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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山中草木深-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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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也不愿意多和人说,因此这周边的女人们有几个竟然是才知道莲花还怀着孩子。
  楼下并没有床,几个女人扶起莲花,想要把她弄到楼上去,一个粗壮有力的嫂子说让她来背着莲花上楼,旁边的人就扶着莲花放到她背上,等把人背到了楼上床前,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扶着莲花躺下来,就有人问要不要去叫赤脚医生来。
  “这个不用叫医生吧,掐她人中就行了呢。”
  “掐她做什么呢,让她睡着还好些,她醒来了可怎么受得了呢?”
  老三娘坐在一边哭,心里一片茫然,老三你在哪儿呢?你看看莲花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不说家里乱成这样,此时的中山那边,已经围上了许多人。
  中山的位置,站在潭村晒场这边看的话,是在潭村这村子的左上角,一整座山连绵,生生拦截了上游冲下来的河水,使河水不得不柔顺的拐了个弯,顺着潭村转了一个圈再向下游去,这天中午的潭村人,许多的人都从村外沿着河往上跑,中山那边听说炸死了人,死的人还是老三这个一向在村里很是混的开的年轻人,听说是炸的一塌糊涂,人都找不全了,死无全尸啊。
  听说是一回事,等真的看到了,吓得哭的成年人也不是没有,凑热闹上去看的人,被血淋淋的现场吓得回头就跑的不在少数,有几个女人当场就吓的软了身体坐在地上起不来,还要自己男人又拖又抱的才弄走。
  村里的干部已经得到消息到了现场,村长白着个脸,刚送了大狗上拖拉机,大狗父母哭着跟着一起上了村里大队的拖拉机,送儿子到镇子上去看医生,要是不行还得往大医院送,大狗爹手里还拿着大狗的断手,也是一副吓呆的样子,自己手里儿子的断手,他拿着直发抖,却又不敢扔开来,这是自己儿子的手啊,能不能镶上去呢?要是镶不上去,难道自己儿子的手从此以后就断了么?
  村长等人来了之后,先叫的拖拉机来送大狗去医院,然后才是想办法解决老三的后事,只是看了现场之后,就算能干如村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凑齐老三的尸身,实在是太惨了,散落满地的尸块怎么收拾的起来呢?老葛已经蹲在老三的下半身那放声大哭,这老来丧子,实在是人生中不能承受之苦。

☆、伤痛

  
  潭村这个山窝里的村子,全村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的,乡下人的房子大多就是一间的一字房,一般白天家中有人的话,前后门都是开着的,家里要是办什么事情了,那人来人往的就更是四门大开了,当然四门大开是以前大户人家才有的规格,乡下农家里,不过也就是两个门。
  今天的潭村格外的不一样,许多人聚集在潭村的晒场边,大多人都是面露不忍之色,看着那边缓缓过来的板车,板车上盖着一副草席,草席下另有一个大的碎木盆,还有就是隐约能见到一个人的腿,老葛泪流满面的拉着板车过来,后面跟着他家老大老二,都是惨白着脸的。
  往日这老三没少给两个哥哥惹麻烦,三兄弟打起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只是自家兄弟,怎么也不会伤筋动骨的斗,更没有指望自己兄弟倒霉过,这好好的人,才一个中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任凭是外人也要叹一声可惜,更别说一个爹娘生的兄弟,老葛在中山坐在老三尸身边哭的时候,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才得到消息赶到,看到老父亲痛哭和小弟满地散落的惨样,两个大男人都红了眼,哭着拉起父亲,旁边的村人胆大的上前相劝,又有老葛家的叔伯兄弟亲戚朋友来帮着处理后事,有人就想起去拉个板车来拉老三的尸身,就叫了人去老葛家里拉车。
  村长叫人停了今天下午的活,中山做工的一些人,以前本没觉得放炮有什么可怕的,今天见了老三的惨样,就有几个在心里打鼓,虽然自己不要碰到炸-药,但是一个洞里干活,这边放炮了,那边说不定也有危险呢?要是万一出点事呢?看看眼面前的惨样,再多想想的人,直叫人浑身发冷呢。
  旁边远远站着看热闹的人,看着老葛边哭边把老三的尸身收拾起来,因为炸的上半身实在太散碎,都凑不拢完整的身躯,好容易在山脚一块石头后面找到老三少了一半血肉的头颅,拼拼凑凑的,也凑不完整出门时候那一个人了。
  板车拉到,顺带的还拿了草帘子来,当时的草帘子,是稻草编的那种,乡下人以前更穷的时候,冬天拿这个当垫,稻草暖和,棉絮不够厚的时候,就靠这个撑过去。
  草帘子比较宽大,一半垫在下面,一半盖在上面,实在散碎的尸骨归拢在了破碎了一角的大木盆里,就这样,老葛拉着自己小儿子一步步的回了村,一路上看热闹的村里人都跟着走,不过即使是平常再爱碎嘴的妇人,这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没见那三个大男人都在哭么?
  横死在外的人是不得进堂前的,老葛拉着小儿子来到了晒场,晒场上帮忙的人已经用田席搭起了灵棚,等老葛拉到灵棚前,车刚停下,老葛刚站直了下,人就软了下去,旁边两个儿子急忙去扶,却是老葛晕了过去,围着灵棚的人又是一阵慌乱,几个女人就哭了起来。
  莲花悠悠醒转来的时候,村里的赤脚医生是已经来看过她了,说是没什么事,只是一时惊吓昏厥,醒了便好,只是还要担心她醒来能不能受得住老三的死讯,医生这个下午也是累,好好的在家午睡,先是被人喊起来拉到中山脚下,看了死去的老三的惨样,还有活着的大狗的惨样。
  大狗虽然还活着,但是他手被炸断了,腹部也有伤口,脸上身上细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医生在村里虽然算个能人,但是其实也就只能看个小病,勉强给大狗包扎了下,赶紧的就叫人送镇子上去,他是无能为力的,这边处理了,村里又来人喊,莲花在家里晕死了过去,她是还怀着孩子的人,又碰到这样的惨剧,赶紧的医生又赶了过去,好在只是晕了过去,并没出别的事。
  陪在一旁的老三娘已经哭肿了眼睛,小儿子真的死了啊!!!刚前一会儿还跟她说抓个大鱼给她吃的儿子呢???
  医生要走,老三娘也跟着下楼,她跌跌撞撞的被人扶着下了楼,站稳了之后,旁人要扶她去坐下,她也就去坐着了,只是坐下就哭了起来,失去了儿子的母亲,和失去了丈夫的妻子,都在家里哭,老三娘在楼下哭的肝肠寸断,楼上的莲花似乎有所察觉,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旁边看着她的一个大娘悄声的说道:“莲花是不是要醒了?”
  “你看她怎么睡着了也在哭?没醒吧?梦里在哭么?”床边围着三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为的是看住莲花,等她醒来也好哄劝。
  莲花晕死过去的时候,是瞬间没了知觉的,她似乎是沉沉的睡了一场,但是谁在黑暗里喊她呢?
  “莲花,莲花,莲花。”
  “莲花,你再不醒,我就走了。”
  “你去哪里?”
  “我...到远地方去了,不回来了,你好好的。”
  “你去哪?别走!老三!老三!老三!”莲花在梦里不安的喊叫,猛地一声大喊“老三!”本来躺着的人猛然的就坐了起来,睁开的眼睛左右两边看了下,旁边的三个人急忙围过来,一个扶着她,问道:“莲花你..?”
  “莲花你醒了?你要保重啊,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还要你照顾呢。”一个大娘边说边转头,她是忍不住的要掉眼泪,这年轻轻的莲花,可怜孩子还在肚子里,就没了男人,这以后可怎么过哦。
  “老三呢?他刚刚不是在喊我?”莲花还在找老三,他刚才不是在耳边喊自己么?人呢?
  “莲花你想开点,老三你爹去拉回来了,灵棚也在晒场上搭好了,事情都有人在做,你安心些躺着。”
  “你们说什么?老三不是刚还在这里吗?”莲花浑身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掉下来了,她脸上却还是要笑起来一样,“老三刚还和我说话的,你们骗我,他哪里死了!他活着呢!”
  “莲花啊,你别忍着,想哭就哭出来啊。”说这话的大妈自己都在哭,苦命的莲花哦。
  “不是!我不信,老三明明才和我说话的,怎么会死了呢!”
  “莲花啊,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闷着伤身,你看你娘来了。”
  老三娘听到楼上有哭声,知道莲花醒来了,哭着就要上楼,可怜她哭了许久,人都没了力气,想上楼都走不动,走一脚就上不去楼梯,旁边人看到知道她想上楼,赶紧的两边扶住,扶着她上了楼。
  莲花看到婆婆被人扶着上来了,不过是一会儿不见,眼前的人就好像老了十岁,红肿的双眼都睁不开一样,看见了她抱着就哭道:“我可怜的媳妇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我的老三啊,我的崇华啊!你怎么舍得抛下爹娘就去了哦...呜呜呜...”
  “崇华啊!!!”莲花凄厉的喊了一声,人立刻就倒了下去,抱着她的老三娘哭的厉害,也没力气扶住她,跟着就往楼板上坐了下去,围着的人赶紧扶的扶,哭的哭,又急着掐莲花的人中,这一次莲花就很快醒来,清醒了后立刻就放声大哭,婆媳两个哭的旁边的人都跟着哭,一时楼上哭声大起。
  人世间怎么就有这样的苦呢?生生的叫人阴阳两隔,好好的一个家,崇华这一去,家还是家吗?对了,老三的名字叫崇华,只是一般不大有人喊名字,崇华排行三,一般比他小的就喊三哥,比他大的就喊老三,就是自己家里,爹娘都喊他老三,莲花嫁进来都没喊过几次他的名字,因着人喊多了老三,喊他名字他自己都要反应不过来,只是以后再喊他崇华,是永远都没有人答应了。
  老三的尸身在灵棚卸下,草席被血迹湿透了,板车上都沾上了鲜血,草帘子卷着老三的残躯,被放在了地上,灵棚里点起了长明灯,新打的牌位拿来了,先生写了老三的牌位,端端正正的在靠着墙的桌子中间放好,点起了香烛,一个人就这样的变成了一块牌位,人犹在,而命已绝。
  话信的人,都拿着黑伞尖头向前,出去各处亲戚家告诉消息去了,不过是一个下午,老三的惨剧就传遍了周围乡村,下午没有卖肉而在家干农活的阿春,也被这个消息吓得目瞪口呆,不过是前些天还来买过肉的健壮男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阿辞爸爸也在帮忙,也跟着出去话信的,他负责的是镇子上这一片,莲花爹娘家里,就是他去报的信,莲花娘当即就哭了起来,莲花的爹不在家,兄嫂都在山上,既然报了信,阿辞爸爸就走了,还得去下家呢,镇子周边散落着几个村,老葛老婆的娘家在那其中一个村里,还有她娘家别的亲戚,都要去走一趟。
  阿辞爸爸骑着车从小路上过的时候,田边的一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喊了声:“那个!哎!你等一下!”
  阿辞爸爸听见了,就踮脚停下了自行车,回头一看,这不是以前的三才老婆么?
  “你喊我?”
  “哎,阿辞的爸爸是吧?我记得你女儿是叫阿辞。”
  “对,我女儿叫阿辞,你叫我有事?”
  “我,今天听人说,村里的老三被炸-药炸死了?这是真的吗?”
  “真的,吃了午饭没多久出的事,你看看我拿的黑伞,我就是来报信的。”
  “真的死了啊?”阿春自言自语一般,整个人失落不已。
  阿辞爸爸看她的神色不对头,但是他忙着报信,也就不多理会,说了声就骑着车走了。
  村长这一天下午都比较烦,老三的事连累的他忙活了一下午,先是去中山收拾残局,再来就是查到底怎么一回事,老三是被炸-药炸死的,他的炸-药哪里来的呢?村里又没有别的地方有炸-药,肯定是村里存放炸-药的那间房子里偷的,那到底是拿了钥匙去开门偷的呢?还是别的法子偷拿的呢?
  村干部先是被村长喊了开了一次会,放东西的房子被好好查了下,并没什么破损的地方,管着钥匙的会计老丁说,并没有人拿走他从来不离身的钥匙,他可以向大家保证,老三的炸-药绝对不是从他那里拿的,乡里下来的技术员是不管这个的,他只管放了炮就走人,这些东西其实是村里在保管的,当时村里的管理宽松,有心要拿的人,就是在中山那边放炮的时候,都有可能随手抓了就走,会是开了一场,但是并没有个结论,毕竟老三死了而大狗重伤在医院,开完会人是散了,但是村长也决定给中山做工的人放两天假,打洞做工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有几个都来他这里说不干了,人心散了,只能暂时先稳一稳。
  开完会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村里会计老丁家愁云惨雾的,老丁阴沉着脸好好叮嘱了大儿子一番,再出门来到晒场边的灵棚外。
  此时的灵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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