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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夜来天欲雪-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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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楚夕夜牵着她的手,声音低沉沙哑,“走,我带你去吃肉。”
  往后的日子,每次一想到这句话,赖小天就忍不住落泪,她想一个带她去吃肉的人。
  阴雨绵绵的天气,持续了好几天,天空被细细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喘不过气来。细雨无声,却湿/了天地。树木花草水洗过的绿色叶子,在风中摇曳,楚楚动人。
  赖小天撑着一把四十八根竹骨纸伞,白色的靴子踩过泥泞的小路,来到池塘前边得亭子里。收了伞放在一旁,看见鞋边被泥水浸过的污渍,却无心顾及。此时她的小腹,隐隐作痛,里面好像是冷水一般,怎么都暖和不了。她坐在亭子边靠着栏杆,看着细雨落入平如镜的水面,荡起细不可见的涟漪。
  池塘边的柳树,长出了细小的嫩芽,在朦胧雨色中,显得有些可爱。
  楚夕夜有事在书房和玄凌相商,池塘里的鱼儿有的冒出/水面,可以依稀瞧见长大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吃到。
  袁大夫又出远门去了,要不然,可以让他看看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不会这样无措的心惶惶的。
  她坐斜着在椅子上,靠着栏杆看着如丝般的雨线发呆,纯净的瞳仁也如这天空被细密的雨丝遮住,变得朦朦胧胧,表面生起一层薄薄的雾气,难以化开。池塘边的石缝里,钻出一条蛇来,沿着她的脚慢慢往上爬,不一会儿,爬到她的肩头,朝着她的脸吐着信子,她却好似没看见。
  忽地,空中传来金器破风的声音,赖小天突然凝神,头向一边猛歪向一边,刀子从她脖子边险险擦过去,钉着一旁的柱子上。她站起来,惊讶的看着亭外的人,“尉迟姑娘?”
  那蛇稳站在她肩头,朝着对面黑衣长裙的女子咝咝地伸着舌头。尉迟婥没有撑伞,这样细小的雨,看似无碍,可是在雨中走一圈,也能湿人衣。她的头发被雨丝沾湿,显得越发浓黑。整个人身上都是如墨般的黑色,更衬得整个人冷硬,看起来不近人情。她也是很一脸震惊的看着赖小天,眼神虽冷,却没有一点杀气。她见那蛇却没有一点伤害赖小天的意思,反而向自己做出攻击的姿态,问道:
  “赖姑娘,你没事吧?”
  “啊?”
  赖小天看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头,顿时明白,她朝小蛇摇摇头,那蛇就乖乖的爬下她的身体,落进池塘里。
  她勉强笑了笑,“没事,多谢尉迟姑娘关系。”
  她这样回答,尉迟婥也不好多问,可是这样怪异的湖面却让她蹙眉,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又忍不住多了一句,“赖姑娘,这里风大,还是早些回楼里休息吧。”
  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尉迟婥,那皱眉的样子,冷冷的,神情举动有几分像楚夕夜,或许也是同为女子,在这个男人世界的暗夜阁里,她觉得有些亲切,忽然想和她说说话。这个女子,能够成为暗夜阁四大殿主之一,有过人之处,肯定也有不为人道的辛酸。处在这样一个周围的男人的世界里,就算他们很照顾,但始终是男人。
  “多谢尉迟姑娘关心,无碍,我想在外面透透气,呆在屋子里怪闷的。”她看了看亭外,“外面雨还是挺大的,尉迟姑娘要不一起进来坐坐。”
  尉迟婥看着她的样子,脸上有着淡淡的青色,说话也不想平常那么有力,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一声不响地走进去,却是站在她旁边,没有坐下。
  赖小天笑笑,也由着她,“尉迟姑娘从小都在暗夜阁长大吗?在这里,辛苦吗?”
  “尉迟婥看着远方,声色无波,“虽不是从小在这里长大,但以前的是早就不记得了。进了暗夜阁的人,都是抛去过往的。对于我们来说,只身一人是最安全的方式,暗夜阁的人是不希望和别人过多牵系的,那样是很危险得。”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是看着赖小天,看她明不明白。
  赖小天怔了一怔,知道她说的意思,大概是自己和楚夕夜的关系,会为他带来危险吧。她也不想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可是,有些事,不由己的。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她只能这样说到。言下之意,我不会让自己连累楚夕夜。
  尉迟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子,平凡无奇,只有那双眼睛稍显灵动,其他看不出什么特别。看出的只是如无知的孩童般,不懂世故,每天嬉笑玩耍。这样的人,阁主到底为何如此在意,竟然一叶孤行把她带到暗夜阁来。她忽然想到刚才的那条蛇,也许,眼前的人,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吧。
  “最怕的是,你保护了自己,伤了别人。”尉迟婥道。
  “尉迟姑娘,你莫非在担心我会伤到楚夕夜,你觉得我这样的,能伤到他吗?”赖小天反问道。
  是了,就算她不简单,而她们暗夜阁的阁主,一样不简单吧。又听赖小天道:“你放心,我待他,如命般。”
  尉迟婥心里一动,她看着那个如野草般弱小却内心强劲的人,如命般啊。原来,他们心里都是有彼此的,而她,他们,只能远远看着。她道:“赖姑娘,冒犯了。”
  赖小天爽然一笑,“无事,对了尉迟姑娘,不如你和我讲讲你家阁主的事吧,比如,他最在意的是什么?”
  尉迟婥一愣,眼前的女子忽然调皮的模样,眉眼间全是笑意。阁主啊,最在意的,不就是你吗!但她没有那样说,她想了想,“以前的阁主,总是冷冷的,没人的时候,喜欢拿着一个平安符看,我偷偷的瞧见几次。”她脸上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赖小天忽然冲她眨眨眼,她继续道,“从这次他回来,再也没有瞧见了。我听玄凌说,那平安符是阁主生死关头也会捏紧的,好像是他家人送他的,可是在飞雪城,好像被他……丢了。”
  “啊,丢了?为什么啊?”
  “大约是他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吧。”尉迟婥看着她道。
  “啊。”
  赖小天若有所思,一个啊字后便一声不响了,思绪不禁飘得高远出了神。她忽然忆起在泣红山庄岩洞里那些情景,满眼的红色,滚滚岩浆,铺天盖地的热浪,还有那满地被乱石砸死的动物尸体,仿佛一阵血腥味扑来。那洞外冷冷的雨,伴随着雷声闪电,轰隆隆的从天边泼下来,整个身体一阵发冷,无法呼吸的冷……
  她突然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起来,五指紧紧抓着自己的双臂,那些恐怖的过往,在眼里横行,在身体里叫嚣。腹部如冰窖,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的气息,她想忍住已经来不及了,暗道不好,好字还没说出,血就溢出了嘴角,一下子吐了出来。
  她的全身颤抖,意识开始有些涣散,已经看不清前方,她想抓/住什么。
  忽然听见,耳边尉迟婥大声道:“赖姑娘,赖姑娘你怎么了?你醒醒……”
  有只手扶住她,她忽然安心了很多,强撑的意识崩塌下去,世界一下子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发生了很多事,让人无力而痛苦的事,也让我明白,一切都是。。自有定数的。
我想。我要好好的。不再急躁。也会遵从自己的心去写文。还在看文的你们,谢谢。

  ☆、第五十七章^旧病发

  第五十七章
  【旧病发】
  一盆盆炭火被快速地端进无月楼,把阁楼里的小房间变得温暖入春。进去的人都已经出了一身汗,而床/上的人盖了三层棉被,嘴唇却还在微微颤抖,呈现青色。
  “端热水进来。”
  坐在床头边长袍曳地的男子把手中变冷了的帕子拿在手上,声音冷得如同铮铮利器,脸色阴沉得吓人。一双眼如同被上了一层霜,霜下寒冰千丈,深不见底。
  见外面的还端热水的还没到,床/上的人却难受的瑟瑟发抖。他再也顾不得,把她扶起来想输内力给她。
  “阁主,不可。”玄凌在一旁眼含担忧,想要阻止,“阁主你这一天一夜来不停地输内力,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消受不了的。”从昨天中午赖姑娘晕倒,他就一直守在她身边,断断续续的输内力给她暖身子,可是功力再深厚的人,不停地再消耗也是吃不消的,更何况他身体本不怎么好。
  楚夕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仍然盘腿坐在床/上,给她输内力。赖小天的背都是凉的,屋子里摆了十来个火炉,他的额头都热得冒汗,而她的整个身体却还是冰冷的。
  是他忽略了,这几天一直阴雨不断,这种天气,比冬天更让她难受。
  才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力不从心,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一样,难以支撑住软下去的身体。他抿紧嘴唇,强撑着坚持了片刻,手便徒然地滑落。
  他想要下床,眼前发花,一阵眩晕。玄凌连忙扶着他,一脸不忍,却无可奈何。
  “阁主,让我来吧。”
  楚夕夜脱离他的搀扶,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不用了,你已经输过了,外面还有事叫你去办。”他帮赖小天拉好被子,目前她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神情也比较安稳。
  热水端进来把冷水换了下去,楚夕夜拿着帕子放进盆里,“你带人去路上接袁大夫,以最快的速度。锦州海城边境留意着,让织锦不能放过任何消息。”
  “嗯。”
  “下去吧。”
  “是。”玄凌回答却并没有移动身体,他迟疑了片刻,“阁主别太损耗自己的内力,你的身体也要紧。”
  “嗯,知道了,下去吧。”楚夕夜淡淡地道。
  玄凌走了,他拿着被热水沾湿的帕子,拧干,修长有劲的十指泛着淡淡的红色。将就着还冒着热气的帕子,擦上赖小天的额头,脸颊,让她能暖和一些。
  他一遍一遍的反复着这些动作,不让她的脸手一点凉,细致而认真的,恍若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他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手总是凉凉的,却不想,如今她的手就像冰块,拼尽力气也融化不了的寒冰。
  赖小天,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毫无温度,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好像下一秒她就会离他远去,或者,永远不会再醒来。想到此,他不由得握紧她的手,她的手以前是软软的,就像婴儿的小手般,而现在,却是微微僵硬的。
  他双手握着她的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那样无措的用力把她的手合在两手掌心,想要密不透风,想要用温度慢慢让它缓和起来,想要好好的保护起来,却是一遍一遍的,徒劳无功,怎么都好像不满意一样,手足无措。
  尉迟婥有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就看见楚夕夜那无措的摸样,心里被抓得紧紧的难受。他虽一声不响,她却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那种说不出,即使说了也解决不了的难受。
  昔日高高在上的人,昔日不把一切放在眼底人,如今却像一个孩子一样无措。
  难道真的是和孩子呆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变成孩子?
  尉迟婥默默地把水换下,退出房间,那房间里,只容得下他们两人默默相守,旁人插不进去,那不妨退出来,让他们好好的在一起,每个人都快活。
  赖姑娘,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只有你好了,他才会好,他好了,我才会好,我们整个暗夜阁才会好。
  炭火在火炉里轰轰的燃烧着,红得发亮,窗户敞开着,偶尔被风一吹,摇曳着嘎吱声。
  楚夕夜把她的手举到胸前,眼神里慢慢变得坚定,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赖小天,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赖小天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冷暖交替。漫天风雪肆虐,寒风朔朔,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刺骨冰凉。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在深雪里,一望无际白莹世界,没有人烟,永远也走不到头的白雪冰川。呼出的白色雾气,五官的辨识已经被冷得麻木。可渐渐地,感觉又会越来越清晰,变得不似那么冷,这样反复着。
  当她有了力气,就用尽力气不停地向前跑,边跑边喊,师父,师父,师父……
  边看边寻找着,虽然白茫茫的世界里一览无余,根本无人存在,可她还说不停的喊着,寻找着。
  累了的时候,她就慢慢地走,她明明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踩下去。惶然回头望去,却毫无痕迹,心中大骇。
  她躲在一个避风的石头后面,抱着腿,埋着头问自己,这到底是哪,师父,双姨,尘光,清裳,轻薄侯,南风,你们都哪里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她心里落空空的,这偌大的世界,一个人无助而惶恐,害怕又孤独。心里落空空的,想要抓/住一些感觉,却只能无力的看着它们从指缝间逝去,最后,就余一缕冷风,从里到外,从外到里,浑身发寒。
  她埋头在双臂之间,额头抵在膝盖上,意识慢慢模糊,好想睡去。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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