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行馨香之风云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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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警告
? 凌波湖中一座精致的八角亭。亭中坐着个人,对着一棋盘。不远处一太监垂手而立。
李钧急匆匆地赶来,见祈恒眉头微锁对着空棋盘发呆,不由一怔。他知道祈恒召他来凌波湖是为了商讨机密,只是祈恒的表情如此凝重,这是他以前从未看到过的。
通常秘密的事情都在密室里策划,但密室并不一定要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相反,大家都知道并认为不肯能密谋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密室。凌波湖就是最好的密室。
祈恒和李钧喜欢在这里一边下棋,喝茶,一边密谋。祈恒通常只带石柱一个人来这里,因为他相信他。亭子离岸边有点远,岸边监视的人也只能看到他们在下棋喝茶,谈笑风生,至于谈什么就只有他们俩知道。因为这时候石柱会乖乖地站在桥上,悄悄观察着岸上的动静,并为皇上挡驾。
“皇上为何事烦恼?”
“福贵和宁王走的近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但现在宁王却滞留京城不肯回去。”祈恒在中间落下一子。
“宁王找了什么理由?”李钧应了一子。
“他说要到端阳节祭拜完先祖再走。”
“宁王的封地富饶,他却不肯回去,这倒是奇了,”李钧觉得事情颇为蹊跷,“他一人留在京城能做什么?”
“你说会不会和福贵有关?”祈恒问道。
“皇上是说他们在密谋什么?”
祈恒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密谋不一定要留在京城。”
“皇上既然怕他留在京城,就找个理由赶他回去不就得了。”李钧又落下一颗白子,切断了黑子的一条路。两人表说边下,一下也没停过,不多时棋盘上已黑白一片。
“要你来就是想你帮忙找个理由。”祈恒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随手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竟将一片将死之棋盘活了。
李钧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东阳郡是不是发生了暴·乱?”
祈恒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道:“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你是想……”
“东阳郡毗邻宁王治下封地,将暴动之人赶到他的境内!”李钧又果断劫了他的道,二人你来我往,竟平分秋色。
祈恒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李钧啊,你也学会出阴招了啊?”
李钧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腹诽道,跟你在一起不出阴招,很难!
正说着,石柱递来一句话“太后身边的魏公公来了”。抬眼一看,果然湖边有个人匆匆而来。
祈恒脸色微沉,这个福贵,又要搬出太后来了吗?
“太后找你的次数似乎也不比以前少啊!”李钧戏谑道。
狠狠地盯了一眼这个幸灾乐祸的人,祈恒感叹道:“一边让我打压他,一边又偏帮他,真不知太后在想什么。”
“那只能说明太后有把柄在他手里。”
祈恒眼神一暗,这个原因他不是猜不到,只是不愿去想。皇后的位子可以轮着坐,但太后的位子却不行,后宫的女人哪个没做过亏心事?只是太后的亏心事多半是为了他,每想到这,心下一片恻然。
“朕总有一天要宰了这狗奴才!”祈恒一掌击在石桌上,生生拍裂了一角。李钧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心里感叹着,看来他成长为帝王的日子不远了!
“说吧。”太监总管福贵对一名小太监道。
那太监偷偷抬起头瞟了一眼太后,见她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一脸平静,对刚才说的话并不在意,便接着汇报皇上的行程和行事:“昨日辰时,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准了谏议大夫所奏,革去御史台程朝和兵部中郎将马维之职,换上了秦越和韩尚哲,太监小路子在门外窥视受杖责并贬到御马监;巳时前往嘉毓宫,并在那里用午膳,期间太监段成冒犯了圣驾被逐出宫;未时至申时在梅香苑,太监张九因曾经对娘娘不敬,今被皇上罚去守陵;酉时皇上返回昭和宫。今早皇上在御书房接见了都尉王大人,商讨西北流寇的事,太监元尚窃听被皇上发现杖毙;之后到校场阅兵,当场撤换了两名参将,然后……”
“够了,”太后终于睁开了眼,双眸凝着一丝怒意,道,“皇上这阵子脾气也太大了吧!”她气愤的自然不是一下子拔去数个福贵的暗钉,而是同时撤了太师党几个重要的人物,皇上终于忍不住要上位了吗?
“母后。”祈恒一声轻唤,将太后从思索中拉回。她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位身高八尺英俊潇洒的男子,忽然意识到他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母亲的照顾了。
“母后,您怎么了?”见太后直直地望着自己却不说话,祈恒有点发蒙。
太后叹了口气,悠悠道:“皇上一定在怨恨哀家吧?这么多年哀家一直管着朝政,也没给你施展抱负的机会。”
“母后,”祈恒很快从吃惊中回过神来,恢复到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绕到太后身后一边揉捏着她的肩膀一边笑道:“母后怎么这么说,有您为儿臣做主,儿臣求之不得,怎么会有怨言。”
适中的力道让太后感觉非常舒服,恍然间心里又涌起一种温馨的感觉,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太后不禁失神了一下。
“你也不必如此,该放手去做的就放手去做。只是……朝局的稳定至关重要,你最近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点!”
“母后,儿臣知道,一下子处理这么多人是动作大了点,但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若不是那几个人真的犯错,儿臣也不会惩罚他们。母后难道不愿相信您的儿子?”祈恒生气道。
“不是哀家不相信你,但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太后不为所动。
祈恒不语,半晌低声说道:“母后教训的是,是儿臣草率了。可儿臣真想认真把这国家治理好,偏那帮人处处与儿臣作对,分明不把儿臣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说完,半跪在太后脚边,头枕着她的大腿,一副孩子气的可怜模样。
太后心中一软,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好了,哀家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几个参将什么的,换了就换了吧。哀家累了,也不想再过问朝政,以后有事多和太师商量。哀家相信,凭皇上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将国家治理好。不过——”
一句“不想再过问朝政”不仅说得皇上心中一阵惊喜,连一旁的福贵也怔住了。“不过,皇上也要好自为之,凡事都不要做得太过了。”太后话锋一转,让祈恒心里咯噔一下,她是在警告自己吗?
见他不说话,太后继续说:“那个丽妃哀家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没有为难她,不过哀家说过不许她出门,皇上你也要管管了。”祈恒一惊,丽妃这阵子收买太监丫鬟,派人监视梁嘉宜,有时甚至自己出马,凭着身份处处为难她。这些事尽管做得很秘密,却依然逃不过祈恒的耳目,更别说太后了。祈恒有意放任她这么做,本就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不料梁嘉宜一点反应也没有,太后却看不过去了。
“还有,今年不少地方闹旱灾,皇上是不是该去祈雨?”
“是,儿臣这就让人去准备。”尽管祈恒对祈雨没什么兴趣,但这种稳定人心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好了,你回去吧,以后国家大事皇上要上点心,哀家也要去佛堂了。”祈恒忙扶太后起身送她出门。 ?
☆、狗急跳墙
? 假山后的佛堂里,太监和宫女们早早地将佛像擦拭了一遍,供品和香烛也准备好了,佛堂门虚掩着,两宫女站在门口,实在抵挡不住初夏里浓浓的倦意,竟靠着门栏打起了瞌睡。
一白衣女子很轻松地进了佛堂,回头一看那两宫女依旧在睡梦中,便轻轻地将门掩上,径自打量起屋内的摆设。
佛堂很简单,中间是一座高六尺的观音坐像,神龛前的供桌上有一紫檀香炉,三根拇指粗的香已燃得差不多了,香炉前是一串佛珠。桌上新摆了水果糕点,桌下放着一块蒲团。除此之外,就只剩东西两侧的两根蟠龙柱子,柱上施四杪斗拱,简朴却不失雄伟。
打量之际忽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白衣女子不慌不忙地躲到了神像后面,神像宽大,人站在后面完全被遮住,稍一抬头还可透过观音的拈花指看到下面的情形。
门打开了,太后一身素装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两宫女。过了一会儿,宫女出去了,只剩太后一人。
“太后!”福贵闯进佛堂。
太后毫不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不悦稍纵即逝,细看来还是一脸平静。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没有礼貌地闯入!佛像后的白衣女子也很诧异,门外几个人的动静根本逃不过她的耳朵,却不曾发现福贵,看来此人的功夫不可小觑。
福贵显得有些激动,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泣道:“太后,您不能这样啊!您不管奴才了吗?”
“起来吧,哀家早已说过要一心向佛,朝堂上的事哀家乏了。”
“可是太后,您这么做是置奴才于死地啊!”
“放肆!哀家如何置你于死地了?”
“太后与皇上毕竟有二十年的母子之情,可奴才——这些年来,奴才心里只有太后,皇上早将奴才当成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太后如果不管了,皇上必将奴才——”
“福贵,”太后打断了他,“皇上不是那种人,而且你也是为我做事,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可是,太后,万一皇上——”
“你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又怎么会有事?”
“可是,这些年,奴才为了太后,到底得罪了皇上啊,太后……”福贵开始老泪纵横。
只是他这副模样太后也看了许多年了,现在看来怎竟觉得有些恶心,“别说了,”太后忍不住打断他,“哀家知道这些年难为你了,不过我都说了你不会有事的,再怎样皇上这点面子也要给吧。你先下去,我要礼佛了。”
福贵看出太后的不悦,想说的话还是忍下了。当年太后的铁腕他最清楚不过,心里也是忌惮的。沉默片刻,终于垂手退下,但双手早已愤怒地握成了拳,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杀意。这些太后没有瞧见,却落入了白衣女子眼中。
太后坐在蒲团上开始诵经。白衣女子一掌向着左边的窗户用力一吸,将窗户打开,一阵风吹来,烛火明灭摇晃了几下。太后见状,诧异回头,身旁的嬷嬷早已上前关窗,而白衣女子则乘势从右边窗户跃出,出去时还不忘将窗户关好。
刚落地,正准备再次施展轻功离去,忽觉身后一股掌风,连忙侧身,右手往外一拨,避过了这一掌。
定睛一看,却是福贵,原来他还没走远。当下白衣女子叫苦不迭,论身手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
福贵见一掌未中,立即变换了招式,却听白衣女子叫道:“慢着。”
福贵手停在了半空中,皱着眉道:“你是什么人,上次也是你吗?”
见白衣女子不答,接连出了三招,一边还说道:“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衣女子慌忙后退躲过了进攻,咬咬牙,似下定了决心,沉声道:“等等。”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跟你合作。”白衣女子道。
“合作?”
“对。我知道你想对皇上动手。”
福贵听了,眼中霎时露出杀意。
“你放心,”白衣女子道,“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是不会说的。因为说起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福贵没说话,一脸狐疑地盯着她。
“你不信?这种事是不能乱说的,既然说了当然要做。”白衣女子坚定地说。
“哈哈,你是刺客,你要刺杀皇上是你的事,妄想把我拉下水。”福贵哈哈笑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叫人把你抓起来。”
“哈哈哈……”白衣女子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有贼心没贼胆,明明恨不得立刻杀了皇上却不敢承认,放着同道中人不敢用。”
“哼,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知道我是谁?”突然声音一变,悦耳动听,福贵恍然大悟。
“原来是昭仪娘娘! ”
白衣女子揭下了面纱,露出高贵典雅的面容。“这下你是不是还要叫人来抓我呀?”
“哼,若不是你自己说出来,怎么会有人相信你是刺客。”福贵心中十分不解,问道:“你放着好好的昭仪不做,要和我合作?”
梁嘉宜正色道,“这二十年来,宫内有公公您,宫外有我伯父,太后可谓权倾天下,风光无限,但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再风光也有衰败的时候。您现在不正为此着急吗?”见福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梁嘉宜接着道:“伯父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才让我进宫。我原以为我能虏获龙心,现在看来皇上对我不过是为了应付太后,所以一旦皇上掌权,第一个必会对我伯父和我父亲下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