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皇帝-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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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张绩撩衣跪倒,“皇上,陈忠言语无状,蔑视朝廷,罪不可恕,但请皇上以大局为重,暂息雷霆之怒,另思良策不可草率行事。”
“良策良策,还有什么良策,你有主意么,说!”
“这,臣还没想好。”
李适目视程伦,“你呢?”
“嗯,臣的主张是答应陈忠的条件,与之联姻,送安阳公主往雷州。”
李适看看他,龙眉一立,“你要朕将安阳公主送往雷州完婚,嫁给陈忠?程伦,你知道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程伦跪倒,“皇上,这是不得己而为之,而且,臣说的是送往雷州,但没说完婚,更没说公主一定嫁给陈忠。”
“你还另有用意?”
“臣的意思乃是将计就计,要公主以完婚之由进入雷州。”
“让她来冒这个险?谁能保证她的安全?让她去还不如朕亲行。”
“皇上,陈忠要娶公主,公主就是最佳人选。送亲队伍可派精锐之士,随公主入城保护并听其调遣。先稳定叛贼之心,获其信赖,在见机行事,伺机而动。力图免费刀枪的清剿叛党这不正是皇上所愿么。皇上,这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不容错过。”
“良机?”李适一声冷笑,心道,“你分明让我使美人计,我怎能应允,可是不应?一则难防陈忠将雷州三地献给海南国二则难免我和菱儿又要遭人非议,被群臣耻笑,更会被天下人论为爱美人不爱江山,怎么办呢?”他踌躇不决。这时,宫人报,“皇上,二品护卫严元、严容求见。”
“他们回来了?”李适急传二人觐见。
兄弟二人风尘仆仆入内叩拜。李适搀起二人,“你们刚进京么?”
“是,还不及回府,先进宫来。”
“辛苦了,吴扬呢,事办的如何?”
“回皇上,事情顺利。吴扬装扮成卖艺之人当街卖艺时恰被陈良看中,带回府上做了随身护卫。”
“噢?好啊,雷州有何情况?”
“杀官夺粮后,雷州城开始戒备,每天早晚只开一个时辰城门,城门把守森严,过往行人都要受到盘查。雷州城有兵陆万,粮草足够十年,手下能将不下百人,最突出的是陈忠的女婿兵马统领邹龙,他是南海国人,正因为他,陈忠才受到南海国的煽动和引诱。”
“吴扬带出消息说陈忠陈良兄弟关系不睦,为争权夺利常发生口角争执。彼此的兵力财力并不统一。陈良实力较弱,他完全依赖两处外援,就是陆州刺史胡海、廉州刺史秦亥。此二城各有人马两万,实际以归到陈良属下。”
李适连连点头,“陈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近五旬,模样端正,道貌岸然,但奸诈狡猾心毒手狠。有两大嗜好,好色和卜卦。”
“好色、卜卦?”张绩一阵思索道:“好卜卦者都是及其信命,信命就会需要器重算命先生,这又是一个决好的机会,皇上,何不安插进一个运筹帷幄之人,陈忠身边有此人还怕不倒霉?公主有此人相助,还愁雷州之乱不解?”
“嗯?你是说……”李适看看程伦。程伦道:“你让我给他算卦可以,可不要抬举我。皇上,福州之乱,臣难辞其罪,愿意前往戴罪立功,尽已之力保全公主,瓦解陈氏兄弟的力量,配合公主完成使命,实施皇上釜底抽薪的计划。”
李适一声感叹,“朕还没有答应公主联姻,一定要公主出嫁么?”
“皇上,别无选择,请以大局为重。”二相同时叩首恳求。
李适扭过头去,双目隐隐湿润,无奈终于咬牙道“也罢,吴扬在陈良手下做事,陈忠有公主牵制,你的任务是最难最重要的,要在他们内部乱搅混水,力求劝降部下众将,挑起他兄弟内部的争端,瓦解他们的实力。待到时机成熟,朕会派薛辉与你们内外呼应,一举攻下雷州。”
“皇上英明。”
“事不宜迟,朕马上写旨,答应陈忠条件,送安阳公主去雷州,另他派人迎亲。”李适看着几人道:“为防万一,此事内情不得外泄一字,包括太后、皇后,你们须谨记。”
“臣等尊旨。”
“今晚你们不要走,再召薛辉入宫,共同详议此事,以求周全稳妥。”
“是。”
李适连下两道旨意,一道往雷州,一道传至郭令公府。一家人闻听,犹如晴天霹雳。郭晰惊呆了,不知所措;菱儿惊呆了,漠然无语;昌平公主惊呆了,抱住女儿道:“不会,这不是真的,太后要皇上为你择夫招驸马,他就给你择这么一个驸马吗,陈忠算是什么东西,皇上怎么会这么做呢?”
郭晰拉起她:“别耽搁了,你快去找太后问清楚,这事只能请太后作主了。”
“这,还成么,皇上下圣旨还能改么。令公,你去见皇上吧,你亲自去求皇上,求他收回承命,你还没求过他呢?”
“这……我……”郭晰为难。
“怎么了,你是朝中第一功臣,是汝南王是国丈啊,退养在家就一句话都不能说么?”
“夫人啊,我正因有功,正因爵位显赫,才不能出头,违抗圣命人家要说我郭晰仗势欺君,恃功而傲。何况圣旨说的明白,菱儿之嫁是安抚叛臣,是为天下苍生,是为国为民,我拿什么理由反对抗旨?要让人说我因私误国不成?”
“好。你有理,那我也不能厚颜去求皇上,我身为皇姑,更应维护皇侄的尊严,我也不去,就让苦命的菱儿去受苦受罪,我不管了。”公主哭泣流泪。
“哎,你不能这样,你去找太后,太后岂能坐视不管?”
“不去,我不去!”
“你……”郭晰脸一沉。菱儿忙道:“爹,娘,你们别急,别吵。我、我能亲自进宫么?”
“你要进宫?你去见皇上?”
菱儿摇头,“我不见皇上,我去见太后。她知道这事,一定会为难皇上,我不想太后为我着急,不想皇上为难。”
公主气道:“这个时候,你还为皇上着想?”
菱儿低下头,“娘不愿意,菱儿就不去。”
“你,”公主气的全身发颤,怒道:“你去,你去,我不管了!”她掩面哭泣而去。
次日清早,李适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寝宫,刚要休息,郭芙匆匆闯进宫来,急问“皇上,这是不是真的?”
李适皱皱眉,明知顾问道“什么事如此惊慌?”
“是菱儿的事,皇上,你为什么要她嫁给陈忠?”
李适脸色微沉,“菱儿不能远嫁异国和亲,又不能嫁陈忠,那她能嫁谁呀?”
“陈忠是叛贼呀,你不是要剿灭他么,为什么又要拿菱儿的终身来笼络他?这对菱儿不公平,你是再坑害菱儿,你怎能这样呢?”
“你要朕怎样!朕也不想,可是朕没办法,陈忠点名要菱儿下嫁,否则朕就要失去南海边缘三座城池,朕岂能为一个菱儿而丧失土地,要天下人非议,要天下人耻笑,留下千载骂名!这是陈忠求婚的上书,你看看吧。”他将奏折扔到郭芙怀里。郭芙看着止不住美眸含泪,“皇上,没有别的办法么?我爹很心痛,我娘很心痛,我、也只有这一个妹妹。”
“朕知道。”李适心道:我何尝不心痛,我的痛要胜似你们多少倍。他叹气道“你们郭家对朝廷向来都是忠心耿耿无私奉献,为国为民不惜性命的,如今,就为国为民,舍出一个女儿吧,朕不会忘记你们的苦痛你们的悲伤,永远不会忘你们为朝廷尽的每一份忠心和力量。”
“皇上……”郭芙还能再说什么,她知道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她虽然嫉妒菱儿在李适心中不可比拟的地位,同时也有着姐妹深情。而此刻,她却无法帮助自已的妹妹,她只能在心底为菱儿心痛,为菱儿是郭家人感到心痛,为菱儿有这样的遭遇感到心痛。
江山美人
郭芙离去不久,安远传信,“皇上,太后召您觐见。”
李适心咯噔一下,暗道:糟糕,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不敢耽搁,一路上想着主意漫不经心的来到太后宫中。见过礼站在一边等候太后发脾气。太后面色阴暗,“皇上,你不问问我叫你来为什么事么?”
“儿臣不知。”
“皇上,你我还是母子么?”
“母后何出此言?”
“说,是不是!”
“当然是啊。”
“你想让我多活几日么?”
“母后?”李适惊道:“儿臣希望母后凤体安康,长寿百年,母后您在责怪儿臣不孝么?”
“那你就放过菱儿,不要折磨她!”太后声音沙哑的厉斥,“你嫌她不够可怜不够苦命么!”
“母后。”李适道,“儿臣知道你会有不舍,可是儿臣无计可施被逼如此,请母后宽厚谅解儿臣的难处。”
“我实难谅解,遍观朝野,英雄豪杰何止千百,为什么战祸事端要一个娇弱女子来承担,你这个皇帝就如此平庸无能么?”
“儿臣无能,倾听母后责罚。”
“我凭什么责罚你,你是皇上,如果你还知道我们是母子,就求你看在我生你的份上,收回承命,放过菱儿。”
“母后别的要求儿臣皆可照办,唯此不行。圣旨即下,岂可收回,君无戏言。”
“你、”太后气道“你真的不收?”
“儿臣恕难从命,求母后不要在管此事。”
“什么?”太后身子发抖,慢慢站起,“你不让我管是么,我是个没用的老太婆,对你又没有丝毫的养育之恩,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娘,我在你眼里只是个碍事的老东西是不是!”
“母后。”李适急忙跪倒,“母后误会,儿臣绝无此意,儿臣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住口!我不是你母后,我没你这个皇上儿子,我也不想在碍你的眼,当什么太后,我回洛阳静心庵出家去!”
“母后千万不要,”李适跪爬上前,扯住太后衣服,“您是母后,您是适儿的亲娘,你怎么能走呢,没有母后,何来儿臣今天,母后打儿臣,骂儿臣都可以,但千万不能扔下儿臣出走,母后离宫,儿臣如何对得起你的生育之恩,如何对得起父皇在天之灵,如何对得起自已的良心。母后要走,倒不如让儿臣舍弃皇位,不做这个皇帝。”
“哼,做不做皇帝我不管,我只问你改不改主意,我不能眼睁睁看到菱儿落入虎口,我不能容忍你把菱儿嫁给那个叛国的奸贼,毁掉她的一生幸福。”
“母后,您、您为何要逼儿臣?”
太后一声冷笑,“不应是么,好啊,我不逼你。”她立刻叫道:“来人,速与我更换衣服,我马上出宫,不想再留此一刻。”
李适急道,“母后不要,您不能这样,儿臣求你了,皇儿给您磕头了,母后……”李适连连叩头相求。太后态度坚决,转身道:“你不用如此,不收回承命,我必走无疑!”
“这……”李适无策,一阵为难。这时,内侍来报:“太后,安阳公主入宫求见。”
“快让她进来。”太后对皇上道:“我宁可带菱儿一起出家,也不会让她受此委屈。”
李适愁肠百转站起身形,黯然的靠在一边。菱儿入宫,留意到太后和皇上的神情有异,料到是为自已发生不快。她勉强含笑给太后和皇上分别施礼。太后想到她的处境,含着泪道:“菱儿,你放心,母后不会让你下嫁那个叛贼陈忠的,母后宁愿带你回静心庵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一辈子,也强似嫁给那条恶狼,受其凌辱。”
菱儿双膝跪倒:“母后,您的苦心菱儿明白,您能如此疼爱,是菱儿莫大的福分,可是母后为菱儿出家,便是菱儿的罪过,菱儿一生要尽受天下人所指。”
“那、你要如何,你说怎么办?”
“母后,郭家一门都是朝廷重臣,深受皇恩,一心图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命难为,菱儿尊旨照行。只要利于国利于民,就是死菱儿也欣然前往,绝无怨言。”
“什么,你、你、”太后气道“若是死到也痛快,可是、是要你去嫁人,嫁一个、嫁一个……”太后伤心之极说不出话来。
“母后,菱儿知道要嫁的是什么人,虽然此去前途未卜,但菱儿的命不至于那么差,获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幸福,母后不必为菱儿担忧,母后疼爱菱儿,就请您为菱儿祝福吧。”
“菱儿你好傻啊。”太后流着泪将她抱在怀内,“这是你的一生,你的终身啊,如果你不愿意,母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委屈你,母后真是不甘心,不舍得。”
菱儿取出丝帕,为她擦拭着泪水,劝道“母后不要这样,菱儿虽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但是会常常想念您,会写信给您报平安的,您要让菱儿放心开心的离去,不要增添菱儿的负担,好么?”
昔日相依为命,母女情深。一旦离别相逢无期,怎不叫人心酸落泪,离别的感伤更触动着李适的情怀,不知不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