夫人的一声惊叫:“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萧柏之回头一看,就见萧老爹青白着一张脸,蹙眉捂胸,满面痛楚地倒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小小的书房里人仰马翻。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室外窗沿下,一个纤细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猫腰蹑行,悄然离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萧老爹的心疾犯了。那夜在守静斋,他急怒攻心,导致心疾复发。
  多年前的一次沙场血战,萧老爹身先士卒,却不幸为冷箭所伤,心肺皆损。其后问医用药,虽得以痊愈,但到底留下了病根。此后但凡身体过劳,或情绪过激,皆会引发旧疾。
  幸好是多年固疾,萧将军身边一直备有药丸。当晚,萧将军病发倒地,萧柏之及萧夫人强行撬开他的嘴,急速喂药,之后又连夜请了杨太医过府来,折腾了大半夜,才总算化险为夷。
  萧老爹苏醒后,萧柏之不敢令他再次动怒,只能跪在其病榻前头,违心起誓,要与樱柠一刀两断。
  如此一来,萧老爹终能安心养病,可萧柏之心里却像淤了千吨泥沙,郁悒难欢。
  他终日长吁短叹,愁眉不展,那一副苦瓜相叫得樱柠也看不下去,不由出言劝道:“你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萧家上百条性命都担在他肩上,他不得不谨慎。要不……”她斜乜着他,拖长了语调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吧?你以后不要再到苏府来了。”
  “算了?什么叫算了?!”萧柏之蓦地抬起头来,睁大了双眼狠狠地瞪着她,“苏樱柠,你想也没想!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
  “可是,不算又能怎样呢?”樱柠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执扇,语调慵懒,带了丝漫不经心的味道,“你这样整天偷偷摸摸地溜到苏府来,也终究不是个事。现在你爹卧病在床,你行动还方便些;等过些日子,你爹病好了,你还能这样过来见我么?”
  秋风卷过,两三片黄叶从头顶悠悠而落。
  萧柏之抬手接住了一片落叶,捏在手上揉搓了半晌,才闷闷说道:“我爹不像我娘那样好糊弄,他在这里,我一点法子也没有。等他回了渝山关,我再想想办法。”枯叶在手中碎成渣渣,他翻腕一扬,将碎渣尽数抛却,抬起眸来紧盯着樱柠,“樱柠,你要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泄气话,我不爱听。”
  樱柠笑了一笑,不紧不慢地摇着执扇,扭过头去看庭院里漫天飞舞的落叶,“这都入秋了。你说,我这园子要不要去买几株菊花回来养?”
  斜阳里,她眉眼低垂,唇边的一抹笑意恬淡悠远。如今的她,有钱有身份,不再像以前那样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倚靠。现在,男人于她而言,就像锦上添花的那朵花,可有可无的装饰罢了。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不急,真的一点也不着急。
  风萧萧,落叶飘,一地枯叶黄。
  ×××××
  萧柏之一心只等着萧老爹回边疆后再做打算,可由来知子莫若父,他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萧老爹又焉能不察?
  于是,萧将军在病愈回疆之前,一纸奏折递到了皇上那里;说犬子萧柏之年纪尚轻资历短浅,不堪重任,恳请皇上允他携子同行,将萧柏之带去渝山关历练。
  萧柏之的家事,皇上也有所耳闻,深知萧将军此举实是另有所图。当下朱笔一挥,只道京畿大营现今人手缺乏,须得萧柏之鼎力相助,冠冕堂皇地驳回了萧将军的请求。
  可萧将军何许人也,随即力荐另一良将为皇上分忧,其后又再次提出要将犬儿带在身侧亲自教导。天/朝以孝治国,萧将军如此坚持,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暂时扣下萧将军的奏章,私下把消息透露给了萧柏之。
  萧柏之闻之愕然,其后一脸颓色地回了府,当晚便在萧将军的房外长跪不起。
  萧将军大怒,故意不予理睬,扬言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跪到几时?是我这院子里的青石板硬,还是他的膝盖硬?!”
  两相僵持不下。
  萧夫人心疼不已,苦口相劝,奈何萧柏之吃了秤砣铁了心,执意不起。这一跪,便跪了一整夜。
  萧夫人挂心儿子,一夜未睡安稳。第二天天刚破晓,她即披衣而起,到院子里察看。甫一推开房门,便见院子另一端的月洞门人影绰绰,原来却是杜繁歌不放心萧柏之,一大清早的也过来探视。
  此刻婆媳二人打了个照面,却皆黯然无语,只把眼光投向了庭院中央那个久跪不起的男人。
  庭中西风瑟瑟,吹乱了萧柏之的一头乌发。他挺身直跪,脸色虽因一夜未眠而有些晦暗,但神色倒还沉静,一双眼眸黑黑深深,看不出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唯有紧紧地抿成一线的唇际,坚毅而冷峻,透出一股不可摧折的果决。
  看到他眼眶底下的两抹青黑,萧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扶了他的肩头,劝道:“柏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夜里湿冷,石板又硬,还不快起来?听娘一句劝,不要再跟你爹拧了。就随你爹去渝山关两年,两年之后,你若还放不下那苏姑娘,娘再想办法帮你劝劝你爹。现在你爹正在气头上,你不要跟他对着干,仔细又把他气病了。”
  萧夫人是盘算着,不管如何先把萧柏之弄走再说。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苏樱柠的年纪摆在那里,搞不好两年后她已另嫁他人了。到时萧柏之纵使不舍,也无话可说了。
  她这一招缓兵之计甚是可行,只可惜未与萧将军事先通气,于是她这边话音刚落,那厢萧将军已经在屋里叫骂起来:“你少浑说!别说两年,就是十年八年的,也休想叫我答应让那女人进门!”
  砰的一声,萧将军推门而出,一身白绸单衣,只在肩头搭了件外袍。站在初绽的晨曦中,他横眉怒目,指着萧夫人骂道:“当真是慈母多败儿!他敢这么无法无天忘祖背宗,都是叫你给纵容的!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应该把他带去渝山关亲自教养……”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阵金戈交接之声从院外遥遥传来。众人皆是一愣,转首举目望去,就见郁郁葱葱的庭院里,一彪形大汉手持利剑,御风而来。府里的侍卫一再拦截追赶,但那男子身手甚是了得,举剑格挡之间,东冲西突,未多时已冲至众人近前。
  萧柏之凝目一望,认出来者正是高航,心里咯噔一沉,猛地一跃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喊道:“高叔叔!樱柠出事了?”
  高航正与侍卫缠斗在一处,闻声回头,见到萧柏之眼睛一亮,一面挥剑抵挡,一面急急吼道:“萧公子,你救救姑娘!早上天没亮,宗正寺就来人了,硬把姑娘给抓走了!你快点去救她!”
  宗正寺?萧柏之脑袋轰的一声炸响,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宗正寺掌管皇族宗室谱牒,樱柠被他们抓去,只能说明她先帝遗妃的身份暴露了。
  原来昨天夜里,宗正寺突至苏府,说怀疑樱柠是先前失踪的辛婕妤,将其强行带走。高航拦阻不成,只得火速赶往萧府找萧柏之求救。但之前萧将军已下过命令,禁止樱柠入府;守门的家奴认得高航是樱柠身边的人,不肯放他入内;高航心急之下,仗剑硬闯。
  骤然听到这一消息,除了萧柏之,院子里的其余三人脸色各异。萧将军浓眉紧锁,面色凝重;萧夫人错愕之余,又夹带了一丝庆幸与后怕;只有杜繁歌,眉目间不仅不见讶异,反而流露出一缕窃喜。
  她咬着唇,飞快地梭了一眼萧家父子俩,随即又迅速地垂下眼帘,生怕叫别人发现了她眼里的得意。“爹爹果然好手段!”带着快意,她在心里暗自想道,“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找到了证据,把那小妖精给制住了!这一回,任那贱人再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劫!”
  尽管她竭力抑制,可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泄露出了一丝得色。然而,此刻的碧照楼里,侍卫蜂拥而至,横刀亮剑,一片混乱,谁也没留意到她脸上的细微神色。
  兵器相接的铿锵之声把萧柏之的神思唤了回来。他倏忽清醒过来,拔腿就往大门狂奔而去。
  萧将军在其身后断然喝道:“萧柏之,你给我站住!今天你哪都不许去!就给我在府里呆着!”他当然知道,萧柏之此时出去,定是要去设法营救樱柠。可樱柠已是着了火的薪柴救不得了,稍有不慎,不但人救不出来,反而会引火烧身。所以,他断断不能让萧柏之去蹚这一趟浑水!
  萧柏之顿住身形,回过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一定要去。谁也阻止不了。”微凉的晨风中,他眉宇间一股焦躁之色挥之不去,可说出来的话却沉稳而平静。他声音不大,语调也并不高昂,但一字一字吐出来,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坚定。
  说完这两句话,他毅然转头,健步如飞直往大门而去。
  萧将军瞳孔骤然紧缩,须发皆颤。这一刻,他与其说是暴怒,倒不如说是恐慌,恐怕他这唯一的嫡子有去无回。甚至,当年他单骑匹马、陷入敌寇的重重包围时,他都没这么害怕过。
  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惶恐,他遥遥指着萧柏之的背影,冲着不断前来加援的侍卫厉声喝道:“拦住他!都给我上,伤了他也没关系!一定要拦住他!”
  新来的侍卫听令,舍弃了高航,转而对萧柏之一拥而上。
  萧柏之拳打脚踢,但奈何双手难敌众拳;更何况,他手无寸铁,于兵刃上更是吃了大亏。虽然一众侍卫碍着他大公子的身份,不敢真的伤他,但面对着自己家中的侍从,萧柏之其实也下不了狠手。因而,被众人团团困住,他一时也脱身不得。
  左手挥拳,右脚飞踢,再次放倒一个侍卫后,他终于不耐起来,扭头朝高航大叫:“高叔叔,借剑一用!”
  高航正被一群侍卫拖住,分/身不得,虽然凭着手中利剑,他与侍卫们尚可持平,但他也知道,此时此刻萧柏之比他更需要这三尺青锋。于是,他扬手一抛,大喊一声:“接住!”将手中银剑朝萧柏之飞了过去。
  萧柏之猿臂一展,自上空抄住了亮剑。这一下,当真是如虎添翼气势大涨,局面瞬间扭转。剑花朵朵,一把银剑被舞得水泄不通,萧柏之就在这团银光中急攻霆击,渐渐突围而去。
  萧将军眼见拦阻不成,不由大急,发狠对着萧柏之吼道:“萧柏之,你听好了!今日你若胆敢踏出家门一步,我便与你这不肖子断绝关系!”
  萧将军这一吼中气十足,虽然隔了数丈远,但萧柏之一字字仍听得清晰无比。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双膝齐齐跪下,对着萧将军和萧夫人,肃穆而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整个碧照楼瞬息静止下来,仿佛被定格一般,众人都忘记了手中的动作,连风也好像忘记了流动,一片死寂,静得只听见血肉磕碰在泥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一下,两下,三下。他磕得如此用力,不过三下,原本光洁的额头已是一片青紫,皮开肉绽,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渗出来,又混杂着沙土迅速地滚落下去。
  萧夫人蓦地明白了他的用意,惊骇之下几乎站立不住。她身子一晃,朝着虚空伸出手去,凄声悲泣,“柏之,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萧柏之没有应答,木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的咬肌因着绷得过紧而微微地发着颤,几不可察。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他缓缓站直,深深地看了一眼爹娘后,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疾行而去。大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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