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皇帝-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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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收藏着,娘娘要看,可以取来。”
沈珍珠连连点头。差人取来严适的襁褓衣服,老夫人打开展给皇上和沈珍珠,及其熟悉的皇绫小被内包着件红色兜肚和乳白的开当小裤,兜肚上绣着一圈珍珠,圈内是个异常鲜艳的“恒”字。沈珍珠看着兜肚,手发颤,心发抖,顿时雨泪纷纷,在也无法控制,扑通跪倒皇上面前:“皇上,这正是当年臣妾亲手做的兜肚,这个恒字不正是您为皇儿取下的名字么,没错,是我们的皇儿,是我们的恒儿啊。”
皇上倒退数步,双目发直,半晌没有说话,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突起身高呼道:“朕有儿子,朕有儿子,天不绝朕,朕还有一个儿子,朕的儿子就是严适。”他踉跄跑到宫外,仰天喊道:“天啊,你到底还是给朕留下一个儿子,朕血脉不断,大唐后继有人,朕总算不愧对列祖列宗了!”他跪倒地上,泪如雨下。
严老夫人惊呆了,她万没料到自已收养二十年的儿子竟是皇子,她也流下泪来,那是伤心的泪,是失落的泪,是深情母子即将分离无奈的泪。沈珍珠看穿她的心事,为她拭去泪道:“姐姐,你不用难过,一日为父母,终生为父母,你们收养恒儿二十年,教育成人,我和皇上都会感念您的大恩,恒儿也决不是忘恩之人,你们永远是他的父母,他虽然是李家人,但可以不改名字,就让他永远做你的适儿吧。”
“娘娘,这、成么?”
沈珍珠看着皇上,皇上含喜道:“当然,朕准。”
听着严老夫人和沈珍珠讲诉身世,病榻上的严适蒙了,他如何能相信这是事实,这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啊。可是看着太医端着一碗他和皇上的已经相融的血,看着前来宣旨、探望的官员敬慕的目光时,他确定了。望着眼前同样含泪的养母和生母,他还是投入养母的怀中,留下男儿伤心的泪。沈珍珠并没怪他,她理解儿子此刻的心情。在严老夫人的劝说下,严适终于由人搀下床,跪倒在沈珍珠面前,哽咽叫道:“娘,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适儿。”沈珍珠再无法忍受,将严适紧紧抱在怀内,母子二人痛哭失声。
一旁的菱儿看着眼前一切,心有所触,抹泪离开房间,仰头看着天,心中在彷徨,在呐喊:爹、娘,你们在哪,你们当初为何丢弃孩儿,你们为何不来找我,你们不要我了么,人家都有亲生的爹娘,我为什么没有,爹娘,你们在哪啊,菱儿想你们!
皓月当空,银光一泻千里,寂静的相府花园内,更显的玉宇无尘。严适的伤已快痊愈,离开相府进宫的日子日益临近,小菱儿为此夜深难眠,信步来到琴亭,看着已修复的瑶琴,她坐下来。望望空中的皎月繁星,心中却堵塞着无尽的忧愁与烦恼,双手不觉拨动琴弦,节奏高低起伏,叠叠荡荡,时若壮士风中舞剑疾劲无常,时若少女倾诉心声柔肠百转。弹完一曲,只听有人鼓掌道:“弹的好。”
小菱儿扭头,发现严适站在身边,“公子,你何时来的?”
“很久了,都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果然没错,菱儿,这些天你是怎么偷练的?”
“没有啊,我不过一时兴起,乱弹一阵,公子见笑了?”
“不,弹的很好,方才你心无别物,很是专注,我说过的,菱儿一身灵气,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
“公子,我真是乱弹的。”
“但是弹出很好听很动人的曲子,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种柳柳荫浓,弹琴不光靠功夫,还要心情和灵感。”
“心情和灵感?”
“方才你心中没想事么,没有不开心不快乐的事么?”
菱儿低下头:“我没有不开心。”
严适在她身旁坐下:“菱儿,你是藏不住心事的人,没有不开心,这么晚不睡觉,眉头拧在一起,一点笑容都没有?”
“公子不是也没睡么?”
“我、我是开心的睡不着,又糊涂的睡不着。”
“哦,公子认了亲爹娘,而且变成皇子,当然睡不着,而我是想爹娘睡不着,公子兴奋,我恰恰是伤心。”
“菱儿,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亲生父母的,也许像我一样,亲人团聚都需要机缘,需要磨练。”
菱儿呆呆的望着月亮:“公子,你说世间一切是不是冥冥上苍都有定数,你是命中注定的太子,上天才安排种种磨难这样考验你,所谓天降大人与你,那些苦难都是你该承受的。”
严适苦笑道:“我不知道,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是有一种幻得幻失的感觉。”
“你是太子,将来的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你将拥有天下一切,会失去什么?”
“我也不清楚。”严适摇摇头,握住菱儿的手道:“我们一起渡过三年最难的时光,我们是好朋友,是知己,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虽成了太子,但能走到今天拥有这一切,完全依赖两个人,一是信任我重用我的皇上,另一个就是知我、懂我、帮助我、照顾我为我舍生忘死但直到如今未得一文酬劳的菱儿你,菱儿,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记住我的话,不管我是谁,你都是我最需要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会给你回报。”
菱儿摇摇头:“是你先帮我,有恩与我,你还为我下龙潭呢,我永远不会忘,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不说你我,你还一直照顾我娘呢,一切恩缘是从娘开始的,想想当初你为给娘治病,不惜偷盗药材做飞贼,真是感人又可笑,现在想来,真是帮人帮己。”
菱儿不由笑笑:“这就是缘分吧,从贵妃救我养我那一天,就注定了,师父常说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彼此的恩情错中复杂,很难理出头绪,现在想来,倒是好玩。”
严适忽诧道:“这两天怎么开口贵妃闭口贵妃的,不叫娘了?”
“是太子殿下的娘,哪还是我的娘。”
严适笑道:“吃醋了,既不叫娘,那改称婆婆吧?”
“什么?”小菱儿粉面通红,又羞又气:“胡说八道,占我便宜,我不饶你!”举起拳头向他砸来,严适扣住粉拳,握在掌中:“不要打,我有伤呢,傻丫头,贵妃不会因为有儿子疏忽女儿的,以后我们不做主仆,做兄妹好了。”
小菱儿放下手:“不!我不要做兄妹,偏要做主仆。”
“娘不会应的,哪有妹妹侍侯哥哥的,别人要笑话。”
小菱儿的神情一下僵住:“这……”
严适居然也是一阵心颤,勉强一笑:“兄妹不好么?”
菱儿站起身:“我的命很贱,只怕不配,我累了,回去睡觉。”她转身快步跑去。严适站起,望着她的背影,不觉一声叹息。
翌日,严适伤愈,被皇上派人接回皇宫,父子相认,家人团聚。皇上昭告天下,册沈珍珠为皇后,李适为太子,祭祖拜天,普天同庆。
皇上每日在后宫有沈珍珠陪伴小菱儿左右侍奉修身养病,太子李适自此监国主政。他亲自出宫,请程伦回朝继续担任右相与张绩辅政,听从二相之柬,从京中官员开刀,惩恶扬善,赏贤罚奸,罢庸取才,整治官吏,每日亲历亲为,日理万机。
下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宫,郭芙竟意外的卧床熟睡。他做到床边,拍拍郭芙的身子,道:‘今天怎么偷懒呢,没去校场么?”
郭芙睁眼瞧着他,轻轻含笑:“我以后不去校场了。”
“为什么,真是打算侍侯公婆,相夫教子?”
“我、病了。”她扭捏道。
“怎么生病呢,我传太医去。”
郭芙拉住他:“不用,我看过了。”
“哪不舒服?”
郭芙面色一红,手摸摸肚子,垂颈道:“是这里。”
“肚子不舒服?”李适问道:“太医怎么说?”
“他说、他说……”郭芙支吾着,一旁侍女小桃道:“回殿下,娘娘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啊?”李适抚住郭芙玉肩,急道:“芙儿,是么,这是真的?”
郭芙含笑点头,李适大喜:“哈,我有儿子了,我也要当爹了。”他喜出望外的抱起郭芙一阵悠荡。郭芙珠笑连连,央求道:“放下我,瞧你,快放下,我受不了的。”
李适将她放下,一番叮嘱。郭芙到嫌他絮叨,道:“我知道以后怎么做,父皇母后叮嘱多少遍了。”
“父皇母后都知道,原来我是最后一个得到喜讯的。芙儿,你可是皇室宝贝,每个人都会宠着你的。”
“可是、”郭芙不无忧虑:“我知道父皇和你都希望是个男孩,但万一……”
李适明白她的意思,一笑道:“女儿我也喜欢,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要你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小公主小王子。”
郭芙一本正经的道:“你真这样想?”
“嗯,从现在起,好好休养,什么都不用考虑。”
郭芙点头:“从现在起,我只做你的太子妃,可是,我不能服侍你,每天看你那么累,很是心疼。”
“心疼我?那、”李适故意道:“不如让我纳个侧妃吧?”
“不要!”郭芙立即反对:“你可不要打这主意。”
“看你,我现在代父皇理政,二奸刚除,朝事纷乱,政务我且难理头绪,哪还有那份心情,你先将心放在肚子里好好休息吧,我要去看折子,晚些回来。”李适扶他躺下,起身离去。郭芙辗转反测,翻身起来,看看外面艳阳高照,不觉嗨声叹气。小桃道:“娘娘,怎么有事么?”
“小桃,我是躺的住的人么,想起在校场练兵杀敌,好热闹好带劲,就是在相府也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做事,可是怎么进了牢笼呢?”
“牢笼?皇宫多好啊,怎么会是牢笼呢?”
“你不觉得闷么,不觉的无聊么,哎,你不会明白。”郭芙下床从墙上摘下宝剑。
“娘娘,你要作甚么,你不是刚刚答应太子不乱动么?”
“答应但我做不到,我要练剑去。”她往外走,忽有人传到:“安阳公主到。”
郭芙忙退回,将剑塞到小桃手中,可惜没能逃过菱儿的眼睛。她故意道:“姐姐,去哪?”
“没事,走走。”
菱儿拿过小桃手中剑道:“要带这个么,皇宫之内防守森严,姐姐作甚么尽可放心,不劳驾您亲自动手。”
“菱儿。”郭芙顿足气道:“你讨厌。”
“讨厌?这才到哪,奉母后之命,我要监督你,你想弄这些,违者必究。”
“这,哎呀,菱儿,我要闷出病的。”
菱儿嗤嗤一笑:“骗你的,母后要我告诉你,只要不做剧烈活动就可以,不要闷着不动,要多出去逛逛,多晒晒太阳,可以去校场看热闹散心但绝对不能参与,所行必须有人护驾跟随,还有好多了,总之母后知道你的性格,不愿过于约束。”
郭芙喜极:“母后真是体谅我。”
“可是,姐姐,这是太子第一个孩子,是皇室又一代血脉,皇上皇后都希望他平平安安来到人世。”
郭芙点头:“菱儿,我明白,我会当心,你告诉母后,我知道怎么做。”
菱儿笑笑:“姐姐,母后让我送来燕窝粥和人参汤给你。”
郭芙退几步坐在椅上:“又要补么,不是喝过了?”
“那是早晨,姐姐,这才刚刚开始。”
“再补不补成猪才怪呢。”
宫人闻听,不由笑出声来。郭芙道:“算了,我吃燕窝,这参汤你给太子送去吧,他又忙又累,才需要补呢。”她忽拉菱儿坐下:“菱儿,回来好么,太子需要人照顾。”
“姐姐”菱儿不解的道:“为什么要我回来?我听说母后要派专人侍侯太子的。”
“不要。”郭芙急道:“我要和母后说,不要派什么专人,太子需要的是可信的人,是菱儿你。”
菱儿想想,含笑道:“姐姐,你是怕太子趁机纳妃吧,你的忌妒心好强啊。”
“你别管我,快去看太子吧,你们好久没在一起,他可想着你呢。”
郭芙的确有嫉妒心,但菱儿在她心中却是例外,她清楚的知道,李适和菱儿的关系是个迷,是她没有权利嫉妒更没有能力阻挡的,但她没有因为菱儿的存在而心悸,那是她了解菱儿和李适,因为他们自已还是当局者迷,也许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还没发展到令她嫉妒的程度,所以,暂时菱儿是她最放心最信任的人。
旧情复燃
李适独处书房,全神贯注的批阅每一份奏折。忽然一道人影飞快的转至其后,一双玉手捂住他的眼睛,李适大惊,不悦道:“不是让你在宫中呆着么,来此作甚,别闹,快放开。”
玉手缓缓松开,李适眼盯折子,叹气道:“回去吧,我看完折子去陪你。”
身畔一声娇哼:“用不找赶我,我走!”
李适闻声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