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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夜来天欲雪-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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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小天颔首,“楚将军。”
  苏紫仙跟着走上前去,面带急切,一笑倾城,她欣喜地看着楚夕夜,道:“夕夜哥哥,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楚夕夜强忍着三大/穴位的剧痛,他低着眼,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的他,只是在想自己的头为什么还会疼。可是他也清楚知道,这一次的疼和以往不同,以前是疼得不受自己控制,那种疼很飘渺,只要顺着那根线,就什么也感觉不到。而现在,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三大/穴位的疼痛涌来,他动了动手指,能自由行动。
  苏紫仙见他好似没有听见,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上前靠近几步,有些焦急道:“夕夜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仙儿啊,小时候和你一同玩耍的仙儿,你不记得了吗?那时,在这里,你还记得吗?你说仙儿是你最好的、唯一的朋友,你还说你要当大将军……”
  赖小天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拉着楚夕夜臂弯的手松了松,想要放下。楚夕夜却把手按在她手上,眼睛仍然是低垂着,一声不吭。
  苏子仙看了赖小天一眼,她扯着楚夕夜的另外一只手,强忍着泪,让人爱怜,“夕夜哥哥,你真的不记得仙儿了吗?难道这么多年,你就忘了伯父伯母,忘了仙儿了吗?”
  楚夕夜的头很疼,脸色难看,心里有些抵触地看着那抓/住自己衣衫的玉手,失了耐心。抿成一线的嘴唇缓缓打开,声音生冷而不带感情,“放手。”
  楚为鉴站在一旁,有些不忍道:“夜儿,你不要这样……”声音那么小,那样底气不足!
  楚夕夜终于抬眼看着楚为鉴,“以前的楚夕夜已经死了,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在我眼中,你们都只是毫不相干的人,更甚至,很不顺眼。如果你们想找他,很容易,上穷碧落下黄泉。否则,就不要把对过去的哀悼拿来当做牵系。”他冷笑几声,眼中的不屑与狂妄大盛,好像这里的一众人,都不过是入不了眼的沙子,更甚至,处之而后快。
  “可笑而愚蠢,连让我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苏紫仙双眸若秋水盈盈,一滴委屈的泪滑落在如桃花花瓣般的脸颊,她的双手松了松,楚夕夜一用力,扯开了。他带着赖小天,稳步向前走去,不留一丝感情,带起一股凉风,衣袂飘起,众人都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只有苏紫仙,还在不甘心着,他对着那背影,大声道:“你怎么可以不要楚伯父?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门槛出的楚夕夜,停下脚步,“与你何干!”
  楚为鉴站在一旁,默默无言。看着楚夕夜带着赖小天,潇洒的离去。他带着歉意对苏紫仙道:“仙儿,我替他向你道歉,这一切都是伯父的错,你现在也知道,我不愿说起他的原因,只因为,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夜儿。你,忘了罢。”
  苏紫仙收起悲伤,抬去下巴,神情高傲,“自讨没趣的事,紫仙从来不屑做。而我要的,也从来不会放弃。楚伯父,打扰了。小九,我们走。”
  一口气说完,果决而自信。
  而楚夕夜,出了将军府一段距离,撑着墙壁,对赖小天道:“你走吧。”
  赖小天一听这话,不满道:“怎么?又想赶我走?还是又在打算一声不响的离开。”
  楚夕夜此时头很疼,也懒得去想,只是闭上眼睛休息。“你说是便是。”
  “好啊,那我现在说我要跟着你走。”
  楚夕夜蓦然睁开眼,“跟着我去哪?”
  赖小天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楚夕夜蹙着眉,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半响,道:“你不适合。”
  赖小天扶着他,继续走,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你一定要好起来,别再折磨自己了。还有,现在不许赶我走。让我陪你走一段路程,在我们都还能走的时候。”
  厚厚的白雪上,印下一长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天空洒着银屑,让天地之色简单一白。
  “你看,好美的雪花,纯白的,洁净的,透澈的。那样空灵幽静,又那样缥缈无力,像极了你面上的哀伤,总是在我要触及它时,消失不见。让我束手无策,任它来去,只能看着它,怀念。”
  楚夕夜低头看着她,她那样小,让他想好好保护起来,在他眼中,她何尝不像这白雪,纯白无暇,想要保护,却无所适从。她的面容,纯粹而平淡,在这漫天飞雪里,那头上的红色缎带,如一枝红梅料峭。她,雪一样的白,血一样的红。
  他是她的雪。
  她也是他的雪。
  两人就这样走着,仍风雪吹满头,落满身。任雪色湮没天地,湮没一切,万物一体,纯白无暇……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今天头又很疼,断更了一天,不好意思。谢谢一直支持的你们,感谢!!!!

  ☆、第四十四章^太子到

  第四十四章
  【太子到】
  房顶上,远远的站着一个人,看着赖小天和楚夕夜一步步离去。他一袭白衣,与天地间溶为一体,雪花扑簌簌的落在头顶,只一人白头。那张银色的狐狸面具,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哀伤,孤独冰冷的,看不见他的面容,那双眸子里,白雪皑皑,冷的色泽。
  直到那两人走进一间屋子,他才离去,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休息了一晚,楚夕夜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他问赖小天,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赖小天神色黯然,道,没有。
  楚夕夜故作沉默良久,道,那,跟我回暗夜阁吧。
  说实在的,赖小天听到去暗夜阁的一刹,还是害怕的,这一路来,关于暗夜阁的传闻听了不少,什么杀人不眨眼,人间地狱啊什么的。
  楚夕夜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回答。她看着楚夕夜,刀削的剑眉,朗眸如星,唇如雪片,那一刻,她突然什么也不怕了。只要在他身边,不管是什么时候,去到哪里,都是一件美好的事。
  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
  她认真的点头,好!
  得到她的回答,楚夕夜便开始着手准备回暗夜阁的事。如今,心事已了,和他唯一有联系的,就只有暗夜阁了。
  因路途遥远,又天寒地冻,考虑到赖小天,楚夕夜便雇了一辆马车,两人便开始上路……
  ……
  而飞雪城中,精致而高贵典雅的房间内,南风握着一卷书卷,在案前看书,旁边立着一个侍卫,恭敬道:“赖姑娘和楚夕夜出城了,要不要属下派几个人去拦着。”
  南风翻书的手突然一滞,却仍然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平静道:“不用了,等会我还有事让你去做。”
  “是。”
  侍卫正要退去,南风却微微抬头,道:“去请七夏姑娘过来。”
  “是。”
  “还以为,去外面这么久,就不再记得我了。”
  语气似嘲讽又似娇嗔。七夏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更衬得雪肤花貌,她款款而来,神色泰然,没有半分柔弱,只怕南风身边的姑娘,也只有她和赖小天需要这样不讨好不害怕的姿态。
  南风也不搭理她,“反正我的家在这里,跑不了的。”
  七夏冷笑一声,“哼,那可指不定,你是用这个牢笼把我套在这里吧,自己倒是在外面逍遥快活。”
  南风却深深地看着她,认真道:“七夏,这么多年来,谢谢你为我打理一切。”
  “哟,一句谢谢就像打发我,让我在这笑里藏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为你打理,你却天天在外没人在怀,好不风流快活……”
  南风慢慢站起来,从案前走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暗红的玛瑙镯子,套在她的手上,道:“夏儿最巧的便是这一双手,最美的也是这一双手,这是东溟过来的红玉芯,也只戴着你手上最合衬。”
  七夏拿过手,迎着外面的光看了看手上的镯子,红玉芯里面,透明澄净,慢慢的感觉那红色渐浓,就好像人的血液一样,却是纯净的。她唇角微微有笑意,话里却不饶人,“你听好了,这个镯子是我应得的,你在外面也风流潇洒够了,现在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能让我管这里的事,你还是趁早找个人回来吧。”
  南风想了想,道:“你看,谁最合适了。”
  “当然是雪国第一美人苏紫仙啊,否则还有谁能配得上你,父亲官拜丞相,正好。”
  七夏心直口快,反正她就是这样认为的,那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南风脸上,却很阴沉着,“你和小裳说的一样。”
  七夏一抬下巴,不满道:“别拿我和你那些红颜知己比,是事实本来就如此。”
  南风却一瞬间笑了起来,“在我心中,你和小裳是一样的,与别人不同。”
  七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你心中,与别人不同的多了去了。”
  说完扬长而去。
  南风看着她逶迤而去的背影,挺得直直的,让人心存敬意,在寒冷的冬天不免让人心生怜惜。想到风眠居时赖小天念《姑冼》里面的那句,七夏也,如夜光杯中葡萄酒,闻之,沉醉,饮之,入迷。
  而今,七夏,你再也不是那个欺霜压雪,迷花醉月的欺雪。没想到这里,短短五年的时间,让人成了强硬得不输给任何男人的七夏。
  七夏,不知我带你回来,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
  当时,其实并不是里面写的那样,七夏问他,何以为报。而是当时正有一个恶霸看上了她,青楼的妈妈没有办法,南风只得出手,从此欺雪变成了七夏。
  南风想着这些,心里就好像沉沉的天际,被大雪压着,他背转过身,“顾城,立刻备轿。”
  站在门外的顾城连忙应声而去。
  从楚夕夜走后,楚为鉴一夜难眠,每天饮食恹恹,全身有一种无力感,好像心里有很多话,却无人可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天,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嘱咐王管家不许任何人来打搅,边靠在榻上假寐。
  没想到他楚为鉴一生戎马,却在落得个晚年凄凉的下场,试问他做错了什么,他自认没有。此生他对不起的,便是自己妻儿。其他的,问心无愧。
  思及旧事,不免想起那些年少轻狂,当年三五知己,对酒高歌的日子。那个时候的他们,不会为什么家族、荣耀、国家、爱恨等束缚,大家都恣情纵意。而如今,殊途陌路,纵使相逢,也是不相识。心里都存着一把刀子,等着在紧要关头,保护自己,刺杀别人。
  叩叩叩……
  “将军!”王管家在外面轻声道。
  楚为鉴心里烦躁,还是压着,不想去理。
  “将军。”王管家大声了一点。
  “什么事?”楚为鉴耐着心问道。
  “太子来访,正在院子里等着。”
  楚为鉴一听,惊得一下子坐起来,连忙穿好官服,边压低声音道:“太子来你不请他到厅里,反而让他晾在院子里,冰天雪地的,你想找死吗?”
  他轰的一声拉开门,疾步而去,王管家连忙跟着,无奈道:“是太子他自己不进来,非要在院子里等将军。”
  楚为鉴一听,眉间思虑更重了,这太子病弱之躯,大雪之天,不入门而要在院子里,真是让人不明白他到底想要怎样?这么多年来,太子一直没有明显与朝中人来往,都是以病弱深养为由,常年不露面。这雪国上下,见过太子的人恐怕没几个。可以说正是因为他的不作为,才让多疑的皇上对他如此放心。虽然此前对二皇子恩宠正隆,可是也只是给他加珠封赏,却从来没有动过东宫之位。
  想着这些,楚为鉴不由得加快脚步。说白了,现在朝中分为两派,不作为的太子,和总作为的二皇子。
  虽然大家都认为现在二皇子站优势,却谁也说不清太子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而且雪国中的四大门阀………花王楚将,秦侯苏相。目前也都是保持中立的,可二皇子的母亲陈皇后却是苏相的表妹,所以,二皇子其实已经得到了苏相这一票。而太子的母亲,李贵妃,虽已病故,但却是长公主的手帕之交,侯爷的表妹。哎,这其中关系复杂,但想着怎么也扯不到他楚为鉴身上啊。
  看着一队金甲侍卫两排立着,中间停着一辆华贵的小轿,气氛肃严,魄力逼人。
  楚为鉴率领将军府上下一干人等,跪在雪地上,道:“将军府上下恭迎太子大驾光临,不知太子前来,还请恕罪。”
  轿子里面传来一身轻笑,轿帘却纹丝不动,“没有事先通知,全是本太子一时兴起,还望将军不要自责,快快请起。”声音如风动铜铃般动听,有些四分威严,三分魅惑,三分高贵。
  楚为鉴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不知在哪听过,想想自己一介将军,为皇室办事,如果是在宫/内偶然听到,也不足为怪。
  “谢太子殿下。”
  他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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