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行馨香之风云变-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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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馨儿的思绪很无奈地又飘到了将军府，当时看到将军府三个字时她还大大惊讶了一番，后来才知道原来李钧是将门遗孤。她知道沈如冰住在府中是必然的，谁让三爷身份特殊，沈如冰为了他们背叛百花谷，一定走投无路，也只能在将军府暂住了。好在李钧大部分时间在宫里当差，平常也住在宫里。
只是，还是觉得不爽……更可气的是，她现在连发脾气都不行，徐姑姑说了，要站有站姿，坐有坐姿，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笑不露齿，行不摆裙……一想到这，兰馨儿直冒冷汗，脸上痛苦地快扭曲了。
“喂，那个，那个……”徐姑姑执着长鞭过来，叫道，“你这是什么表情！给我站好了！”那鞭子在兰馨儿身边示威地空挥了一下。对于这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宫女，徐姑姑一点帐也不想买。想她在宫里十几年了，最先跟在太后身边，后来被调到训诫司，虽然太后没有把她调回身边的意思，但她还是很自觉地将自己当做太后的人。
这宫里，谁不知是太后的天下。这个宫女不过是石柱公公带来的人，身后并没有优厚的家族背景，石公公也说了只是训练一个宫女。既然如此，她这个训诫司的姑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当然公事公办了。
兰馨儿见她拙劣地挥了一鞭，忍不住想翻白眼，刚碰上她那恶狠狠的眼神，立刻收敛住，可怜兮兮，一脸无辜地说：“姑姑，我肚子疼啊，可不可以……”说着朝茅房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徐姑姑皱着眉，盯了她半天，盯得兰馨儿心里直发毛，怯怯道：“可能是受凉了，那个……”
“去吧，别让我发现你耍花招！”
兰馨儿一阵欣喜，慌忙朝茅房跑去……
简直是折磨啊，这里的人难道就是这么教出来的？难怪个个看起来都一样……兰馨儿一边走一边抱怨，早知道就不该放过皇上这个强有力的后盾。那天他笑眯眯地对她说：“宫里的规矩也不是那么好学的。”
兰馨儿斜了他一眼，自负道：“哼，难道比学剑还难吗？”她的剑法在李钧严厉的□□下，已飞跃前进，至少她自己这么感觉。
“这个……看对什么人了。”
“你这什么意思？放心，我不会半途而废的，也不会抬出你的名号。”
“这么自觉！”祈恒故作惊讶，“我本来还想让他们通融一下，不要太为难你。没想到你这么有决心！”
“呃~”既然这么说了，只好死撑了，“那当然，我是什么人，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我！”
现在想想，有种上当的感觉，那个皇上，分明是故意的。她若是知道一般宫女是不需要这么训练的，恐怕会气得跳脚吧。兰馨儿折了根枝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朝路边的小树打去，嘴里喃喃：“死李钧，臭李钧，三爷欺负我，你也不来帮我！”
遥望高墙外的天空，浩淼无云，幽蓝深邃，越发不可企及。兰馨儿觉得李钧的心也如这被宫墙隔着的天一样，越来越难以捉摸，他不像最初那样体贴入微，也没有误会自己时的愤忿难耐，却是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疏离。虽然每天还会抽时间教她剑法，却像是例行公事般，脸上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漠然。这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兰馨儿叹了口气，呆呆地望着头顶上的一方蓝天，心情有些低落。
“好啊，果然在这里偷懒！”一个声音乍然响起，把兰馨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那徐姑姑执着教鞭，正怒气冲冲地赶来。
“我让你再偷懒！”那女人恶狠狠地扬起鞭就朝兰馨儿挥来。兰馨儿下意识地一闪，轻松躲过，却惹得她更加愤怒，叫嚣道：“竟敢躲，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说归说，却是一鞭也没打着，气得她又叫又跳，发狠道：“反了，反了！如此目无法纪，来人！还不将她拿下！”园内的动静早已吸引了众多围观者，此时闻言便有几个太监上前，准备捉拿始作俑者。
兰馨儿颇为无奈，叫道：“我不过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你不用这么凶狠吧？”
“听听，听听，她已经承认在这里偷懒了，还指责我凶狠，也不知哪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还不快上！”
兰馨儿自知理亏，不想闹得鸡飞狗跳，但也不想束手就擒，正犹豫着是否动手，忽听见一声娇喝：“住手！”
兰馨儿眼前一亮，一袭淡黄轻纱女子款款而来，云鬓高挽，金步摇随着身姿摇曳，走近了才看清，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粉黛薄施，更显娇柔淡雅，只是那如玉的容颜竟似掩着淡淡的忧愁。
“参见梅妃娘娘！”众人退到一旁跪下行礼，只余兰馨儿如鹤立鸡群般站着。
“大胆奴才，见了娘娘还不下跪！”梅妃身旁的婢女喝道。
兰馨儿极不情愿地伏下身，刚行了一半就听梅妃说 “免了”，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心里一乐，对梅妃笑了笑。
梅妃觉着有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转身问道：“她犯了什么错？”
徐姑姑自是添油加醋地数落了她一番，恨不得把她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兰馨儿也懒得理会，倒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口沫飞溅。
“行了，”梅妃打断她，“她也只是刚入宫的宫女，自是什么规矩都不懂，姑姑又何必小题大做。”
徐姑姑愣了一下，心里恨恨，嘴上却不好说什么，便道：“只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怎能……”
“姑姑，可知她被安排到哪一宫？”梅妃再次打断她。
徐姑姑原非笨人，一听也明白过来。此宫女最初是石公公带来的，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难保他日不会跟在皇上身边。退一步说，若跟着哪个得宠的嫔妃，也是不好惹的。虽然她并不怕，但也没必要四处树敌。只是，她有这么好运吗？教导姑姑瞟了兰馨儿一眼，心想，莫非梅妃想把她要去？
果然，梅妃又道：“若是没有安排，今后就到梅香苑当差吧。”
？
☆、当差的日子
？ “别以为有梅妃给你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既然梅妃开口了，她自然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只是，她的威严也是不容置喙的。所以梅妃一走，徐姑姑凶相毕露，“要找后台好歹找个硬点的！梅妃，哼，皇上一年到头不过去个两三次，若不是仗着有个宰相爹，能封妃？笑话！”
兰馨儿笑了，她很想告诉她她的后台可比梅妃硬多了。只可惜，这个后台说不得呀……所以，兰馨儿的苦日子依然没有改观，那个女人不再明目张胆地动她，却会寻找一切机会变相惩罚她，不是说她坐姿不对，让她一动不动坐了两个时辰，就说她行礼不符合要求，于是，她就不停地起来，跪下，起来，跪下……恨得兰馨儿牙痒痒的，心里把她家祖上十八代骂了个遍，顺带把皇上也骂上了，谁让他搞出这么多规矩来。虽然这些规矩不见得是他定的，但起码是他祖宗定的，骂他也不过分吧。
正当兰馨儿跪在那里腹诽时，徐姑姑忽然撇下她朝门口的来人迎了上去：“哎呀，是李大人呀，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此？”
兰馨儿扭过头，正瞧见那女人一副花痴地望着李钧，一干宫女也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盯着他，自动忽略了他的面无表情。徐姑姑素来知道李钧寡言冷漠，丝毫不以为意，待要继续纠缠，眼前又是一亮，那李钧身后的男子丰神俊朗，容貌竟不比李钧逊色，更诱人的是他灵动的双眸，像有无穷的吸力，悄无声息地就让人陷入，还有那慵懒的笑意，平添了几分不羁，轻而易举地撩动着少女的心。而徐姑姑虽是徐娘半老，那颗被束缚多年的心却丝毫不比少女跳的慢。况且眼前之人还是这后宫之主，谁没有过幻想？她已记不清多久没见到皇上了，没想到越发的俊朗不凡。
“皇，皇……”徐姑姑惊讶之余，悄悄地咽了口口水，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李钧打住她，说道：“你们先下去，兰馨儿留下。”于是，兰馨儿就被淹没在嫉妒、羡慕、怨恨的眼光中，愣愣地看着他们过来。
“还跪着，不累吗？”祈恒一撂长袍，潇洒地往榻上一坐。
兰馨儿撇了撇嘴，心想，若不是宫中的什么破规矩，我哪会受这罪。许是跪久了，才站起来腿一酸软，差点又跪了下去。一只手适时伸了过来，将她扶起。兰馨儿望着李钧有些担忧的眼嘿嘿笑了两声，一边揉着微微泛疼的膝盖走到长榻边，一边讪讪道：“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你是在，受罚吗？”祈恒清亮的眼神扫了一下她的膝盖，施施然问道。
“哪——里——，不过在练习跪拜礼而已。”要是他知道她被一个小小的宫女折磨岂不是会笑死，太丢脸了！兰馨儿想着，这个仇还是要报的，不能便宜了那个女人，竟然在李钧面前表现得那么风骚。
祈恒当然不知她一下子转了这么多弯弯，却很有兴致地看她倔强地死撑，于是说道：“哦，想来练习得不错了，来，行一个我看看。”
“啊？”兰馨儿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让我休息的，哪想到竟然搞突击检查！”
“嘿嘿，是啊，这不怕某人偷懒嘛。”
“谁偷懒了？”
“哦，没偷懒，不过是突然肚子疼，然后顺便在园子里逛逛，还顺便活动一下筋骨……”祈恒笑嘻嘻地说。
兰馨儿略为一惊，讪笑道：“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嘿嘿……”李钧闻言嘴角一弯，忍不住哼了一声。
“磨了半天，你不会是为了不行礼吧？”
“我，哪——敢呀，”兰馨儿咬牙切齿道，想看我笑话，也得给点好处吧，于是道，“皇上，我若都做好了，是不是——”
“嘿，我还没见过这么讨好处的……”祈恒转头对李钧笑道。
“就知道皇上小气，不过呢，我也没想要什么好处……”
“哦，那你要什么？”
“我只不过觉得，待在这里纯属虚耗光阴，原本说一遍就会的事偏偏重复来重复去，你们说多无趣？”
“莫非馨儿已经把一个月的训导内容都学会了？”
“当然不是，我才来了三天，就算我想学也没人教啊。”
“这样啊，”祈恒沉吟道，“那简单，我找人专门教你？”
“不用，不用，”兰馨儿连忙道，“我可以边做边学，这样岂不更好？”说罢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祈恒望着她甜甜的笑容和不停眨动的眼睛，心情大好，眯眼调笑道：“原来馨儿这么期待在我身边伺候啊！真是求之不得呢。”说完还不忘对她抛个媚眼，完全无视旁边某人阴沉的脸。
兰馨儿被他媚眼这么一抛，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想到终于可以结束对着死人脸受变相折磨的无聊时光，心情还是很好的。只是，她不知，当侍女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尤其在宫里……
眼前三个宫女已经讲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把事情交代完，兰馨儿心里叫苦不迭，抬眼瞅了瞅前方上座的那两个对弈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越发气恼。好不容易等那些宫女讲完了，她立马冲了过去，气冲冲地站在他们面前。
“怎么了，馨儿？谁欺负你了？”祈恒气定神闲的问。
“还能有谁？”兰馨儿气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不会要把她们三个的差事都交给我吧？”
“有何不可？”
“啊？端茶送水，伺候起居，晨起叫醒，守夜当值，还要随叫随到……”兰馨儿一一掰着手指数着，“你不觉得事情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吗？”
“哦，朕可是记得别人一个月学的东西某人三天就学会了，想来三个人做的事她一个人也能胜任吧？馨儿，你说呢？”
“你——”兰馨儿恨得牙痒痒的，迎向祈恒挑衅的目光，把头一扬，倔强又骄傲地说，“你放心，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
“那就好！”祈恒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叫过石柱，“你先带馨儿下去，给她单独安排一间屋子。”
兰馨儿跟在石柱后面，经过门口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宫女太监面前，很是诧异地扫了一眼他们的表情，却惹得他们将如同看怪物一般的复杂眼神投注在自己身上，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才跨出宫门，听得旁边石柱低低的声音：“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不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的。”兰馨儿恍然大悟，和皇上说话一贯如此，在这些人眼里，这种态度这番言语算得上惊世骇俗了吧，看来今后还是得收敛一点，做个老老实实的谦卑的宫女得了。心里这样想的，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毕竟一个人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祈恒喜欢在南殿召见大臣，批阅奏折，有时候在书房处理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