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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素手挽流香-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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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泽喝令拉绳的人不要松懈,其余的几人都挡在了前面,保护着正在天险上的队友。恒泽放出月芝草,冷冷的和水厉弘对视。
  昔日,因为水容众在圣穆哥的缘故,他和这个人也曾有过一些交情,但后来因为若雪的事情被易氏发现,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交集,此时敌对,却也没顾及太多的旧情,不过,让他颇感意外的是,水容众竟然没有跟随水厉弘前来。难道说...还有第三批人?
  “就凭这一点人,也想越过冰崖走到封印之处吗?”白雪飘零,衬得水厉弘面色更加深厉,他话语虽淡,讽刺和轻蔑的意味却很明显,“屍鱼和冰层的时候,没有把你们消灭,算是我们的失误,你年纪虽轻,却也有点本事,难怪多布亚那么看重你,皇室也派你来此。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一次,你是不可能逃生了。”
  听到这样不容置疑的口气,大家都是微微一震,知道他并没有妄言。水厉弘实力之强,比起恒泽都是绰绰有余,据说已到达近80级的水平。何况他们人数又多,此处的幻境也对他们十分有利,硬是对拼起来,他们几乎没有胜算,这也是他们急于到冰崖对面的缘故,可是终究还是慢了。
  “水厉弘,你说出这些话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皇室待你们不薄,皇太子甚至都将自己的亲妹妹蜜沙公主许给你儿子水容众联姻,你现在却选择背叛,与斯穆林狼狈为奸,竟然还如此面不改色!你难道不清楚魔盒启封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吗?”恒泽铁青着脸,怒骂道。
  “哼,皇室待我好?他们当然要待我好,否则的话又怎么能坐享其成,安稳的过着皇家生活?算了,我不与你废话。你们听好了,给我上去,射下这几个人,不要让他们越过这座冰崖!”水厉弘素来不爱多话,只是简短的反驳,而这最后一句,却是是对他的部下说的。
  “大家当心!”恒泽变色,大声喊着,同时凝气往水厉弘冲去。细长的月芝草疯狂的抖动着,尖锐的刺向水厉弘各个方位。水厉弘也不后退,只是在原地划出一个水幕,这道水幕的凝聚力相当之高,几乎和铜墙铁壁无异,恒泽的月芝草撞上去,立时变弯,水厉弘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竟将水幕瞬间收缩,朝着恒泽推过来。
  强悍霸道的五行力汹涌而来,恒泽虽然用月芝草化掉不少,胸口却还是像受了一击猛锤般疼痛,一口鲜血溢出嘴角。
  另一边,水氏的部将已和尚未过崖的皇室队员们斗了起来。人数悬殊之下,克制水系的土系五行力就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对方发出的水刃和冰刃大多都被土盾给挡了回去,没有攻击到正在移动的第三个人身上,而他似乎也清楚局势不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迅速的攀爬过去。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又有一人按照接下来的顺序将绳子绑在自己身体中央,跳了下去,而剩余的就将空出的间隙补上,为同伴提供宝贵的时间。
  可是终究是对手太多,留下抵抗的人渐渐有些不支,被钻到了空子。几道冰刃甩出,将绳子割断,没有了绳子的依托,安全感大大降低,而那些人在割断绳子之后,并没有停止,有几个冲到崖边,放出水带,直直的飘到前面,死死的缠住了紧抓着铁索的两只手!
  像是一场拉锯战,水带牵扯着手,而手却抓着绳索不放,水厉弘见状冷笑一声,忽然伸出左手,催动水系五行力,用水结成一根冰锥,直接投向那双手去。
  不好,他想要割断手!
  恒泽忍着剧痛迎面直上,生生的用手握住冰锥,止住了它的去势。尖利的锥刺在他的手心处割开了深长的口子,鲜血噗的喷了出来。
  “老师——”迟蓝扑了过来,情急之下狠狠的甩出长藤打向水厉弘的脸。
  “迟蓝,你不要!”恒泽变色,想要制止她。
  看着来势凶猛的长藤,水厉弘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声道:“不堪一击。”他将水做成的结界重重打在迟蓝身上,迟蓝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了出去。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就送你去崖底吧!”
  水厉弘摊开左手手掌,对着虚空那么一抓,右手手指却在快速的变幻着,像是在结什么术法,只见地上的雪通通浮了起来,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它们慢慢汇聚在一处,居然形成了一面如白雪铸就的瀑布,水厉弘眼中杀气弥漫,将这面“瀑布”往前一推,惊涛般的雪便裹着风兜头直下!
  巨大的冲击力下,恒泽被撞的越来越远,他徒劳的想要止住这股庞大的力劲,但留在雪地上的道道深痕却转瞬即逝,转眼之间,他的身体已悬空在冰崖一端。
  “不,老师——”受了伤的迟蓝撕心裂肺之下,竟然以极快的身形从地上跃起,踉跄冲去抓住了他的手,然而受重力下坠的力道太大,就连她也一同往下滑去。
  长藤卷住铁索,迟蓝咬着牙不让长藤掉落,她的左手,死死的拉着恒泽的右手,尽管恒泽的血液让他的手掌有些湿滑,但这个倔强的女孩却依旧惊人的抓紧了他的手。
  “天哪,队长,你们怎么会?撑着!我们用绳子拉你们过来!”对岸的几人看到这一幕,焦急的叫道。
  “迟蓝,快松手!”恒泽看到迟蓝面色痛苦,知道她很吃力,声音中已带了慌乱,“不然的话你也会掉下去的,快点!”
  迟蓝闭着眼,不敢看下面,抓着恒泽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她咬了咬牙,硬是加重了力道,扣住他的手心。
  “老师,我是绝对不会放的...如果要死的话,那就一起死吧!”她凄然的笑了笑,语气却是无比坚决。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和老师同生共死。
  恒泽一时间怔住,神色复杂难辨。
  水厉弘走到崖边,看到垂死挣扎的两个人,丝毫不被动容,“用长藤就可以不掉下去了?真是天真。”他定定的看着他们,忽然从手中发出无数道冰刃出来。
  刺啦声响起,伴随着惊呼,迟蓝的长藤应声而断,两个人顿时坠入了可怖的山崖之中。
  飞翔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迟蓝总算是真实的感觉到了。
  仿佛没有了重量,太过快的速度让她忍不住一阵晕眩,她闭上了眼,却感到有人用温暖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一同往这崖下坠去。
  “别怕,抱紧别松手。”耳边有轻轻的声音飘过,她精神一震,睁眼看去,发现恒泽正带着似喜似悲的表情深深凝望着她。
  她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然而言语却失却了力量,这一刻,她的心忽然平静如水,跌落悬崖的恐惧顷刻间消逝,眼前唯留这个刻苦铭心男子的清雅脸庞,还有那柔和的清淡气息。她忽然心满意足的翘起了嘴角,心中一片安然。
  能这样陪着他死去,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慰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北之封印——积冰谷(五)

  这似乎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境中,她重复起了八岁时的情景:还是个小孩的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的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来回摇荡,旁边空无一人,既没有人来帮她摇秋千,也没有人来对她嘘寒问暖。这样的片段在她的记忆中是如此的清晰,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然而最初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也曾有过备受父母关怀和宠爱的时光,每天,他们都会陪着她,给她讲好听的故事,可是——自从五岁那年母亲病死,他父亲再娶后,她的生活就一下子变了样。
  五岁,恰好是孩子已会记事的年纪,对于某些事情,也有自己懵懵懂懂却异常执着的想法。疼爱自己的至亲突然死去,对她来讲已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而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却堂而皇之的插足她的家庭,并要求她叫她母亲!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出于对秦生母亲的依恋,她始终对继母排斥至极,态度敌视。起初继母还会在她父亲面前做做样子,但后来就渐渐不耐了,特别是生了弟弟之后,就愈发变本加厉,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而父亲见有了儿子,则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心思也就全放在了继母那边。她受不了这种反差的待遇,还闹了几回,却被父亲狠狠的训斥了几顿,不再理睬她,她委屈的不得了,心里也更加讨厌那个破坏她生活的继母。
  八岁那次偷跑出去的真正的原因,其实她并没有和流香坦白,毕竟有些不甚光彩——那天她突然兴起想要捉弄一下继母解解恨,便偷偷跑到她房间里偷了一袋钱币,并独自一人溜到大街上买东西,不料钱财外露,碰上了好几个小混混,他们狞笑着把她带到昏暗的小巷子里,威逼利诱,还说要绑架她勒索赎金。她吓得浑身发抖,头一次由衷的感到害怕和后悔,就在她以为永远见不到父亲和继母的时候,那个他就出现了,还把她给救了。
  “别哭了,大哥哥给你东西吃好不好?”他这么笑着安慰她,并真的给她买了一块好吃的绿豆糕。
  泪眼朦胧中,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呵,他长的多么好看啊!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无一不美。他笑起来的时候也好温暖,像一股柔和的春风拂在心头,让她瞬间就忘了恐惧。还有,他也很厉害,两下三下就把那些坏人给打跑了...在她年幼的脑海中,他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
  将她送到家时,她的父亲感激的对他道谢,她却还恋恋不舍不想让他走,一双小手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口中低声哀求,“大哥哥,你,你别走好么?在这里陪我玩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弯了弯,还亲昵的摸了下她的头发,柔声道:“那可不行,大哥哥还有事做呢!”
  有事情做啊!她很是失望,不禁皱起眉头,“那,那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去找你。”
  “恩,我的名字吗?那你可要记清楚咯,我叫做恒泽,永恒的恒,沼泽的泽。”他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声音清越好听,“我在圣穆哥学校做老师,以后小妹妹就到那里读书吧,这样你就能天天看到我了。”
  圣穆哥,原来他在圣穆哥。她重重的点头,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考上圣穆哥去!
  后来,她果然不顾父亲以及继母以圣穆哥学校太远而且难进为由的激烈反对,自行做主将母亲留给她的首饰当掉作为路费,孤身一人带着满腔憧憬跑到格里兹城,只为了见到那个在心中仰慕了整整四年的人。
  恒泽,恒泽...其实就如他介绍自己名字时所说的,他对她而言就是一潭永恒不变的沼泽,他早已忘了,她却刻骨铭心,完全身不由己,她越挣扎,就只会陷得越深。而就因为八岁时的那次偶遇,她竟就此踏进了眷恋深深的路无法回头。
  一念之执,竟至于斯。
  “迟蓝,迟蓝,是我啊,你看的见我吗?”茫然的站在街角,忽然有人在不断呼唤着她,声音似曾相识,恍若咫尺。啊,她记起来了,那不就是大哥哥的声音吗?她惊喜的回头,果然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恒泽大哥哥,我总算再见到你了!”她露出了满足而惬意的微笑朝他奔去,几乎要喜极而泣。
  “是我,迟蓝,你总算是醒了!”远处的他急急的说着,语气有些慌乱。
  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而混乱,像是飘来了一阵浓雾,将他隔绝在外面。她使劲的睁了睁眼,想要看清楚那张脸,口里喃喃道:“大哥哥,你在哪里?你别走...”
  “我就在这里,迟蓝。我不会走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紧紧抓住。
  脑子似乎清明了一些,她挣扎了许久,终于睁开了眼,缓缓看清了四周的景象。这好像是一个冰洞,里面寒气交加,她正靠在冰壁上,旁边还有一个人,神色担忧不已,她努力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他是恒泽老师。
  没有父亲,也没有继母,甚至没有八岁时的自己...那么说,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了?
  她想支起身子,却感觉到全身僵硬犹如灌铅般沉重,身体也很热,像有把火在身体里头烧,令她难受的不想动弹。恒泽见状连忙将她扶起,松了一口气道:“你终于醒了,我真的是担心死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她竟做了那么久的梦么?
  “老师,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她喘了喘,虚弱的问道,她记得,那个时候他和她明明都被水厉弘打入冰崖了,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恒泽小心的将她身上的大衣拢紧,吹去上面的水汽,低声说道:“我们很幸运,掉下去时我突然看到对面冰面上有一个凸起,上面似乎还有一个洞,就用月芝草死命的卷住,总算是成功的带着你爬到这个洞里。可是你一到这里,就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叫也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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