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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美人犹记-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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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就莫名其妙的闹的那样儿,外头说什么的都有,若不然,也不见得就应了程家!偏这会儿,又闹出这样的事来,一想到那些事,我这心中就像油煎似的!”
    这种话,许夫人是向来当没听到的,不予置评,倒是韩元蝶从多宝阁后头走出来说:“我好好儿的,母亲就不用说了,一家子从祖母到姑母都疼我,弟弟妹妹们也都喜欢我,就是有这个事儿,现在还没定论呢,我有什么命苦的,娘哭什么呢!”
    许夫人倒是有些诧异韩元蝶在这件事上的镇定,不过诧异之余倒是很满意的,韩元蝶是长孙女,从小儿只知憨吃憨玩,其实真不像别人家的嫡长孙女般镇得住,只没想到,真出了事,反倒毫无异色,比她娘强多了。
    许夫人便道:“圆圆说的是,这件事还早着呢,林哥儿媳妇也先别哭了。”
    又对圆圆说:“圆圆去换衣服,陪我去齐王府看看你姑母去。”
    
    第79章
    
    齐王府门口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外头一个人没有,中门紧闭,只开了一个小角门子,门口连一个人都没有,倒是韩府的车到了门口,里头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个看门的,打千儿请安:“原来是老太太、大姑娘。”
    看起来虽然是慌张的,倒还没走大褶子。
    马车驶进二门去,一路上只觉得有些冷清感觉,却没见其他异样,许夫人才算放了一点心,到了正房,韩又荷亲自迎出来,轻声道:“圆圆也来了。”
    说着,眼圈都有点发红。
    韩元蝶伸手去扶她,韩又荷这会儿肚子凸出来,圆圆的,已经有点笨重了,许夫人坐下来才说:“你大哥刚回来说了这件事,我就过来看看,还有别的消息吗?”
    韩又荷有点疲倦的道:“离的远,现在消息不多,只知道前儿的消息回来,说王爷性命暂时无忧。”
    她虽然显得疲倦,但说话声音还算平稳,情绪也很平静,看起来大约不是今天才得的消息,大概已经有一两日没有睡好了:“东安郡王已经去江南主持大局了,想必……想必暂时无忧罢……”
    许夫人又问了些细节问题,韩又荷也并不知道许多,而且现在这个状况,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韩元蝶张望了一下道:“恒儿和蕊儿呢?”
    韩又荷道:“都进宫去了,娘娘体谅我这会儿笨重不便,把他们接进宫去了,原是叫我也一起进宫暂住的,我想过两日看看情形再说罢。”
    韩元蝶一怔,不由的想起上一世,宫变的时候,齐王妃和齐王的两个子嗣都死于宫中,难道……难道也是这样的缘故?
    可是作为导火索的军需案现在没有查了啊。韩元蝶想,齐王殿下去查军需案,却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没有人再顾得上查那件事了,所有人都在忙着营救齐王殿下,军需案没有查出来,安王就没有谋反逼宫的理由了吧?
    韩元蝶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东安郡王轻骑缓从,日夜兼程,刚刚抵达江南。
    东安郡王入住江南总督府,他的随侍除了自己的亲兵,还有几位刑部的官员,是东安郡王亲自挑选的,江南总督梁越带头,麾下巡抚、知府等跟在后面请圣躬安,并给钦差大人行礼,东安郡王气质冷峻,命起后第一句话便是:“齐王殿下的侍卫首领程安澜何在?”
    江南总督梁越道:“程安澜身负守卫之责,却擅离职守,致王爷意外出事,下官已经将他羁押了。”
    东安郡王目光闪动,停了一停才道:“致王爷意外?梁大人的意思,此事纯因程安澜的疏忽,才出了这样的事?而不是海匪猖獗,不仅累累上岸劫掠,为恶百姓,更能精准掌握钦差动向,无声无息间掳走齐王殿下?”
    这话简直是诛心之论,堂堂正一品江南总督,封疆大吏手心里也冷汗直冒,梁越曾为多年京官,累至礼部尚书从一品大员,自然与东安郡王也是常见的,知道东安郡王为圣上堂弟,精明强干,一直为圣上重用,直入中枢,最能体察圣意,此时圣上爱子出事,也是派他为钦差,下江南主持大局,可见圣上信重。
    梁越此时面对东安郡王,完全没有在京城里时那种感觉,不禁有了一种仿佛面对圣上时那种敬畏,而排在他身后的江苏巡抚等人,也都低头。
    梁越沉声道:“海匪之祸,江南各镇从来都是严防死守,只是各镇只有岸上兵士,且兵力有限,海匪便是溃败,也能退居海上,休养生息,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难以预料。齐王殿下此事,微臣也在追查各处消息,但程安澜失职,也是难辞其咎的。”
    东安郡王自然听出这回话里的多重意思,看来这梁越虽任礼部尚书的时候也算是能吏,下到地方上来之后,时间太短,还是颇有点力不从心的。
    江苏巡抚方鸿与此时躬身道:“齐王殿下出了这样的事,下官等自然要竭尽全力追查海匪,但也并不能因着海匪猖獗,程安澜就没有罪责了。”
    江南诸官员纷纷附和。
    东安郡王看了方鸿与一眼,他当然知道这位江苏巡抚是宫里那位方贤妃的兄弟,也算得方家如今最有出息的一位了,只是齐王殿下到江南到底是做什么,就算齐王殿下秘密奏陈的时候他不在圣上跟前,也很快知道了些内幕,齐王安王之争如今刚见端倪,齐王急着下江南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他自然也多少有些揣测。
    安王的财源有哪些,东安郡王当然不会一清二楚,但是多多少少知道些方向,江南是必定有的。齐王殿下刚刚才把邓家捏在手里,又到江南,这样的坚壁清野,安王殿下不恼就怪了。
    那么江南这边,这位江苏巡抚到底是怎么样的,大约也有很有得磋商了,而这个时候,他一发声,倒比江南总督说话的应和声好多些,而且,连钦差也敢辖制,可见其在江南的经营。
    怪道齐王殿下会失陷于江南,而程安澜会被羁押,那么,这位实际上被架空的江南总督,心中会怎么想这件事,实在很有可操作的余地了。
    他的目中闪露了到江南后的第一抹笑意。
    东安郡王垂目想了这片刻,江南一众官员都等着,不由的都暗暗的交换着眼色,不知道这位钦差王爷是个什么章程。
    然后东安郡王敛了目光,看着江南这一众官员,站起身来缓声道:“圣上口谕。”
    江南众官员齐齐一怔,由江南总督梁越带头,屈身行了大礼:“恭聆圣谕。”
    “钦差齐王首领侍卫、怀远将军程安澜奉朕密谕往他处办差,非私自擅离职守,着其改任钦差东安郡王侍卫副首领,由东安郡王辖制,协助其办差,钦此!”东安郡王道。
    众人面面相觑,但江南总督梁越心中一震,第一个接旨:“臣,遵旨。”
    后面的方鸿与也不得不跟着接旨。
    东安郡王道:“梁大人与我一起去请程将军罢。”
    梁越道:“程将军就在总督衙门暂时关押,原预备押解回京的,王爷请略等等,下官吩咐人请程将军来拜见王爷就是。”
    这样也好,东安郡王点点扫了一眼众人道:“齐王殿下的事,待我见了程将军再行询问,各位大人请先歇着罢了,要问什么我自然着人去请。”
    众人躬身应是,随即散了开去。
    萧文梁一直站在父亲身后侧,见父亲举重若轻就把方鸿与撇开了,心中还有点不解,在京城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父亲有这样重的倾向,除了向圣上讨了关于程安澜的这一道口谕之外,并没有其他。
    甚至他一直知道,父亲更看好安王。
    这会儿梁越正好不在跟前,他倒了一碗茶奉上,轻声道:“父王这所为,是不是有些偏向齐王殿下了?”
    东安郡王道:“我是负有圣命而来,首要的是圣命,不是哪位皇子。要办好差,就不要怕得罪人。”
    他带儿子出来,其实也是存着要带着他历练,教他的心思在里头,到底东安郡王府只有这一个儿子,又生来聪慧,虽然毛病还是不少,可东安郡王其实一点儿没觉得那些毛病值得一说。
    他对儿子说:“梁越任江南总督不过一年,根基不稳,刚才的情形你看见了,他说话的时候,众人观望为主,方鸿与说话了,别的人是不是不一样?”
    萧文梁想了想,点点头。
    “不管他是谁的人,我都不能让这一步,我们不能叫人牵着鼻子走,这是办差第一要务。”东安郡王道:“必须反客为主,才能按照自己的方法办事,第一步退让了,后面就是不退也得退了。”
    所以东安郡王在观察了江南诸位官员后,不疾不徐的用一道口谕控制了场面,萧文梁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是需要跟父亲学的。
    父亲有个很重要的原则,不管自己看好哪位皇子,但首先需要尽忠的是皇上,这才是东安郡王立足的根基。
    大约一盏茶之后,程安澜被带到了总督府议事大厅上,萧文梁看看他,见他神色平静,身上头脸无伤,精神也还不错,便放了心。
    程安澜行了大礼请圣上安,见过钦差大人,东安郡王便宣了刚才那道口谕,程安澜听完了口谕,接旨谢恩,又拜谢东安郡王:“多谢王爷斡旋。”
    梁越微微皱皱眉头,东安郡王却面色平静的道:“这是圣上的口谕,并不是我请旨的。”
    程安澜也不辩解,只是道:“是。”
    反倒是萧文梁琢磨开来,这程安澜是怎么推论出来这口谕确实是父王去讨的呢?他当着梁越的面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呢?是想暗示什么呢?
    东安郡王道:“齐王殿下出事的时候,程将军既然不在跟前,想必是不清楚情形的,梁大人这几日来,可查出了些什么吗?还请梁大人把当日之事细细的说一说,才好斟酌。”
    可是没想到,梁越还没说,程安澜却沉吟了一下道:“王爷,下官有下情禀报王爷与梁大人。”
    说着看一眼周围,梁越没理会,东安郡王却点头道:“文梁,你去门口守着。”
    这一下,梁越也不得不吩咐人退下了。
    
    第80章
    
    程安澜很客气的道:“世子爷自然是无妨的。”
    然后,待人都退了之后,他说:“事已至此,下官不得不据实相告,齐王殿下是奉圣命到江南、西南等地查西北军需通道,下官也是奉命前往西南。”
    他的目光从梁越的脸上扫过,又看向东安郡王:“据下官所知,江苏巡抚方鸿与通过当地世家等,早与海匪勾结多年,将部分军需卖到了海上牟利。”
    这话不吝平地炸雷,别说梁越给炸的一脸灰,就是东安郡王那一向运筹帷幄的形象都有了点裂缝,倒是萧文梁,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妈的!程安澜这是又要立大功了啊!早知齐王殿下说韩元蝶是福星,这好像真的有点道理呢!
    可是程家人并不这样想,齐王殿下出事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当然里面不会缺少的便是程安澜擅离职守,致齐王殿下出了这样的意外,不管殿下生死如何,程安澜获罪是肯定的了。只是罪责大小罢了,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家人。
    程家立时就炸了锅,程大太太吓的直抖:“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反反复复这样一句话,好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行了。
    若是牵连家人,自己和儿子可怎么办?
    这个程安澜,看他在这家里的样子就知道了,不过是立了功,得了圣上青眼,就张狂的一家子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什么都干得出来,何况在外头,那自然是更惯于嚣张跋扈的,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只怕都瞅着机会把他往脚底踩呢,可倒霉的是,他风光的时候,自己一家子没沾上什么好的,如今出了事,却又要连累一家子了。
    程大太太慌慌张张的扶了个丫鬟就往上房去,程老太爷、程老太太都在屋里上头两把椅子上坐着,俱都沉着脸,二老爷在外头没在家,二太太黄氏在程老太太身边端了碗茶站着伺候,程大太太刚进去福了福,话还没来得及说呢,三太太梅氏就一头撞进来,眼见着程大太太,也就连行礼都忘了,尖声道:“澜哥儿这事儿,大嫂子到底有个章程没有?咱们家不赶紧着,回头圣旨下了,可就再没法子了?”
    “啊?”程大太太还一脸懵懂着呢:“我这是刚才知道呢,且我这样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章程,自然要老太爷、老太太做主的。”
    “这都火烧眉毛了,大嫂子还这样悠闲着呢,这样不紧不慢的,合着您那屋里的事儿,倒是我们还着急了!三爷回来送了个信儿,水也没用一口,这会子又急急忙忙的出去打探信息去了。”程三太太嘴角向来利落,噼里啪啦一顿说,横竖向来也没把长房放在眼里,不怕得罪谁。
    程老太太长期拉偏架,此时也是等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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