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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阿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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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兰听到孙私娘的故事比两个妹妹和阿祖要多得多,知道她和自家老爹素来就有来往,便扶了她手:“我哥发着烧哩,还在屋头睡觉。”
  田二婶两手一拍:“哎,把锅里头的蝉蜕冬瓜汤忘了。”说着急急的转身进了灶屋,出来的时候端了半碗汤水,问孙私娘:“这个能吃吧?”
  老太太点头:“能,正好拿来送药。”
  茂梅已经先头去叫杨老爹,其他人簇拥着孙私娘往主院走,田二婶端着汤碗。
  进了杨茂德的院子,她向四面往了一圈:“原来其他屋头都是仓房,贴了门神啊,难怪都钻到一个屋头去了。”
  阿祖听她这么说才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原来院里其他的房屋门上都贴了门神的画像,四川这边除了堂屋贴门神,就只剩下存放物品的仓库会贴,取看守之意。
  杨茂德的院子里除了左边一溜三间房,一间卧室一间打通做了浴室最外头一间做了净房,中间一溜和右边一排都是仓房,里面存放着没有去壳的稻谷和小麦。
  阿祖推了房门进去,杨茂德还在床上沉睡着,她摸了摸额头发现依旧还是冷汗和低热,唤了一声过后,片刻他带着鼻音醒来,朦胧着说道:“从柜子里找床厚被,有点冷。”
  “在这屋头睡盖厚被子也冷。”孙私娘摸了摸桌面上积存的水珠,然后走到床边:“德娃子,喝了药去你爹那院子里头睡。”
  田二婶赶紧端了汤碗过来,她依旧取了黄色的纸包出来,将里面刚刚阿祖用来洗手的白色粉末倒进碗里。原来还能内服的吗?阿祖有些惊讶,中医真是奥妙。
  杨茂德坐起身捏了捏鼻子:“孙奶奶啥时候过来的?我又莫啥大毛病,啷个去麻烦你?”虽说三星和玉山都有医院但毕竟远了些,但杨家打交道最多的还是孙私娘,惊风受凉头疼脑热也总爱找她,有些土方法比喝药都要见效快,杨茂德以为自己发热所以家里专程去接了老太太过来。
  “不麻烦。”老太太慈爱的笑着:“先喝药。”
  等杨茂德几口喝了汤,她转头对悄然进来坐在桌边的杨老爹说:“搬去你那院子住。”
  杨老爹咂咂嘴:“很厉害?”
  “倒不是厉害,就是有点麻烦。”老太太叹口气从床边走到后窗:“不弄好了怕是还要折腾。”
  “就这么搬过去?还是这屋头莫法住人了?”
  “也改成库房吧,就是驱了也要个两三年才散的干净。”
  阿祖听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茂梅也听的懵懂便开口问:“搬啥?”
  杨老爹深吸一口气:“伍哥儿喊几个人,把少爷屋头的东西搬到我那院里的左厢房去。”
  杨茂德莫名其妙的瞧了自家爹一眼:“你那院里左厢房都没粉刷过,咋个住人?为啥要搬过去?”
  “娃儿,你这屋头招来魍魉小鬼了哩。”孙私娘回到床边坐下:“你媳妇子手脚的伤都进了阴气,你也吃了亏才会发烧,听你爹的话搬去他院里住。”
  阿祖张张嘴想笑想反驳却看到屋里头众人都沉了脸色,杨茂德皱着眉头半响才问:“是因为春儿?”
  “是,也不是。”孙私娘拍拍他的手:“后头到底是烧死了人的凶地,但是春娃儿死的时候是个糊涂鬼哩,不然就不止是招惹魍魉小鬼这种小玩意儿了,这院里头其他屋都贴了门神出不去,全挤到这个屋头了。”
  茂梅听她这么说,有些害怕的往茂菊身边凑凑紧抓了三姐的手。
  “莫关系,它也怕人哩,白天和人多的时候不出来。”孙私娘笑呵呵:“但是老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魍魉小鬼招惹来了想要送走就麻烦得很,驱了大头但总有些躲在犄角旮旯的会留好几年,所以搬出去住要好些。”
  杨老爹点点头:“那就搬,屋头没粉刷怕啥,伍哥儿去喊人来弄,一个响午头就弄得好。你们这些娃娃也莫在这屋里待,大媳妇儿,你先去你妹妹她们屋头坐坐。”
  茂兰上前拉了阿祖的手,孙私娘笑着打量她:“莫事,德娃子媳妇身上有宝哩,小鬼进不得身。”
  阿祖听她第二次这么说,莫名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普通的衣服,连首饰也只带了头上的簪子,有什么宝?
  老太太也不解释回头对杨老爹说:“后院头你咋打算的?”
  “那木楼子肯定要推了,德娃儿说不种罂粟了,回头改成菜园子也行。”
  “不成哩”孙私娘摇头:“种不得留根的东西,我看……。”
  后面的话阿祖没有听到,因为伍哥已经搀了杨茂德出门,她赶紧几步跟上和三个妹妹一起送他到后头安置,杨茂德依旧晕沉沉的,躺在杨老爹的床上就睡着了,阿祖守了他片刻便出来帮着茂兰清理杂物。
  大院里头不缺人手,不一会儿便来了七八个人规拾清理屋里的物品,杨老爹院里的左厢房堆放着许多杨老太的遗物,笨重结实的黑松木箱子就有七八口,样式古旧繁花的洗漱架,橡树框的斑竹小榻,做工精细的床罩围幔,这些东西陈旧又古朴得与农家的院落不相映衬。
  “咦!原来这套百鹤围罩没有烧啊。”茂菊从一口木箱里取出一副石青色的绸面围罩,上面用黑白线刺绣着许多栩栩如生姿态各异的白鹤。
  茂兰也帮着她展开:“这是娘最喜欢的一套,我还以为爹肯定把它放到衣物里面一起烧了。”
  杨老太去世的时候,茂梅才五岁没什么记忆,她啧啧的看着围罩上的刺绣:“娘绣的?”
  “嗯,爹过三十整寿的时候娘绣的。”
  三个姑娘又在箱子里继续翻捣,找出不少杨老太生前绣制或是用过的物件。
  茂菊拐拐自家二姐:“跟爹说说,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用呗,上好的绸面都放出霉点子了。”
  “我要这幅枕套。”茂梅捧着一对宝石红的绸面福字枕套。
  说完看到杨老爹杵着拐杖正好慢步进来,便举高了重复道:“爹,我要这幅枕套”
  杨老爹顿了顿抬头看看说:“要啥!那箱子里都是你二姐的嫁妆。”
  “哎?”茂菊和茂梅齐齐发出惊讶声:“嫁妆?娘准备的?”
  “嗯。”杨老爹点头:“那带麒麟锁的四口箱子,有两个是给你二姐的,剩下两个是你和你三姐的。”
  茂梅赶紧俯下身子仔细观瞧锁头样式:“为啥二姐有两箱子,我和三姐就一箱啊?”
  “你娘去世的时候茂兰八岁了,你和你二姐才屁大点儿,咋用那么早准备嫁妆。”杨老爹走过来指点着:“红色多的是你二姐的,粉色多的是你三姐的,浅颜色这个是你的。”
  “早不拿出来!”茂菊展开手上的粉色被套:“都起霉了。”
  “不翻出来我也想不起。”杨老爹叹口气:“你娘过世后,那屋头我都没进去过。”
  四川的院子左边为尊,其次是中间最后是右厢房,所以主卧室一般都设在左厢,杨老太过世以后杨老爹才搬到这个院子,左厢房用来装物品自己住到了中间屋,右厢房留给春儿和冬儿住。
  春儿经常住在主院,冬儿粘她娘,三天到有两头宿在外院那边。
  “孙奶奶走了?”茂梅翻了翻见柜子里都是床单被套枕巾一类的也失了兴趣,便抬头问杨老爹。
  “哪有那么快,咋样也得弄个两三天。”杨老爹走到正堂里坐下:“她让人赶了猪,我让田二婶陪她在那边看着。”
  “我也想去看看。”茂梅孩子性好奇心重:“爹,能去不?”
  “去呗。”杨老爹挥手:“莫捣乱就行。”
  茂梅嘀咕一句才不会就转头喊自家姐姐和嫂子,茂兰摇头她要守着院里看人家把东西搬到右厢房,茂菊也摇头,她忙着清理柜子里的东西,把发霉的东西挑出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阿祖也想留下来帮忙,却被茂梅扭住纠缠,茂兰看不过就劝解道:“嫂子带她去吧,我也怕她一个人瞎捣蛋哩,过会子该煮响午饭了我就去找你们。”
  她只得点了头,对于封建迷信活动其实她也是比较好奇的,能近距离的看热闹自然不错。
  到了外院果然看到十几个汉子正在往烧焦的木楼上搭绳子,这是准备拉塌残楼,还有个高大的妇人,赶了十几头半大的猪儿进了后院烧焦的田里,茂梅指一指说:“她就是冬儿的娘,管着东跨院养猪的陈婶子,哦,嫂子不晓得吧,那天挑水摔一跟头的那个陈诚,就是冬儿的哥哥。”
  阿祖却没留意看陈婶子,因为她的视线全被十几头猪吸引住了,这些半大的小猪欢快的在田里拱着土,不时便有什么黑色拳头大的东西被它咬到嘴里,那欢快的咀嚼声伴随着轻微的吱吱乱叫。
  难道是老鼠?阿祖疑惑的猜测。

  ☆、守护的家蛇

  “猪娃子蠢笨得很,这世上就没啥它不吃的。”孙私娘气定神闲的坐在田埂边的小竹板凳上:“而且吃啥都长肉。”
  “那它现在吃的是老鼠?”阿祖好奇的问。
  孙私娘呵呵笑:“不是耗儿那么乖的东西,是小鬼儿。”
  “小鬼儿是什么动物?”
  “想看?”她笑着卷了卷手袖露出褶皱但白胖的手,从手腕到中指有黄红相间的古旧绳索系成复杂的结纹。慢悠悠的走到一头小猪身边,拍了拍小猪的后背,那头小猪从土里抽回了鼻子哼唧了下掉头走到一边,她将手伸进小猪用鼻子拱出的黑洞里,一下就拽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东西。
  那东西在她手里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叫声,阿祖和茂梅凑过去就见它长得像是大号的毛栗子,外面的黑色毛应该是软的,但是此刻却像炸开一样直直的竖起,这样子让阿祖想起曾经在鱼摊上见过的气泡鱼(河豚),被捉住以后会鼓起肚子吓唬人。
  茂梅惊叹着伸出手指想要去戳戳看,孙私娘用空着的一只手挡了她:“不能碰,这小鬼儿就是一层皮子包了阴气。”说完她把手移到太阳能照射到的地方,扯动手上的绳索收紧,那东西挣扎得更加厉害,但也就片刻袅袅的青烟过后只剩下她手心里沾染的黑尘,像是不小心蹭到的锅底灰。
  “这东西常见得很。”她拍拍手:“像是屋子里老是没人住,开了屋就会发现屋里头比较暗,就是因为这个小鬼儿,不是这个绳套子一般抓不到它,它不但是一团,还能变成一滩,像水,像蛛网子。”
  “咬人吗?”茂梅问。
  “咬哩。”孙私娘点头:“但是咬了从皮子外头看不到伤口,人会莫劲儿还会发烧,就像德娃子那样,如果身上有伤口那就更麻烦了,会进得更多伤口发炎还会烂了。”
  阿祖看看自己手上的伤痕,比起洗之前确实能看出明显的好转。
  茂梅也扯过她的手啧啧的感叹半天:“那么说我哥屋头也有这个东西?那咋办?也让猪儿进去?哎呦!那房梁上的咋个上去吃的到?”
  孙私娘回到小竹凳上坐着:“屋头里的小鬼儿莫啥,关键是魍魉和春儿。”
  茂梅这才想起这后院是春儿烧死的地方,四周围人来人往让她忘了恐惧,现在听孙私娘提起才畏惧的向别人说春儿伏尸的地方望了望:“孙奶奶,春儿不是抬出去了么?”
  “这人是抬出去了,还有一魂留着哩。”
  一旁的田二婶连忙搭话:“喊过魂了,黄婶子撑了黑伞喊的。”这边的风俗,在收尸的时候要有一亲人撑着黑伞在旁边喊死者的名字,这样是为了让她不会在去阴间的路上迷路,这把黑伞一般会跟着棺木一起下葬。
  “恩,走了大部分,不然也就扯不上魍魉了。”孙私娘咳了声呸出痰,田二婶赶紧从田埂上倒了碗水递给她:“魍魉就是游魂子聚在一起的东西,这东西莫得定性,喜欢找新的游魂子吃,有时候吃了就走,有时候吃了也留在原处。”
  魍魉更像是厄运,它不会直接伤人,但是却会不停的招致灾祸和意外,失火、水灾、就连昨夜那几乎落在大院的雷,它都是诱因。
  “游魂子是人死的时候受了巨大惊吓,或着突然死了自己都糊里糊涂没明白咋回事,这个时候魂儿会被打散,收魂伞有时候也不管事,如果她特别喜欢一个地方不想走,那收魂伞也带不走。”她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阿祖他们的新房:“春儿就不想走哩,她留在那屋里头和她引来的魍魉都停在那屋头里。”
  茂梅吞了吞口水:“孙奶奶能把它抓了吗?就像刚刚抓小鬼一样。”
  孙私娘摇头:“魍魉大多了,而且也抓不住,就是抓了也弄不死,只能想办法把它送出去。”
  说完她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莫事,才一天哩,我就说我来的不算晚。”
  搬屋子的整理工作一直持续着,不得空闲大家也就没了去菜园子闲逛的心思,黄婶子走了外厨房就交给了田二婶管理,中午她带了三四个妇人去采了三四背篓的蔬菜回来,茂兰来挑了几样便喊着茂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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