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行馨香之风云变-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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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段日子过得怎样他虽然不知,但也能想象得出。因为在她病得快死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她的消息,那时候他后悔得要死,滔天怒火烧向雪隐宫,为了她,他第一次大开杀戒,将侍候她的人一股脑的都杖毙。
至那次之后,她似乎也改变了态度,虽不主动,却也不再反对他。就像一个无争的后宫嫔妃。他却知道她心里仍然没有原谅他,更不可能接受他。她只是将自己的性格隐藏起来了。他却忽然觉得没有意思,因为他不喜欢这样的她。于是他渐渐的也少到雪隐宫走动,反而更加流连其他嫔妃处。在大家眼里是他冷落了她,却不知他心里有多不甘。
白银霜进来许久了,祈恒仍旧站在窗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她带来的消息也未能引起他的注意。“前方来报,宁王突然大规模攻城了。”
祈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表示也没有。
白银霜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了,他真的是个为女人连江山都不要的人吗?
“你醒醒好不好!”白银霜忽然冲过去,转过他的身,“你的京城就要被攻破了,你还有心思呆在这里!”
“不然呢?”祈恒甩开她的手,不紧不慢地说,“我说过,守不住你就走,不用陪着我送死。”
“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我是看不惯你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马上就要破城了,你还不快想办法!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死还不容易吗?”
“我没办法了。”祈恒两手一摊,无辜地耸了耸肩。
“你!”白银霜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报——”门外一士兵急匆匆跑来。
“说!”白银霜道。
“福贵的人也开始攻城,西门马上就守不住了。”
“守不住就转为巷战,务必拖住敌人。”白银霜吩咐完,又对祈恒说,“我再去找太后。”
祈恒点了点头,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嘴角慢慢弯起。
“姑母,姑母,不好了,京城被攻破了!”白银霜叫嚣着闯进太后寝宫。
“什么?”太后从榻上惊起,也顾不上训斥她大呼小叫。因为这个消息太令她意外了。在她的预计中,皇上不该这么快就被打败,更不会让人攻破京城直逼皇宫。他的那支军队呢?难道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办?姑母?”白银霜打断了她的思绪。
“皇上就没想想办法?”
“他说他已经无法可想了,他还让我快些离开,不要陪着他送死。他说我怀了他的骨肉,只要我没事,以后就还有希望。”白银霜说着说着开始哭泣,“可是,可是我能去哪儿呢?姑母,您不是让我不用担心吗,可是,我好怕,真的好怕。姑母,现在该怎么办?”
“闭嘴!吵得我头都大了。”太后呵斥了一声,将白银霜吼得一愣,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太后鄙夷地瞟了一眼,叫来侍卫。
“叛军现在到哪儿了?”
“回太后,叛军现在西陵大街。”
太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应该还来得及。”说完从头上取下一支凤钗,对王嬷嬷说:“传令给魏旬,是时候动手了。再拿着这支钗将人马给我带来。务必在一个时辰内赶到。”王嬷嬷得令出去,太后又让人传令给太师,让他即刻增援。做完这一切,她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向内室走去,浑然忘了还有白银霜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白银霜见大殿内空无一人,便悄悄地走到内室门口。只见太后拿着一柄玉如意细细端详着,忽然冷哼着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声中的苍凉也越发明显。“祁景天,你该睁开眼看看,看看你的江山,就要败在你儿子手中了。你最看中的儿子,哈哈哈……是我,最后还是靠我,来拯救你的江山,你要怎么感谢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你就看不到呢?你的眼里为何只有她?为什么?祁景天,我恨你!”说完“光珰”一声,玉如意被摔得粉碎。
白银霜吓了一跳,寻思着下人就要来了,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白银霜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太后说的话。祁景天是先帝,那个她应该是先皇后,当年帝后鹣鲽情深,一时被传为佳话。先皇后死后当今太后才被立为皇后,原以为先帝对她也是有感情的,照今日情形看,却似乎并非如此。当年先皇后有个儿子,很得先帝欢心。在先皇后死后便寄养在当今太后名下,然后莫名其妙的死了。对当今太后的儿子,倒未听说先帝如何喜欢,只知道他从小体弱多病。若不是他哥哥死了,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只是,似乎自从哥哥死后,弟弟的病就开始好转了,没两年便大好了。为什么太后说先帝最看中这个皇子?此事还要回去问问谷主。白银霜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极力压抑着,她有些害怕探寻那个真相。
快到昭和殿时,一个身影极快地从眼前掠过,白银霜一惊,连忙跟上,却见他夹着个人进了昭华殿。
白银霜赶到时,萧逸正和皇上对决。兰馨儿被丢在地上昏迷不醒。
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现在都携着怒火,出手毫不留情,不一会儿二人身上就挂了彩。打斗间隙,萧逸问道:“当真不换?”
“不换。”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等宁王大军攻进来,你想换也没机会了。”
“哼,说了不换就不换。别说你们还没攻进来,就算进来又如何,朕让你们进得来出不去!”
“死到临头还狂妄!既然你对她无意,我也不用留情了。”
说罢,萧逸突然转向,一掌挥向兰馨儿。白银霜大惊,那一掌带着十成的功力,被打中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当下也顾不得多想,扑上去挡在她身上。
“银霜!”
“馨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祈恒一把抓向白银霜,却捞了个空。另一边,半空中一掌横打过来,卸去了萧逸一半的掌力。但萧逸那掌还是结结实实打在了白银霜身上。
“银霜!”祈恒扶起白银霜靠在怀里,见她口吐鲜血,急切地用袖子擦拭,越擦越多,鲜血似流不尽,心里越发焦急,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太医!快叫太医!银霜,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祈恒第一次觉得心里无比恐惧,扶着她的双手也是颤抖的。
“皇上,”白银霜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焦急的男子,笑了,“我没事。”
“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内疚。我知道,你是,在意她的。”
“你知不知道,我更在意你!”祈恒心中一恸,眼里泛起泪光。为何他没早点发现,自己真心喜欢的是她?此刻见她如此虚弱,竟如失了魂般,六神无主。
“我知道。”此时此刻白银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皇上对梅妃上心,她心里不舒服了两天,有时还想起他和兰馨儿曾经的亲密,心中那股怨气一次次啃噬着她,她恨自己为什么看上他,明知道他的身份,还是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他。她甚至怀疑过,皇上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她才明白,皇上比他自己想的要在乎她。想明白了,她就放心了,嘴角含笑地睡了过去,引得祈恒又一声惊呼。
那边,萧逸和李钧正打得难解难分,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住手!”
?
☆、谁是黄雀
? “芫芫!”萧逸闻声望去,梅妃正站在屏风处,脸色苍白,脸上还有一处灼伤。这一分心,便结实受了李钧一掌,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飞去撞在墙上。
“萧逸!”梅妃大惊,飞奔过去。
“我没事。看到你我很高兴!”萧逸从地上坐起,抬手抚上她的脸。梅妃一时说不出话来,感动,欣喜,心痛……各种情绪交织,把那颗空虚的心填的满满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
“傻瓜,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萧逸忍者胸口的疼痛,伸手擦去她的眼泪。
“萧逸!”梅妃呜咽着扑进他怀里。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是多么想念这个怀抱!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有这么丰富的感情,才活的像个人,才不觉得内心空虚。可是,这个怀抱还能拥有多久?一想起他做的事,梅妃就感到绝望。可是,为了他,她怎么都要试一试。
白银霜已躺在床上,太医说没有伤到要害,修养一段日子就好。祈恒这才放心,想起罪魁祸首还没处理。出来见梅妃和萧逸抱在一起,脸色愈发阴沉。
下了决定,梅妃收住眼泪,退出他的怀抱,毅然转身走向祈恒。萧逸惊诧地看着她走到他面前跪下,俯首恳求:“臣妾愿以命相抵,求皇上放过他。”顿时心如刀绞。
“你可知他犯了什么罪?”皇上眼神微黯,面色无波,“你如何抵?拿你梅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吗?”
梅妃一颤,咬着唇说不出话来。是啊,他那是诛九族的罪,自己一条贱命怎么抵都不够。可是,除了自己一条命,还能有什么呢?
“芫芫,不要求他!”萧逸急切地想要上前,却被李钧一剑拦住,“宁王已经进京,马上要攻进来了,看他还能得意到几时!”
祈恒斜睨了他一眼,哈哈笑道:“攻进来?你以为这京城这么容易破?”
“什么意思?”
“你就不怕进得来出不去?”
“哼,只要进得来自然出得去。”
“是吗,看来朕不在这瓮中捉只鳖给你看你是不会死心了。”
“就凭你这几万人想捉鳖?笑话!”
祈恒摇了摇头,嗤笑道:“如果再加上十万西凤军呢?”想起方才在内室,白银霜忽然醒来对他说的话,心情愉悦无比。她惦记着他的事,明明已经昏睡过去,还能醒来,可见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祈恒自从明了自己的心意后,也越在意她对他的心意。白银霜醒来,将太后的决定告诉了他,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么多天,他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西凤军?”萧逸大惊,这支先帝手中的精锐,曾追随先帝南征北战,所向披靡,队伍以一当十还不止,当年西凤军之名令周围各国无不闻风丧胆。只是先帝死后,这支军队一夜之间消失了,无人知道其去向,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再出现过,以致人们也渐渐以为他们随先帝去了。没想到这支军队还在,而且在皇上手中,可是这么多年怎么一点迹象也看不出?要知道宁王为了今天准备了多少年,也一直密切注视着皇帝,他们甚至知道皇帝在暗中训练自己的人马,却不知皇帝有这样一支队伍!
“如果不够,再加上宁王队伍内乱呢?”祈恒又抛出一个炸弹。
“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宁王和福贵不过是互相利用,难道还能真的一条心?如果福贵没了,你说福贵底下那些将士会听谁的?他们会不会以为宁王过河拆桥用完了他们就毁去?”
“你——果然好计谋!”萧逸不得不赞叹,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分化他们,并漂亮反击,实在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过奖过奖,这也是跟你学的,论起离间造谣中伤你才是不遑多让啊!”祈恒得了便宜还卖乖,李钧嘴角一抽,暗骂了一句睚眦必报的小人!
萧逸冷哼了一声,道:“即便如此,宁王二十几万人马,你也休想全部吃下。”
“当然,人数相当,朕怎么也不可能瓮中捉鳖,不过,城外如果有百万勤王之师呢?”
萧逸这下彻底傻了眼:“怎么可能?”
“李钧,说说吧。”祈恒挑眉看向李钧。
“回皇上,属下幸不辱命,已劝说东路王寒部下,南路刘郡王,西路贺昌德部下共八十万大军,立刻朝京城进发,肃清叛乱。加上城外杨应之部队,约有百万之众。”李钧平平淡淡地说完,似乎在说别人的事,皇上却知道,李钧能劝服那帮老狐狸必定花了不少心思。
萧逸面色越来越苍白,半晌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劝服他们的?”
“皇上危在旦夕,勤王有功,袖手旁观宁王却不会感激。”
“好,说得好!”萧逸开始对李钧刮目相看,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居然有如此能耐,真令人意外啊!“当日你假意兵败逃走,就是为了去做这件事?”
李钧点了点头。
“我承认失败了,”萧逸坦承,“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所谓的黄雀自然指的是太后一方。谁都知道皇帝与太后貌合神离,当年能做出那些事的太后又怎会好相与?
“这就不劳你挂心了。”祈恒不紧不慢地说,“胜者王,败者寇,既然你也承认失败了,那……”
梅妃一惊,急忙膝行上前抓住他的袍子,打断了他的话:“不,你不能杀他。”
“为何?”祈恒咬牙切齿地问。梅妃想起昏迷时皇上说过的话,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什么骄傲,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